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提出的三個好建議如下:第一,建議紀靈把弩手單獨編制,組成一支騎弩軍,專門用來對付君子軍。
第二:專門準備一支弓手預備隊,用來對付君子軍步兵的竹矛陣——當然,周瑜也知道以陶應的奸詐,絕不可能在正面戰場上堂堂正正的使出這個破綻極大的竹矛陣,隻會在特殊環境下突然使出,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但爲了預防萬一,周瑜還是把君子軍竹矛陣的特點與作戰方式向紀靈詳細叙述了一次,建議紀靈重視此陣,不要重蹈孫策軍的覆轍。
第三:周瑜建議紀靈不要和陶應打流動戰,避開君子軍的流竄所長,同時又建議紀靈采取一力破十巧的正規戰術,把主要力量用于正面攻克廣陵城池這個戰術上,逼迫懼怕硬仗的陶應正面對決,發揮袁術軍的兵力優勢,迫使陶應暴露兵力不足的緻命弱點。
除此之外,周瑜還主動向紀靈獻上了君子軍的騎射秘密,把這個孫策用近千精兵換來的秘密償奉送給紀靈,還當着紀靈的面親手做了一個帶有兩個繩套的馬鞍,幫助紀靈軍騎兵提高奔襲能力與騎射努力,更進一步增大紀靈軍的勝算,削弱君子軍的優勢。[
聽完了周瑜對君子軍的介紹和提出的三個建議,又看到了周瑜親手制作的繩套馬鞍,沙場經驗豐富的紀靈當然是大喜過望,也極其的欣賞周瑜的才具,當場提出給周瑜在袁術面前做保,要把周瑜留在身邊參謀軍機,幫助自己攻克廣陵。然而周瑜卻拒絕了紀靈的好意,懇求紀靈仍然把自己押到袁術面前,當面向袁術請罪,揭發孫策的背叛惡行。
“公瑾,你又何必到主公面前自讨苦吃呢?”紀靈也是确實欣賞周瑜,又說道:“依我之見,你到主公面前請罪就不必了,有我給你做保,主公肯定會赦免你的一切過錯,等你幫我拿下了廣陵,我再在主公面前給你說幾句好話,肯定還能給你撈一個官職,又何必坐着囚車到壽春去受罪?”
“将軍好意,罪人周瑜心領了。”周瑜還是搖頭,誠懇的說道:“但周瑜堅持要到袁公面前請罪,也不全是爲了在下個人自己,有很多關于徐州五郡的軍國大事,在下必須向袁公當面陳述,還請将軍不吝成全,把在下押往壽春,交與袁公處置。”
見周瑜堅持要自讨苦吃,紀靈也沒有過于勉強,很快就答應了周瑜的請求,派人把周瑜繼續押往壽春,同時紀靈又接受了周瑜的請求,給袁術去了一封書信,禀明傳國玉玺已經被陶應騙走一事,再有就是請求袁術接見周瑜一次,讓周瑜當面向袁術陳述事情經過,周瑜再三拜謝不提。
就這樣,在程普與黃蓋憤怒的咆哮怒吼聲中,拒絕了紀靈好意的周瑜再一次坐進了囚車,在袁術軍士兵的押解下繼續西進,用了五天時間回到壽春。進城之後,周瑜又在袁術派來審問的官員面前大力獻媚,極盡阿谀谄媚之所能,還順着袁術軍官員的意思,對孫策是百般辱罵,萬般污蔑,幫助壽春官員給孫策定罪,獲取袁術心腹的歡心,也換得了這些官員在袁術面前說話,請求袁術接見一再表示要将功贖罪的周瑜。
周瑜的努力沒有浪費,被押回壽春的第三天,周瑜就獲得了袁術即将召見的消息,确認消息誤後,周瑜又讓前來探監的家眷厚賄看守,讓看守允許自己沐浴更衣,整理儀表,把自己全身清洗得幹幹淨淨,又換上了嶄新囚衣,極力給袁術制造最好的第一印象。而事實也确實如此,當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的周瑜被押到袁術面前時,容貌出衆又風度翩翩的周瑜确實給袁術留下了很好印象,袁術對周瑜說話的語氣也溫和了幾分。
“你就是周瑜周公瑾?”上下打量着姿貌出衆的周瑜,袁術好奇的問道:“聽說你是周太尉的後裔,真有此事?”
“回禀袁公,确有此事。”周瑜彬彬有禮的答道:“在下的從祖父周景公,與在下的伯父周忠,都曾出任朝廷太尉一職,袁公的太尊袁逢公,還曾與在下的祖父有過同朝爲官之緣,頗爲親近,所以在下鬥膽,還得尊稱袁公一聲伯父,也得鬥膽謙稱一聲晚輩。”
“你既然是名門之後,那爲何要随着孫策小兒造反逆,反叛于我?”袁術喝問道。
“晚輩該死,晚輩一時糊塗,錯上了孫策小兒的賊船,爲他助纣爲虐,在下罪該萬死,還請袁公看在老輩人的份上,饒晚輩一命,晚輩願結草銜環,報答袁公大恩。”周瑜趕緊雙膝跪下,畢恭畢敬的磕頭請罪。
所謂的孫策叛亂事件中,周瑜隻是一個半途加入的幫兇走狗,罪不至死,這點袁術當然知道,加上周瑜立功贖罪的表現和紀靈的書信說情,袁術早就不想殺周瑜了,所以袁術很快就做了一個順水人情,道:“那好吧,看在你祖父周景公的面子上,我可以考慮饒你不死,不過我接下來問你的話,你須得如實回答,如若不然,休怪吾不講情面!”
“諾,袁公請放心,在下一定知不言,言不盡。”周瑜恭敬答道。
“最好如此。”袁術很有威嚴的點頭,又迫不及待的問道:“聽說孫策逆賊臨死之前,被徐州的陶應小兒騙走了孫堅的傳國玉玺?可是真有此事?那枚傳國玉玺,又到底是不是真的?”
“回禀袁公,确有此事,那枚玉玺,也是孫策之父當年在洛陽所得的秦漢傳國玉玺。”周瑜如實回答,又把陶應騙走傳國玉玺的前後經過詳細介紹了一遍,然後還主動向袁術禀報了自己從孫策口中聽來的玉玺得來經過,說明那枚玉玺乃是孫堅從洛陽皇宮所得,孫堅死後,玉玺又落入孫策之手,然後孫策爲了貪圖那枚代表皇權國運的傳國玉玺,更怕袁術巧取豪奪,一再矢口否認玉玺在自己手裏,直到前些天玉玺被陶應騙走。
“孫策小兒,安敢如此?”聽完周瑜的介紹,袁術頓時勃然大怒,拍着案幾吼道:“吾對你恩深似海,仁至義盡,想不到你這小賊不僅企圖背叛于我,還敢私匿傳國玉玺,據爲己有!吾不将你開棺戮屍,難消心頭之恨!”
“袁公所言極是,孫策小兒确實罪不容赦,罪該萬死。”周瑜附和了一句,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但在下認爲,那個陶應奸賊也十分可惡,他探聽到傳國玉玺在孫策手中,又知道袁公大将陳芬即将抵達,玉玺即将爲袁公所有,便設此毒計,從孫策手中騙走玉玺,奪走這天賜國寶,更加的罪該萬死!”
“陶應小兒?”袁術哼了一聲,“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吾遲早必擒之!紀靈早已經揮師東進,陶應小兒如果不交出傳國玉玺,吾的大軍就要踏破廣陵,拿下他的項上人頭!”
“袁公恕罪,晚輩鬥膽認爲,紀靈将軍踏破廣陵不難,拿下陶應小兒人頭也隻是早晚之事,但是要拿回傳國玉玺,怕是沒那麽容易。”周瑜乘機說道。
“何出此言?”袁術問道。[
“袁公請仔細想想,傳國玉玺何等貴重,陶應小兒得到此寶之後,難道就不害怕袁公奪回?”周瑜微笑說道:“請袁公再細想想,陶應拿到玉玺之後,爲了玉玺不被袁公奪回,能不盡快把玉玺送到徐州交與陶謙保管?隻怕這個時候,玉玺早就已經不在廣陵城中了,紀靈将軍就算是把廣陵踏成平地,也拿不回那方天賜國寶了。”
袁術想要傳國玉玺做什麽,這點稍微熟悉些曆史的人都知道,以己度人之下,袁術自然覺得周瑜言之有理,心說不錯,廣陵是陶謙老兒與朕交戰的主戰場,形勢十分危急,陶應小兒拿到這樣的寶貝,肯定不敢留在廣陵城裏等朕去奪,肯定已經送回最安全的徐州城去了,紀靈這會就算打下廣陵,也拿不回傳國玉玺了。
“袁公,請容晚輩再鬥膽進言。”周瑜察言觀色見火候已到,便谄媚道:“晚輩認爲,袁公一門四世三公,積德累功,早已是百姓歸心,海内所望。且袁姓出自于陳,陳是舜之後,以土承火,得應運之次,若再有天賜國寶傳國玉玺在手,豈不是……?”
袁術斜瞟了周瑜一眼,淡淡說道:“可傳國玉玺已經落在了陶謙父子手中,如之奈何?”
“蠢貨,果然早有稱帝之心。”周瑜心中暗罵一句,臉上卻盡是輕松微笑,拱手道:“袁公,其實袁公要拿回傳國玉玺,也半點不難,晚輩有一計,既可助袁公奪回傳給玉玺,還可助袁公拿下徐州五郡。”
“哦,還有此等妙計?說來聽聽。”袁術來了精神。
“謹遵袁公令旨。”周瑜歡喜答應,趕緊清清嗓子,朗聲說道:“傳國玉玺乃是天子之寶,若非如袁公之有德,不可居之,陶謙父子竊據此玺,已成衆矢之的。既如此,袁公何不發一道檄文遍傳天下,令天下群雄出兵共讨之,天下群雄必然群起響應,出兵伐陶。袁公再起淮南之軍,一路攻沛國,一路搗下邳,再給紀靈将軍多發糧草援軍,猛攻廣陵,如此一來,陶謙父子首尾難顧,必然敗亡,徐州五郡的大半土地子民與傳國玉玺,也必将歸袁公所有,豈不妙哉?”
如果說袁術對徐州土地沒有貪心,那袁術就不會自封一個得罪陶謙的徐州伯了,也不會聽取呂範的建議,派孫策去廣陵趁火打劫了,所以聽到周瑜的這個馊主意後,咱們仲氏袁皇帝馬上就拍案叫好,“此計正合吾意,就這麽辦,吾即刻做檄文遍傳天下,号召天下群雄出兵讨賊!”
“謝袁公采納晚輩愚見,以袁公之德,檄文一出,天下諸侯必然群起響應,遠勝當年的諸侯讨董。”周瑜嘴上奉承,心中則冷哼道:“袁術老兒的檄文一出,陶應匹夫,我看你還能怎麽辦?恐怕第一個有借口向你下手的,就是你們徐州的北面屏障劉備劉玄德吧?”
周瑜得意的盤算還沒說完,廳外忽然奔進一人,卻是袁術麾下最出名的馬屁精楊宏,剛一沖到袁術面前就滿臉喜色的大叫道:“微臣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喜事,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何事讓汝如此歡喜?”正在盤算怎麽搶傳國玉玺的袁術擡起頭來,很是奇怪的問道:“究竟是何喜事?”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徐州陶謙父子遣使壽春,向主公求和來了。”楊宏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求和?陶謙老兒想得美!”袁術大怒道:“他的兒子陶應,侵我九江土地,殺我九江将士,還敢遣使來求和?速将使者拿下,斬首示衆!”
“主公,你不要急嘛,請聽微臣說完。”楊宏笑嘻嘻的說道:“陶謙父子的使者,不僅給主公帶來了大量珍貴禮物,還給主公帶來了一件稀世奇珍——從孫策逆賊手中繳獲的傳國玉玺!”
“什麽?!”周瑜和袁術都是驚叫出聲,然後周瑜的小臉刷的一下子全白了,心裏也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陶應奸賊,你始終還是要棋高一着啊!”
“傳國玉玺?”袁術是驚喜得跳了起來,大喝問道:“真有此事?是否傳言有誤?”
“千真萬确。”楊宏滿臉笑容的說道:“徐州使節隊伍剛到壽春城門前,立即當衆出示了傳國玉玺,使團披紅挂彩,大張旗鼓,使者魯肅手捧玉玺步行入城,向主公進獻玉玺,所以包括微臣在内,數壽春軍民百姓,都已經親眼目睹到了玉玺真容!”
“好!”袁術大喜過望,一揮手喝道:“馬上召集文武百官,大開中門,宣徐州使者觐見!”
“諾,微臣馬上去辦!”楊宏大聲答應,扭頭就往外走。
“袁公!”周瑜叫了一聲,本想勸袁術不要收玉玺,收了這玩意簡直是惹禍,但話到嘴邊周瑜卻又趕緊收了回來——自己剛才可還在慫恿袁術去搶玉玺,這會又勸袁術不要收陶應送來的玉玺,豈不是打自己的耳光?
“何事?”袁術已經把目光轉向了周瑜。
“袁公,以晚輩之見,玉玺可收,但求和不可允。”周瑜硬着頭皮改口說道:“徐州剛剛經曆曹操之亂,元氣大傷,正是袁公奪取徐州五郡的天賜良……。”[
“主公,主公。”已經出門的楊宏又跑了回來,拿出一道書信,向袁術請罪道:“主公請恕罪,微臣剛才太過歡喜,忘了一件大事,紀靈将軍派快馬送來書信告急,我軍細作探到消息,徐州騎都尉臧霸已經與陶謙和解,重新接受了陶謙指揮,并且親率大軍南下增援廣陵戰場,目前已到下相,不出十數日便可抵達廣陵,紀靈将軍擔心獨力難支,請主公派兵增援。”
周瑜的小臉又是一白,心裏破口大罵臧霸的十八代祖宗,這個天殺的泰山賊,早不與陶謙和解晚不與陶謙和解,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與陶謙父子和解,還親自率軍南下增援廣陵,這不是想壞我的大事是什麽?
果不其然,聽到臧霸與陶謙和解并且親自率軍南下增援陶應的消息後,咱們欺軟怕硬的袁皇帝馬上改了主意,一揮手說道:“回信紀靈,讓他按兵不動,暫時不要與陶應交戰,待吾與徐州使者談判之後再說。”
楊宏再次答應,立即下去安排,袁術卻又一指周瑜,喝道:“來人,先将周瑜押回大牢,容後處置。”
“諾。”左右衛士答應,上來押解周瑜回監關押,周瑜本想努力保持鎮定,但是功敗垂成的巨大刺激之下,周瑜站起身來之後,還是忍不住兩眼發黑一個踉跄,摔在袁術面前,心裏也隻剩下了一個念頭,“袁術匹夫貪而智,強而用,絕非陶應小賊對手,遲早必爲陶應奸賊所破!借他的刀爲伯符報仇,隻怕難矣!”
周瑜昏昏沉沉的被衛士拖走之後,沒過多久,袁術軍文武官員紛紛趕到議事大堂,陪同袁術接見徐州使者。又過得片刻,穿着徐州官服的魯肅雙手捧着置于方盤之中的傳國玉玺,在袁府衛士的引領之下,大步走進了議事堂中向袁術行禮,朗聲說道:“徐州使者魯肅,奉我主之命拜見大漢左将軍袁公,我家公子陶應有二事相求,萬望袁公成全。”
“何事?”袁術努力保持着鎮定問道。
魯肅将傳國玉玺往袁術面前一送,大聲說道:“第一事,請袁公接受我家公子求和,與徐州軍隊停戰,罷兵言和。第二事,請袁公協助我家公子兌現誓言,将此大漢傳國玉玺,歸還大漢天子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