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也正如陶應預料,當聽完閻象帶回來的徐州軍隊答複後,『色』厲内荏的小袁三公楞了足足有五分鍾時間,然後才暴跳如雷起來,“小賊!小賊!陶應這個狂妄自大的小賊,竟敢揚言要攻下孤的壽春,取下孤的首級?!好,讓他來吧,孤倒要看看,這個小賊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臣下能,不僅沒有說服陶應小賊退兵,還讓主公空受羞辱,臣下罪該萬死!”閻象坦白認罪,又警告道:“主公,陶應小賊揚言三天攻破肥水,十天拿下壽春,言語雖然狂妄,但也不能排除陶應小賊存有速戰速決之心,還請主公命令衆将善加防範,預防萬一。”
小袁三公臉『色』十分難看,半晌後才勉強點了點頭,道:“閻公言之有理,孤這就下令梁剛、雷薄與劉威三将,讓他們全力死守肥水防線,不可後退一步。至于說服陶應小賊退兵不成。在也不能責怪閻公,是那小賊太過可惡。與閻公關。”
閻象抱拳行禮,謝了小袁三公的不予追究之恩。一旁的袁胤則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公,事已至此,主公是否需要做好最壞打算,盡快把使者派往冀州,請袁本初出面調停,『逼』迫陶應小賊撤軍?”[
小袁三公闆着臉不說話。遲遲不肯下定決心,那邊閻象、袁胤和金尚等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忽然一起向小袁三公雙膝跪下,異口同聲的說道:“主公。事已至此,就請不要吝啬傳國玉玺這樣的身外之物了,求救于袁紹,已經是我軍現今唯一的退兵之策!若主公吝啬玉玺,淮南全境淪陷于陶賊之手,主公将何處安身,王霸之業又如何興盛?還請主公速下決心,萬不可遲疑不決,遷延日久,錯失最後的退敵良機啊!”
小袁三公的臉『色』益發難看。斜瞟着麾下的幾大忠臣許久,才有氣力的說道:“你們以爲孤不想早派使者懇求袁紹?早在陶應小賊突破淮河時,孤就已經動過這個念頭了,孤也不是舍不得傳國玉玺,是孤太了解那個妾生家奴了,他的胃口比陶應小賊大上不知多少倍!求他出面調停戰事,不等于是把竹杠送上門去請他敲是什麽?!”
“主公,袁本初是不太可能隻滿足于一枚傳國玉玺,可是我們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袁胤哭喪着臉說道:“陶應小賊兵鋒銳利。突破淮水也隻能用了區區幾個時辰,肥水小河能夠擋住陶賊多少時間,其實我們心裏都清楚!壽春又是四面環水,被肥水、洩水、芍陂湖與淮水四面包圍,肥水防線一旦被突破,壽春立即就是路可退的一座孤城,主公若不早下決心,隻怕就是想往淮南腹地撤退都辦不到了!”
說實話,小袁三公心裏沒有動搖那是假的,可是一想到要把代表着天命所歸的傳國玉玺拱手交出去,做夢都想當皇帝的小袁三公卻又象刀絞一樣的心疼,遲疑着隻是脫,喃喃道:“話雖有理,可是時間也來不及啊,從壽春到冀州往返至少得要五十天時間,再稍微耽擱一下,沒有兩個月時間下不來……,肥水防線,能堅持兩個月?”
小袁三公這句脫的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足智多謀如閻象、金尚之流都被小袁三公問得啞口言——現在小袁三公就算拉下臉向大袁三公低頭,至少也要兩個月時間才有希望争取到袁紹出面調停,可是肥水防線和壽春城池又能堅持住兩個月嗎?萬一在此期間壽春被徐州軍隊攻破,小袁三公的腦袋也被徐州軍隊砍下,那就算順利求到了大袁三公出面調停,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閻象和袁胤等人正猶豫的時候,堂外忽然又進來了一個傳令兵,照樣是附到了袁胤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袁胤這次不再遲疑,趕緊向小袁三公奏道:“主公,冀州的宋恺宋北安先生又來了,還是化裝成了徐州賊軍的巡哨士卒來的,說是有機密軍情要奏報主公,請主公立即接見。”
“宋恺?機密軍情?”小袁三公楞了一楞,有些糊塗大哥爲什麽突然對自己這麽好,但也由不得小袁三公多想,隻能是趕緊命令道:“快請,快準備酒宴,款待北安先生!”那邊閻象和金尚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搞不懂宋恺爲什麽去而複返,還回來得這麽快?
一起緊張的等待了不少時間,穿着徐州士兵服裝的宋恺終于被請了進來,剛一進堂,宋恺馬上就到小袁三公面前行禮,不等小袁三公開口詢問來意,宋恺便焦急的主動說道:“袁公,大事不好了,小人在徐州營中探得消息,徐州軍隊已經放棄了先攻壽春還是先攻曆陽接應劉繇北上的争論,決定不惜代價的全力搶渡肥水,強攻壽春!目前徐州軍隊已經着手準備強渡戰事,估計明天徐州軍隊就有可能搶渡肥水了!”
“還真是來通報機密軍情的?”小袁三公和閻象都傻了眼睛,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小袁三公遲疑着問道:“北安先生,你說什麽?能否再說一遍?”
“袁公,徐州軍隊就要對壽春下手了!”說得這麽大聲了小袁三公還沒聽清楚了。宋恺自然是急得直跺腳,趕緊又說道:“袁公可能有所不知。徐州軍隊前兩日之所以沒有決定搶渡肥水,是因爲徐州軍隊内部有強攻壽春與南下接應劉繇之争。有人建議先拿下壽春再南下,也有人認爲壽春城池堅固急切難下,建議陶應留一軍牽制壽春即可,主力南下先接應了劉繇渡江北上,借劉繇之力牽制袁公你的廬江隊伍,然後再回頭安心拿下壽春!”
宋恺介紹的徐州軍隊内部戰術之争正合兵家之理。由不得小袁三公不信,閻象也是連連點頭,宋恺則又擦着臉上的汗水說道:“原本陶應一直在遲疑不決,拿不定主意是先拿下壽春。還是先南下接應劉繇渡江。可是兩個多時辰前,陶應小賊不知是吃錯了『藥』,還是怎麽着了,突然就拿定了主意,下令全軍備戰,準備搶渡肥水,還調了駐紮下蔡碼頭的水師參戰!小人探得消息不敢怠慢,趕緊換了衣服混出徐州軍營,過河來向袁公報信!”
徐州軍隊準備搶渡肥水的消息,小袁三公早從閻象口中得知。這會從宋恺嘴裏得到的隻是證實,小袁三公對此當然毫不吃驚,惟獨讓小袁三公疑『惑』的是另外一點,忍不住好奇問道:“北安先生,你隻是孤的兄長之臣,孤對你毫恩惠,如此軍情大事,先生爲何要冒險過河告知于孤?”
“這個……。”宋恺精滑的臉上也『露』出了些猶豫,盤算了一會才吞吞吐吐的說道:“不知袁公可曾聽聞。聽聞過我家主公府中的……,府中的兄弟之争,我家主公的大公子與三公子爲了争寵,經常在背後互相……,互相捅刀子?”
“北安先生是顯思(袁譚)公子的人?”閻象何等聰明,立即就猜出了宋恺的袁氏兄弟黨争中的立場,也忍不住驚喜問道。
宋恺把腦袋點成雞啄米,又笑了笑,道:“閻主薄果然高明,小人确實是大公子的人,大公子的心腹郭圖郭公則先生,還是小人的表姐夫,隻是大公子和姐丈爲了不讓三公子說什麽任人唯親,沒讓小人公開這層關系。不然的話,主公這次遣使南下,三公子絕對不會同意主公派遣小人出使徐州——陶應小賊不僅是三公子的親妹夫,還把呂溫侯的赤兔馬也送給了三公子,現在三公子和陶應小賊可親密着呢。”
“哎呀!”小袁三公忽然大叫了一聲,把宋恺吓了一大跳。不過還好,小袁三公不僅沒有下令衛士把宋恺下去斬了,還親自跑下堂來,一邊親自攙起宋恺,一邊滿面笑容的說道:“原來北安先生是孤大賢侄袁譚的人,先生爲什麽不早說?如果孤早知道先生的真正身份,又怎麽會讓下面的人怠慢先生?先生快快請起,孤已命人備下了酒宴,正好爲先生接風洗塵,也順便感謝先生的告警之情。”
小袁三公麾下的細作内『奸』也不全是廢物,袁譚和袁尚兄弟之争這麽大的事,早就被淮南衆人知曉,所以聽到了宋恺表明身份,不僅小袁三公欣喜若狂,金尚袁胤等淮南忠臣也是個個喜形于『色』,趕緊衆星捧月一樣的湧向宋恺,又是行禮又是問安,親熱得簡直就象是看到親人一樣。宋恺則解釋道:“小人上次之所以沒有自保身份,是因爲小人不清楚袁公對大公子的态度,害怕袁公傾向三公子,小人貪生怕死,所以才……。”
“沒關系,沒關系。”小袁三公笑着打斷宋恺的請罪,又滿面微笑的說道:“至于孤對顯思賢侄的态度,北安先生可真是說笑了,顯思賢侄乃是正室之子,孤的嫡親侄子,豈是那繼室所生的袁尚匹夫可比?孤的心裏,可是隻有顯思這麽一位侄子!”
“多謝袁公,我家大公子若是知道袁公如此待他,也一定會非常高興。”宋恺沒口子的道謝,又笑着說道:“其實我家大公子對袁公你這位叔父也是萬分尊敬,這次陶應小賊兵犯淮南,大公子就曾在主公面前極力阻攔,隻可惜那袁尚小兒貪圖陶應小賊賄賂,極力鼓動主公支持陶應小賊侵犯淮南,還有我家主公那個繼室劉氏,也是在主公面前大吹枕頭風,我家主公一時糊塗,這才答應了允許陶應小賊出兵淮南。”[
說到這。宋恺又壓低了聲音,道:“我家大公子還要小人秘密禀奏袁公。經過我家大公子、辛佐治先生與小人姐丈的極力勸說,我家主公已經開始後悔縱容陶應小賊養虎遺患。也開始反感陶應小賊企圖吞并淮南錢糧豐足之地。除此之外,我家大公子還密令小人抵達淮南之後,務必要暗中協助袁公你抵擋陶應小賊,所以請袁公放心,今後陶應小賊一有異動,小人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知會袁公!”
“好!好!多謝先生了。請先生告訴孤的賢侄顯思,他這個侄子,孤是認定了!”小袁三公笑得連嘴都合不攏,趕緊親自把宋恺攙到席旁坐好。又命衛士奉上酒宴,與宋恺把酒言歡,閻象和袁胤等人做陪,對宋恺言辭十分恭敬,也與宋恺言談極歡。
酒過三巡,宋恺又主動向小袁三公說道:“袁公,小人這裏還得替小人此行的差事說一句話,我家主公确實有制約陶應小賊吞并淮南之意,還請袁公早下決心,早日遣使至冀州向我主求和。請求我家主公出面調停戰事。還有請袁公放心,屆時,我家大公子也一定會極力幫腔,幫袁公你勸說主公出面調停淮南戰事,『逼』着那陶應小賊交還奪得的淮南土地城池,讓這小賊空耗兵力錢糧,最終一所獲!”
小袁三公把玩着青銅酒爵不肯說話,半晌才說道:“北安先生,孤有一事問你。希望先生能夠如實相告——孤那位兄長,真的隻滿足于一枚傳國玉玺即可?”
“這個……。”宋恺當然不敢一口确認『露』出痕迹,猶豫了一下才答道:“回禀袁公,此事莫說小人不知,便是我家大公子都不知道,大公子與小人唯一知道的是,我家主公之所以容許陶應小賊入寇淮南,最大的目的是……,袁公恕罪,最大的目的是爲了袁公之前的不敬之罪,想『逼』着袁公交出傳國玉玺。至于其他的,我家主公并不十分在意。”
小袁三公又不說話了,旁邊的閻象和袁胤等人則心急如焚,金尚膽子比較大,小心說道:“主公,試一試吧,隻要本初公能夠出面調停,『逼』着陶應小賊交還淮南土地城池,什麽條件都可以商量啊。”
小袁三公心疼玉玺,不肯随便下定決心,那邊宋恺則也小心說道:“袁公,小人還有一句冒昧之言,不管袁公是否決定請我家主公出面調停,袁公你都不能留在這壽春了。”
“爲何?”小袁三公終于開口,很是驚奇的問道:“孤不留在這壽春城,到何出容身?”
“袁公到何地容身,這個問題小人法回答。”宋恺搖頭,又誠懇的說道:“但小人還是那句話,袁公絕不能留在壽春城裏了,必須避其鋒芒,暫尋他地安身。壽春一旦被徐州賊軍包圍,袁公你就是想後悔也來不及了,我家主公就算答應出面調停,恐怕也來不及了。”
“避其鋒芒?暫尋他地安身?”
雖說曆史上給小袁三公想出這個馊主意的楊宏長史現在已經姓了陶,可是聽到宋恺提出這個馊主意,正在爲徐州軍隊即将重兵圍城而提心吊膽的小袁三公還是眼睛一亮,心道:“對啊,孤爲什麽要留在這壽春孤城等死,暫時轉移到淮南腹地豈不是更好?隻要暫時避開了徐州賊軍的鋒芒,保住了孤的金枝玉葉之身,将來大不了向妾生家奴暫時低頭委曲求全,孤還可以妾生家奴的力量,把陶應小賊趕出淮南啊?!”
“主公,北安先生之言,值得考慮啊。”袁胤也忍不住開口說道:“主公暫率一軍撤往廬江腹地,留一軍守壽春,同時派遣使者向袁本初求和,請求袁本初出面調停,『逼』着陶應小賊交還淮南土地城池,這麽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主公既争取了邀請袁本初出面調停的時間,又可以避開陶應小賊的鋒芒,确保萬全啊!”
閻象皺着眉頭不說話,這倒不是閻象覺得宋恺是在胡說八道,而是閻象很清楚,這個時候小袁三公如果棄壽春而逃,那麽不管留下多少軍隊守衛壽春,壽春守軍都肯定是士氣大洩,法長期久持,到時候壽春一旦淪陷,不僅壽春城裏囤積的大批錢糧必然落入徐州軍隊之手,再想奪回壽春這個淮南第一重鎮,也就隻能指望大袁三公出面幫忙了。所以猶豫再三後,閻象還是小心提醒道:“主公,暫避鋒芒雖然是一個好主意,可是主公臨戰而走,對軍心士氣的打擊恐怕很大。”
“這個所謂。”袁胤自信的說道:“隻要本初兄能夠出面調停,壽春就算暫時淪陷,也有機會重新拿回來。況且壽春城池堅固,隻要留下的守将堅決死守,未必就不能堅持到本初兄出面調停,『逼』迫陶應小賊退出淮南!”
“沒那麽容易。”閻象猶豫着搖頭,道:“三裏之城,七裏之郭,環而攻之而不勝,皆因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主公臨戰而走,對軍心士氣的打擊還是很大,軍心一旦松散,士氣一旦利落,壽春城池再是堅固,再是城高壕深,怕也難守了。”
“閻主薄的話也有道理,小人隻是建議,如果說錯,還請袁公勿怪。”算命先生出身的宋恺最擅長的就是欲擒故縱,自作主張的故意向小袁三公說道:“明公若不願離開壽春,那還請袁公盡快派出心腹人北上冀州,全權代表明公與我家主公談判嫡和,讓我主出面調停戰事。不然的話,徐州賊軍一旦突破肥水四面圍城,不僅明公法脫離險地,恐怕就是與我主聯絡的使者,恐怕也過不了已經被徐州賊軍控制的淮河了。”
聽到宋恺這話,正在緊張盤算中的小袁三公瞳孔忽然劇烈一收縮,心裏也生出了這個念頭,“孤必須得走!孤暫時離開壽春死地,保住了金枝玉葉之身,就算壽春失守,将來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可如果孤被困在了壽春,連求援的使者都派不出去,壽春城池又一旦有什麽閃失,那可就什麽都完了!”
……………………
徐州軍隊的二号外交騙子宋恺大人,直到第二天天『色』微明時才回到徐州大營,提心吊膽等了一夜沒睡覺的魯肅大喜,不及派人到後帳禀報陶應,馬上就親自迎到中軍大營門前,與宋恺剛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問道:“如何?事成否?”
宋恺開心一笑,低聲答道:“禀軍師,主公實在太高明了,聽了小人一席話,那袁術匹夫馬上就決定了率領三萬守軍撤往廬江,留袁嗣和梁剛等将死守壽春孤城。昨天晚上壽春城裏折騰了一夜,就是袁術匹夫在準備率軍撤退,這個時候,袁術匹夫應該已經悄悄打開了壽春西門,率領三萬大軍撤往洩水渡河逃命了!”
“事成矣!”魯肅大喜過望,趕緊一把拉起宋恺的手道:“走,去向主公道喜請功去!”
請功請賞這樣的好事,宋恺當然是求之不得,不過當魯肅和宋恺急匆匆趕到陶應的寝帳時,陶應卻還在行軍床上呼呼大睡,魯肅正正衣冠,正要上來搖醒陶應,咱們的陶副主任卻說起了魯肅和宋恺都聽不懂的夢話…………[
“同志,簽字吧,人家開發商在合同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隻要你暫時搬出去住一段時間,開發商就給你二十萬的補償,然後等新樓盤建好,你就可以搬回來住又幹淨又漂亮的商品房了,還是電梯房噢,又有錢拿又有新房子住,這樣的好事天下上那裏找去?簽了吧,在這合同上簽了字,二十萬和一百二十個平方的電梯房就是你的了。”
“……什麽?不簽?不搬?那個城管的誰,土機開來沒有?把土機開過來,先把這家釘子戶的圍牆給我撞了!自來水斷了,電線也剪了,還有下水道,也給我挖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