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
辛胖子毫不猶豫的給出自己的判斷,同時摸出一份嶄新的校報與一份貝塔鎮郵報,丢在桌上,任憑兩位同伴争搶,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類似的謠言還有很多,比如很多人相信聯盟試圖通過邊緣學院成立這件事插手第一大學的人事安排,所以傳言中潛在的院長人選包括三叉劍局長羅伯特·努德、丹哈格首席大法官山姆·馬歇爾。
也有人認爲石副校長離開後,校工委會安排自己的人幹涉教授聯席會議的任命,可能被推出當副院長的有校工委副主任錢九周、寂靜河上擺渡的蕭伯納大師,等等。
還有人覺得,邊緣學院内部的不同勢力正在相互較勁,比如魚人族大祭司,吉普賽女巫團的大長老,等等,資曆都很深厚,有資格競争那個位置。
總而言之,在當事人沉默的情況下,各種各樣的謠言自然會滿天飛……當然,也不能排除這些謠言包含了某些事實。
或者說,正是因爲涉及的利益方太多了,反而讓這個院長人選有些難産。
編輯部已經内部下達了統一口徑,凡是沒有經過校方或者校報确認的消息,一律按謠言處理……當然,如果渣哥兒你有關于青丘公館的最新表态,一定要告訴我,編輯部絕對會給你一筆可觀的情報津貼……”
鄭清胡亂‘嗯嗯’着,敷衍的點着頭,注意力卻全部集中在手邊的報紙上——他搶到了半份校報、半份貝塔鎮郵報,都是頭版的部分。
與昨天報紙相似。
邊緣學院建立的新聞仍舊在發酵中,今天兩份報紙上大部分内容與評論文章依然與之有關。唯一的區别在于,某位在校生擔任邊緣學院助教的消息,硬生生在一片議論新學院誕生的大新聞裏殺出重圍,占據了校報近三分之一的版面。
相比較而言,貝塔鎮郵報就沒有給鄭清這麽大面子,隻是隐晦而含糊提了幾句‘暗箱操作’‘内幕定崗’之類的怪話。
沒有過分口誅筆伐,反而讓鄭清有點受寵若驚。
“……根據不具名人士私下提供的消息顯示,鄭清同學擔任邊緣學院符箓課助教一事并在教授聯席會議内部獲得廣泛認可……委員們有理由懷疑,一位上個學期還背負‘留校察看’處罰的二年級學生,是否有能力承擔這麽重大的責任。”
“……‘他非常喜歡搞這種投機取巧的事情,’阿爾法學院的阿瑟·内斯對鄭清同學的評價并不高,‘大家都知道,九有學院的院長對他們學院的學生非常偏心,很多人相信宥罪大一新生賽時作弊了,但因爲姚院長擔任總裁判,所以最後作弊的事情不了了之’。”
“……這位年輕人最廣爲人知的事情不是大一入學時在校門口與高年級學生發生沖突,還未進校便收到校工委處罰單;也不是大一下學期夜間出遊,在校園将一位受人尊重的阿爾法學長重傷;更不是曾經非法闖入第一大學博物館,擅自進入幻夢境旅遊……人們對他更多認識源自月下議會的上議員蘇施君女士……據信,蘇議員非婚子的父親便是鄭清同學……去年萬聖節前後,第一大學校内曾經爆發過大規模遊行示威,抗議學校保留鄭清同學的學籍…”
“我從來不知道你們去年遊行是想剝奪我的學籍。”鄭清把看完的貝塔鎮郵報丢給蕭笑,同時撿起另一個包子,塞進嘴裏。
不知道爲什麽,讀完這些報道後,他反而感覺心情好了幾分。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蕭笑接過那沓報紙,推了推眼鏡,用筷子夾了一個肉包小口啃着:“不過在此之前,我建議你先看郵報‘深度’欄目中關于你的内容……”
鄭清狐疑着接過報紙。
“是說渣哥這個寒假拿到一枚梅林金質勳章的事情嗎?”
辛胖子顯然早就浏覽過那些版面,立刻知道博士的關注點在哪裏:“那場狩獵的報道口徑受到學校與聯盟統一管控,流出的消息很少,所以那些評論員才會胡亂猜測……都是些胡言亂語,别放在心上。”
他安慰的拍了拍鄭清的肩膀。
鄭清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到了胖子口中‘胡亂猜測’指的是什麽了。
梅林金質勳章的頒發有途徑可查,但鄭清的貢獻卻語焉不詳,隻知道與狩獵黑巫師有關。記者詢問學校時,學校态度模糊,一問三不知;詢問三叉劍時,三叉劍發言人又表示‘情況屬實,但詳情無可奉告’雲雲。
總之,在評論員們看來,以鄭清二年級在校生的身份,絕無可能在狩獵黑巫師時做出重大貢獻,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與他關系密切的某位巫師‘讓渡’了部分功勞,才讓男巫積攢出獲得梅林金質勳章的功勞。
而那位與他關系密切,且願意分潤功勞的巫師,毫無疑問,就是蘇施君了。也隻有蘇施君這樣的大巫師以及月下議會的上議員,才有能力讓聯盟接受分潤功勞這種事情。
當鄭清看到報紙上寫的‘聯盟捏着鼻子接受’這樣的猜測之語時,頓時冒出無名之火。
他承認自己有吃軟飯的嫌疑。
但嫌疑終究隻是嫌疑,他發誓自己那枚梅林勳章來的堂堂正正,沒有絲毫瑕疵。而郵報上這些評論員一無所知卻敢大放厥詞,着實讓人惱火!
“學校就允許他們這麽胡說八道?”
他憤憤然把報紙拍在桌上,聲音之大,讓辛胖子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他撐起的小結界,唯恐結界被聲浪沖破。
“文章裏說了,都是推測。”胖巫師安慰的夾起一個包子,塞進鄭清嘴裏:“而且裏面一個真實名字也沒有,都是‘九有學院某位公費生’‘某位最年輕的助教’或者‘月下議會某位上議員’等等……再者說,貝塔鎮郵報不是學校開辦的,學校也沒管理權限。”
“他們說不定還巴不得學校查封他們呢。”蕭笑吸着杯子裏的豆漿,很肯定的點點頭:“如果學校那麽幹,我敢打賭,郵報隔天就會在随便哪個坊市重新開張,然後加印特别版後,迅速銷售一空……”
鄭清咬牙切齒的嚼着嘴裏的包子,又看了一眼那個欄目名稱。
“它該改名‘膚淺流言’,”男生聲音含糊,語氣惡劣:“既不知深淺,也沒有度數,更不算報道……哪裏有資格叫‘深度報道’!”
“是極,是極。”
胖巫師又夾起一個包子,塞進鄭清嘴裏,連連勸慰:“你也不要拿這種小事情去打擾蘇議員……神說,你們出于塵土,也歸于塵土。你從流言中走來,必将化爲流言。事物之間的轉化原本就是這麽微妙與沒有道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