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高山堡壘,戴林的反應不出意外,海軍上将嚴厲的制止了這場同盟。
“野獸永遠是野獸,吉安娜,你要記住,野獸懂得僞裝自己,但是總有一天,它們會再次露出它們的獠牙。我和獸人打了一輩子戰鬥,我知道他們的習性。”
戴林繼續說到。
觀念決定一切,阿瑞斯從心裏感慨到。世間的許多事,都是因爲觀念引起的矛盾。經驗就像一把雙刃劍,在幫助你的時候,也在制約着你。就像戴林,豐富的海戰經驗使得他在海上百戰百勝,哪怕指揮着比敵人少一半的戰艦,也能化險爲夷,險中取勝。然而,對獸人的印象已經深入他的骨髓,使得他無法接受獸人中也有理智之人的觀點。傲慢終将造成失敗,阿瑞斯感慨着,如果沒有自己,海軍上将啊,你早就被你女兒坑慘了,你早就死在獸人瘋狂的戰斧之下。
“但是他們或許不是野獸……”
吉安娜痛苦的說到。那天,她和阿瑞斯在奧格瑞瑪,和薩爾聊了很長時間。這個部落大酋長不僅懂得人類的語言和禮儀,還深明大義,理智、冷靜、克制。一點也不像他的族人那樣殘暴嗜血。
“不是野獸,那是什麽?長着野獸腦袋的人?”
戴林大聲吼到。
“父親,你必須和他們的首領談一談,你對部落的印象将會有改變。”
吉安娜抗議到。
是堅持真理,還是繼續做一個乖乖女?吉安娜從心裏掙紮着……
“不,不可能!他們殺死了十萬名庫爾提拉斯的将士,我複仇都來不及。”
戴林憤怒的說到。
在場的其他人也對阿瑞斯和吉安娜投來不解的目光。這兩個人,都是在高山堡壘保衛戰中立下汗馬功勞的人,特别是阿瑞斯,那日,幾乎是憑借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而此刻,爲何卻也主張和部落同盟?
“複仇隻會讓更多無辜的人血流成河,而且,蟲群之災就在眼前,父親,我們必須盡快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否則,别說庫爾提拉斯,整座堡壘,都會被蟲群夷爲平地,整個艾澤拉斯都有危險。”
吉安娜痛苦的說到。說着,她将法杖奮力插在地上,一道明亮的藍色光芒從法杖上的水晶石上綻放開來。
所有人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光影交錯中,隻見一幅幅立體的畫面呈現在衆人面前。
“這是?”
戴林驚訝的問到。
“加基森。我們之前到過的那座城市。”
吉安娜答到。
畫面中,人們可以看到,昔日那座繁華的地精城市,已經滿目瘡痍,房屋倒塌,街道破碎不堪,滿地都是殘肢斷臂,都是死去的地精屍體。
“看吧,我就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這時,一直在角落裏靜坐着的地精難民弗萊維激動的站了出來。終于有人将情報帶回來了。或許聯盟将準備對蟲群的防禦工作了。
“就憑這些幻境能夠證明什麽?”
當着自己女兒的面,當着其他聯盟軍官驚訝的表情,戴林依舊不依不饒。他充滿自信,驕傲的認爲獸人才是一切威脅的重中之重。蟲群不過是被誇大了的災難。
然而,下一秒,吉安娜所做的事更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對不起,父親……”
隻見眼前的幻象迅速崩塌,吉安娜一手搭在自己父親的肩上,在她周圍,一股奇異的魔法能量在劇烈動蕩着。在戴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從大廳中徹底的消失,隻留下那波動的魔法殘影。
傳送法術……集體傳送……不得不說吉安娜真是獲得了安東尼大法師的真傳。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三個人已經抵達了千裏之外的塔納利斯,加基森廢墟之上。戴林更是氣喘籲籲,他沒想到自己女兒在沒有經過自己允許的情況下,強行使用傳送法術。
“你……”
戴林正要破口大罵,卻看到了四周無比凄慘的畫面。
那些地精的屍體就像吉安娜所展示的幻象一般,橫七豎八的鋪滿了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街道破碎不堪,滿目瘡痍。嚴重腐爛的屍體散發着陣陣惡臭,這裏相比于三個月之前,更加可怕了。有些屍體已經腐爛得隻剩白骨,上面沾着些許腐肉,連腐食性動物都避而遠之。街道的地闆像是被某種強大生物瓦解了一般,堅硬的石頭碎裂開來,到處都是巨大的地底孔洞。
“聖光在上,這是……”
戴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座城市他再也熟悉不過,一年前,他的艦隊浩浩蕩蕩,在這裏登陸,和這座城市的地精們進行了全面貿易。那時加基森的富饒與繁榮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現在,整座城市卻被夷爲平地。戴林有些茫然的看着廢墟,看着遍地的屍體。
“海軍上将,相信我們所說的話吧,蟲群危機遠比獸人來得可怕得多。部落方面已經派人準備與我們和談,一起進軍蟲族老巢。這場戰争,将關系到整個卡裏姆多的命運,甚至關系到整個艾澤拉斯。”
阿瑞斯耐心勸說到。
說完,四周的陰影處出現了一陣騷動。
“誰?”
戴林緊張了起來。應該說三個人都緊張了起來。以前從未見到這樣的情況,難道蟲群又回來了?
下一刻,這種擔心得到了證實。
無數的屍骸後方,是成群結隊的蟲子!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蟲群?”
戴林驚呼到,他下意識的摸出自己的雙槍,瞄準了面前的怪物。阿瑞斯也拔出的大劍,吉安娜雖然剛剛使用傳送法術,身體虛弱,但是仍然強撐着身體,水晶法杖散發着柔和的藍色光芒。
“不,真正遇到蟲群,我們現在早就被淹沒了。這應該是回頭尋找食物的小隊,或者是新生的幼蟲。”
阿瑞斯努力保持鎮定,回答着。
下一秒,四周的蟲群發出了恐怖的呼嘯聲。宛若黑色的潮水,撲向隻有三個人組成的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