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多數面對公衆時的形象相似,蘇施君今晚依舊戴着她那副寬大的紅色眼鏡,遮掩着自己的容貌,沒有将她那令人刺眼的美麗展現出來。
但這絲毫不影響宥罪的年輕巫師們蜂擁而上的熱情。
聽到辛胖子的自我介紹,蘇施君意外多看了他一眼。
“啊,我記得你。”
女巫一手抱在胸前,一手伸出白皙的手指,在臉頰上敲了敲,若有所思道:“去年老姚在你們班舉行見面會,你也是第一個提問……我記得當時你還是見習記者……現在已經可以發頭版了嗎?真厲害。”
一句簡簡單單的誇獎,讓辛胖子美的鼻涕泡都溢出了。
其他人受不了他的醜态,七手八腳把他拖到身後。
“議員您好,我是迪倫·奧布萊恩·塔波特,就讀于星空學院,擔任宥罪獵隊遊獵手,偶爾兼任尋獵手,很高興見到您。”
吸血狼人先生緊随胖子身後,很有禮貌的向蘇施君行了一個月下氏族通用的禮節,臉上露出一副腼腆的模樣。
鄭清注意到他的領結帶的很闆正,可見沒有穿衣鏡他也能戴好領結。
“奧布萊恩與塔波特,”青丘蘇氏的繼承人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混血兒,誇贊道:“令人羨慕的天賦。”
迪倫矜持的微微鞠了一躬,向一旁退開。
“老師好!”
張季信雙手背後,兩腳不丁不八,嗓門洪亮,聲音顯得铿锵有力:“我是張季信,宥罪獵隊主獵手,宥罪獵隊全體上下将堅決服從您的指示!執行您的命令!完成您交代的每一項任務!以上!”
最後兩個字他幾乎是用全部力氣吼出來的,險些把鄭清耳朵震聾。
蘇施君顯然也不太适應這種問候,略顯敷衍的誇獎了一句:“辛苦……天門張氏的子弟都非常出色。”
紅臉膛男巫一臉滿足的讓出位置。
“學姐好!我是蕭笑,宥罪獵隊輔獵手兼占蔔師。”
與粗俗且魯莽的同伴們相比,蕭大博士顯然更會拉近關系,選擇了一個絕不會出錯的稱呼,然後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捧鮮豔的紅色康乃馨,其中還夾雜着幾支郁金香、點綴着毫不起眼的滿天星,然後用令人肉麻的态度恭維道:
“宥罪獵隊全體成員衷心祝願學姐永遠漂亮,永遠年輕,永遠法力無邊……我們隊長說了,最簡單的祝願才是最真誠的祝願!”
聽到這裏,鄭清險些罵出聲來——自己何曾說過這麽不要臉的話?
所有隊友中,或許隻有藍雀同學,還保持着平時的鎮定。
“我是藍雀。”
這是他唯一出口的四個字。
隻不過說出這四個字後,這位星空學院的劍客就表現出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僵硬的擡了擡胳膊,似乎想打個招呼,但又意識到這個舉動不太恰當,擡到一半的胳膊拐了個彎,轉而去摸趴在肩頭的紫貂。
鄭清一臉麻木的看着這些家夥一個個目不斜視的從他身旁路過,簇擁在蘇大美女周圍,隻想擡起自己的腳狠狠踹他們的屁股。
“很漂亮的小貂兒。”
蘇施君收下蕭笑的花捧,笑眯眯伸出手指,撓了撓紫貂的耳根。平素慣以冷靜示人的藍雀表現出一副仿佛他被撓了的模樣,整個人都冒出一股焦灼的氣息,耳朵幾乎成了張季信的模樣。
而那隻脾氣很壞的紫貂,不知是攝于大巫師的威儀,還是青丘狐的威壓,亦或者女巫的美貌,表現出異常的配合,仿佛一隻黏人的貓咪,俯首帖耳,一副乖巧模樣。
鄭清扯了扯嘴角。
呵,公貂。
他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在入校專機上看到這隻紫貂時,它那副兇狠與好鬥的模樣,尤其那嘴尖利的牙齒,令人印象深刻。
“波塞冬沒跟你來嗎?”
年輕公費生跟着上前幾步,很随意的沖女巫打着招呼,旋即,其他幾位獵手齊刷刷轉頭,眼神中帶了幾分危險的氣息,讓男巫心底一突,後面的立刻結巴起來:“您,我是說,剛剛沒看見蘇芽……她平時都跟波塞冬在一起……我是鄭清,宥罪獵隊的隊長,算是主獵手…還有遊獵手…很高興…不…很榮幸見到您!”
一番話颠三倒四,勉強說完後,鄭清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又能呼吸了。
蘇施君眼波流轉,瞟了他一下:“啊,那個小家夥……可能還在跟蘇芽玩兒吧……我又不是不認識你,爲什麽還要再做一遍自我介紹?”
其他幾位男巫齊齊露出羨慕的表情。
鄭清頓感壓力山大。
所幸女巫也沒有過分糾纏這個細節,目光先是落在男巫側後方的蔣玉身上,微微一笑,然後又看向被蔣玉按着肩膀的李萌以及李萌身旁的林果。
“你們獵隊還有這麽小的巫師嗎?”她終于露出一絲驚訝。
蔣玉略一遲疑,松了手。
李萌頓時像一隻脫了籠的兔子,嗖的一下蹿到蘇施君身前,滿臉狂熱,眼神渴望的在她身後逡巡着,似乎想找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偶像!我是李萌!李子的李,萌發的萌!我跟蘇芽是好朋友!經常去青丘公館的!去年你在我們班的見面會,我也有提問!”
“哦哦,是你呀。”蘇施君露出一絲恍然,習慣性的伸手,像摸蘇芽那樣揉了揉李萌的腦袋:“抱歉…蘇芽今晚有點忙,沒辦法跟你玩……”
“沒事!”李萌眯着眼,很享受蘇大美女的撫摸,同時很豪爽的揮揮手:“你盡管給她布置任務,我不怕她忙的!”
鄭清覺得蘇芽聽到這話後,兩人該絕交了。
“你也在宥罪獵隊嗎?”蘇施君看了鄭清一眼。
不待男生開口,李萌就非常積極的解釋道:“别看我年紀小,我也是大學生,讀二年級了,我是宥罪的獵隊經理……”
旁邊林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嗯,準确說,是副職。旁邊那個傻乎乎的小男生是正職。”李萌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糾正了一下,但立刻補充道:“他隻是比我來的早一點兒……他是阿爾法的,平時宥罪在九有的許多事情都是我負責的……唔,當然,我表姐也幫了不少忙……”
她又指了指蔣玉。
鄭清腦海中猛然炸過一個念頭,他終于意識到之前隐隐的不安源自何處——蔣玉冒領邀請的事情,他還沒來得及跟蘇施君溝通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