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幾天的時光轉瞬即逝。
還是池兵白昏迷的那個小村莊,村口的小屋之中。
小屋之中,沒有空調,沒有火爐,盡管是蓋着厚厚的被子,依舊清冷。
池兵白終于真切理解了悠悠醒來的感受。
他施展了飄雪,又受重傷,身體嚴重透支。
昏迷不知道多久,力氣仿佛被掏空。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舒适的地方,奇癢夾雜着劇痛。
幸虧他意志堅定,又修煉十一聖本,而且被人救治,否則必死無疑。
這醒來,卻也不純粹。
幾度悠悠醒來,又昏厥過去。
每次醒來,都有種不知時光的恍然感覺。
這一次的蘇醒,卻是比以往都要長上許多時間。
全身都在生疼之中,池兵白環顧一周,這裏仿佛是數十年前的家中一般,到處都是一片陳舊。
窗戶,竟然還是鑲嵌式的玻璃,用鏈鈎控制開關。
一個黝黑無光的房間,雖在屋内,卻是無比陰涼。
嘴唇宛如旱地一般的龜裂,池兵白艱難開口。
“請問,有人嗎?”
周圍靜谧,卻是沒有人回應他。
掙紮的爬了起來,額頭滴落滾滾熱汗,鐵牙幾近咬碎,池兵白還是艱難的站了起來。
扶着床邊坐下,他低頭審視自己的傷勢,第一眼,便是看到胸前纏繞的紗布。
“若是沒有記錯,救我的應該是個女子,這紗布難道是她爲我綁的?”
池兵白心中有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當代的社會,男女授受不親的理論早就減淡。
可是在北冥世界還有無上仙界之中,這種傳統卻是被保留下來。
池兵白雖然兩世來到地球,但是,畢竟在修煉界度過了萬年時光。
在他的骨子裏,言行更偏向修煉界。
所以,這也是他敢肆無忌憚殺人的原因。
若是沒有那段經曆,他又怎會這般作爲。
“這次,倒是欠下了一個天大的人情。”
池兵白緩緩,才算吐出一言。
剛待離開床上,仿佛的木門,卻是支的一聲被打開了。
一個曼妙的身形,從門外進入。
池兵白擡眼去看,正是一身着粗布衣服的女子。
坦白的說,這女子長相很是普通,決計是放在那人群之中都無法輕易尋找到的面容。
但池兵白模糊記憶之中,此人正是救助自己之人。
“你醒了?”
那女子開口,聲音很是清冷,略帶一絲驚異。
”嗯。“
池兵白點了點頭,張開嘴巴,卻是欲言又止。
半響,才緩緩吐出謝謝兩字。
這兩字,雖然簡短,但對于池兵白來說,卻是極爲難得出口。
那女子也是點頭,輕聲說道。
”你的傷很重,能活下來,可以說是奇迹。“
說話的時候,女子的表情很平靜,仿佛這個奇迹并不值得她驚歎。
”我昏迷了多久。“
池兵白不知如何回答她這句話,轉移了話題。
”三天...也許五天,反正很久。“
女子似乎也不是那善于言辭之人,隻是出言回答了池兵白的話,便不再做聲。
”這麽長時間!“
池兵白卻是眉頭緊皺,他原本隻是以爲一夜過去而已,沒想到已經過了許久。
心中卻是騰起一陣不妙。
自己逃離的時候,劉青山那份暴怒他清晰知道。
距離自己襲擊劉家已經過去三五天,這三五天之中,劉家豈能善罷甘休?
丫頭還在青峽,雖然在相對安全的李俊峰家中。
但是,劉家在青峽的能量之大,恐怕是難以想象的。
誰知道,他們能不能查到自己好友李俊峰的存在。
若是查到,李俊峰隻是一個平凡之人,自保尚且不可,又如何能保證丫頭的安慰?
想到此,池兵白頓時急火攻心,喉中一甜,卻是一口污血從口中噴出,染紅地面,滿是腥臭。
那女子不由皺了下眉頭,目光迥然的看着池兵白。
”你有事?“
這一聲問話,卻是讓池兵白驚訝不已。
自己隻不過噴出一口淤血,這女子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内心一般。
是巧合吧?
這種感覺,讓池兵白心中很不适應。
若是換個場景,池兵白定會出手抹掉這不适。
但是,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池兵白卻如何也下不去手。
而且現在的他,也沒有這個能力。
他一言不發,算是默認。
”我要走!“
”現在?“
”現在!“
池兵白堅定了點了點頭,目光凄然。
他自然知道女子的疑問,自己這幅身體,又該如何走?
”你走不了,前幾日的雪下的很大,鎮裏前往市裏的大巴已經停止運營了。“
那女子卻是幽幽的說道。
”你剛醒,還是好好休息。“
”我去給你做飯。“
說完,也不理池兵白反應,折身出門了。
池兵白卻是一愣,他生平也算遇到過很多強勢。
可偏偏這女子的強勢,讓他無可置否。
”她說的對,自己這份身體,便是回去,又能如何!“
池兵白不是那冒失之人,他很清楚,自己什麽時候應該做什麽。
”現在,我要以最快的時間恢複身體,然後回到家中取來玄參強行定定竅!“
”定竅之後,那劉青山應該不值一提!“
”這才是解決危難的唯一辦法。“
”諸天在上,請保佑小女安危!“
池兵白心頭一片黯然,卻是乖巧的回到床上躺下。
感受體内,足三裏竅穴之中宛如死灰。
他卻是知道,這個情況,并非是劉青山的攻擊造成,而是自己強行運轉足三裏竅穴,超負荷使用真元的結果。
嘗試性運轉了一下心法,足三裏竅穴卻是沒有絲毫反應。
這個結果,讓池兵白有些無從所措。
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
饒是他萬年的豐富經驗,雖是知道造成體内這般現狀的根源,卻是無法得知解決的方法。
他如今的現狀,若是沒有修爲,那麽便是無比的險峻。
第一次,池兵白感到了自己竟然如此的無能。
蒼茫天地之中,此刻的他渺小的宛如螞蟻一般。
雙拳緊握,一股難以描述的怒火從心底浮出。
這修爲的失去,不知是短暫還是永久。
但是現在,便是短暫的失去,也不是池兵白可以接受的。
池兵白雖不是那怨天尤人之人,心中也是如同落入萬年冰窟之中。
雙眼有些失神的看着房頂,陷入沉思。
這個死局,他該如何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