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挺惡心的。跟随便一個女人交換唾液,負距離接觸,沾上她身上的東西。我接受不了,在這方面,我可能是有潔癖。沒有喜歡的,就提不起太多興趣,完全可以自己解決。遇到你,就洪水洩閘。”
洪水洩閘……
許默顔舌尖體會了一下這個詞,覺得在這兒用的實在是……太妙了。
許默顔往下瞄了一眼,他說的認真,她信了。
但嘴上還是說:“誰知道你是不是說好聽的。”
“我把過去存着的糧都交給你了,事實勝于雄辯。”衛子霖翻身就摟住她,似乎是因爲她的懷疑,有點兒咬牙切齒,使勁兒的壓着就在她肩膀上啃了一下。
……
因換了床,許默顔第二天早晨睡的不算踏實,迷迷糊糊的睜眼,身上還橫着衛子霖一條胳膊,她摸來放在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竟然才六點十分。
想了想,還是決定起床。反正也睡不着了,倒不如早點兒起,也給長輩一個好印象。
手指輕輕地捏在衛子霖比她粗了好幾圈的手腕,要将他的胳膊移開。誰知衛子霖突然用力,把她的胳膊也一起圈了起來,綁住,讓她動不了。
許默顔看過來,他還閉着眼睛在睡,這是還沒醒?
“怎麽這麽早就醒了?”衛子霖帶着點兒迷糊的聲音傳來。
許默顔看他,發現他還沒有睜開眼,仍是要繼續睡的樣子,清晨的嗓音不像外面的天氣那樣清爽,帶着點兒沙啞,像是清透的清晨透靜的露水中夾雜了幾粒砂,在露水中浮動。
許默顔将每天早晨剛醒來時,聽到衛子霖帶着睡意的沙啞聲音當做是自己的福利,不禁眯起眼睛,享受的在衛子霖迷人的聲線中陶醉了一會兒,才睜開眼。
“我換了地方都醒得早。”許默顔說道。
之前剛搬到未央園去的時候,因爲第二天要上班,本來就要早起,所以才沒看出來。等周末的時候,她也已經适應了新環境。
“既然睡不着了,那就做點兒别的。”衛子霖懶洋洋的哝道,手已經滑進了被子。
許默顔趕緊抓住他的手,“别鬧了啊,昨晚鬧騰的已經夠……”
她雖然忍着沒怎麽出聲音,但也有一時沒忍住的時候。隻是當時腦子一片空白,能想着克制自己别叫出聲就已經不錯,根本記不起來自己當時不小心出聲的音量,到底是不是很大。
她現在腦子裏都還忍不住會響起昨晚床墊吱呀的聲音。明知這點兒音量還不至于傳到樓下去,但還是覺得特别尴尬。
尤其是家裏阿姨來收床單,看到上面的痕迹,當真尴尬的要死。
許默顔趁機趕緊滑出衛子霖的懷抱,不顧自己身上沒有衣服遮蔽,一溜煙的就進了浴室去洗澡。
衛子霖有種被她擺了一道的感覺,無奈的笑了,便又倒回了床.上。
但跟許默顔鬧騰了一會兒,他也睡不着了,隻是在精神上還不願意起。
四月的早晨還是有些霜冷,剛才胳膊在被子外露出一會兒,便生出了雞皮疙瘩。
現在窩在溫暖的被子裏,衛子霖一邊等許默顔洗澡出來,一邊迷糊着假寐。
許默顔洗完澡穿着浴袍出來,沒帶換洗的衣服,隻能繼續穿昨天的,等收拾好,衛子霖突然掀開被子,大咧咧的站了起來。
許默顔趕緊把手中的浴袍丢了過去,“你真是的!”身上什麽都沒穿呢!
衛子霖笑着拿她的浴袍圍在自己的腰上,去了浴室。
許默顔收拾妥當,照鏡子并沒有發現什麽不妥,在洗手間門口,隔着門對衛子霖喊:“我先下去了啊。”
完了便先走了。
衛老爺子果然已經起了,簡慕華剛剛從房間出來,顯然也是剛收拾好。臉上上了淡淡的妝,很是得體。
老爺子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帶着深藍色的套袖和白手套,手上拎着一隻桶,見到許默顔,很是驚喜。
“丫頭,起的這麽早?”衛老爺子見到許默顔,心情很好。
許默顔笑着點頭,“爺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去後院,我種了些菜,去收拾一下,順便摘幾顆回來做早餐吃。”衛老爺子說道,朝許默顔招手,“來來,跟我一起去弄。小簡,給丫頭找副套袖和手套。”
建房話想說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就被拖着人家一大早去幹農活兒了,叫衛子霖知道,心裏肯定得不願意。
但老爺子發話了,也隻能去給許默顔拿來了套袖和手套。
趁衛老爺子不注意的時候,簡慕華悄悄對許默顔說:“你去意思意思行了,别那麽實誠的真動手幹活。”
許默顔笑着道了好,就随老爺子出去了。
于是等衛子霖收拾好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找不着媳婦兒了。
見到簡慕華在客廳,便問:“簡三奶奶,默顔呢?”
簡慕華指了指通往後院的門,“被老爺子叫去後院料理菜園了。”
衛子霖轉身就去了後院。
結果在門口,隔着玻璃就看見一老一小蹲在菜地前,老爺子拿着小鋤頭小心的把泥土往四周扒拉了一下,許默顔便把生菜給拽了出來。
聽不見衛老爺子在旁邊說些什麽,好似在指導許默顔怎麽摘菜。
入眼的畫面很美好,大抵生活就該是如此。
他微微一笑,推門走了過來。
陰影罩在許默顔的身上,擋去了早晨還不算明朗的陽光,許默顔動作頓住,擡頭,就見衛子霖清爽的立在那兒。
從下往上看的結果就是,感覺他脖子以下全是腿。身上穿着的白襯衣雖然是昨天的,但隻穿了一天,現在仍幹幹淨淨,帶着清晨舒朗感覺的陽光罩在他的身上,仿佛在他的白襯衣上映出一圈一圈的光暈,白的有些朦胧。
她擡眼時,幾乎是直沖着太陽照下來,因此衛子霖的面容隐于逆光中便有些不甚清晰,朦胧的不似真。
見許默顔的鼻尖已經沁出了細細如小米似的汗珠,便拿出手帕輕輕地壓在她的鼻梁,将細汗吸走。
許默顔沖他甜甜的一笑,衛子霖見她穿的單薄,便問:“累嗎?冷嗎?”
許默顔搖頭,正要回答,旁邊衛老爺子就哼了一聲,“這才出來沒多會兒,瞧你心疼的這樣子,我還能欺負她嗎?”
衛子霖笑笑,說道:“她從來沒做過這活兒,我是怕她給您幫倒忙。”
“虛僞!”衛老爺子說了聲,就拍拍屁股起來了。
腳邊的桶裏已經摘了不少菜,衛老爺子拎起桶,說:“行了,都弄完了,回去吧。”
衛子霖趕緊扶許默顔站起來,衛老爺子走在前面,眼角就瞥見了衛子霖的這動作,又哼了一聲,“瞧你這樣子,弄得我就跟欺負晚輩一樣!”
“就是,他太讨厭了。”許默顔也跟着衛老爺子埋怨道,還小小的瞪了衛子霖一眼。
直接把衛老爺子說愣了,頓了下,随即哈哈大笑,心情很好的回了屋。
“你啊,我心疼你,你還跟着爺爺一起數落我。”衛子霖擡手捏了下許默顔的鼻尖。
“好啦,我知道你心疼我,其實我又不累,在這兒蹲了沒多會兒你就來了。而且爺爺也沒讓我幹什麽,大部分活兒都是他在幹,就是到最後一步把菜拔出來的時候才讓我做,估計是讓我體驗一下吧。”說着,許默顔便笑了。
衛老爺子明明是不舍得使喚她的,而且還想讓體驗一下收菜的樂趣,結果偏偏嘴上還一副嚴厲的口吻。
“這才多久,就幫着老爺子說話,以後結婚了,我還有沒有點兒家庭地位了?”衛子霖故作哀怨。
雖然聲音依舊好聽,但許默顔也不像一開始他裝委屈那樣,對他的聲音一點兒抵抗力都沒有了。
或許是因爲這次他裝委屈裝的有些誇張,所以才沒有對許默顔起作用。
許默顔想擡手羞羞他,發現自己的手上沾着泥土,髒,便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