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些合不合适?衛子霖有什麽特别愛吃的沒有?如果這裏沒有,我再去超市買。”黎蘭英把冰箱打開,把菜一一拿了出來。
本是打算留田宇文吃飯,所以事先把魚和羊排都拿出來解凍,現在正在水池裏。
“這些就可以了。媽你不用太緊張,其實他聽着挑食,卻很好喂的。最喜歡家常的味道,除了不喜歡的那幾樣,其餘怎麽做他都吃,而且能給你吃個精光,讓做飯的人都特别有成就感。”許默顔抱着黎蘭英的胳膊笑說。
黎蘭英聽着,覺得那衛子霖确實是挺可愛的。
心中對這位女婿便更多了絲期盼,想了想,說道:“本來想做蘑菇炖雞,還有炸秋葵。但是衛子霖不喜歡吃,我再去市場買兩樣别的菜回來代替。”
黎蘭英現在有點兒忍不住自己體内的洪荒之力要出去買買買,一想到是給自己女婿吃的,渾身就是使不出的力氣。
另外,也很想趁機出去炫耀一番,她閨女今天帶女婿回家了。
雖說一開始萬般擔憂,但丈母娘對女婿仿佛有種天然的親近與喜歡。這才多會兒功夫,好像之前還在擔憂的人就不是她似的,隻剩下對女婿的期盼了。
許默顔攔都攔不住,黎蘭英拿了錢包和購物小拖車就要往外走。
許默顔看的目瞪口呆,“媽,你不是就買兩樣菜嗎?怎麽還拖着車子出去?”
“我再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别的啊!”黎蘭英喜滋滋地說,都已經不耐煩在這裏跟許默顔說話了,“萬一看到别的好的呢?多買點兒回來。行了,我得趕緊走了,不然來不及。我看時間差不多了,你也該去把人接回來了吧。”
說完,拖着車子就走了。
許默顔哭笑不得的看着黎蘭英興沖沖的背影。
剛才不還擔心呢嗎?轉眼怎麽就激動成這樣了。虧她還擔心衛子霖在父母這兒印象不好。
關門回屋,結果就見許慶瑞正站在放着煙酒的那格櫥門前搗鼓。
之前許慶瑞一直沒怎麽吭聲,許默顔忙着應付黎蘭英,倒是把他給落下了。
這會兒家裏就隻有父女倆人,登時安靜了不少。
許默顔走過來,奇怪的問:“爸,你找什麽呢?”
“我把過年學生送的那瓶茅台找出來,等衛子霖來了,我跟他喝。”許慶瑞笑呵呵的說道,茅台自學生送來,放進櫃子裏就沒有碰過,即使成天關着門,不知道爲什麽竟也蒙上了一層淺薄的灰。
許慶瑞拿紙巾澆濕了水,将瓶端那層薄灰擦幹淨,擺在餐桌上,“中午跟宇文也沒喝盡興,跟學生喝酒,到底不如跟女婿喝酒那麽自在。對了,衛子霖他酒量怎麽樣?”
被父母一口一個女婿稱呼着,許默顔反倒不自在了。
這還沒結婚呢,衛子霖那邊已經嶽父嶽母的跟她叫上了,這邊倒好,爸媽也是一口一個女婿。
這三個人叫習慣了,到時候真的嶽父嶽母女婿的聊天,想想就覺得很不好意思的。
“我還真不知道他酒量怎麽樣,跟我在一起,他不怎麽喝酒。”許默顔想到上次的聚會,“不過跟朋友聚會的時候,他喝了點兒,不多。但看着喝完了也沒什麽影響,應該酒量還可以吧。”
許慶瑞滿意的點頭,“不管他酒量怎麽樣,酒品倒是不錯,今晚我試試他。考驗一個男人的品性,從喝完酒的行爲就能看出一二,這點很重要。”
許默顔在心中默默地祝衛子霖好運,沒攔着許慶瑞拳拳愛女之心。
但許慶瑞似乎覺得一瓶茅台還不太夠,又從櫃子裏拿出了一瓶紅酒。
家裏的酒不缺,因父母都是老師,每年都有好多學生來拜年,不少人都是拿着酒過來的。
許默顔看了眼時間,怕不好打車,便提前出門了。
這時候,夜市已然開始準備。一些攤子已經支了起來,推車也都挺穩,隻是東西都還沒擺上,所有的攤子隻是空空的架子。
即使如此,馬路邊也比之前熱鬧許多,攤販們熙熙攘攘的。因是固定攤位,與左右兩邊的攤主都相熟。彼此一邊爲即将到來的夜市做準備,一邊互相聊天。
說說昨天沒賺多少錢,說說碰上了什麽極品客人。又互相打趣,用着津市的方言,又貧又逗。
許默顔坐上了出租車,往機場出發。路上,知道衛子霖還在飛機上,沒有開機,但還是忍不住給他發了短信過去。
“我跟父母說了你,他們都很期待。家裏明明有很多菜,但我媽還是拖着車子又去了市場。我爸正在翻酒櫃,說是要考驗你的酒品。”許默顔輸入過後,發了出去。
不知道衛子霖看到這短信會是怎麽反應,到底會不會有見家長的緊張。
但打從認識他,他就從來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不論遇到什麽事情,就從沒見他變過臉色,或有一絲一毫的不自信。隻随意間,就能把事情都解決,從不失态。
就好像這一次,也是他先提出來要來拜見她的父母。倘若換成是她,要見對方的長輩,一定緊張的要死。
可這些天,卻從未見到他有任何變化。
所以許默顔想,哪怕是他看到這條短信,想來也是溫潤而淡然的微笑,骨節分明的長指在屏幕劃過,便随意而安然的将手機收起了。
似乎,沒有什麽事能讓他緊張變色的吧。
于是原本有些期待的心情,此時變得索然無味。
男人太過鎮定,雖有氣度,卻也讓她在惡作劇方面少了不少樂趣。
幸虧她走的較早,堵車這個問題不獨有B市存在,津市也不遑多讓,因此到達機場時,已經是16:45。
衛子霖的飛機是16:55時落地停穩。艙門還沒有開,衛子霖在等待的過程中,便先開了手機,看到了許默顔發來的短信。
看完内容,便忍不住無聲輕笑。
早晨跟她聯絡過,之後就忙于工作,沒有時間跟她聯系。等忙完了去搭飛機,想着馬上就要見面,便也沒有給她打電話。在飛機上關了機,想要聯系都不行。
現在看到她的信息,這才發現,這一天裏,隻聯系一次實在是不夠。
很想她。
人已經落在津市的地界兒,知道她此時就在外面等着,越發有些等不及。
此時,艙門打開,衛子霖因是在商務艙中,可以先走。
便出了飛機,一邊給許默顔打電話。
許默顔此時正翹首以盼着,手機響起,見是衛子霖的電話,心中一突。
不會是臨時又出現了什麽狀況,來不了吧?
忐忑的接通了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先聽到了衛子霖的聲音,“我很緊張。”
嗓音壓得有些微低,磁啞缱绻,正貼着許默顔的耳朵絲絲縷縷的傳進去,搔的她的耳朵跟着麻癢。
酥麻的感覺從耳朵傳到頸後與頭皮,許默顔的臉止不住的紅了。
真是,好不容易才稍稍能在他的聲音中淡定一些,他卻又變出了新花樣,總知道怎麽撩她。
許默顔被他的聲音占據了心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衛子霖這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麽意思。
從她的沉默,衛子霖就能知道許默顔此時的反應。了然的說:“飛機剛降落,我看到你發的短信了。所以,我很緊張,怕通不過嶽父嶽母的考驗。”
許默顔沒好氣的想,還不忘叫嶽父嶽母,看來就不是那麽緊張的。
而且,從自己的這點兒反應,他就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這男人,也未免太了解自己。
“我到取行李的地方了,先挂電話,取了行李就來找你。”衛子霖說道,因爲東西有點兒多,不方便一邊打着電話一邊取。
過了約十來分鍾,許默顔才看到衛子霖出來。
他推着行李的推車,車裏最下方放着行李箱,上方又摞了一隻大箱子,也不知道裏面放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