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學助教團于昨日(三月十四日,周日午間)召集全體成員舉行了一次秘密會議,沒有邀請任何外部觀察員參加。據悉,本次會議上,四所學院及校工委皆派出院長級别的巫師參會,且據可靠消息透露,助教團在此次會議中讨論了許多令人驚訝與不安的話題…”
“……稍晚些時候,第一大學助教團的發言人公孫小狸向媒體确認,有關邊緣學院與助教團聯合開發‘秘密武器’的說法純粹是無中生有、無稽之談。對此,我們無法确認,但在随後記者與邊緣學院的溝通過程中,邊緣學院發言人稱,随着新學院建設漸漸步入正軌,邊緣學院将擁有與第一大學下轄學院地位相匹配的力量,邊緣學院将始終是第一大學安全與團結最堅定的維護者,爲聯盟魔法技藝的傳承與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
“……邊緣學院的這種表态無異于向公衆承認學校内外正在流傳的某些言論。但另一方面,相關機構卻又拒絕對此加以證實,這種基于模糊與不透明的單方面政策,更加重了聯盟内許多巫師的不安……”
“……一位接近助教團的内部人士告訴記者,助教團确實與邊緣學院就部分魔法實驗項目達成合作協議,但協議内容具體條款卻被學校的高階巫師們塞進抽屜最深處……”
“……助教團新任團長張羽先生在接受本報采訪時強調,第一大學相關部門與邊緣學院的魔法項目合作,完全遵守《第一大學校園管理條例》與《巫師法典》的有關要求,遵守巫師聯盟關于《禁咒不擴散條約》的各項規定,遵守巫師界最廣泛與普遍的實驗倫理道德……而且在相關項目中,助教團隻充當相關高階巫師的‘小手’身份……他拒絕透露更具體實驗内容……但在采訪結束時,張羽助教提醒記者,按照慣例,所有參加類似項目的巫師都會簽署了非常嚴格的沉默契約,‘這是我們的義務,’他這樣說道。”
“……爲高階巫師提供‘小手’是一種古老而落後的協作模式,在漫長的黑暗年代中成爲法師塔主人名正言順剝削學徒的手段,因此在近代以來,備受巫師界的诟病……”
“……提及讓助教團的注冊巫師們擔任‘小手’,著名曆史學家袁文海先生表示‘當我讀曆史的時候,我甯願把自己代入成爲一名白丁,也不願意在導師的魔法塔裏擔任小手’‘你可以把曆史上發生的事情當做故事,但你不能讓那些故事裏的情節重新誕生在現實’……著名教育評論家勞埃德·菲尼亞斯已經向第一大學提出抗議,表示‘每一位助教都是聯盟最寶貴的人才,而不是第一大學的廉價勞動力’‘任何剝削行爲在現代社會都是不可容忍的’……對于此次會議引發的相關争議,第一大學與助教團等相關機構尚未給出明确解釋……”
“……作爲一所尚未完全成立的學院,邊緣學院正以令人吃驚的勇氣觸摸原本屬于四大學院的利益圈,比如爲貝塔鎮提供更廉價的安全與巡邏服務,比如在北區以外的區域推廣‘賢者信仰’,比如籌辦私人獵賽,以及與第一大學研究院、助教團等達成一系列合作協議……”
“……很顯然,邊緣學院将成爲這一切争論中最大的獲勝者。第一大學有足夠的底蘊與資源,讓一所新成立的學院飛快發育長大……‘但你不能隻挑盤子裏的好葡萄吃’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第一大學在職員工這樣對郵報記者隐晦評價道,‘你把好葡萄吃完,以後遇到的每一顆葡萄都會越來越壞,這對其他人也不公平’……所有這些圍繞着‘不安’‘保密’與‘公平’等态度展開的輿論對峙,都與第一大學校園内部此刻的甯靜祥和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像台風的中央,天氣始終是那麽晴朗……”
鄭清意猶未盡的翻到最後一頁,沒有看到更有趣的新聞,整個版面都是馬丁·托兒煉金公司出品的新石像鬼的廣告,從客戶使用體驗、到石像鬼的各種‘美照’、再到詳盡到近乎繁瑣的售後服務,看的鄭清連連搖頭。
當然,作爲一份商業報紙,鄭清完全可以理解《貝塔鎮郵報》的這種做法。
他把手中的報紙一折,丢向前排的胖巫師:“還有更嚴肅點兒的新聞嗎?比如關于世界杯獵賽的準備情況,或者三叉劍獵捕黑巫師的行動……貝塔鎮的風格真是看夠了,再正常的新聞經過它們編輯部一整理,都多出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你怎麽會關心世界杯?”
胖巫師眯起眼睛,一臉狐疑的看向鄭清,用手中羽毛筆尾巴尖的長毛撓了撓下巴,連聲叫道:“博士?博士!今天的暗号是什麽來着?我覺得渣哥兒被人頂替了!”
鄭清冷笑一聲。
旁邊埋首案牍的蕭大博士頭也不擡答道:“自求多福。”
“誰自求多福!”
辛胖子頓時變了臉色,指着鄭清,憤憤不平:“他本來就不關心世界杯,我有說錯嗎?難道這個世界已經容不得講真話的人了?!”
“博士的意思是說,你們的口令是‘自求多福’。”
鄭清翻了個白眼,沖某個滿臉激動的胖巫師打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同時歎了一口氣:“事實上應該我先問‘宜得朕懷’,然後你再回答‘自求多福’……你連順序都記不住,跟我對這個口令又有什麽意義呢?你不是不喜歡這個安全措施了嗎?”
胖巫師眨了眨眼睛,臉上的怒氣倏然退散。
“難怪我剛剛覺得那個詞有一點點不和諧的感覺。”
他若有所思的點着頭,用兩根胖乎乎的手指比劃着一個極窄的距離,臉上沒有丁點兒尴尬:“至于喜歡或者不喜歡,這種事情不能一概而論……最起碼,我不是那種隻會挑盤子裏‘好葡萄’吃的人。”
聽到最後一句話,鄭清不由挑了挑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