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偉大的巫師曾經說過,‘一個問題不可能從導緻它出現的層面來解決’,換句話說,重大問題的解決方案永遠要到另一個維度上尋找。
奧利凡德與格裏戈維奇就是這樣一個經典的矛盾體。
與其說是法書幹掉了兩個古老的魔杖制作家族,不如說随着維度論的發展,魔杖已經無法滿足巫師們更強大與穩定魔力施展的需要——在這個意義上,法書幹掉魔杖就是另一個維度的解決方案。
科爾瑪腦海中的案例在這裏戛然而止。
她微微分心,仔細抹去腦海中關于姚教授的一些‘不敬’的想法,同時将另一部分注意力放進教室。
講台上,那位外聘的老巫師仍舊用讓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聲音念着手中厚厚的、似乎永遠也念不完的講義,時不時還用手指沾沾唾沫,慢悠悠的翻兩頁。
北區大賢者在心底微微歎了一口氣,果然,這種涉及世界觀與方法論的重要理論課程,還是需要更有經驗的資深巫師來講授,比如姚教授。
腦海再次閃過姚教授的身影,女巫蹙着眉,正打算重新抹去這個念頭,耳邊傳來教室後排兩位北區巫師小聲的閑聊——
“……他講什麽我完全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我聽說,第一大學教魔法哲學的老師的九有學院的院長!姚教授,知道嗎?”
“知道,貝塔鎮郵報上說他前段時間晉升傳奇了……不過郵報最近好像也有一些關于‘祂’的很糟糕的傳言?”
“糟糕的傳言?你知道是什麽嗎?”
“……學校不是不讓讨論嗎?據說知情人都被要求簽署了沉默契約,沒人知道具體怎麽回事,但我上次在碼頭買青蛙的時候聽人說,‘那位’在家養了一群魅魔!”
“魅魔?就是衣服很少的那種?它們不是生活在地獄嗎?……而且,這跟我聽到的不太一樣诶。”
“你聽到的是什麽?”
他的同伴非常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我知道而且能告訴你,我還會在這裏坐着嗎?你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吧……”
閑聊聲稍歇,教室裏重新回蕩起老巫師抑揚頓挫的念經聲。
片刻後,第一位巫師微微歎了口氣:“果然……還是聽不懂。爲什麽三維的難題到二維就容易解出,二維的問題到三維就容易解出?這個結論明明是矛盾的啊!”
“我們需要一位真正的教授。”他的同伴贊同道:“就像九有學院的那位姚教授……他不僅僅是教授,還是九有的院長!”
“與教授或者院長無關。”第一位巫師搖搖頭:“事實上,我們這座小酒館就是一座北區巫師的大學……大賢者是我們的教授與院長,櫻花酒館就是我們的學府與阿爾法堡……”
後面的話,科爾瑪沒有繼續聽下去了。
原本因爲兩位北區巫師課堂上開小差打算找他們麻煩的想法也一同消失,剛剛聽到的這段閑聊——尤其他們說的最後幾句話——讓這位北區大賢者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堪稱‘偉大’的瘋狂念頭。
她決定建一所學院。
就在布吉島上,就在貝塔鎮北區。
建一座與九有、阿爾法、亞特拉斯、星空一樣,能夠教授北區适齡巫師們魔法的學院!正所謂‘山不來就我,我就去搬山’,既然第一大學在北區巫師們入學問題上始終含含糊糊、推诿不辦,那麽她就建一所屬于北區人自己的學院!
從任何角度來看,這都屬于一個‘瘋狂’的念頭。
且不論第一大學四所學院厚重的曆史底蘊、豐富的教學資源、充沛的财力支持,單單在布吉島上申請建立一所新的學院,就能讓所有冒出這個想法的人望而卻步。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科爾瑪這個想法就像是一隻花貓在一群獅子的領地狩獵,或者說,一個遊街小販在雙唐記前賣糖人兒、在綠兮紡前當裁縫。
她需要解決的首要問題,就是獲得第一大學的認可——畢竟整個貝塔鎮都籠罩在第一大學守護法陣的保護之中。
……
……
“梅林在上!”
年輕公費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隻是個平庸的小巫師,雖然獲得過一點微不足道的成績……但實在沒辦法當你絕望時的最後一根稻草。”
“絕望?”
北區大巫師微微搖頭,舉了舉手中那盞小小的茶杯:“不,我一點兒也不絕望。事實上,我從沒像現在這樣充滿希望……漫長時間以來,北區巫師們第一次擁有了真正的法力,能夠堂堂正正走在貝塔鎮的大街小巷。你,我,還有所以幫忙推進這項事業的巫師,有能力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點燃一支火把。那爲什麽不試試呢?”
試試就逝世。
鄭清在心底嘀咕着,再次重重歎了一口氣:“相比于現在這種沉重的話題,我還是更懷念你在櫻花酒館跟我們開黃…玩笑的時候。”
“如果你需要…”科爾瑪臉上露出一絲危險的笑意,同時瞟了一眼坐在另一旁的青丘公館主人。
蘇施君抱着小狐狸,面無表情的給她梳毛。不知是不是因爲靜電的緣故,梳子與小狐狸的長毛間迸發出一串咝咝啦啦的細碎電流。
隻是眼角餘光掃見,鄭清就有一種渾身焦黑的感覺。
“我不是那個意思!”
男巫立刻狼狽的舉手投降:“我的意思是…我同意,我沒有意見……你們想讓我做什麽,直接吩咐就是了!”
科爾瑪滿意的點點頭。
蘇施君臉色也緩和了幾分,波塞冬皮毛上那些細碎的電花也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并不需要随時,隻是在需要的時候。”女巫愉快的糾正道:“大多數情況下,你還是要以學業爲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呵呵。”男巫冷笑不語。
打嘴仗,他從來沒赢過。
“哦,順便。”北區大巫師狀不經意的頓了頓:“老姚還是你們院長,對吧。這兩天學府裏有些亂七八糟的流言,我可以保證,那件事與我以及北區任何一位巫師都沒有關系。”
鄭清眨了眨眼睛,稍稍有些遲疑:“沒有關系自然是好的……但,這個事情爲什麽向我解釋呢?”
“因爲最近總是看不到他。”科爾瑪頗爲苦惱的抓了抓頭發,顯露出幾分煩惱:“而且我的身份進出學府也很不方便……你是他的學生,想來應該有辦法跟他說兩句閑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