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确實着了對方的道。”
“因爲有十幾個助教在一起,又是學校附近,所以助教團的行動并沒有完全遵循‘要員保護’計劃行動,在轉移過程中浪費了太多時間。”
“好在對方的經驗也不太豐富,忽視了學校守護大陣對這個‘沙箱’的影響,給了我們足夠的緩沖時間——這也不能責怪它們不夠專業,而是因爲極少有勢力能夠在第一大學眼皮底下做這樣的手腳,難免會有意外狀況。”
“事實上,在對方施展‘甘與子同夢’幾秒鍾之後,我們就已經重新清醒了。”
“隻不過對面一直與我們保持着距離,而我們又想打對面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大家按照羽哥的要求,暫時躺在地上裝睡……”
托馬斯清晰而又有所保留的解釋聲在鄭清耳邊響起。
年輕的公費生木木的看着那些原本‘沉睡’的助教團成員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小聲而激烈的讨論着什麽,不時向空氣中打出幾道顔色各異的咒語,腦子裏亂糟糟的。
整片雪地裏,唯一還在沉睡不醒的,就隻有蕭笑等宥罪獵隊的那三位獵手了——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讓鄭清稍稍感到了一點安慰。
然後他忽然意識到什麽。
“它們……”年輕的公費生悚然轉身,看向不遠處那四位不速之客。
剛剛那一瞬間,他已經準備好跟在助教們身後,迎接即将到來的慘烈大戰。
但出乎他的意料,不論是那位‘神祇’,還是那條美女蛇,亦或者那位龜背矮個兒,都始終不聲不響的站在樹梢,絲毫沒有出手攻擊的意圖。
即便是靠在樹下的牛頭,也隻是偶爾從鼻孔裏噴出幾道粗大的白氣,間或低着頭,在樹幹上蹭一蹭牛角。頗有幾分‘任你四處蹦跶,我自巋然不動’的感覺。
這讓年輕的公費生愈發困惑。
“我已經徹底糊塗了。”他老老實實的歎口氣,重新轉頭看向托馬斯。隻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他并沒有将那柄柯爾特蟒蛇塞進灰布袋裏,相反,他還趁着這個機會,将原本彈匣裏的幾顆束縛咒符彈換成了辟邪符與雷咒符彈。
“正常,很正常的反應。”托馬斯贊許的看着年輕獵手的舉動,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沒有人解釋的話,我也會糊塗的。”
“我還是不明白,”鄭清掃了一眼遠處靜默的四位不速之客,然後又看了一眼原地忙碌不休的助教們,皺着眉說道:“它們爲什麽不動手?你們爲什麽不攻擊它們?還有,你們是怎麽醒過來的呢?”
在剛剛的解釋中,托馬斯就對助教們如何清醒過來語焉不詳。
“唔,主要是運氣好……你知道,内因,外因,加起來,我們運氣不錯。”面對鄭清的第二次追問,托馬斯仍舊沒有正面解釋,含糊着,将問題掠過。
“所以說,你們隻是運氣好,才清醒過來的,對嗎?”聽完托馬斯的解釋後,鄭清如是總結着,同時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麽,爲什麽我沒有被那道咒語催眠呢?”
托馬斯聞言,與一旁的張羽小心的交換了一下眼色。
沉吟片刻,才含糊回答道:“也許是因爲你身上攜帶了什麽自發性的防惡咒法器,也許是因爲你身上另外一道更強大的咒語在奏效,打斷了那道催眠咒的效力……當然,最大的可能是我們那幾位客人技藝足夠高超,即便施展的是群體性魔法,也能準确甄别在場的每一位巫師,将‘目标’跳過去。”
“很有說服力的廢話。”鄭清嘀咕着。
托馬斯聞言,一臉黑線。
但他還是耐心解釋了鄭清其他的問題:“至于我們爲什麽不攻擊它們……這裏畢竟是它們的‘主場’,能夠保持一定程度的和平,讓我們多一點準備時間,自然是最好的。”
“更重要的,是對面那些家夥都是用的‘義身’,就算一換四,我們也是虧的。”張羽在另一側補充道:“所以,能不打,還是不打爲好。”
“義身?”鄭清聽到了一個新名詞。
“就是假身,”托馬斯似乎很高興鄭清的注意力轉移到這個名詞上面,忙不疊解釋起來::“你可以理解爲某位巫師遙控的分身,與本體之間毫無牽連,卻又能代替本體去做很多不幹不淨的勾當……前些年,三叉劍查出來的很多黑巫師,都喜歡使用這種手段。它可以幫助黑巫師們安全隐藏起來。隻不過這種分身需要技巧非常高超的占蔔師爲它們洗煉因果,很少有黑巫師用得起……雖然它非常好用。”
“但不管多麽罕見,這幅軀殼都是用魔法煉成的,實質上不過是一堆魔法材料與魔法回路的總和。肯定不能與巫師的真正價值相比。所張哥說一換四我們也吃虧,就是這個意思。”
“那他們現在是故障了嗎?”鄭清腦海中靈光一閃,立刻明白那些不速之客異常舉動的緣故了。
自從釋放出四道咒語,重新點亮這片世界,讓助教團的巫師們陷入‘沉睡’之後,那四位不速之客的舉止就變得格外古怪。不論是行爲動作,還是言談舉止,都非常不合邏輯。
“啊,非常敏銳。”托馬斯贊許的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那幾位不速之客:“總的來說,那些家夥還算謹慎……又是義身、又是沙箱,已經把暴露的風險降到了最低。”
“隻不過它們還是低估了學校守護大陣的威力。”
“想在布吉島上開一個沙箱,難度超乎想象。不出意外的話,這幾位不速之客背後的神秘人,正在竭力躲避學校守護大陣的‘排殺’,顧不上這幾個‘義身’在所難免。”
“我敢打賭,學校的守護大陣現在已經亮起了紅色警報……說不定副校長還有院長他們正在回學校的路上。”
“也就是說,姚院長還有其他幾位校長院長們,現在都不在學校嗎?”鄭清似乎終于知道爲什麽有人膽子這麽大了,喃喃着,自言自語道。
托馬斯聞言一窒,眨眨眼,撇過頭,假裝沒有聽見年輕公費生的問話。
鄭清挑了挑眉,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爲難自己的面試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