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阿瑞斯發出了沉重的歎息。
盡管或許兩年後,三年後,十年後,自己還會再次見到吉安娜。但是,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許多畫面在回放,阿瑞斯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吉安娜時的場景,在達拉然,那時,少女剛剛從上一段感情走出來,正全心投入對抗天災的鬥争中來。而自己那時是血色修道院的大領主。奔波在北方大陸,聯合着洛丹倫各方勢力。
再後來,他們一起奔波在洛丹倫,收留難民,對抗天災亡靈。聯合被遺忘者,驅散瘟疫。深入銀松森林,尋找吉爾尼斯王國。并且,在失落的王國裏,在那個雨夜裏,他們敞開心扉,聊起了彼此的心事和往事。在吉爾尼斯暮色港的木屋内,他們第一次水乳交融。
之後,他們前往了血色十字軍在東瘟疫之地的據點——新阿瓦隆。并且聯合血色十字軍,揭開了巴納紮爾僞裝的面具。
許多許多事在腦海中回放着,就像一個個時光碎片,夕陽下,這份憂傷如此沉重。重逢,會的。但是什麽時候?沒人知道了。阿瑞斯突然想起了那句名言——人生就像一列火車,你爬上的車,而列車總是不停的靠站,再啓程。你會和不同的人相聚,分别。而後,再相聚,再分别……直到終點之前,你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遇見誰……
……
“你就是灰燼使者?”
海風陣陣的甲闆上,一位血精靈女性走了過來。阿瑞斯轉頭望去,第一眼便認出了她——瓦莉拉。瓦裏安競技場鐵三角的其中之一——血精靈盜賊。
和在競技場上的裝束不同,此時的瓦莉拉已經換上了平民裝,不再是那副性感的角鬥士皮甲。綠色的長褲無法掩飾那雙修長的大長腿,胸前一對飽滿的峰巒呼之欲出,似乎就要撐破那件薄薄的綠襯衣一般。她走了過來,像男人一般,遞給了阿瑞斯一瓶小酒。
阿瑞斯看也沒看,就打開酒瓶,将裏面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
“灰燼使者隻是一個傳說。”
阿瑞斯淡淡的微笑着答到。
“那你就是那個傳說……”
“呵呵,不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阿瑞斯苦笑到。同時,将那瓶空酒瓶遞還給了瓦莉拉。
“别這樣,我聽說了你的許多事迹。說說吧,這趟旅程如此無聊,講點故事吧。”
她繼續聊到。并且靠近了阿瑞斯,幾乎肩挨着肩。一張細長的臉蛋湊了過來,露出俏皮而好奇的表情。
“小姐,如果你是想聽故事,那麽,我沒時間和你閑扯,你大可以找這船上的其他人,他們每個人都有故事。而不必找我。我說了,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初識瓦莉拉,阿瑞斯其實并不是反感她。隻是心情不佳,和吉安娜的感情正淩亂。這時候,有人插進來閑聊,并不能解這種郁悶心情。
但是瓦莉拉似乎不依不饒,她對阿瑞斯充滿興趣……
“不,有故事的人都說自己是普通人。而那些平凡的人,大都喜歡吹牛。我看出來了,你和拉格什一樣,都有自己的故事。甚至,你們身上都有一股滄桑的味道。”
她繼續說到。
“是嗎?我看起來很滄桑嗎?”
阿瑞斯笑着回到,目光卻繼續望向海面,望向遠方。
“是的,你自己沒感覺嗎?”
“好吧,好吧,沒感覺很正常,你們這種人,大多如此。在别人崇拜的目光下不屑一顧。”
“我可沒有對别人不屑一顧。”
阿瑞斯辯解到。一轉頭,目光正好再次和瓦莉拉再次對上。不得不說,血精靈的眼睛很美,她們有着天使般的面孔,宛若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一般。唯美得有些不真實。這點是人類女性所無法比拟的。就連吉安娜那樣天生麗質的女性,也無法與血精靈女性比美。兩者不是同一級别的。然而,阿瑞斯對吉安娜更多的是感情,而不是簡單的肉體接觸。
“但是我可以感覺到,你的不耐煩。”
瓦莉拉說着,同樣轉頭,将目光望向遠方的海面。
“你說,我們這次遠航,将要去哪裏?”
不等阿瑞斯反駁,她便繼續說到。如果說阿瑞斯是背負沉重負擔的蒼鷹,那麽,瓦莉拉就像一頭輕裝上路小鹿,脫下了競技場的皮甲,她就像天真爛漫的鄰家女孩,這倒讓阿瑞斯想起了曾經的吉安娜……
“暴風城。”
阿瑞斯答到。
“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瓦莉拉追問着。
“大城市……擁有寬敞的街道,繁榮的市場,川流不息的車隊,密密麻麻的人群。”
“你去過?”
“不,我沒去過。”
阿瑞斯淡淡微笑着答到。
“那你怎麽會知道?”
“拉格什告訴我的。”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着……
“你是血精靈,怎麽會到卡裏姆多?”
阿瑞斯突然問到。
“這件事說來話長。其實我是一個孤兒。”
“哦,抱歉……”
“沒關系,這沒什麽值得隐瞞的。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便離開了我,我在饑寒交迫中長大,沒有人收留我,爲了生存,我不得不經常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來維持生計。嗯,我就是這樣做的。有時是一塊熏肉,有時是一兩個雞蛋,有時隻是一片面包屑。但是總之,偷東西,我就能活下去。而不偷,我就會餓死。我在這樣的環境中度過了童年,直到有一次我行竊失敗。那是一個獸人的包袱,我不知道那是一個軍人。于是,我被他們抓到了。他們逼着我在被奴役還是被砍頭之間做出選擇。最終,我選擇了被奴役。至少,那有吃的……”
瓦莉拉說着,眼裏流露出淡淡的憂傷。海風吹起了她的秀發,幾根淩亂的發絲貼在了阿瑞斯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