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時,鄭清與蕭笑等人來到基尼小屋做任務,科爾瑪曾經一本正經的對幾位年輕巫師說,需要他們幫忙完成一項‘性愛魔法’。
當時辛胖子一度還很期待來着。
随後事态發展證明,所謂的‘性愛魔法’隻不過是基尼小屋主人調戲幾位可憐年輕人的手段罷了。他們真正的任務還是賣苦力,勾勒陣式、符箓以及調配魔藥。
眼下,科爾瑪大巫師再一次使用了這個借口,而且是在其他女生面前。
鄭清局促之餘,忍不住在心底翻了翻白眼——他難道看上去有那麽蠢,會在同一個坑裏跌兩次跟鬥嗎?
“你一定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對吧。”基尼小屋的主人吹了吹垂落額前的長發,沖男生露出一個妩媚的笑容:“這一次是真的……就算你不是雷哲,我也同意讓你當我的男朋友了。”
鄭清一口青蜂兒沒有咽下去,捧着杯子,劇烈的咳嗽起來了。
他真的招架不住這種似真似假的話。
“不要跟他開玩笑了,”蔣玉責怪的看了科爾瑪一眼,然後又瞪了年輕的公費生一下,提醒道:“你打算聽聊天到什麽時候?我們來這裏的目的你忘了嗎?”
鄭清蓦然醒悟,放下手中的酒杯。
“尼古拉斯你認識吧,”他咳嗽了一聲,試着用嚴肅一些的語氣說道:“就是我們班留級兩次的那位同學……尼古拉斯·格林·奧斯沃爾。昨天他在臨鍾湖邊剔掉了‘奧斯沃爾’的血脈。”
“我也聽說了。”科爾瑪點點頭:“雷哲與奧古斯都不是因爲這件事在鎮子東邊打了一場,毀了半條街嗎?報紙上傳的沸沸揚揚的……”
“大賢者!”一位金色鬈發的女巫把腦袋從二樓的欄杆間伸了出來,打斷了樓下‘融洽’而熱烈的談話——鄭清注意到這位女巫的臉頰邊也挂着一绺銀發,仿佛這已經成爲北區新的流行妝扮了——這位女巫語氣焦急的喊道:
“依諾克那個白癡剛剛試着使用一道很複雜的咒語,法書需要的魔力太多,幾乎把他半條命都抽走了……現在他臉上的皺紋比沙皮狗還重!呼吸也很微弱……大家都沒法子了。”
“不要使用那個稱呼了!”科爾瑪沒好氣的瞪了鬈發女巫一眼,稍稍提高聲音:“酒櫃最下層有一瓶用砂時蟲泡的琥珀光,酒瓶用灰鹿皮包着,你把酒液置換到另一個瓶子裏,把那些砂時蟲取出來,磨成粉……其他等我上去再處理!”
“好的,大賢者!”金色鬈發的女巫倏的一下便把腦袋縮了回去,很快,隔着沒有關緊的門縫,傳來樓上一片嘈雜的聲音與淩亂的腳步。
科爾瑪抱歉的看了兩位客人一眼。
“辛苦了,大賢者!”年輕公費生看着基尼小屋主人,鄭重其事的說道:“正事要緊……”
“不要使用那個稱呼了。”科爾瑪擡起手,吓得鄭清腦袋向後縮了縮,以爲她要揍自己,結果女巫隻是擡手按了按額角:“你們爲什麽跟着一起胡鬧。”
“這不是胡鬧。”蔣玉忍俊不禁,卻又很快抿了抿嘴唇,端正了模樣:“這是北區的呼喚……是北區巫師集體的聲音。”
北區巫師。
雖然之前蔣玉已經使用過這個詞語了,但在這樣的語境下,再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仍舊讓科爾瑪有了片刻的失神。
她的嘴角慢慢綻出一絲笑意。
“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稍等一小會兒嗎?”基尼小屋的主人深深的歎了口氣,回過神來:“……他們就像一群剛剛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我這裏有半片卡巴拉樹葉,或許可以幫上你的忙。”蔣玉從口袋裏摸出一本書,然後将一張書簽模樣的樹葉塞進科爾瑪的手中。
基尼小屋的主人遲疑了一秒鍾,臉上露出暖和的笑容:“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了……好吧,好吧,我不會搶你的小男朋友了。”
說着,她看了一眼茫然的公費生,叮囑道:“看見大腿就要抱,要抱緊……抱大腿嘛,舒服,不寒碜。”
鄭清扯了扯嘴角,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新晉大巫師的大腿,然後立刻把目光縮了回來。他實在不知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來應付這位學姐清奇的腦回路。
不過他隐約領會到科爾瑪所說的‘大腿’應該是指蔣玉——卡巴拉樹葉他在魔藥課本上看過,是一種富含生命力的魔法植物,非常稀罕。鄭清曾經在流浪巫師的酒吧裏看到有人高價收購這種樹葉,但一直出價到近五十玉币,都沒人搭理,可見其珍貴與稀少。
蔣大班長竟然用這種寶貴的葉子當書簽,說她是大腿,似乎并沒有什麽不合适。
不過眼下,他更在意的是科爾瑪前面一句話。
沒聽說蔣玉有男朋友呐?鄭清納罕着,思索蔣玉周圍每一個可疑的男巫,全然沒注意到旁邊女巫略顯羞惱的表情。
……
事實證明,科爾瑪對她麾下那些新近獲取力量的北區巫師的判斷非常正确。那就是一群剛剛拿到新玩具的熊孩子。
每隔十幾分鍾,總會有新的魔法事故誕生:或者是兩位巫師練習魔法對戰時不小心打斷了夥伴的腿,或者是不熟悉魔法的巫師被自己召喚出的藤蔓吊在了半空中,還有爆炸的坩埚、尖叫的曼德拉草,以及占蔔水晶球變成了閃耀的燈球。
鄭清完全無法理解,那些北區巫師是如何讓一顆平平無奇的水晶球閃爍出那麽多種顔色的。
往日的北區,戲法師們絕對不會惹出這麽多的麻煩,但對于現在的北區來說,魔法帶來的社區層面的變化,遠遠超過一個變形術或占蔔術應該具有的影響力。
但總體而言,目前的大多數事故還都是因爲北區巫師們旺盛的好奇心與探索欲望引發的。當然,更多事故來源于他們缺乏系統教育的愚蠢。
原本簡單的咨詢,在這種愚蠢的氛圍下斷斷續續,竟持續了一個下午。
當鄭清與蔣玉打道回府的時候,窗外已經升起一輪金黃色的明月了——毫不意外,兩人錯過了今晚的班級例會,幸運之處在于蔣玉是班長,有權利給兩人開一張合适的假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