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攝像機——那位金紅se頭發的書記員,正站在面對審判庭的過道裏,等她負責的案子開審。她身邊站了半個人影,那人影lu出一個肩膀遮擋了鏡頭——這大概是位法官,因爲二号攝像頭對面是位律師,那律師正在跟另一位男子交涉,談論的是庭下和解的可能xing——與律師談話的大概是檢控官了。
三号攝像機今天沒案子,她正沿着樓道走動,腋下夾着一疊卷宗,大約是在送案卷。鏡頭經過無數毫無意義的人影,王成盯着圖像想了想,撥通了三号攝像機的手機:“寶貝,我剛剛起chuang,正在陽台上眺望你工作的地方,忽然之間我非常想見你——非常!親愛的,你能走到法院台階上,讓我再看你一眼。”
三号攝像頭移動起來,她說話的聲音充滿甜mi:“親愛的,我們才分手幾個小時,你這樣,讓我沒法工作了。”
“就幾分鍾,我隻想遠遠地望着你,跟你說幾句甜mi話。”
話筒裏傳來一聲鼻音哼哼,緊接着,三号攝像頭移動到法院大門口,接下來的聲音充滿撒jiao意味:“親愛的,我出來了,快别鬧了,我還有幾份卷宗要遞送,法官等着呢。”
“哦,我看到你了……嗯,你把額前的頭發liao一下,你的頭發擋住了你那那mi人的眼眸……”
這時候,一号攝像機裏,庭審已經結束,疑似兔子被判七年刑期,一年以後才容許保釋。疑似兔子爽快的認了罪,在一号攝像機鏡頭中,他由法警陪伴走出審判庭。緊接着,疑似兔子的身影出現在二号攝像頭中,但站在審判庭門口的二号書記員毫無所覺,正懶洋洋傾聽着律師勸解疑犯。
幾分鍾過後,走廊終點處,位于法院大門台階處的三号攝像頭照見了兔子——這時候王成正用甜言mi語讓三号攝像頭不停的扭轉身體,擺出各種liao人的姿态,展現自己傲人的身材。
一号二号三号,三組攝像頭組成一條“無縫監視鏈”,疑似兔子的身影每時每刻、不間斷地出現在監視屏幕上,等這位疑似兔子走出法院大門,王成在電話裏催促三号攝像頭返回法院大樓,繼續工作。
三号攝像頭站在台階上擺姿勢,其實早有點不好意思了,她不停的扭動已引來同事詫異的目光,這時王成才肯放過她,她臉紅心跳的,逃跑一般鑽回法院大廈……一分鍾後,她突然看到法院内的同事都在向外跑,走廊内的法警們已掏出了槍向外沖,三号攝像頭驚問:“火警演習嗎?”
一位法警回答:“不,剛才,一名犯人在門前遭到槍擊。”
時間回到了一分鍾前,三号攝像頭回到法院後,王成已經不用她監視目标了。他把鏡頭切換到狙擊槍上附帶的電子掃描望遠鏡,重型狙擊槍的電動馬達輕微轉動着,發出絲絲的電流聲聲音,随着馬達的動作,槍口鎖定目标的腦門。
王成輕點鼠标,将槍口調整到疑似兔子的肩膀——監獄的夥食可能不好,導緻兔子的身材最近消瘦,他旁邊的警察身材高大,這讓疑似兔子的肩膀隻偶爾lu出,大多數時候,他是被警察的身體遮擋着。
王成抓住一個難得的空隙,立刻拍動電腦的空格鍵——槍聲很響亮地在石闆大街上回dang,這第一槍打飛了。但這一聲槍響讓警察們出現短暫的呆滞,他們身體稍稍停頓,疑似兔子的身子lu了出來……第二顆子彈立刻飛出槍口,子彈攜帶的強大撕扯力,頓時将疑似兔子帶到空中……
隻有兩槍。
王成沒有絲毫停留,他跳起來,拔下槍上的數據線,關上電腦,拿出手機,取出電池,拔出sim卡掰碎,趕緊扯下桌上的餐巾,鋪到桌面上,将掰碎的sim卡碎片小心放在餐巾上,然後摳出手機電路闆,将手機存儲器強行捏碎,再然後,他快速小跑着,提着這包碎片沖進廁所,将碎片丢棄在馬桶裏,放水沖走。
用過的餐巾被王成随手塞在口袋裏,他再度返回桌前,将電腦塞進自己的雙肩旅行包,從包裏mo出兩隻上膛的捷克手槍,一支槍别在腰間,另一隻直接上了膛提在手上,閃電般沖出房門。
樓道内,打掃房間的服務員見到王成提着手槍出來,立刻尖叫起來,高分貝的噪聲飄出街道,立刻将警察的目光吸引到這個方向。王成腳下沒有停留,沖過對方時,他一個左勾拳将對方打昏,對方的尖叫戛然而止,不等服務員的身體落在地面,王成已三步并作兩步竄到了樓梯口,小跑着竄上了樓頂。
這裏的房子大多是哥特式的尖頂房,屋檐很尖,王成快速翻到屋檐另一邊,高高的屋檐擋住了視線,這時候即使有人到了屋頂,也看不到背面的他……但王成依舊不敢停留,他抓起早先扔下的那捆繩索,在頭上甩了甩,将繩頭套到對面樓上,而後幾個助跑,揪着這根繩子跳到了對面樓頂。
手腳并用的爬過這樓的尖頂屋檐,翻到了尖頂屋檐對面……這時候法院門口的槍聲大作,警察們已根據彈道測算出槍手的開槍位置,他們用狂烈的火力壓制小旅館窗口,小旅館的那面牆上随時橫飛,玻璃被打得稀裏嘩啦往下掉。與此同時,大隊警察借助火力壓制,快速的沿街突擊向小旅館包圍過來。
王成還在屋頂跳躍,他連續翻越四五座房屋之後,來到一扇樓頂預留的小門,竄進小門之後,王成将手裏的槍插到背後,取下頭套塞進背包裏,而後從背包裏取出一件白se西裝穿上,等喘勻了氣,王成平靜的、幹幹淨淨地出現在街道上,他抄着手,沿着街道徜徉。
沒走幾步,王成發現了等待接應的魔術師,後者的汽車引擎還在響着,車門半開,正等待王成。一見到王成出現,王成在汽車緩緩啓動中跳入車中,汽車片刻不停地直奔碼頭方向。
抵達碼頭的半途中,魔術師接了個電話,他微微笑了,扭轉對王成說:“好消息——毒藥僞裝成救護車擔架員,已經從法院門前留下的血迹裏采集到足夠的血樣,dna分析今晚能出來,你先在海上等候命令。”
王成點了點頭:“哪我先開船去海對面的赫爾辛基,随時等待你們的消息。”
當地道具師給王成準備的是一艘普通遊艇。
這是一艘芬蘭産的三人遊艇。塔林市人口比較少,風景特優美,物價還特便宜,所以海對面的芬蘭人常喜歡駕着這種遊艇趕來塔林度周末。這種遊艇隻能裝下一家三口,在bo羅的海上,它一點也不起眼。
王成駕着遊艇出海走了一段距離,他下了錨停了船,而後鑽進艙内,沖了個熱水澡,重新給自己染了發,更換了瞳孔顔se,而後用船上的粉碎機粉碎了舊衣物,并将這些碎物裝滿兩隻魚簍,一隻魚簍扔在海上任其飄dang,他則換了身休閑裝,舉着魚竿魚簍上了船頭甲闆。
抓着魚竿裝模作樣的觀察了一會兒,仿佛不滿意這裏的魚群,王成放下魚竿,鑽進艙内重新發動遊艇,向大海深處駛去……這下子,他遠離那些丢棄衣物碎片了。
尋找到一處僻靜的海面,王成伸手從最後那隻魚簍中抓出粉碎後的物品,像抛撒魚食般将這些碎物抛到海中……等這次抛灑完畢,王成操縱遊艇快速在海面穿梭,用遊艇将海面漂浮物攪亂,直到看不出碎物漂浮的痕迹,他才駕着船重新找一片新海域,停船抛錨,裝做一位悠閑的垂釣者,把魚竿伸進海裏。
bo羅的海的水産資源豐富,雖然王成的垂釣技術不高,但不一會兒,他就釣上來一條鲟魚,用尺子量了量,發覺這條鲟魚超過了規定尺寸,王成像個守法公民一樣歎着氣,很遺憾的将這條鲟魚重新跑回海裏。
兩小時後,一條訊息傳到王成的個人終端裏,是毒藥的發來的,内容是:“dna檢測結果出來了,慶賀吧。我們成了,這位疑犯正是兔子,我們準備劫獄——幸好他現在躺在醫院裏。”
但這已經不是王成的事情了,這是魔術師的劇本魔術師的演出,王成在本次任務中擔當的角se是掃雷員兼清潔工,他的角se已經出場結束,接下來他要等行動結束後,駕駛遊艇重新進入塔林市,執行清潔與掃雷工作,然後接走魔術師等人。
這意味着王成不能離塔林碼頭太遠,而且必須處于随時待命狀态……不過王成不着急,因爲即使是小型遊艇,排水量也在三十噸以上,chuang艙内各種食物應有盡有……
收起了個人終端,王成發動遊艇,朝塔林方向行駛一小時,而後他再度下了錨——這次不是爲了釣魚,是爲了停船做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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