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拉算法，由二戰之後被神盾局招攬的阿尼姆佐拉——也就是羅洛這輩子的外祖父——所設計并維持運行的算法。佐拉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内都是九頭蛇潛伏在神盾局内的首腦，而且寄居與神盾局内部而重生正是他的計謀。可以說，是他幫助九頭蛇度過了最虛弱的階段。要是他一直活着，說不定九頭蛇早就恢複元氣并反過來擊潰神盾局了。可惜于1972年他被診斷出患有絕症，當時的科技水平無法拯救他的身體，不過他那個連紅骷髅都極爲倚重的大腦卻保存了下來。即便他死了，他依然在爲九頭蛇的事業而做出貢獻。是他提出了洞察計劃，也是他留下的大腦與算法，讓洞察計劃成爲可能。

洞察計劃是旨在通過在當今的電子時代，收集所有人的所有電子記錄，銀行記錄、病曆、投票模式、電子郵件、通話記錄、成績表現、購物傾向等等，由佐拉算法來推演出每一個人的未來，由此判斷對應的家夥有沒有可能成爲九頭蛇的威脅。當技術條件允許了，計劃就來到最後階段。九頭蛇會借神盾局的手，打造能夠同時擊殺大量威脅的武器系統，從而清除九頭蛇統治全人類的所有障礙。

這些都是羅洛前世從電影裏看來的。或許08年的現在，九頭蛇對于洞察計劃還沒有具體的方案，但起碼已經有了前半部分的計劃。羅洛就是将他知道的這些，假托爲‘母親留下的文件’，做出他‘繼承’了九頭蛇不少内幕的假象。他還告訴巴克希，他在之前消失了一個多月的那段時間裏，已經将那些文件保存在某個地方，一旦他失去聯系，就會有人将文件放到網絡上！

毫無疑問，哪怕巴克希以及他的上司懷特霍爾懷疑羅洛提前做了這麽一手安排的真實性，他們也不敢去賭。而有着這麽一張假底牌，羅洛一段時間内是不用怕自己會被九頭蛇滅口了，甚至乎，他還在與九頭蛇的‘談判’中，能處于比較主動的位置。

當然，有了這些，也還是不夠。他作出了一定的‘讓步’——他願意給九頭蛇提供他的一些血液，以滿足九頭蛇對超能力者的研究。不過别擔心，系統娘對他說過，他雖然有着那個廢材超能力，但他的細胞、他的基因，依然屬于正常人的範疇。系統娘對此解釋，以她曾經的激活程序來看，23%的激活程度并不會在基因上引起現階段人類科技可以檢測出來的變化。更準确地說，23%的激活程度，變化全部發生在比基因更微觀的層面上。所以，羅洛根本不用擔心九頭蛇能破解他的身體上的秘密。而這一點，不會成爲九頭蛇對他産生懷疑的依據，相反，會使他成爲九頭蛇那些科學家眼中更有價值的人。

于是，有了一個半月之後的下面這一場會議。

這是一個隐秘的地方的隐秘的房間，隔音效果一流。此時房間内圓桌上坐了好些地位顯赫的人士。

他們當中有生物領域的科學家，有曆史方面的博士；有政斧要員級别的高官，有銀行業的大拿；有歐洲顯赫貴族的族長，還有掌握能源類命脈産業的話事人。他們各有各的職業，不過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身份：九頭蛇首領。

世人所知，九頭蛇是二戰時期紅骷髅建立的組織，其實當時紅骷髅隻是借用了九頭蛇的資源和概念。事實上，九頭蛇的曆史，比二戰，甚至比歐洲文明的起源之一，古希臘文明，都要古老。幾千年來九頭蛇曆經各種事件，不同地域之間又有了不同的發展。受限于曾經羅睺的交通與通訊，九頭蛇的成員一直散落在世界各處，而紅骷髅二戰時期借用的，隻是其中幾個派系的力量。考慮到紅骷髅的所作所爲未嘗不是讓組織重新凝聚起來的一種方式，當時九頭蛇的其他首領才任由紅骷髅打着九頭蛇的大旗。可惜的是，紅骷髅失敗了，他想要統治全人類的行動遭遇某個‘飛盤達人’的重挫；可惜的是，紅骷髅成功了，通過他的‘九頭蛇’，真正的九頭蛇重新聚集起來。

有了這樣的曆史原因，九頭蛇隐隐變成了一如它的标志的多頭制，這就不太難理解了。

如今潛伏在神盾局内的九頭蛇，正是當初紅骷髅的信徒所發展出來的，包括當今聯合國安全理事會的秘書長、前任神盾局局長亞曆山大·皮爾斯。這一次的非正式會議，皮爾斯雖然因爲身份的原因而不便親自出席，但他還是派來了一個叫賈斯帕·西特維爾的代表。而除了西特維爾之外，在場的其他人，正是其他九頭蛇分支的首領。

不過首領與首領之間也是有區别的。像皮爾斯這種，這是實權首領。跟皮爾斯類似的還有丹尼爾·懷特霍爾以及沃夫岡·馮·斯特拉克，他們都有着自己的科研隊伍、武裝力量以及後勤部門。不同的是，他們所掌握的資源比皮爾斯的少了許多而已。原因無他，現階段整個九頭蛇，絕大部分資源都放在皮爾斯滲透神盾局并準備實行的洞察計劃上面。

這裏得說到其他首領，比起實權派的幾人，他們更像是九頭蛇的資助者。他們提供自己的财富、人脈，支援九頭蛇的發展。你可以懷疑他們肯付出到底是爲了信仰還是九頭蛇一統人類之後的地位，但他們的确向九頭蛇作出巨大的貢獻。不過，這不是如今提到他們的重點。重點是，他們組成一個類似與聯合國負責監督神盾局的世界安全理事會那樣的超級委員會，負責整合與分配九頭蛇的資源。比如自六十年代起削減給予其他實權派的資源配額從而大力支持神盾局内部的九頭蛇分部這個做法，就是當初超級委員會的決定。

如今，有另一件事需要他們決定了。

“所以，西特維爾，你的意思是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家夥知道了我們的終極計劃，還以此來要挾我們，我們九頭蛇這整個組織？”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代号‘銀行家’。他和他的家族或直接或間接地掌握了歐洲三分之一的銀行業。

“這，不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他是我們的先驅者之一阿尼姆佐拉的外孫。具體經過，你們可以看看座位邊上的電腦，懷特霍爾博士那邊發給你們的資料上有介紹到。”西特維爾答道，“總之簡單地說，是我們的監控發現了曾經屬于佐拉博士的一個保險櫃被啓用，我們這邊鑒于身份不能暴露而委托懷特霍爾博士那邊對啓用者進行接觸，發現他的确是佐拉博士的直系血脈。另外他的母親曾經接受過一個關于超能力方面的實驗，當時的結論是失敗了。現在看來，那個實驗并不是一無是處，起碼我們的這位新人有着超能力。”

銀行家的目光從旁邊的電腦上收回來：“雙手釋放光芒，沒有軍用乃至民用能力，我不覺得這種超能力，這種實驗有什麽價值。”

“我不同意。他的超能力或許現在以及未來都不會有多少價值，但他本身有。我懷疑當初對他的母親、佐拉博士的女兒做的實驗的确讓她擁有了超能力的特質，而我們的新人繼承了這一點特質。不過這點特質有待開發，他的超能力還不完全。而從他身上，或許我們就能破解出超能力的秘密。”

這次說話的是懷特霍爾。他曾經紅骷髅的手下，因爲研究的殘忍而在二戰後沒能得到神盾局的赦免與招攬，反而被美國隊長心儀的對象、神盾局的創始人之一的佩姬卡特作主送到某個秘密監獄進行終生監禁。後來到了皮爾斯掌權時被找借口放了出來，結果剛出來就進行了可怕的人體實驗，将一個有着自愈能力的超能力者的内髒全部轉移到自己的身體裏，一下子從近百歲的老年人回到四十多的樣子。在座十多個人裏可是有相當一部分對于他恢複青春的手段非常眼紅的，這也使得他的話得到更多的支持。起碼向來以自我爲中心的銀行家雖然不滿自己的意見遭到駁回，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那麽，我們假設這個羅洛布萊克有你所說的價值。他想要什麽？”說話是另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人，吉迪恩·馬利克，馬利克家族這一代的掌權人。“而且我們已經接受他作爲我們的新人了？”

馬利克家族是千百年來九頭蛇的忠實支持者。到了這一代，他們有着比銀行家更多的财富，比另一個代号‘男爵夫人’的老女人更顯赫的身世，還有着比在席絕大部分人都要廣的人脈。他的話甚至能影響到坐在白宮内手邊有紅色核按鈕的那位。

對了，這個在《複仇者聯盟》的最後有出現，以及《神盾局特工》第三季裏當了一個重要性不低的反派。

面對馬利克的話，連活了幾近一個世紀的懷特霍爾都不得不認真對待。

“他想要的對他來說，或許很重要，但對我們來說不多。他不想與我們爲敵，但也不想成爲我們的棋子。他樂意爲了九頭蛇而貢獻，但不想失去自主權。他有自己的方式，需要我們的信任。”說到這裏，懷特霍爾頓了頓。“爲了換取這些，他承諾每個月提供一管他的血液來供我研究，他保證他不會透露他所知道的事，他還提出了一個項目。資料就在你們的電腦裏。”

聽說這個‘新人’提出了一個項目，不管是懷了怎樣的第一印象，首領們都點開看了起來。二十分鍾後，最慢的那個也看完了，馬利克再次主持了起來。

“那麽，大家有什麽意見？”

首領們紛紛表态，用各種理由表達了自己對羅洛提出的項目乃至羅洛本身的不信任，而銀行家給出了理由似乎是最‘合适’的那個：“我們的事業已經到了關鍵的階段，我們的投入也是，所以沒必要爲了一個沒必要的項目而分散我們的精力與資源”。

在這之後，銀行家還加了一句：“按我說，直接搞死他得了。也不費事。”

這個意見遭到了懷特霍爾的反對。他可是對超能力者實驗體垂涎已久了。

除此之外，代号‘酋長’的中東石油大亨忽然問了一句：“佐拉算法對這個人有什麽評估？”

在座所有人愣了一下，包括西特維爾。佐拉算法目前就在他們神盾局内部分部手上。

“呃，對于自己的外孫，佐拉給出了輕度威脅的評估。”

輕度威脅，這是一個有意思的評價等級。它表明羅洛未來有可能對九頭蛇存在威脅，但這個威脅的可能性不會太高，威脅的程度也不會太大，甚至有一定可能策反過來。可是考慮到佐拉與羅洛的關系，誰知道這裏面有沒有什麽貓膩呢！哪怕是九頭蛇中的一衆大佬，也不确定佐拉留下來的大腦在轉化成磁帶記錄之後到底還有多少自我意識……

最後，還是馬利克做出總結。按照他的話來說：“畢竟是超能力者麽，就這麽放棄了是不是有些可惜。暫時我們不需要信任他，隻要保證他不會妨礙我們的事業就好了。既然他提出一個項目，那就讓他去忙這個所謂的項目吧。”得到其他首領的認同之後，他還補充了一句：“其實我們還可以更進一步，比如派個人去‘協助’他？”

于是，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