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是頂着一個黑眼圈去操場晨練的。
對此,他并沒有任何不滿。
因爲他也賞了蕭笑兩個黑眼圈。
爲此,西瓜頭拒絕與他一起去操場晨練,堅持在宿舍打坐。
但當鄭清晨練完畢,抓着油條豆漿,哼着小曲回到宿舍後,震驚的發現蕭笑的黑眼圈已經消失不見。
“你作弊!”他一邊憤憤不平的指責着西瓜頭的無恥,一邊對着宿舍裏的穿衣鏡,仔細查看自己眼眶的傷痕。
很不幸,他的眼圈上,那些烏黑的血腫仍然清晰可見。
“我是一個合格的巫師。”蕭笑慢條斯理的給自己眼圈塗着藥膏,咬字清晰的說道:“合格的巫師都能給自己配制出恰當的藥膏。”
“分我點……我一會兒要見蔣玉。”鄭清有些氣餒的低着頭,悶聲說道:“你瓶子裏還有很多。”
“揍我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麽有禮貌。”蕭笑黑着臉,咬牙切齒的看着他。
“我給你帶早餐了。”鄭清晃了晃手中的紙袋子,食物的香氣随着嘩啦啦的聲音流溢進整間宿舍:“而且我昨天晚上還送你一件禮物……”
蕭笑還沒說話,辛胖子的床鋪就轟然炸開。
伴随‘咚’的一聲悶響,書桌不安的晃了晃身子。
肥貓團團蹲在蕭笑的筆記本上,迷瞪着雙眼,抽着鼻子,乖巧的對鄭清晃了晃尾巴。
鄭清呆呆的看着肥貓那張蠢呼呼的扁臉,扯了扯嘴角,重新看向蕭笑。
“一個星期的早餐。”蕭笑沒有絲毫猶豫的提出了自己的條件:“我是窮人……這些藥劑的費用相當昂貴。”
“你瘋了!”鄭清扯着嗓子大聲喊道:“我也是個窮鬼好不啦!昨天流浪巫師搶了我五百張标準符箓,你曉得的……最多加明天一次早餐,而且你要負責跑腿。”
“五天的早餐,不能更少了。”蕭笑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眼神犀利:“作爲附加福利,我可以跑腿給你買早餐。”
“兩天,不要你的福利,我給你跑腿。”鄭清怒氣沖沖的看着他:“這是底線,如果不同意,我就去找尼古拉斯……他在學校認識很多優秀的藥劑師。”
“三天,我跑腿。”蕭笑立刻很沒節操的妥協:“尼古拉斯是留級生,跟那些高年級的學生肯定有點隔閡……而且你一會兒就要出門,我的藥膏立刻就能使用。”
“喵!”團團早就對面前兩枚新人之間的争執有些不耐煩,聽到這裏,立刻舉起爪子,重重的拍了一下。
鄭清瞥了一眼晃着尾巴的肥貓,終于點點頭,答應了。
但是,當藥膏到手後,鄭清就有些後悔了。
早上那碗醒酒藥的配方重新浮現在他的腦海。
“你這藥膏裏用的什麽藥材。”鄭清看着手心裏那攤黃綠色黏糊糊的藥膏,竭力用平和的語氣詢問:“看上去……賣相不太好。”
“用的東西很多……”蕭笑剛開口,鄭清又立刻阻止他說話。
“反正你也用了,就不用告訴我配方了。”他誠懇的看着西瓜頭:“萬一你又說出什麽不恰當的藥材,這點藥膏估計就不夠我倆用了。”
蕭笑嘲諷哼了一聲,倒也沒争執,真的閉上了嘴巴。
鄭清松了一口氣,開始對着高高的穿衣鏡仔細塗抹自己那青紫色的眼眶。
“你知道迪倫幹嘛去了嗎?”鄭清皺着眉,一邊塗藥,一邊嘀嘀咕咕:“那塊泰山石敢當還沒給他呢……徹夜不歸,會不會出事哦。”
“夏蟲不可語冰,你跟他都不是一個物種,就不要胡亂揣測了。”蕭笑撕開早餐的包裹,把豆漿、油條、小菜、雞蛋等均分成三份,乘在青花瓷盤中,搖頭晃腦的教訓着:“對于他那種月下生物而言,你所理解的徹夜,也許是他的白天。”
鄭清撇撇嘴,覺得有點道理,便沒有還口。
“對了,書桌上有你一封信。”夾起油條的時候,蕭笑似乎想起什麽似的,屈指敲了敲書桌,提醒道:“就在花瓶下面壓着,你抽時間看看。”
鄭清的視線掠過書桌上堆砌的書籍、在蓋着毛巾的紙箱上頓了一下,最後落在插了一束幹枯雛菊的花瓶上。
“一群邋遢鬼,什麽時候把這把雛菊丢了,換些新鮮的。”他挪開花瓶,打量着那封信,嘟囔道:“連團團都看不下去了。”
肥花貓嚼着油條,舔着豆漿,聽到這句話,舉起爪子,贊同的喵了一聲。
蕭笑嗤之以鼻。
“誰送來的?”鄭清咬着油條,含糊着問道:“我走的時候還沒有吧。”
雖然離開宿舍的時候他頂了一個黑眼圈,但花瓶下面有沒有信封鄭清記得非常清晰。
因爲他在暴揍西瓜頭的時候,曾思考過要不要用花瓶砸那個西瓜頭。
“它自己從窗戶外面飛進來的。”蕭笑洗完手,撿起一根油條,皺起眉:“下次不要買這麽油膩的早餐……吃油太多對巫師的頭腦影響不好。”
“屁事真多。”鄭清翻着眼,從花瓶下面把那封信撿了出來。
這是一個白色的信封。
封面沒有寄信人的姓名地址、也沒有收信人的姓名地址,沒有郵戳、沒有郵編,甚至信口都沒有加封。
“你怎麽知道這是給我的?”鄭清晃着光秃秃的信封,滿臉不解。
“它直接飛到你六柱床前了。我用腰帶抽了好一會兒它才乖乖趴在地上。”蕭笑呷了一口豆漿,小口小口的嚼着油條,不急不慢的說道:“如果不是你走之前把帳子放下來,估計這封信現在應該躺在你的枕頭上。”
鄭清聳聳肩,對于這種純粹的巫師觀點不予置評。
因爲信口沒有加封,鄭清捏着信封的一個角稍稍一抖,一張白色卡片便從信封中掉了出來。
“别動!”蕭笑大叫一聲,阻止鄭清撿起那張卡片的企圖。
鄭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蕭笑沒有解釋,隻是從工具箱裏抽出一個鑷子,夾起了那張卡片,推了推他的眼鏡,小心打量着。
“這裏是學校……”鄭清咕哝着:“你也太小心了吧。”
“不要随意觸碰來路不明的東西,這是巫師界的常識!因爲它們很有可能屬于黑魔法物品。”蕭笑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把臉湊近卡片,然後立刻露出厭惡的神色:“在學校都有人給你寄這種東西,你得多惹人厭惡呐。”
“什麽東西?”鄭清闆着臉,也湊了過去,沒有理會西瓜頭的挖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