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日晚上,開班級例會的時候,有關昨天晚間臨鍾湖畔魚人與巡邏隊沖突一事的報道便開始連篇累牍的出現了。
包括但不限于校報、貝塔鎮郵報等在内的多家媒體,都分别采訪了雙方當事人,并從各個角度對這件事進行了分析報道。
與平日裏相同,各家媒體在報道上的口徑依舊大相徑庭。
第一大學的校報始終站在學校的角度,以巡邏隊的說辭爲依據,并大篇幅刊登九有學院學生會發言人對此事的看法。
發言人表示‘對魚人将大糞塗抹于神聖的書山館一事表示強烈譴責與鄭重警告’‘學院将保留追究相關魚人法律責任的權利’。此外‘學府有關方面已經注意到魚人部落的跨學院活動,規勸其謹言慎行’,該發言人私下表示‘對于魚人部落住在九有學府,卻前往阿爾法城堡進行相關申訴表示非常不解’。
與之相對應的,臨鍾湖的魚人部落則邀請了《貝塔鎮郵報》的記者進行相關說明。
在記者會上,魚人部落的某位長老堅決否認了九有學府的相關指控。表示湖中的魚人恪守與巫師的約定,在書山館外塗抹大糞的另有其人。相反,該魚人部落長老對于部落的青年魚人遭到九有學院巡邏隊的殘酷鎮壓異常憤怒。
“這是對魚人權利的嚴重挑戰,是《臨鍾湖魚人保留地法案》的嚴重倒退!”魚人部落長老在提及這一點的時候,語氣格外沉重:“誠然,大家都知道九有學院是一家管制嚴苛的學院,但部落依舊對學院抱有一絲希望……部落并不希望真的離開這片水域,隻是希望學府能夠顧及包括魚人在内更多非巫師生命的基本權利,保證其不受損害。”
對于貝塔鎮郵報記者詢問部落爲何前往阿爾法學院進行相關申訴,部落長老也進行了充分說明:
“我們認爲,不論是隸屬于九有學院的巡邏隊,還是臨鍾湖裏的部落,作爲當事雙方,都不應該出現在調查組裏。所以,引進第三方機構進行客觀公正的調查,勢在必行。”
“阿爾法學院是一所秉承着‘自由與正義’理念誕生的學院,魚人部落相信阿爾法會維護第一大學的‘基本正義’。”
至于什麽是‘基本正義’,以及假若九有學府的态度繼續強硬下去,魚人部落怎樣應對,該魚人長老顧左右而言他,并未明确這些問題。
此外,鑒于近期九有學府敏感的氣氛,該部落長老要求作爲‘不具名消息來源’接受采訪,因而整篇報道中都使用的是化名。
“也就是說,即便《貝塔鎮郵報》的記者胡編亂造,我們也沒辦法證明,對吧。”鄭清将手中的報紙翻的嘩啦啦作響,讀着上面那些報道,越看越氣:“學院爲什麽不直接封鎖臨鍾湖,将那些臭烘烘的家夥都丢到寂靜河裏去?沒有學府的保護,估計那些魚人連一個冬天都熬不過去!”
“那倒不至于。”辛胖子晃了晃腦袋,逐條否定道:“首先,記者也是有節操的,比如我……也許我們沒有報道全部的事實,但我們報道出來的,都是我們看到的事實……”
“前段時間不是剛讨論過這個問題嘛,哪有什麽真正‘理性客觀中立’的報道!别給你們自個兒臉上貼金呐。”張季信對胖子的話嗤之以鼻。
“如果不能報道全部事實,那跟說瞎話區别不大。”鄭清大手一揮,非常武斷的下了結論:“而且,你們寫你們看到的事實,先天就帶了偏見……”
“其次!”胖子對兩位同伴的反駁充耳不聞,稍稍提高聲音,繼續說道:“魚人部落離開學府倒也不會滅族,好歹它們也是一個擁有魔法文明的種族,就算文明等級不高,掙紮着活下去還是可以的。”
“真是一個令人歡欣鼓舞的事實呐。”張季信挖苦道。
“第三,”辛胖子語氣陡然一洩,嘟囔道:“你們搞清楚啊喂,我是跟你們一夥的,我是校報的記者,不是貝塔鎮郵報的!”
“所以我們才允許你說話,而不是用鎮壓符糊住你的嘴巴。”鄭清翻了個白眼。
“将魚人部落限制在學府之内,是巫師聯盟的要求,也是實現‘魚人無害化處理’的手段。”蕭笑翻着貝塔鎮郵報的另一版報道,順口插話道:“與其關注巡邏隊跟魚人部落的口水戰,你們不如多關心關心阿爾法學院那邊的表态……”
“關他們屁事!”張季信是一個堅定的九有學院分子,而且是個小暴脾氣,聽到博士的話後,怪眼一翻,立刻挽起袖子:“上一次他們跟魚人勾勾搭搭做走私生意的事情還沒說清楚,現在還好意思開口?”
蕭笑拎起手中的報紙,遞了過去:“呶……爲什麽不好意思。”
鄭清中途截住那份報紙,在張季信發怒之前,一目十行,草草掃了一遍。
“嘁,還是那些老生常談。”他撇撇嘴,将報紙還了回去。
一如九有學院的操作,阿爾法學院也是安排了學生會的發言人面對媒體。阿爾法的發言人對昨天晚上發生在臨鍾湖附近的事情表示‘非常遺憾’,同時‘對部落魚人的基本權益與合理訴求能否得到滿足表達關切’,同時強調‘每一位第一大學的居民都有權利維護自身合法權益’,雲雲。
唯一有些不同尋常的,是阿爾法學院社團聯合會‘福瑞委員會’的某位高級幹事會見了魚人代表,與其就《巫師法典》及《保留地公約》的适用條款進行了‘卓有成效’的溝通。
“起碼阿爾法那邊沒有徹底撕破臉皮的打算,”對于這件事,辛胖子如此點評:“不管阿爾法學院的教授聯席會議,還是校工委,亦或者學生會都沒派人去跟那些臭烘烘的家夥打交道……隻不過是社聯某個毫無名氣的家夥蹭熱度,多給他一行報道都算看得起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