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瑞斯再次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潔白的床褥上,周圍圍滿了人。精靈、矮人,大部分則是人類——白銀之手騎士團的人。
阿瑞斯剛剛準備起身,一陣劇痛便從肩膀處傳來,刺激着自己的大腦神經。就像肌肉和筋骨被人撕裂了一般。的确,他的筋骨被人撕裂了,憎惡的鐵鈎刺穿了肌肉,也擊穿了骨骼。兩天前,被背回城裏的時候,阿瑞斯已經嚴重失血,懷特邁恩和莉亞德琳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将他從死亡邊緣拯救回來。
“兄弟,躺着,躺好……”
德拉姆關切的說到。
“感謝聖光,你終于挺過來了。”
他繼續說着,而後,從人群裏走來了一個人,背着光,阿瑞斯看不清她的臉,但是那熟悉的身材和輪廓不會錯。
“是希爾瓦娜斯把你從城外救回來的。當然,還有你的獅鹫。”
德拉姆笑着介紹着。
同時,希爾瓦娜斯溫柔的坐了下來。她的臉蛋依舊美麗,似乎兩天前的戰鬥對她沒有一絲影響。纖細的手指劃過阿瑞斯的臉龐。那是關懷,那是戀人間特有的暧昧。一旁的人全都識趣的找借口走開了。隻留下兩名守衛站在門外站崗着。
淡淡的白光下,希爾瓦娜斯坐在床頭,跟阿瑞斯講起了他昏迷後發生的事。講起了雪鷹是如何英勇和忠誠,沒有哪頭獅鹫敢冒着亡靈之火撲進天災大軍中,唯有雪鷹如此這樣做了。不加思索的這樣做了。并且,像在外域時那樣,在清掃了周圍的敵人後,雪鷹載着希爾瓦娜斯和自己,離開了刀劍林立的戰場,在敵人的箭雨中飛上了洛丹倫王城的高牆。
聽完一系列的事情,阿瑞斯突然覺得自己最對不住的反倒是自己的獅鹫……
“好姑娘,她現在在哪?”
靠在床頭上,阿瑞斯急切的問着。
“放心,她在聖殿花園中,弗斯塔德精心照顧着。她在之前的戰鬥中受了一些傷,但是好得很快。比你好得快多了。”
希爾瓦娜斯笑着。淡淡的白光落在她臉上,映照着她白皙的皮膚和精緻的鵝蛋臉。眼前的畫面讓阿瑞斯想起了自己剛剛穿越時抵達奎爾薩拉斯時的場景。那時,自己還是一個屌絲,一個并無任何出彩的年輕騎士。甚至,大家認識自己還是因爲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
那時,奎爾薩拉斯還是一片祥和甯靜的景象,銀月城的音樂像清澈的小溪般緩緩流淌着。而現在,一切都被抹上一層污黑的血色。無論是奎爾薩拉斯,還是洛丹倫,或者是達拉然,到處是亡靈和瘟疫。一個可怕的消息将阿瑞斯拉回了現實。
“天災軍團包圍了王城,城堡的糧食和水儲備是充足的,但是有一個問題,聚集在這裏的難民超過了十萬人,十萬人每天的飲食和飲水……這座王城内幾乎每個角落裏,都擠滿了人。阿瑞斯,仁慈到底是對是錯?”
希爾瓦娜斯輕聲歎息到。阿瑞斯可以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一絲悲傷劃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即便事先準備了許多,但是戰鬥的發展總是無法預估。唯一幸運的是,在虛空龍大軍和獅鹫騎士的努力下,天災軍團的空中要塞納克薩瑪斯暫時不敢接近洛丹倫王城了。聯軍取得了短暫的制空權。
但是兩百頭虛空龍每天的飲食同樣是一個令人頭大的問題。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難題,那就是洛丹倫被圍困了。哪怕巫妖王不出擊,天災軍團也可以活活困死這裏的人。法師造面包?那是遊戲裏的事,自從阿瑞斯來到艾澤拉斯,壓根沒見過那回事……
……
聖光之願禮拜堂。
“沒有援軍,聖光便是我們最強大的後盾。兄弟們,信仰可以克服一切,克服一切黑暗與恐懼。隻要你堅定信仰聖光,它必将以百倍的光明饋贈于你!”
洛丹倫戰場,戰火四起,無論是洛丹倫都城,還是壁爐谷和聖光之願禮拜堂。或者是斯坦索姆。到處都充斥着人類與亡靈的戰鬥聲。在整個東瘟疫之地的核心城鎮——聖光之願禮拜堂外。一千名白銀之手騎士團的聖騎士和戰士們正在與巨量的天災軍隊展開最後的血拼。總指揮官馬克斯韋爾站在戰場中央,鼓勵着騎士團繼續奮戰下去。
他們的教堂不能失去,同時,他們必将沖破封鎖,支援阿瑞斯對抗天災主力。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巫妖王在洛丹倫城腳下,而不是在這裏。
馬克斯韋爾站在戰場最前線,手持白銀戰錘,怒吼着。
每一擊都帶着對敵人的憤怒,都帶着聖光的審判,擊向亡靈。一個個亡靈步兵和傀儡在他面前倒下。禮拜堂的騎士團在經曆了長達三個月的圍困之後首次沖破了亡靈的枷鎖。純淨的聖光在禮拜堂周圍閃現着。
終于,四面開花的反攻不斷進行着。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重燃希望,興奮盎然的時候,他們的總指揮官卻被一發冷箭所傷。在混亂嘈雜的戰場上,馬克斯韋爾慘叫一聲,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的雙膝跪地下來。
身邊的戰士連忙沖過去查看他們指揮官的傷勢,一發精良的天災骨箭從馬克斯韋爾的前胸射進,箭簇從後背寬闊的背肌穿了出來。上面帶着總指揮官馬克斯韋爾的血肉。整發利箭和普通的箭矢長度相當,但是卻通體烏黑,陣陣寒氣從箭身上釋放開來。
中箭不久,馬克斯韋爾便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全身的血氣似乎都被這發骨箭吸幹了。聖騎士的生命力在消退,以可怕的速度消退着。戰士士們試圖将馬克斯韋爾擡出戰場,但是剛剛起身,又一發黑箭襲來,一箭射穿了另一個戰士的腦袋。骨箭從後腦勺襲來,刺穿了整個頭顱,黑暗魔法瞬間吸幹了戰士的生命力。
死後的洛丹倫戰士面龐扭曲,宛如僵屍一般。
緊接着,一發又一發骨箭從黑暗中射來,混亂的戰場上,戰士們根本看不到使箭的人。他們隻能拿着大盾,掩護瑪克斯維爾撤退。黑箭緊随而至,在它落下的地方,土地瞬間枯萎了,被染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