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顆符彈從槍口噴出,準确的擊中幾步之外羅伯特·李的眉心中央,将他的後腦勺掀開,濺出一大蓬紅的白的黃的汁液。
“轟!”
藍胖子被這顆子彈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沉重的镔鐵棍把地面砸的轟隆作響,整個林貨市場似乎都被震的跳了一跳。
“禍事了,禍事了,清哥兒你要去丹哈格呆一輩子了!”藍巨人嘟嘟囔囔着,用力晃了晃大腦袋,最終哭喪着臉沖鄭清嚷嚷道:“你怎麽瞄準的?辣麽大個人腦袋,你怎麽直接打過去了呢?”
就連蕭笑都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手中的龜殼因爲震驚而摔在了地上。
“閉嘴!”鄭清端着符槍的手臂紋絲不動,仍舊瞄準牆外,頭也不回的說道:“你見過被打爆腦袋後還能慢悠悠爬起來的活人嗎?”
藍胖子聞言向外望去,這才意識到那位‘羅伯特’腦殼被掀開後,并沒有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于後土,而是依舊在原地掙紮着,試圖要站起身。
“卧槽,妖怪!”藍胖子雙目圓睜,氣勢爲之一變,伸手從一旁撈起之前準備好的巨大石塊,用力一擲,砸在了那位‘羅伯特’的身上,同時大吼一聲:“呔!吃俺老辛一招泰山壓頂!”
疑似鬼怪或者妖魔的某不明身份者,被那塊從天而降的巨大青石結結實實的壓在了下面,連個吭氣聲都沒有,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鄭清聽着胖子在旁邊吱哇亂叫,撓了撓頭。
“藍巨人變身後不是應該冷靜下來嗎?”他一邊給雷明頓裏壓入一顆新的符彈,一邊略感無語的詢問蕭笑:“怎麽感覺他反而變成了一個逗比呢?”
蕭笑已經重新坐回原地,正皺着眉,在那一小堆燃燒的蓍草上炙烤着一塊幹枯的龜甲,認真辨析着上面的紋路。
聞言,隻是随意的回答道:“冷靜下來才能變身成爲藍巨人,并不代表變成藍巨人後需要保持沉默。每個人尋找平靜的方式都不一樣。也許對胖子來說,變成話痨就是他的辦法。”
“啧。”鄭清撇撇嘴:“他平時不就是個話痨麽。”
蕭笑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端詳着手中的龜甲,翻來覆去。
半晌,他才喃喃道:“沒錯啊,卦象平靜,不應該的啊。”
鄭清沒聽清,歪着腦袋問道:“啥?你說啥?”
“我是說,你是怎麽發現那個家夥不是李先生的?”蕭笑非常嚴肅的看着鄭清,舉起手中的龜甲:“從李先生離開之後,我就一直在燒灼龜甲,占蔔監視着四周的情況……完全沒有任何異常。你是怎麽發現它的?”
終于被問到這個問題,鄭清也有些無奈。
“不知道。”年輕的公費生聳聳肩,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就是那麽下意識的打了一槍……我也不知道它是假的。在胖子開口說話之前,我比他吓的還厲害呢。”
“這我可沒看出來。”藍胖子已經重新從市場裏搬來幾塊‘巨石炮彈’,此刻盤腿坐在圍牆的缺口便,一邊借助身高優勢爲大家放哨,聞言,回頭轟隆隆笑道:“清哥兒你剛剛看上去冷靜的很呐……”
“那是因爲你個兒大,眼神不好。”鄭清扯了扯嘴角:“剛剛吓的我心髒都揪成一團了都……還好那是個假的。話說回來,胖子你剛剛那一砸着實厲害,驚天動地,一錘定音呐!”
“哪裏哪裏,一般操作而已……沒有你的火眼金睛,就算我想砸都砸不到。”藍巨人謙虛的擺擺手,一臉被人誇獎後得意洋洋的笑容。
蕭大博士沒有參加兩位同伴後面的相互吹捧。
依舊皺着眉,端詳着手中的龜甲,琢磨是不是自己沒有注意到什麽細節。
直到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不要糾結了,事關直覺,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事情。”
蕭笑回過頭,出現在他身邊的之前一直在市場另一端忙碌的三叉劍專員安德魯。
注意到蕭笑的視線後,安德魯笑着補充道:“有的人膝蓋疼意味着天要下雨,有的人做噩夢因爲看見了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的畫面,還有的人能說他從來沒有學習過的語言……這些都是天賦,是魔法也沒有辦法解釋的神秘部分。”
“你的天賦呢?”蕭笑冷不丁問道。
“我?”安德魯專員愣了愣,随即笑道:“每次我的嘴裏有口瘡,附近總會出現死神的影子……就像現在。”
說着,他掰開嘴唇,讓蕭笑看他嘴唇裏面的那一小塊白斑,含糊道:“早上起床刷牙的時候發現嘴裏長了這麽個東西……果不其然。”
他咂咂嘴,轉頭看向圍牆之外的那塊巨石,似乎心有戚戚。
兩人說話的時候,剛剛一直專注牆外的鄭清将注意力收回片刻。
然後他被蕭笑身邊突然出現的身影吓了一跳,險些又一槍轟在了安德魯的臉上。
“霧草……大哥,能不能不要這麽悄無聲息的站在一個獵手背後!”年輕的公費生臉色煞白的強調道:“尤其是一個舉着符槍,槍裏還有符彈的獵手!”
“了解,了解。”安德魯小心的避開鄭清的槍口,連連點頭。
蕭笑重新将目光落在手中的龜甲上:“話說回來……我以爲你會更晚一點才出現呢。怎麽好端端不打埋伏了?”
鄭清把這句話咀嚼了好幾遍,才反應過來這是對安德魯說的。
緊接着,他意識到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你剛剛一直在旁邊?”年輕的公費生語氣有些驚疑。
“不是一直,”安德魯扯了扯嘴角,面團般的臉擠出一絲笑容:“來了不到十分鍾……在那個狂獵哨兵出現之前剛到。”
“狂獵哨兵?”鄭清對這個詞很陌生。
“就是狂獵們的哨兵,兼有不死生物以及魔法生物的某些特性,擅長迷惑、潛伏、偷襲。”或許覺得這番解釋有些枯燥,安德魯進一步比喻道:“你可以理解爲獵人打獵時候帶的獵犬,或者猛虎捕獵時候随身的伥鬼。”
“唔,爲虎作伥。”鄭清立刻對這個詞有了非常清晰的概念。
然後他的思路重新回歸之前的話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