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冰冷、空氣中飄蕩着腐屍和血水的腥臭味,納克薩瑪斯,比阿瑞斯想象中的龐大得多,惡心得多。那些動物或者人類的鮮血通過血槽流到這座要塞的每個角落,像這座要塞的營養和能量一般,循環流動,最後廢棄的污水和血水通過排水渠,排到了要塞之外,從空中流淌下來。
從傳送門出來,是一座巨大的圓形大堂,四周是全副武裝的亡靈士兵,還有一些死亡騎士來回走動,做着巡邏工作。
頭頂是石制的穹頂,整座傳送門位于大堂的中央,看起來有點小宏偉。圓形大堂的四壁,開出了八條大走廊,走廊的光線暗淡,一眼看不到盡頭。阿瑞斯猜測,八條大走廊分别通往不同的區域,有些是昆蟲區,有些是構造區,也就是縫補屍體的地方,還有些估計是實驗區,瘟疫區,或者軍事區。隻不過剛剛抵達要塞内部,對這座要塞,沒有人了解它的具體構造和分布情況,隻能跟着這些黑暗信徒不斷往前行進。
這群黑暗信徒一邊念着咒語,一邊低着頭,緩慢前進。走廊兩側,是監牢。阿瑞斯可以看到那些被肢解的動物和人類士兵,就這樣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亡靈士兵收集着他們的殘肢斷臂,送到後方的屠宰場,進行屍體再縫補,制造成憎惡或者其他什麽怪物。血水則順着監牢四周的引水渠流出去,作爲維持這座要塞運轉的能量來源。
如此邪惡的要塞,這些人類信徒竟然還願意進來,并且跟随這裏的巫妖,這着實讓人費解。身邊這些信徒爲了得到黑暗力量,真是什麽都願意付出……
随着進一步的深入,走廊的光線越發暗淡,空氣中屍體的腐臭味和血腥味也越發濃重,幾乎令人無法忍受,時不時傳開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而這些信徒似乎早已習慣,他們麻木的往前走,走廊的盡頭,又是一間巨大的圓形大殿。
這裏,兩側站着死亡騎士,大殿中間,是一名樣貌詭異的女士,匍匐在她面前的信徒看起來有上百人之多,他們像崇拜神明一般,跪倒在女王面前,暫且這樣稱呼她吧。
阿瑞斯和達裏安也被安排到一側就坐,應該說是跪拜,來到這裏的所有信徒都要跪拜在女王面前。就像一場原始的宗教儀式一般。
詭異的氣氛彌漫着整座大殿,一側的死亡騎士整齊的站立着,将符文長劍插在地上,等待着女王進行一場“神聖”的獻祭儀式。
直到最後一批信徒走進了大廳,這場儀式才正式開始。
“法琳娜……”
那些信徒開始呼喊着女王的名字,希望巫妖王能眷顧它們。一場恐怖的儀式就此開始,女巫法琳娜對着王座上的神像念起了詭異的咒語。一道黑色的風暴頓時籠罩着這群信徒,大殿四周,浮現出無數恐怖的幽靈身影,它們仿佛在挑選着自己的信徒,或者說是自己寄居的軀體。那怪異的鬼叫聲充斥着整座大殿。
一頭幽靈看了一眼阿瑞斯,它原本來飄過來,挑選這具年輕而富有活力的身軀,但是阿瑞斯一個犀利的眼神,将它慫了回去……它又将目光對準達裏安,同樣,被這位複仇心極強的聖騎士一眼慫回去。最後,混亂的殿堂上,一個個活人,那些信徒被一個個幽靈殘忍的附身,女巫法琳娜則開始了儀式最重要的部分,将這些亡靈與現實徹底的結合。
隻見她空出一隻骷髅般的手臂,一股黑暗能量在她手掌心湧動着,面前一名信徒被提到了半空中,他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而扭曲,身上的血液正在被抽空,信徒抽搐着,慢慢窒息……而後,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堆爛肉。
現場安靜了,死一般的寂靜,但是很快,那名死去的信徒,又開始動了起來,它伸出它那毫無血色的手臂,掙紮着從地上站起來,他還像身前那樣,擁有自己的意識,隻不過現在,它跟亡靈無異了。
那名信徒試着用手召喚能量,下一秒,另一名活着的信徒被他瞬間吸到了手中!而後,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那名無辜的信徒便瞬間被扭斷了脊柱!空氣中傳開一陣骨頭脆裂的聲音!
然而,全場卻沸騰了!毫無疑問,他是第一名獲得黑暗力量的信徒,這些人千裏迢迢,不惜以死亡爲代價,要的,便是這股力量。猶如當初克爾加蘇德遠赴諾森德,跪倒在冰封王座前一樣,人類對權力與力量的渴望,扭曲了心智與靈魂。
達裏安睜大眼睛看着眼前這一幕,他幾乎就要爆發了,如此堕落的人類,如此邪惡的魔法與儀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但是,阿瑞斯抓住了他的手。
“我們這次來,是爲了找到灰燼使者,尋求真相,而不是來送死的。看到這裏的守衛了嗎?我隻有六個人,且沒有武器,打不過他們的。想辦法逃出去,找到莫格萊尼,你死去的父親。”
阿瑞斯抓着達裏安的手,低聲說到。由于現場已經被儀式所帶動,所有人都陷入一種癫狂的狀态中,并沒有人會注意到角落裏的對話。
然而,一旁的死亡騎士注意到了。他們原本便是這座大殿的守衛,巡視着在場一切可疑的信徒,别人都被法琳娜的邪惡魔法所鼓動,變得失去理智,變得狂熱,而這些死亡騎士可不會,他們依舊保持着冷靜,一雙冷酷的眼睛掃視着在場的一切。
“他們來了。”
德拉姆發出了低沉的警告。
“戰鬥?”
“是的,别無選擇了!”
達裏安說着,第一個掀開鬥篷,朝面前的死亡騎士撲了上去。
“以聖光之名!你們這些該死的魔鬼!”
達裏安大聲呼喊着,随即,一道耀眼金色的光芒從他指尖綻放開來。被突然襲擊的死亡騎士倒在地上,還未來得及舉起手中的符文劍,身體便被耀眼的聖光灼燒起來。它那冰冷的頭盔裏,飄出一陣燒焦的白煙,整具軀體倒在了地上,失去了黑暗之力。
“有刺客!”
守衛大喊了起來,整座大殿内,混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