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大學,提及‘魔杖’,人們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那種細長的、可以幫助巫師釋放魔法的小木棍。而是一個擁有漫長曆史與崇高聲譽的學生社團,以及由這個社團所主辦的那本評論型刊物。
社團‘魔杖’是由一百年多年第一大學的學生會主席馬基·伍德建立的。
開創之初,這家社團就秉承着‘沉默’與‘中立’的原則,從來不對學校裏發生的任何事件發表觀點,也不會在學校裏的任何一場争端中選擇立場。
毫無疑問,這種選擇對社團的發展壯大沒什麽好處——就一個組織而言,擁有旗幟鮮明的立場是組織發展的核心之重。因爲人們很容易被某個觀點所左右,也很容易傾向于自己所喜歡的觀點。而沒有觀點的組織,隻會是一團散沙,沒有凝聚力。
所以,習慣于在社聯大小事務上保持沉默的‘魔杖’很難對學校裏朝氣蓬勃的年輕巫師們形成吸引力。學生們更喜歡追逐着那些口号響亮、行動果決的社團。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中立’的立場對于魔杖來說不失爲一個恰到好處的選擇。
一方面,第一大學裏各種曆史悠久的大小社團勢力盤根錯節,尤其是以九有學院‘神聖意志’與阿爾法學院‘血友會’爲首的兩大社團,把持着學校很大一部分優秀生源,這導緻它們會對任何觊觎它們地位的後發社團采取打壓态勢。
簡單來說,就是任何有可能發展成第三個巨頭的社團,都會受到‘意志’與‘血友’的聯袂狙擊。這就是壟斷與霸權的概念。
因而,魔杖選擇低調發展的戰略,很好的規避了被打壓的風險。
另一方面,正是由于第一大學校園裏擁有‘立場’與‘傾向’的社團太多了,導緻人們很難相信其他社團的人會站在公允角度發言。就連作爲衆多社團黏合劑的社團聯合會,也沒有辦法降低大家的偏見。許多時候,社聯召開的調解會議更像是一個大規模的吵架現場。
‘魔杖’選擇了中立,自然而然赢得了‘公正’。輿論先天便賦予了這個社團一個客觀的立場。這讓‘魔杖’的發言很容易獲得絕大多數學生的認可。
正因爲如此,第一大學教授聯席會議在經過長期考察之後,将《阿卡納》的提名、初步評審與最終發布交給了‘魔杖’,教授聯席會議僅僅保留了《阿卡納》名單的複查與終審工作。官方給出的說辭是爲了更好的鍛煉學生們的實踐能力,但私下裏,許多學生都認爲教授們隻是不耐煩每年發布《阿卡納》之後被學生們堵在辦公樓讨要公道,因而把這塊燙手的洋芋丢了出去。
魔杖将這塊燙手的洋芋抓的不錯。
它們甚至還以《阿卡納》爲基礎,創辦了一份覆蓋範圍更廣泛的評論性刊物,并且以社團的名字爲這本刊物命名。
這就是在第一大學鼎鼎有名,乃至在巫師界都很有名氣的《魔杖》。
《魔杖》除了每年一月刊發的《阿卡納》名單之外,還會定期發布第一大學獵隊評級、獵手評級、獵隊經理評級等一系列與獵賽有關的評級;此外,包括煉金、符箓、陣法、魔文、占蔔、魔藥、馴獸等不同專業,都在《魔杖》中擁有一席之地。
《魔杖》不僅會及時推送上述專業的最新發現與進展,而且還會時不時推送一些優秀的專業人才,并且邀請相關領域的權威人士加以點評。
由于辦刊嚴謹、立場中立,包括巫師聯盟職級評審委員會、第一大學教授聯席會議、第一大學學生會等諸多大大小小的機構,都将《魔杖》列入了索引欄目,認可其專業程度。
雖然鄭清是在蕭大博士的提醒之下才想起每年元旦發布的《阿卡納》名單,但他對于‘魔杖’卻并不陌生——不論是身爲社團的‘魔杖’,還是身爲期刊的《魔杖》。
鄭清對社團‘魔杖’熟悉,還是因爲開學之初那場邀請函風波。
因爲名聲在外,開學之初,許多一年級的學生都曾四處尋找門路,希望能夠加入‘魔杖’這個社團,卻紛紛铩羽而歸。
直到後來,鄭清才知道,與第一大學其他大大小小的學生社團不同,‘魔杖’向來沒有對外公開招募的傳統。每年九月開學之後,他們甚至不會向任何一位學生發放邀請函。
據說,魔杖的成員數目自始至終都是固定不變的。而且魔杖裏的每一位成員,都是由教授直接推薦加入。隻有某位高年級的學長畢業離開學校,空出一個位置之後,低年級的學生才有機會遞補進去。
各種傳言甚嚣塵上,令真相愈發撲朔迷離。
嚴格的招募制度與神秘低調的作風,讓這個原本就很有名氣的社團這些年來愈發引人注目。以至于許多學生都相信,倘若不是魔杖始終恪守‘低調務實、嚴格中立’的原則,那麽第一大學的社團勢力定然不是雙雄争霸的格局,而會變成三國分立。
至于鄭清與期刊《魔杖》的關系,則與他在開學之初符箓課後的驚豔表現有關了。
因爲他在章符箓課的摸底測試中成功默出了全部的基礎符箓,《魔杖》曾經将他列入了符箓版面的新星加以簡單介紹——辛胖子曾經因爲這件事挖苦了鄭清一個星期。
後來,鄭清拿到梅林勳章之後,《魔杖》還與他聯系,試圖做一個專訪,但由于鄭清對那塊勳章心有芥蒂,而且他也不喜歡抛頭露面,所以最終婉拒了《魔杖》的邀約。
此刻,聽到宥罪獵隊的夥伴們重新提及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名詞,鄭清的精神不由有些恍惚。
他這時才突然意識到,他來到這所巫師大學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距離他第一次聽說‘魔杖’與‘阿卡納’這些名詞,已經過了快半年了。
時間過的真是太快了。
“嚯!這是誰?!”一個略顯浮誇的聲音在鄭清耳邊響起,打斷了他的感慨:“這不是上次用五粒金豆子賺走我們四十多枚玉币的祥瑞同學嗎!”
鄭清回過神,一雙熟悉的藍綠眼兒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小約翰·尼維爾抱着他的筆記本與博彩券,興緻很高的與宥罪獵隊的幾位年輕獵手打起了招呼,尤其重點關注着蕭笑:“怎麽樣,博士,今天要不要再買幾把玩玩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