“大軍,走吧,我們隻是來看看的——”女人一聽這白玉扳指居然要八十八萬多,頓時聽也不想聽了,這數字是好數字,但是這種小店,基本真貨太少,沒好東西,不用考慮了。
大軍卻不爲所動,似乎有些遲疑,不知道是在想價錢是否合适,還是無法辨認這是否真的佛器,是否真值那麽多。
“等一下,我再看看”大軍一咬牙說道。
八十八萬他不是花不起,再幾個都不在話下,何況旁邊的名女人是他好不容易約到單獨出來的,怎麽也得表現下。
這個名女人結婚了,孩子也有了,但是如今婚姻名存實亡了,大家各過各的,也隻有親友才知道這一事實。
大軍迷戀這女人迷戀的不行,總想着征服在身下。
這次正好采訪組下來,追蹤報道第一站居然在這老縣城,搞什麽報道香火拍賣。天地良心,央視何時用得着拍這樣的紀錄片?是在導人迷信?而且在這樣一個小地方?又是這樣一個大姐頭分量的女人?
上面在封殺?
肯定不是的
大軍卻知道,這是女人想散散心,最近一段時間心情很不好,感情、婚姻等等,讓她疲憊不堪。
今天不管怎麽說,都要花些錢在女人身上不可。有了這層,以後再想接觸就要容易多了。
這麽一想,大軍再次認真看了起來。
不過,他對法器也是半搭子水平,談不上能否辨别真僞,價錢是否合适。如果單論古玉的價值,八十八萬顯然太高了。
女人見他執拗,也無可奈何,幹脆走到一邊,看起了其它物件。
的确,一離開京城後,她的心情就好了起來,真想永遠不回京城。永遠不再煩惱
這縣城的香火拍賣,說到底并不出名,但這地方卻有名。這一次也是徇私,她代别人出訪。自然的,這樣的采訪,不論是紀錄片還是文字報道,都不會在電視上出現,可能隻是央視名下其它報刊上占一點位置。
不過,如今全國市場上,香火,尤其是香燭生意漸漸火紅倒是不争的事實。也是一個奇怪的現象。
現代社會,在家燒香,也隻有保持着傳統習慣的老年人會在逢年過節,給逝去的人一柱香,平時在高樓大廈的家裏,是極少有人燃香祭拜誰的。
但怪就怪在,如今出了一些苗頭,一些人在家裏居然擺上了香爐,每天都在燃香。有的人甚至在香爐後方擺上了佛像、觀音像、甚至其它不知道什麽名字的神像祭拜。
尤其在高層,最是如此,什麽神像倒是其次,但香是一定要有的。
這樣在官場就多出了一個傳統,領導都在家裏燃香,那芬香的氣息充斥着家裏每一個角落,而且這樣的領導不止一個,那麽自己怎麽能不跟上領導的步伐呢?
上行下效,官場多了一道風景,接着在商人家裏也多出此傳統來。
來自社會底層、甚至香港的風水師們,甚至開懷大笑:“我輩的輝煌時代來臨了”
接着,樓盤選地皮、打地基、朝向、樓層高低,甚至建廁所、放馬桶、屁股朝哪個方向,都用起了風水師。
從此此行開始大盛
總之一句話,這起了連鎖反應,拉動了一個市場消費圈子,爲gdp貢獻了多少點出來。
——
鏡頭拉回小店裏。
張揚在不遠處盯着大軍手裏的木盒及那白玉扳指好一陣了,他想過去一看究竟,但據說這行也有不少規矩,對方沒放下,那麽他是不能插手的,隻有對方放棄一看,或者不感興趣了,你才可以過去一瞧究竟。
被叫作大軍的男子手裏墊着手帕,小心的拿着白玉扳指,拿着放大鏡左右瞧個不停,店小二就在一旁笑眯眯的一點也看不出焦急,仿佛這白玉扳指真的是鎮店之寶。
張揚越過男子,卻朝才放下的木盒走去。
棗紅色的外表,上面的漆色還保存完好,但一看似乎年份不短了。整個木盒有兩寸高、三寸長、兩寸寬,乍一看,很是古樸。
“我看下這盒子,不介意吧?”張揚過去,一指櫃台上的木盒子,微笑對店小二道。
店小二錯愕了下,随即忙道:“當然不介意,這隻盒子可是足有數百年了,是一件好貨,這位先生眼睛真毒辣,看出來了”
張揚笑了笑,拿起盒子看了起來。
那大軍卻轉過身來,對身邊多了一人,而且居然拿着裝白玉扳指的盒子看起來了,頓時不悅道:“怎麽回事?我這還沒看完呢,這盒子和扳指是一起的,要看也得我看完再說”
這話對店小二,也是對張揚。
心說,莫非自己走看走了?這盒子是一件寶貝?
如果是,自然不能放走了,一把就想奪過來。
張揚另隻手一擋,沒被搶去。
“别動手動腳,你看扳指,我看盒子,大家互不相幹”張揚淡淡說道。
随即不再理會他。
大軍看張揚不是他能對付的,頓時朝店小二施壓。
“對不起,這位先生,八十八萬多的價錢隻是指白玉扳指這件高級佛器的價錢,并不包括盒子的,這件盒子隻是用來放扳指,并不包含在内,當然,先生要買的話,扳指和木盒一共一百二十五萬元,我做主打個折扣,一百二十萬元轉讓”店小二這時心思一動,對大軍說道。“這個木盒當初還是我收回來的,這才沒讓明珠蒙塵”
“什麽,什麽木盒有這麽貴?居然值三十多萬元?”大軍冷笑道。“你該不是想下套給我吧?”
店小二卻微笑依舊,并不作答。
顯然,這樣的事情他遇到過不少次,處理起來很熟悉。
客人不管說什麽,他都不作答,隻一副成竹在胸的笑容,的确能唬住不少人。
“不對,莫非這盒子真讓自己走眼了?”大軍卻動了心思。
他馬上道:“我是第一個看貨的人,又沒說不買木盒,這該怎麽說?”
店小二笑容一窒,頓時朝張揚幹笑一聲道:“這位客人,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說的也對,剛才他并沒有說不買木盒,您看——”
張揚看了片刻後,基本對木盒心裏有數了,但一聽這話,頓時有深意的瞥了眼店小二,眉頭皺了下,不悅道:“剛才可不是那樣說的——”
說着,還是把木盒放回了原處,但也不走,就那麽的看着大軍。
這家夥看自己不懷好意,人品的确不怎麽樣。
這店小二明顯給這人下套了,最後還把自己給利用上了。張揚正好有問題要問他,幹脆配合了。
他也看出點了,這大軍估計是富家子,在追求那個看不到整臉的女人?這時候想表現一下?
大軍被這一盯,頓時氣哼了,居然牙一咬很快就刷了卡,一百二十萬元,居然價都沒砍買了下來。
那邊的女人到了門口,不知道在想着什麽,并沒有注意到這邊。
東西買好後,大軍才高興的拿着價值‘百萬’的東西,走到那女人跟前獻媚道:“這件佛器送我是買給你的,你不是想買一件玉佛麽,不用再買了,對了,還有這個盒子,也是幾百年的好東西,我花了一百二十萬元一起買了下來”
“一百二十萬?你——”女人呆了一下,随即又搖頭道:“太貴重了,我是不會收的——”
上當了
她想說句什麽,但是兩人關系也一般,算了。
大軍就急了,花了這麽多錢,女人要是不接受,他不是白花了?怎麽也要送成才行
這邊在糾纏,一個要送,一個不收。
另一邊,張揚笑眯眯的看着店小二,看的店小二也發毛。
“這位客人,您是想要買點什麽?”店小二試探道。
“行了,别裝了,利用我把個什麽佛器、破盒子賣了一百二十萬元,估計你們賺這一筆,一年都不用開張了吧?行,利用我這事我可以不追究,不過,我要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如實,剛才的事一筆勾銷——”張揚哼了一聲說道。
“這位客人,話可不能亂說——”店小二臉色一變,有些慌張道。
“怎麽,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接受我這好意了?”張揚臉色也是一變,威脅般的冷聲道。
這時,店老闆走了過來,打哈哈的道:“客人别生氣啊,大劉,你怎麽搞的這樣吧,客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對大劉說,大劉,我今天放你一天價,這位客人怎麽說,你怎麽做”
“是,老闆”店小二忙賠上笑臉。
張揚冷眼旁觀,老闆一時摸不着他的深淺,牙一咬,轉身到櫃台下,掏出幾沓百元鈔票來,齊整的很。
“一點意思——”
老闆的意思是,花錢免麻煩。今天這麽一大筆生意,如果不是張揚配合,估計很難做成,那個傻居然真的也不看就花了一百二十萬元買隻值十來萬的東西
當然,如果換了時間,老闆就不可能這麽處理了,說不定臉色一冷,一個電話叫上一幫人,給張揚點厲害瞧瞧。
但今天畢竟高興,花小錢免麻煩。
張揚本來隻想讓這店小二協助自己,找當初收盒子的地方看看,因爲他懷疑,這盒子當初不該隻有一個盒子才對。
但這老闆的确會做事,居然二話不說就拿錢收買自己,這幾沓錢有三萬塊,那布包裏似乎還有錢。
連帶店小二也看的目瞪口呆,他居然不知道老闆在他站的櫃台下随便放了個裝現金的布袋。
張揚心思一轉,既然這老闆想拿錢收買,何樂而不爲呢?
一把連布袋也搶了過來,一看,嘿,還真不少,還有十三萬的樣子,居然都是真鈔票
“多謝老闆了,你吃肉我喝湯,挺好,另外,大劉你跟我走,有事讓你幫忙”張揚連帶那三萬也裝進了布袋,笑眯眯的說道。
“你,哈,不客氣”店老闆一怒,但随即想到什麽似的,怒氣居然散去了。不過,擁有極強大感知的張揚卻看出,這店老闆不會善罷甘休了。
店小二出來跟着張揚打算出門,張揚這時又站住,對店老闆道:“對了,提醒一句哦,雖然我是外地人,不過,老闆千萬不要打我的主意,花錢買平安嘛,大家相安無事不是正好?”
“哈哈,怎麽可能呢,大劉,今天放你假,一定要帶好這位客人”老闆幹笑一聲道。
等張揚和店小二出了門,店老闆笑容一收,狠聲道:“嗎的,給你三萬不要,居然拿走了十五萬敬酒不吃吃罰酒,以爲我楚六指是善人不成?”
随即撥了一個電話過去:“熊子,和大劉聯系,大劉身邊有一外地人,詐了我十五萬塊,現金都帶身上,看他們到哪去,如果可以,把錢搶了,回頭拿五萬給兄弟們喝茶”
“六哥,錢搶了,人怎麽處理?”那邊翁聲道。
“給我打斷四肢,不要命”楚六指說道。
——
張揚和店小二打了輛車,卻朝城外開去。
但出了城,卻轉向朝一荒郊。
不多時,車子過不去了,連帶司機也不開了,生怕再過點,這兩人要是打劫他,給再多錢也不行。
無奈,張揚和店小二下了車步行。似乎距離目的地不遠,隐隐可以看到一個孤立的殘破廟堂。
店小二就指着那殘破廟堂道:“張老闆,當初那盒子就是在這裏的百家廟找到的,就在石龛下,真的,沒騙您”
張揚哼了一聲,一推他道:“最好沒騙,不然你會知道下場的——”
咯噔一下,店小二臉色全白了。
這人是殺人犯?黑社會?不過縣城裏的大小頭目,他無一不認識,似乎沒這号人物?莫非是流竄犯?那真危險了
不錯,熊子帶了一幫人在後面跟着,應該沒什麽吧?
“你是不是以爲你接的電話内容,我就不知道?後面跟着的幾個爛番薯、臭鳥蛋真以爲我沒發現?嘿嘿,小子,最好沒騙我,把你當初找到木盒的地方找出來,沒一絲隐瞞,不然我可不保證你的生命安全”這時張揚的話,卻讓店小二頓時如墜冰窖。
天啊,他什麽都發現了?
居然還如此鎮定?
“是不是在想,我怎麽一點都不擔心?那我告訴你好了,就那幾個人,拿幾把刀,哦,其中一個還有把槍,我如果要幹掉他們,很容易”張揚笑眯眯的說道。
“張老闆,您别開玩笑,我怎麽敢騙您呢,當初我就在那寺廟的石龛下發現了個石槽子,裏面隻有這木盒子,盒子裏有塊玉佛,不過,玉佛被我賣掉了,沒了,哦,對了,還有一個腐爛的布包,有幾根香,當初看着沒啥用,幹脆丢一邊了——”店小二這下真怕了,被張揚唬住了。
心說,反正沒東西了,就算指了地方,你什麽也找不到
至于後面的熊子,店小二是一點也不敢指望了。這人居然早就發現了熊子他們,萬一自己再不配合,引得他怒火大發,滅掉自己,那多劃不來。
“香?”張揚心底顫動了下。他這行的目的還真就是香
這縣出現過龍涎香,盡管最後一次也是十年前了。但是他今天意外的發現,那木盒上居然有龍涎香的氣息,仔細一察看,盒子的木質并不是龍涎香的原料,那隻有一個解釋,這盒子和龍涎香或者它的仿制品,一起放了很長的時間,盒子上沾染了香的氣息
隻是,一個殘破廟堂,半截的屋頂都沒有了,遮雨都遮不住,怎麽可能燃這麽名貴的香燭?不管是龍涎香還是其仿制品,放在古代都是極爲昂貴的,一般家庭根本點不起。
張揚和忐忑不安的店小二在這隻剩下半截、孤零零矗立在荒草中的殘廟前微停了下,随即張揚帶着他走了進去。
這裏還是有人來燒香的,殘破佛像台,那土堆實際是一堆的香灰,還有一些香頭插在上面,但早就熄滅了。
佛像旁,一個石龛早就斷成了幾截,看得出來,那是一個凹槽,如果倒扣下,裏面中空的确可以放知道。而外表則和普通橫石差不多,誰也看不出它居然内有乾坤。
店小二馬上一指那石槽,說道:“就是那石龛,我幾個月前來過——”
張揚最關心的卻是香,但是,他沒在地上看到有什麽香,臉色就不好看了。别說香,就是香頭也沒發現。
“你說的香呢?”張揚寒聲道。這家夥到現在居然也敢隐瞞自己?
“香你嗎的頭,小子,打劫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說不定老子心情一好,給你一命”這時,外面突然跳出幾人來,手上都拿着砍刀,将廟給圍了起來,爲首的一個人,胳膊上一道長疤痕,獰笑道。
店小二一見來人,頓時跑到了來人身後,指着張揚道:“熊哥,這人搶了六哥的錢,身上就十幾萬呢,而且我懷疑是流竄犯,快抓他”
“哦?小子,你膽子不小嘛,連六哥的錢也敢搶?這樣吧,把值錢的交出來,我留你一命,隻要你兩條腿一隻手,再給你留部電話,如何?養幾個月就好”熊哥譏笑道。“什麽流竄犯不流竄犯,就當沒聽過,那是條子的事”
“是,熊哥說什麽就是什麽”店小二馬上配合道。
張揚笑呵呵道:“大劉,你吃裏爬外,答應我的事可沒做到哦,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那香呢?”
店小二一怔。
“草,當老子不存在?兄弟們,打,兩條腿,兩隻手,都給我打斷了”熊哥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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