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之哀傷猶如寒光掠影般襲來,風暴籠罩着洛丹倫上空,那是無盡的寒冬和黑暗。阿瑞斯一次次舉劍格擋,然而,灰燼使者的光芒卻在熄滅,不斷的熄滅。最終,變成一把普通的鐵劍。
無盡的黑暗中,阿爾薩斯又逼近了一步,他像黑暗的使者,或者說他本身就是黑暗,就是暗影。死亡的氣息飄蕩在他周圍,黑暗籠罩着洛丹倫,也籠罩着阿瑞斯。他輕輕勾起手指,周圍便浮現出無數幽靈的影子。
阿瑞斯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覺,還是它們一直就在自己周圍,一直都在巫妖王身後。但是現在都已不重要了。洛丹倫即将淪陷,這個頑強的國度終将滅亡。
阿瑞斯已經沒有力氣再呼喚聖光了,無盡的黑暗之力将他壓制,将他禁锢在一個暗影領域内。他祈禱着,然而,聖光卻還是漸漸變淡了。
“我征服過無數的對手,其中也有像你這樣不屈的聖騎士,但是到最後,它們都敵不過霜之哀傷的憤怒。”
“投降吧,我會一劍結果了你,讓你免去靈魂被折磨的痛苦。”
巫妖王逼近着,寒氣和死亡氤氲浮蕩在他周圍。亡靈之火從他眼中迸發出來。阿瑞斯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奪去,猶如魔鬼之手,無邊的暗影向自己撲來。
一道藍光,巫妖王發起了最後一擊。
憑借着本能,阿瑞斯舉起沉重的大劍擋去。灰燼使者卻像一塊沉鐵一般被直接打落在地。而霜之哀傷的進攻卻沒有停止,黑暗的天幕下,巫妖王像一個得意躊躇的将軍,霜之哀傷在他手中嘶鳴,的确,阿瑞斯看到了,那道藍光。那道奪命的藍光。
他伸手去抵擋,但是劍鋒卻擦過手掌,直接刺進了胸口!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時間靜止了……
再明亮的太陽也有落下的時候,每個白天都伴随着黑夜,這一刻,阿瑞斯仿佛看到了殘陽似血,最終被黑夜所吞噬。仿佛聽到了來自了冰冠冰川的寒風聲,在那緻寒的冰窟中,洛丹倫的喪鍾長鳴……
人們眼睜睜的看着那把巨大的符文劍刺進聖騎士的胸膛,希爾瓦娜斯幾乎是嘶聲裂肺的大叫了起來,然而,她救不到至暗領域中的阿瑞斯,沒有人可以……巫妖王的力量如此強大,以至于沒有人可以靠近。他要一點點的折磨阿瑞斯,這個公然反抗他的“英雄”?
“英雄?”這個詞彙如此熟悉……那不應該是他嗎?他才是洛丹倫的英雄,才是洛丹倫的拯救者。而不是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凡人。
阿爾薩斯沒有一劍殺死阿瑞斯,相反,他的劍刺進了阿瑞斯的右胸,而不是左胸心髒的位置。他要看着他痛苦的樣子,他要這個所謂的聖騎士大團長在他面前慢慢死去,他要他的血液慢慢凍結,就像隆冬的寒潮掠過大地,一點點的吞噬鮮活而卑微的生命。
阿瑞斯痛苦的大叫着,那把魔劍就像一塊極寒的冰石,在自己體内攪動着。溫熱的鮮血從傷口處噴湧而出,那種骨肉被撕裂的痛,那種徹入骨髓的寒令阿瑞斯痛不欲生。就像巫妖王所說的,他要自己生不如死。所有公然反抗他的人都要死,成爲他的仆從。
阿瑞斯還在禱告着,然而,聖光卻再也無法刺破這黑暗的天幕。它的光芒停留在了昨天。
凄婉的殇歌在耳邊回蕩着,洛丹倫的戰旗倒下了,阿瑞斯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快被凍僵了,那股寒流不斷滲透到全身各個角落,仿佛每根血管都被寒氣所填充了。
他在抽搐,血水從口中滲出,從胸口處流出,巫妖王得意的狂笑下,他的嘴唇慢慢變得發紫發黑。生命流逝的感覺……
希爾瓦娜斯、瓦裏安、瓦莉拉、德拉姆、吉安娜一張張臉孔在眼前消逝。
洛丹倫聯軍和騎士團被逼到了絕境,亡靈之潮即将淹沒它們。
……
黑暗的世界……
耳邊隻有諾森德那虛幻缥缈的寒風呼嘯聲……
然而,在那最絕望的時刻,一陣嘹亮的集結号自天邊響起。
黑暗的天幕下,機械的轟鳴聲和戰馬的嘶鳴聲齊響,一道火紅的光芒赫然出現在天邊。在石油燃燒的濃煙中,暴風城和鐵爐堡的十萬聯軍挺進了戰場。聯盟的軍旗一面面出現在了地平線上。猶如一個反包圍的口袋陣,十萬聯盟大軍像一個張開的大口,漫山遍野的撲來,對天災軍團形成三面夾擊之勢。
“快!爲了聯盟,前進!”
瓦裏安騎在高大的披甲戰馬上,對着身後的暴風城軍團大喊到。身後的藍色軍團頓時發出整齊的怒吼。鐵甲粼粼,旌旗滿滿。
“真正的大戰開始了,老朋友。”
騎在粗壯的山羊坐騎上,麥格尼對着年紀比自己小一輪的瓦裏安說到。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親臨戰場了。今天,鐵爐堡的軍隊出現在這裏,不單單是履行他們對聯盟的義務,還有,爲了複仇。麥格尼要複仇,他要手刃那個殺死自己弟弟的兇手。是的,阿爾薩斯就在這裏,那個叛徒,那個黑暗的走狗。矮人之王怒火滔天,隻有狂熱的戰争才能平息他内心那熊熊燃燒的複仇之火。
“進攻!”
幾乎同時,兩個國王下達了全體進攻的指令。
矮人重裝兵團從平地上推進,暴風城騎兵團從山坡上發起沖鋒。
兩路人馬,像兩道黑色的泥石流湧入了戰場。
他們士氣高昂,戰歌嘹亮,無數的旌旗飄蕩在這死亡山谷裏,那是面對亡靈也毫不退卻的勇者氣概,那是無上的榮耀和自豪。
“保持隊形!”
“準備!”
“進攻!”
戰馬奔騰,大地顫抖,五千名暴風城重裝騎兵從山坡上俯沖而下,在他們身後,塵霧滔天,無數鐵甲顫動着形成一個巨大的扇面,沖向海量的亡靈軍團。形成天地間最恢弘壯闊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