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獵賽,除了争奪榮譽之外,還有機會獲得豐厚的物質獎勵。
比如妖魔的血液、皮肉、眼珠、甚至骨頭,等等,都是巫師們進行魔法實驗、施展某些咒法所必須的材料,在巫師界廣受歡迎。
鄭清參加新生賽采集下的那一大批妖魔‘材料’,并不需要全部上交學校,隻需要在獵委會登記确認之後,上繳一點管理費,便可以以把其中的一大部分據爲己有——包括‘學院杯’的正式比賽也适用這些規則——這意味着大把大把的金豆子。
這也是爲什麽獵賽在第一大學受到熱情追捧,幾乎每一個稍有能力的學生都會試着成爲一名獵手,參加一支獵隊。
畢竟如果他們想要在巫師的道路上走的更遠,充足的物質支撐是必須的。并不是每一個有才華的人都出身世家豪門,不虞物質匮乏的困擾。
基于這個角度而言,流浪巫師對于鄭清來意的猜測不無道理。
作爲貝塔鎮最大的灰色集市,流浪吧彙聚了大大小小的情報掮客們,在這裏交換着各自獲取到的第一大學的各種消息。
身爲這個集市的管理者,流浪巫師自然可以毫不費力的弄到九有學院08級公費生的某些背景資料——比如出身白丁世界,沒有靠譜的背景,手頭缺金少銀,等等。
缺金少銀,意味着當鄭清拿到一大堆目前還用不到的妖魔材料後,會在保質期内盡快出手,換取巫師世界的硬通貨——而相比于學校死闆的收購價格,流浪吧可以提供的價格就非常有彈性了。
“如果你擔心我壓價,那是完全不必要的。”流浪巫師誤以爲鄭清的拒絕是一種談判的手段,立刻開口說道:“最近沉默森林的返潮程度有些嚴重,貝塔鎮上許多基礎施法物資的價格都上漲很多。你在新生賽中獲取的那些材料如果交給我,絕對可以拿到令你滿意的數字……比起學校的收購價格,應該可以上浮三成左右。”
鄭清聞言,倒抽了一口氣。
蕭笑之前已經估算過了,他從獵場中獲取的那批妖魔材料,保守起見價值應該也在一百枚玉币左右。按照流浪巫師的說法,上浮三成,差不多就是三十枚玉币!
三十枚!足夠繳納三個公費生的學費了!
有一百三十枚玉币,鄭清估摸着自己幾乎可以在貝塔鎮賃一間小鋪子,自己發賣自己的符箓了——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每賣一張符箓,都要被流浪吧抽走一份利錢。
隻是眨眼間,年輕公費生的思緒就從那批妖魔材料,想到自己可以開一家店鋪,想到店鋪的名稱,想到店鋪做大做強後要不要上市,想到上市的話是挑選法蘭克福、還是新約克、亦或者是倫敦——總之不會選滬上的,鄭清非常确認這點。
“有理想的公司,都不會選擇在滬上上市的。”年輕巫師咕哝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淡黃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杯壁上挂出一朵朵均勻的薄膜,在重力的作用下彙聚成酒滴,順着杯壁緩緩落下。酒液中,星星點點的燦爛光芒已經随着酒杯的搖晃,慢慢溢散到空中,隻留下醇厚的酒液,以及馥郁的濃香。
“你說什麽?”流浪巫師顯然沒有聽懂鄭清剛剛嘀咕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忍不住追問道。
“沒什麽!”年輕的公費生立刻漲紅了臉,卻不知是因爲酒精的緣故,還是隐私被人戳破的尴尬。
停了停,鄭清頓時想起自己的來意:“我是說,我真的不是來賣東西的。我是來咨詢一下,如果想要遏制學校裏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你有沒有辦法?有的話,怎麽收費……”
“謠言?”流浪巫師愣了愣,遲疑片刻,才說道:“你是說有關你們作弊的那些流言嗎?”
鄭清拉着臉,點點頭。
“爲什麽要阻止!”流浪巫師看上去有些困惑:“難道那些流言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鄭清頓時睜大眼睛,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就是因爲是假的,所以才要‘打假’啊!如果我們不說點什麽,豈不是說明我們心虛!到時候,假的也會被他們說成是真的!”
看着激動的男巫,流浪巫師不由挑了挑眉毛。
“年輕呐,總是這麽富有生氣。”老巫師感慨了一句,随即話鋒一轉,說起了一件完全不相幹的事情:“我以前聽過一個小故事,覺得很有趣,忍不住想給你講講。”
鄭清瞅了一眼挂在牆上的表,時間還早的很,離他與蔣玉約定的時間還有小兩個鍾頭。索性點點頭,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這件事,還跟第一大學以及《貝塔鎮郵報》有關系。”
“你知道,九有學院與阿爾法學院很久以來一直有些龃龉。這些矛盾或大或小,但總會讓兩邊的人都不太痛快。”
“有一年,《貝塔鎮郵報》要做一期學風建設的專訪,于是派了一位阿爾法學院出身的記者,前往九有學院采訪。”
“九有學院學生會外聯部的幹事們聽到她的來意後,頓時有些緊張,摸不準《貝塔鎮郵報》到底是什麽個意思。他們内部商量了半天之後,最終寄希望于這位記者在采訪稿中多多美言幾句。”
“于是外聯部花了一大筆經費,又是邀請著名的妖精歌手來學校舉辦音樂節,又是一天三頓安排豐盛的宴會,準備各種反時令的奇異瓜果、山海美味、滋補藥湯,臨行前,還給這位記者準備了豐厚的伴手禮,唯恐招待不周。”
“這位記者也很有趣。對九有學院的招待來者不拒,伴手禮你送我就收。”
“但是回去以後,她大筆一揮,寫了一篇《奢靡作風爲哪般——記九有學院學生會塌方式腐敗中的邪門歪道》,文中細數了九有學院爲了博取輿論好感,使用糖衣炮彈腐蝕有良心的公共知識分子,從而操縱輿論的行爲,最終斷言,九有道德淪喪,學風敗壞。”
“文章發表之後,九有學院的姚院長勃然大怒,學生會外聯部的頭頭腦腦,從上到下,被撸了個幹淨,就連分管外聯事務的學生會副主席都背了一個記大過處分。”
“這是學生會的問題了,如果他們安安分分的招待那位記者,肯定就不會出這種岔子。”鄭清忍不住點評了一句。
“安安分分就沒事?”流浪巫師斜着眼,灌了一大口酒:“天真!這件事還沒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