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别說,到底是陶副主任的好舅子,盡管在心裏恨不得兄長早點去死,可是真正見到了趴在擔架上的兄長袁譚時,咱們的袁尚公子還是又作揖又拱手的連連道歉,拼命責備自己來遲,臉上還挂着親熱親切得讓人感動的關心笑容。可惜已經足足瘦了一圈神色憔悴的袁譚公子卻不領情,隻是鐵青着臉不肯說話,還趴着把臉扭開,不想去看袁尚公子假惺惺的醜惡嘴臉。
見兄長不肯領情,袁尚公子也沒有生氣,隻是擺起了妻兄架子向妹夫陶副主任呵斥道:“賢弟你也太過分了,顯思是我的兄長,也是你的兄長,雖說他不小心受了傷,你怎麽能讓他趴在擔架上?趴着多不舒服?應該讓兄長躺着休息啊?”
“兄長勿怪,小弟絕對不是故意的。”蒙冤受屈的陶副主任趕緊分辨道:“是大哥他傷到了背後,沒辦法躺着,所以隻能是請大哥他趴着了。”
“兄長,你傷到了背後?傷到那裏?傷得重不重?!”[
袁尚公子大驚失色,趕緊又湊到了袁譚面前連聲關心詢問,可袁譚公子還是不肯領情,不僅沒有回答自己的受傷部位,還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臉色也更加的鐵青發黑,但咱們的袁尚公子卻還是不肯罷休,又手忙腳亂的在袁譚脊背上亂摸,不斷問道:“兄長,是不是這裏?不是?那是不是這裏?也不是?那到底是傷到那裏?”
“兄長,大哥他是不小心傷到了這裏。”
陶副主任終于還是好心的給袁尚公子指出了袁譚的重傷部位,而咱們的袁尚公子也沒有客氣,當着數徐州将士和冀州将士的面,一把就把大哥的褲子扒了下來。露出了至今還在滲着血水的菊花部位,然後咱們袁尚公子的驚叫聲也回蕩了起來,“天哪!兄長你怎麽傷到了屁股眼?這裏是怎麽傷到的?”
“袁尚,匹夫————!”袁譚公子終于還是怒不可遏的歇斯底裏咆哮了起來,旁邊袁尚公子帶來的冀州将士官員則忍俊不禁。不少人笑出了聲。袁尚公子的心腹親信審榮還故意驚叫道:“真的是屁股眼受了傷!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古怪的傷勢,究竟是怎麽受的傷啊?”
“大公子從戰馬上摔下來,屁股先落了地,結果地上正好有尖刺。又恰好紮進了屁股眼裏,所以大公子就受傷了。”陶副主任很是好心的解釋道。
“那賢弟你爲什麽不找郎中給兄長醫治?”袁尚公子假惺惺的呵斥道:“都一個月了,爲什麽還沒有治好?”
“找了,不但安排了小弟隊伍裏最好的郎中,還按大哥的要求。請郭圖先生和淳于瓊将軍從冀州軍隊伍裏派來了郎中。”陶副主任再次喊冤道:“可是傷的這個部位太不湊巧,那個尖刺又紮得太深,就連金瘡藥都不好用上,所以不管怎麽治都沒辦法完全治好,小弟也真是束手策了。”
陶副主任這次倒沒真說假話,在把袁譚公子俘虜後,陶副主任确實好幾個優秀郎中給袁譚公子醫治,又按袁譚公子的要求遣使與袁譚軍交涉,讓郭圖和淳于瓊給袁譚公子派來了冀州軍醫醫治。可是在沒有抗生素的情況下,這個部分的傷确實是比的難以治療,再加上一些小原因,所以前前後後拖了一個來月,袁譚公子的傷都始終沒有治好。也始終法做一些人類最基本的生理動作,更隻能靠流質食物充饑,一條命也就隻剩下半條命了。
“兄長,是真的嗎?”袁尚公子顯然并不完全相信妹夫的話。隻是向兄長追問道:“兄長,你真是從戰馬上摔下來被尖刺紮到了屁股眼?妹夫他真的請來了郎中給你醫治?妹夫有沒有騙我?”
“滾!”袁譚公子毫不領情的再度咆哮起來。手忙腳亂的去給自己穿褲子,動作太大碰到傷口,又痛得袁譚公子慘叫了一聲,也招來了衆多冀州将士又一陣竊笑,然後袁譚公子歇斯底裏的咆哮聲也在現場回蕩了起來,“滾!滾!都給老子滾遠點!滾得越遠越好!!”
見把自己的大哥調戲得差不多了,袁尚公子也心滿意足的與陶副主任揚長而去,去探望其他的冀州戰俘了,不過在路上時,袁尚公子又小聲向妹夫問道:“聽說賢弟也精通醫術,有沒有辦法讓這個匹夫的傷更重點,最好是到了冀州城都沒有痊愈,讓父親和冀州城裏的人也看看這個匹夫的傷口?”
“有。”陶副主任含笑點頭,又悄悄伸手入袖,從袖子裏拿出一些早已備好的藥物遞給袁尚公子,低聲說道:“花椒,越椒(茱萸),幹姜,放在藥裏一起熬,這些藥不緻命也驗不出毒,可是吃下去後最刺激谷道黏膜,讓谷道傷既不容易治好,又天天辣痛難忍,生不如死。”
“賢弟真乃神醫也。”袁譚公子輕笑着接過良藥樣品,又低聲笑着問道:“這一個多月裏,賢弟應該天天都在兄長藥碗裏下了一點這樣的藥吧?”
“兄長說笑了,小弟是厚道人,怎麽能幹這樣的事?”陶副主任毫不臉紅的搖頭,又在心裏嘀咕道:“真沒下一點,隻是每罐藥裏每種藥都放了一兩。”
袁尚公子這次向陶副主任伸手白要的戰俘除了袁譚公子外,隻有高覽和辛毗兩個重要戰俘,三千多普通戰俘則由他們自決去留,願意随袁尚公子回冀州的可以走,不願走的留在徐州軍中,結果有一大半的冀州騎兵架不住陶副主任的錢糧攻勢,選擇了留在奇缺正規騎兵的徐州軍中,隻有一小半家眷還在冀州難舍難分的戰俘選擇了随袁尚公子回家,袁尚公子沒有計較。
至于徐州軍隊繳獲的戰馬問題,雙方都是提都沒提,包括大袁三公都知道女婿絕不可能交回這些戰馬,之前便也沒有要求愛子袁尚強行要回這些戰馬,同時這些戰馬也不是袁尚公子手裏丢的,所以袁尚公子自然不會主動開口。破壞自己與妹夫之間的親密關系,默認了妹夫占有這些寶貴戰馬,領了戰馬便離開了莒縣啓程返回了冀州,一度反目成仇的陶袁兩軍也終于重修舊好,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友好相處狀态——至少暫時是友好相處。
順便也介紹一下曹老大隊伍的情況。在得知徐州軍隊與冀州軍已經重修舊好後。夏侯惇和呂虔率領的兩路曹軍隊伍也迅速撤回了兖州境内,在兖州北線布置防線防範大袁三公南下報複,而大袁三公與公孫瓒的戰事也已經進入了關鍵階段,冀州軍重兵合圍公孫瓒老巢易京城。公孫瓒則仗着城堅糧足負隅頑抗,同時向始終不肯臣服大袁三公的黑山張燕軍求援,收到消息的大袁三公既得集中重兵剿滅公孫瓒殘部,又得騰出手來阻攔張燕增援易京,所以也沒有立即向曹老大發起報複。陶副主任和曹老大兩支隊伍的北線也都獲得了寶貴的短暫和平時間。
琅琊一戰打下來,冀州軍隊雖然吃了小虧,但最受傷的人卻是看上去似乎毫損失的曹老大,因爲在出兵幫助陶副主任抵禦大袁三公懲戒時,曹老大是說什麽都沒有想到琅琊戰事會以這麽一個局面收場,更沒料到袁譚公子會在戰場上被陶副主任生擒活捉,給了陶副主任與大袁三公重修舊好的機會,所以當琅琊戰事的情況送到面前後,都已經第二次率軍殺進了南陽找劉皇叔算帳的曹老大頓時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也頓時是連聲的叫苦,“麻煩了,這次好了,袁紹南下的時候,我軍肯定是首當其沖了。陶應那個奸賊也有的是隔岸觀火和坐地起價的機會了。”
“主公勿憂,陶賊此舉其實不隻他一人受益,間接也是在爲我軍牟利。”郭嘉咳嗽着爲曹老大分析道:“陶賊将袁譚擒而不殺,故意讓袁尚把袁譚救走。其目的除了讨好袁尚,謀求與袁紹重修舊好外。同時也更加的激化了袁譚與袁尚之間的矛盾,袁譚與袁尚之間也必然有一場你死我活的争鬥,手足相殘,互成水火,進而造成袁紹的内部分裂,甚至火并内耗,我軍也可從中獲取漁利。”[
“奉孝雖然言之有理,可是袁譚這番遭此大敗,今後怕是再沒有帶兵的機會了。”曹老大皺眉說道:“袁譚手中兵權,如何能與袁尚抗衡?強弱懸殊,袁紹匹夫又寵愛袁尚及其母劉氏,袁譚根本不是袁尚對手,又如何能鬥得兩敗俱傷,使我軍坐收漁利?”
“嘉認爲妨,袁譚畢竟是長子,袁尚想要徹底壓倒他也沒有那麽容易。”郭嘉建議道:“嘉認爲,主公不妨遣一使者向袁紹求和,乘機與袁譚取得聯系,了解他的目前情況,看看能不能幫上袁譚一把,讓他重掌兵權,再度領兵,與袁尚正面抗衡。屆時我軍扶袁譚,陶賊扶袁尚,不怕他們兄弟不拼一個你死我活,自行削弱冀州實力。”
“向袁紹求和?”曹老大眨巴起了和陶副主任一樣奸邪的三角眼,心中盤算,袁紹匹夫和老子的矛盾雖然不可調和,但他現在剿滅公孫瓒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肯定不願南線又生事端,老子遣使求和,他袁紹匹夫就算不肯答應,也肯定不會砍了我的使者,讓我的使者沒辦法和袁譚小兒取得聯系,袁譚小兒現在又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時候,急需外部強援,我的使者主動和他聯系,肯定是幹柴碰上烈火,奸夫遇見淫婦,重新勾搭起來十分容易,和袁譚搭上了線,挑起冀州内亂應該不是毫機會……。
“主公,我軍之前幾次與袁譚聯手,雖然都是一所獲,屢遭失敗。”怕曹老大不肯采納自己的建議,郭嘉又提醒道:“但非戰之過,是因爲我們和袁譚聯手對付的敵人太強了,陶應小賊奸猾得簡直就象一條千年狐狸,連主公都被他屢次坑害,更何況袁譚匹夫?這一次不同,我們這一次與袁譚聯手對付的人是袁尚這個繡花枕頭,袁譚的長子身份加上我軍暗助,未必就不能削弱袁尚,挑起冀州大内亂。”
曹老大抿了一下嘴,又閉上眼睛盤算了片刻。很快又睜開了眼睛問道:“何人爲使最善?這個使者必須能言善辯,又必須擅長權謀與争權奪利,能在冀州給袁譚幫上忙。”
“滿伯甯可擔此任。”郭嘉建議道:“伯甯先生前番出使冀州與荊州雖都告失敗,但亦非戰之罪,在冀州失敗是因爲中了陶賊的信中藏發計。在荊州更是輸得冤枉。完全是輸在了那楊宏小人的運氣上,但伯甯先生口才甚佳,又極有智謀,與袁譚又有舊交。遣他爲使,正爲恰當。”
曹老大一聽十分滿意,當即傳來滿寵交代任務,命令滿寵攜帶重禮北上冀州向大袁三公求和通好,乘機暗中與袁譚取得聯系。重訂秘盟暗助袁譚與袁尚争鬥,滿寵領命唱諾,接過了這個艱巨任務。末了,滿寵又向曹老大懇求道:“主公,寵此番出使冀州,想求一人随行,助寵行事辦差。”
“何人?”曹老大随口問道。
“主公相府主薄司馬朗之弟,司馬懿。”滿寵拱手答道:“寵與司馬兄弟多有往來,知那司馬懿雖年未及冠。卻年少老成,心思慎密,且極善交際,文筆出衆,前番主公受封丞相。百官上表祝賀,其中又以司馬朗的賀詞最爲出色,衆人都道是司馬伯達文筆華麗,寵卻意中得知。那篇賀辭乃是司馬懿爲兄長代筆所爲。”
“原來那篇賀辭是司馬懿寫的啊。”曹老大笑了,“吾就說嘛。以司馬朗的正直古闆,怎麽能寫出這麽高明的馬屁文章,滿篇溜須拍馬還不露半點斧鑿痕迹。”
笑歸笑,曹老大的愛才也是出了名的——天殺的陶副主任當年也是利用這點揀回了一條狗命,所以笑完後,曹老大很快就一揮手說道:“那就讓司馬懿随伯甯你去冀州吧,司馬兄弟恨陶賊入骨,雖然經常提一些不合時宜的建議,不過……,算了,給司馬懿一個機會看看他的本事吧,如果确實是個人才,吾也正好大用之。”
……………………
折回頭來看看咱們陶副主任的情況吧,送走了袁尚公子一行後,陶副主任對琅琊北部的防禦重新做了一番布置後,也領着徐州軍隊踏上了返回彭城的道路,途經開陽時,陶副主任又正式任命了孫觀出任琅琊太守,末了還向麾下走狗歎道:“徐州的郡還是太少了,總共隻有七個郡,本來你們中間,有很多人都象孫觀将軍一樣,都有資格和能力出任一郡太守,但是僧多粥少,所以沒辦法,隻能暫時委屈你們了。”
“沒關系,等到主公的地盤再次擴大的時候,我們就又有機會了。”不少陶副主任的走狗都這麽自信滿滿的答道。然後又有幾個走狗笑着問道:“主公,我們什麽時候南下過江啊?江東六郡八十一城,可都還在等着我們去出任太守郡相,不能太讓長江南面的百姓們等得太久了啊?”
“快了,就快了,不會讓江東百姓等你們太久的。”陶副主任笑着答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先去看看我們的水師情況怎麽樣了。”
“主公,水師不同步兵,組建不易,訓練成熟更需時間,”劉晔小心提醒道:“一年不到的時間,子敬先生怕是還沒有做好準備。”
“這個我當然知道。”陶副主任點頭,又道:“不過我怎麽都得到淮南去看看情況了,實地了解一下淮南和江東的情況,看看究竟選擇那個突破口沖過長江。”
“主公不妨公開前往淮南,大張旗鼓的南下淮南。”賈老毒物建議道:“诩知道主公不喜歡繁文缛節,喜歡輕車簡從節儉行事,但眼下江東混戰正酣,荊州南部的張羨叛亂亦愈演愈烈,主公攜重兵南下,正鬥得你死我活的袁術、劉繇、張羨和劉表等輩,聞知必然懼恐,也必然會生出與主公聯盟抗敵的念頭,合縱連橫之間,我軍說不定有機會不費一兵一卒,便可突破長江天險,在大江以南建立前進陣地。”
“打草驚蛇?”陶副主任迅速醒悟了賈老毒物建議的精髓,大喜點頭說道:“文和先生此計大妙,我這次幹脆就率領兩萬精兵南下淮南,吓一吓那些正打得你死我活的江南諸侯,看誰比較聰明主動派人來和我聯絡,求盟通好,将來我也可以保他終身富貴。”
“如果這些諸侯都派來使者向主公求盟通好呢?主公又如何抉擇?”一向嚴肅的賈老毒物難得開了一個玩笑,道:“到時候,是不是誰把女兒許給主公,主公就和誰締盟聯手?”
“文和先生妙計!”在場的走狗幫兇都大笑了起來。
嶽父克星陶副主任也不臉紅,還點了點頭深以爲然,鄭重其事的說道:“是個好主意,我都二十五了,到現在還隻一個女兒,芳兒雖然懷有身孕卻不知是男是女,是得抓緊時間多造幾個兒子了——不孝有三,後爲大,我身爲人主,不能帶頭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