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有病!”
聽到鄭清的質疑,蕭笑面無表情的瞅了他一眼,哼道:“你隻是戴了副墨鏡而已,難道是真的瞎了嗎?蔣玉在旁邊站了這麽長時間,你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還是不是一個班的同學了!”
鄭清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尴尬的擡起頭,扶了扶臉上的墨鏡,不安的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女巫。雖然隔着黑乎乎的墨鏡鏡片看的不甚清楚,但他仍舊能夠分辨出女巫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臉膛一熱。
“我不是瞎……隻是覺得大家都很熟悉,不用特意招呼了。”年輕的公費生摸了摸鼻尖,小聲嘟囔着,似乎這樣做能夠給他增添幾分勇氣似的。
末了,他還辯解的補充了一句:“而且,瞎也不算病吧……”
“瞎确實不算病,”辛胖子斜着眼,落井下石的補充道:“畢竟生病了還有的治,而你已經沒治了。”
這話又陰又狠,聽的鄭清牙疼。
蔣玉笑眯眯的站在一邊,打了個圓場:“不要緊,不要緊,都是熟人,用不着這麽客氣,而且他不是最近眼神不太好麽,你們就不要對他要求太高了……”
鄭清聽着女巫的話,開始還連連點頭,但越聽越不對味。
還沒等他回過神,蔣玉便施施然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公費生身邊,順手翻了翻他面前的工具書,語氣輕快的問道:“你在看什麽,看的那麽認真?”
随着她說話的聲音,一股清新的香氣迎面撲來,令人心曠神怡。與伊蓮娜身上馥郁的芬芳不同,蔣玉身上的香氣非常清淡——如果把伊蓮娜比作一朵妍麗的玫瑰,那麽蔣玉就是一枝安靜的蘭花。
鄭清下意識的将身子向後縮了縮,但随即反應過來,又身子僵硬的向前靠回去。
“我在看《禹步詳解》……”年輕的公費生喃喃着,想要從女巫手中拿回自己的書,卻又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怎樣做才會顯得有禮貌。
“你現在開始研究禹步了?”女巫揚起眉毛,語氣中透露出幾分好奇。
“哦,你說那個啊,我恰好知道!”辛胖子忙不疊的舉起自己粗短的胳膊,身子向前靠了靠,低聲笑道:“上周六清哥兒跟林果在臨鍾湖夜間巡邏的時候,遇到一隻小白貓,那隻小貓估計還不足三個月大,但據說鬼精鬼精的,雖然不會說話,但卻會踩禹步……那隻小貓好像想讓清哥兒他們幫忙做什麽事情,就一直在他倆面前轉來轉去,似乎想用禹步傳話。”
“但是某人對禹步知之甚少,面對這種情況隻能幹瞪眼。”蕭笑在旁邊幽幽的補充了一句:“所幸他還知錯能改,懂得事後查缺補漏……”
“其實我也并不是完全看不懂那隻小貓想說些什麽!”鄭清聽着兩位同伴的埋汰,忍不住心底抗争的欲望,辯解道:“我能看出來那隻小白貓想讓我找個什麽東西……好像是幫它找一隻大貓?但你知道,語言是一種非常精巧的工具,任何信息在傳遞過程中都會有多多少少的失真……萬一我理解錯了,甚至幫了倒忙,豈不是害了那隻小貓?”
“所以說到底,還是你沒看懂它的禹步。”辛胖子一拳砸在掌心,給出了最終的定論。
年輕的公費生張口結舌,呆了半晌,終究無語。
幾個男巫在這廂裏讨論的熱火朝天,全然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女巫臉色早已變得僵硬——蔣玉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原本隻是打趣的問了個問題,卻最終牽扯出了某隻‘小白貓’!
她想要使用變形術揪出兇手的計劃鄭清是知道的,但是她已經開始執行這項計劃的事情,鄭清卻不知道。倘若年輕的公費生知道她已經開始變形後在湖邊四處溜達……
想到這裏,女巫心虛的撇開目光,将手中那本《禹步詳解》塞回鄭清的懷裏。
公費生注意到女巫的臉色有些不安,頓時有些恍然——他誤以爲蔣玉想起來開學初那隻在臨鍾湖假山石上被殺害的小貓。那隻小貓年齡也不大,而且恰好也是白色的。
于是,他咳嗽了兩聲,岔開話題:“話說,我聽說,上周末的班級例會上,老姚又強調了一遍周記的問題,據說要求我們認真記錄生活中的大小事情,心理狀态之類的,還讓你們兩個班長擔任檢查員,重點跟進這件事……你知道是爲什麽嗎?”
蕭笑與辛胖子雖然不知道鄭清爲什麽忽然岔開話題,但他們也注意到了女巫突然變差的臉色,于是聰明的閉上嘴巴,沒有繼續糾纏小白貓的事情。
蔣玉愣了愣神,頓了片刻,才跟上鄭清談話的節奏:“哦,你說周記的事情啊。對,老姚确實又強調了一遍,唐頓也跟我讨論過這個問題,根據我們的猜測,寫周記這件事應該與我們以後學習的某些魔法密切相關……也隻有這種可能,老姚才會不厭其煩的再三強調周記的重要性。”
“畢竟如果隻是單純的日記,完全沒有理由讓兩個班長重點負責檢查。”
說到這裏,蔣玉忽然想起什麽,擡頭看了一眼李萌剛剛離去的方向,語氣中有些無奈:“今天來圖書館,就是爲了監督萌萌補齊她之前缺失的一些周記……”
“這種東西,補寫的還有用嗎?”蕭笑忍不住插口道。
“補寫總比沒有寫要強吧。”蔣玉扯了扯垂在身前的絲質圍巾,臉上露出幾分煩惱:“都怪我之前對她要求太松了,前幾天檢查的時候,我才發現,她空了好幾個星期的周記……尤其是獵月那幾周,她差點玩瘋了,不要說周記,就連那幾周的作業都是一塌糊塗。”
“都一樣,都一樣。”鄭清聽着女巫的抱怨,心有戚戚的點點頭:“我獵月那幾周的周記也有些粗糙……聽你的意思,好像應該再找時間修改修改。”
“話說回來,你上周末班級例會沒有去,對吧。”蔣玉忽然歪過頭,看向年輕的公費生,語氣中帶了幾分揶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伊蓮娜好像也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