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陰雲籠罩着奎爾薩拉斯,籠罩着恢弘而華美的銀月城,秋風吹弄着希爾瓦娜斯的頭發,那金黃色的長發随風飄動,遊俠将軍臉上卻盡是憂傷。一天的時間,已經有兩千名高等精靈遊俠和衛兵戰死,然而,這場浩劫才剛剛開始。
城外,天災軍團的絞肉機正在吱吱作響,希爾瓦娜斯知道,那是亡靈大軍攻城的前奏,死靈法師會将戰場上無用的肢體彙集起來,放進絞肉機裏,制作成屍彈,用于進攻銀月城的守軍。無盡的寒冬已經到來,絕望的氣氛在城内蔓延。
“一塊寶石,有特殊的魔力嗎?”
城樓上,阿瑞斯一臉疲憊的走了過來,輕撫着希爾瓦娜斯的肩膀說到。
“不,沒有。”
希爾瓦娜斯轉過身來,那一頭秀發被風吹起,蓋住了那張美麗的臉蛋,她用手去撥弄那些長發,将它們甩在了肩上。夕陽下,這一刻如此唯美,阿瑞斯真希望時光可以就此停留。可惜,城外那些天災軍團時時刻刻提醒着人們,可以安靜享受自由呼吸的時間不多了。
“那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是的,它是我姐姐奧蕾莉亞的項鏈,我媽媽給了我們姐妹三人一人一顆,綠色是我的,這顆,是我大姐奧蕾莉亞的,數年前,爲了将獸人永遠攔在傳送門之外,她跟一位聖騎士,帶領着聯盟軍隊,穿過了黑暗之門,之後便再也沒有音訊。”
希爾瓦娜斯說着,将目光投向了遠方。有生之年,她們姐妹還能不能再團聚,都不知道。
阿瑞斯看到,那是一顆精美的藍色寶石,在夕陽下反射着耀眼的藍色光芒。就如持有它的人,高貴、精緻、純淨。
“或許總有一天,你們姐妹三人會在相聚的。還有你們的弟弟,是的,你們一家人,或許終有一天,會在重逢的,會有的。”
搭着希爾瓦娜斯那柔軟的肩膀,阿瑞斯安慰着。面前的銀月遊俠将軍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勇敢堅毅,但是阿瑞斯知道,此刻,她的内心其實很脆弱,對親人的思念,對姐姐的懷念,是一種無法散去的哀愁。而面前的亡靈天災,又讓她感到絕望。
秋風,夕陽下,希爾瓦娜斯靠在阿瑞斯肩上,眺望着遠方的森林,眼裏盡是憂郁。
……
“阿瑞斯閣下,這些人說是來找你的。”
城樓下的争吵聲引起了阿瑞斯的注意,沿着城牆後的台階走下去,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了面前。
德拉姆和法裏克正站在城門口,被一群精靈士兵圍在中間,顯然,他們和這些高傲的奎爾薩拉斯精靈解釋不清。看到阿瑞斯從城樓上下來,興奮的湊了上去。
兩側的精靈守衛立即将手中的長矛舉起,攔在了大叔和阿瑞斯中間。
“洛瑟瑪,沒事,他們是我兄弟,讓衛兵放下警備,他們是來幫助我們的。”
阿瑞斯笑着說到。這些精靈重步兵才将手中的利矛收了起來,随即,這位性格豪邁的大叔便一把撲了上來,給了阿瑞斯一個标準的熊抱。“哈哈,兄弟,你在這裏享豔福竟然不告訴我們!”說完,一拳打在阿瑞斯胸口上。這種人類之間的親密舉動讓一旁的高等精靈投來鄙夷的目光,但是阿瑞斯不管他們,搭着德拉姆和法裏克,走向了休息接待室。
“我的兄弟,聖光在上,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阿爾薩斯的天災軍團……”
阿瑞斯驚訝了,城外,是無數的喪屍和骷髅,空中還有石像鬼在巡邏,活人都想着如何出去,離開這座城市。而自己這群兄弟,應該說是患難之交,還能找到這裏來,這本身就值得感動了。
“我們走的小路,森林小徑,天災軍團就是一群沒長眼睛的怪獸而已,它們隻會盯着眼前,旁邊路過的,它們就像瞎子,根本看不到。”
德拉姆大口大口喝着精靈們特産的飲料,若無其事的說到。但是阿瑞斯知道,從瘟疫之地到奎爾薩拉斯,銀月城,這中間的道路一定十分曲折,危機四伏。德拉姆這般輕描淡寫的帶過,大概是不想自己擔心他們。
“好吧……你們來這裏做什麽?現在這裏十分危險,不知道什麽時候,天災軍團便會進攻這座城市了,或許就在今晚,或許就在下一刻,兄弟,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阿瑞斯煽情的問着,話說這句話不問也知道,這幫兄弟來支援自己了,但是如此矯情一番,似乎更有人情味在裏面。
“救你出去,順便,幫助下這群傲慢的精靈。”
喝完飲料,德拉姆連打了幾個嗝,才用厚實飽滿的聲音回答到。
阿瑞斯注意到德拉姆說話的時候,他身後的同伴一直低着頭,用銳利的目光盯着自己。仿佛,自己便是他的獵物一般,被他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
“兄弟,你身後這位是?”
阿瑞斯打斷了德拉姆的大嘴巴,好奇的追問到。
“他?”
“你好,阿瑞斯,我是銀色黎明指揮官弗雷德。我是一名牧師,你父親與我曾經是戰友。”
說着,神秘人摘下了他的鬥篷,露出了他的真實面目。那是一張飽經滄桑的面孔,他的胡須已經斑白,頭發也是灰白參半,臉上溝壑縱橫,唯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現在,阿瑞斯大概知道了,這群人來到這裏,不單單是德拉姆一人的決定,還有眼前這位牧師的決定。父親的戰友……大概,爲了挽救戰友的兒子……而銀色黎明……阿瑞斯知道,送完自己以後,德拉姆和法裏克找到了銀色黎明。這是一個從血色十字軍分離出去的組織,十字軍的暴虐離聖光之道越來越遠,少數頭腦清理的人憤然離開十字軍,而後,這群人自己組建了一個組織,便是現在的銀色黎明。
“尊敬的弗雷德叔叔,感謝你的援助,感謝你讓我的兄弟們,加入了銀色黎明,找到了歸宿。但是,恐怕我們無法從這裏活着出去了。事實上,當初我選擇留在奎爾薩拉斯,便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你們不應該來的……”
阿瑞斯說着,羞愧的低下了頭。自己爲紅顔怒發沖冠,做了一回傻事,結果讓這麽一群重情義的人,也來陪自己送死。奎爾薩拉斯,進來容易,出去可就沒那麽容易了。這裏不是遊戲,遊戲裏随便搓下爐石,就回到旅館了,而現在,走了大半個洛丹倫和奎爾薩拉斯,阿瑞斯也沒有見過那塊神奇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