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霖已經從她手裏接過盤子,将菜端出去。
衛子霖最近像是發微博上瘾,在就餐前,又拍了張照片,發了微博。
雨霖鈴:今天的菜色和平時不一樣。
“一定是女神的手藝!”
“一看就是女神的手藝!”
“女神和男神已經同居了嗎?”
“這盤子不是女神家的,一定是男神家的。”
“自從談了戀愛,男神就天天發微博,好虐。”
“既希望男神天天發微博,又不想天天被虐,腫麽破?”
吃完飯,衛子霖也不讓許默顔收拾,把這些碗盤放在水池裏,鄧阿姨第二天過來收拾就好。
帶着許默顔去了書房。
上次來的時候,書房裏還沒有那些錄音設備,想來是衛子霖用不到,便收起來了。
現在辦公桌上擺着齊全的設備,衛子霖拿出打印好的台詞交給許默顔,讓許默顔先試着讀一遍。
然後,衛子霖給她指出一些不足,并教她怎樣發音。
“當時《屠戮》電影的配音,除了我,其他人都是專業的,所以我也跟他們學了很多。”衛子霖解釋道。
“我是不是有點兒笨啊,好像真的不是配音這塊料。”許默顔有點兒沮喪,短短的幾句話都說的不是很好。
“并不是。”衛子霖雙眼泛着柔光,揉了揉她的發,“第一次配音都是這樣的。專業學配音的,不也都是學了好多年,學出來依舊要由前輩帶着,繼續學習嗎?當時我配的時候,也是反複NG了許多次。其實我現在也不過隻是個半吊子,教教你還可以,跟專業的比,還是差距很大。所以你不要氣餒,這很正常。”
“好吧。”許默顔打起精神,繼續反複的調整。
衛子霖也不催她,一句一句的,慢慢的來,每一句都來了許多遍,調整到最好的狀态。
他悄悄地看了眼時間,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而許默顔也沒成功的配出許多句。
這讓衛子霖很滿意,這樣才有機會留下來不是?
許默顔也是專注在了配好音這一事情上,不知不覺的就忘記了時間。
等她想起來,瞄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11:37。可衛子霖在旁邊坐着,一手搭着她身後的椅背,正專注地看着她,一點兒都沒注意到時間。
他不提,許默顔都不好意思提。
但看時間确實是晚了,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着就要到12點,許默顔還是硬着頭皮開口,“很晚了,不然今天就先到這裏?”
可看自己也沒成功配好幾句,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心虛。
但衛子霖并不在意,看到時間,點頭道:“确實很晚了。”
說罷,關了設備,便轉頭看向窗外。
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迅疾而粗暴的拍打着窗戶,很大的噼裏啪啦聲,按理說兩人都能聽見才對。
但許默顔一直戴着耳機,察覺不到外界的聲音。衛子霖倒是能聽見,但那又怎樣?
他裝聽不見。
這時候,他像是才發現已經下雨,還是下的大暴雨,愣了下,才說:“沒想到下雨了。”
許默顔就有點兒局促了,這麽大的雨,實在是很不适合出門。
盛城離這裏并不算近,衛子霖把她送過去,一來一回,很耗時不說,在這樣大的雨天開車,也危險,尤其是晚上漆黑的,連道路都看不太清。
這想法剛生起來,窗外猛然一個閃光,伴随着霹靂似的震耳雷鳴,把許默顔吓了一跳。
這樣的天氣,真的不能出門。
衛子霖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仿若未覺,說道:“我送你回去。”
許默顔是打心底裏心疼衛子霖,不想他在這雨天出去,而現在這時間,顯然也不好打車。即使叫了車,衛子霖也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這樣的天氣,你别送了。”許默顔說道。
“那怎麽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回去。”衛子霖一本正經地說,真看不出腦子裏沒想好主意的樣子。
“可我也不放心你在這大暴雨的時候開車啊,又是大半夜的,而且還打雷閃電。”許默顔說道,臉上也帶上了不贊同與擔憂。
仿佛爲了配合她的話,話音剛落,又是一下晃眼的閃電,随之而來一聲轟鳴。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這時候也不好叫車,就算叫了車,你一個人單身,我也怕你有危險。而你又擔心我在雨夜開車不安全。”衛子霖話音緩慢而細潤,在這寒冷的暴雨夜,顯得那麽溫暖。
像是在深夜雪山孤獨的木屋中,卻又燃着火焰的溫暖壁爐,将外界的一切寒冷與危險都隔絕掉。哪怕有狼群環繞,哪怕有大雪封山。
隻在木屋中偏安一隅,恬靜暖人。
衛子霖的臉上點燃着溫潤的笑意,黑眸亮着的是此時夜空中也沒有的星光,溫暖而又璀璨。
他微微上前一步,握住了許默顔的手,“不如你在這兒住一晚。”
即使确實是隻有這麽一個辦法,對于其他的選擇,兩人都無法達成共識。但真的說出來,許默顔還是很艱難才能點頭答應。
見她遲疑,衛子霖将她耳邊垂下來的長發輕撥到耳後,帶着燙人溫度的指腹随着動作蹭到了她的耳朵。
她的耳朵仿佛也被他指腹的溫度染燙,紅彤彤的像是剛剛被熏燙過。
許默顔低着頭,不好意思看他。
雖是因爲兩人無法達成共識,但大抵彼此心裏都有數,他不想送她回家,她也不想走。
衛子霖這樣聰明,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許默顔很不好意思,好像自己上趕着要留下來似的。
但其實,她心裏并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覺得,自己留下來,不用他送也能讓他安心,是最好的選擇。卻并不想做點兒别的什麽。
“别擔心。”衛子霖潤聲道,“家裏還有客房,阿姨每天都會打掃,一會兒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睡。我把我的睡衣給你,你暫且穿着。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換了衣服,就送你上班。”
他都打算好了,也沒有想要趁機對她做些什麽。
許默顔擡頭看他,目光溫潤又清朗坦然,好像心中的一切揣測,對他都是一種侮辱。
許默顔頓時有些自責,卸下心頭的壓力,也輕松而坦然的點頭,“好。”
衛子霖捏了捏她的鼻尖兒,這才帶着溫暖的笑意,牽着她去了隔壁的客房。
從書房到客房,隻有短短的路程,可許默顔莫名覺得,就被衛子霖給拉入了一條不歸路。
好像他早在沿途設了套,就等她鑽入。他在徐徐的誘.惑着她,一如從前,将她慢慢的誘進自己的地界兒,等她放松,然後,吃了她。
雖然,她覺得這是早晚的事情,但還是會緊張。
一直看着衛子霖高大可靠地背影,就覺得這男人未免太詭計多端了。
可是這樣的計謀,她卻一點兒都不會生氣。甘願跳進他設下的套,甘願随着他的誘餌,一步一步的朝他靠近,最終被他拆吞入腹。
這麽想着,她也不禁笑了。
衛子霖帶她推門進屋,回頭正對上她的笑容,便将她稍稍拉近,長臂不知不覺的攬住了她的腰,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靠近。
原本許默顔因爲害羞,還忐忑着,不知不覺的就跟他拉開了距離。
可緊緊是這樣一個小動作,就又被衛子霖拉了回來。
“想到什麽了,這麽好笑?”衛子霖低頭,用鼻尖輕輕地碰觸她的鼻尖。
對于他的靠近,許默顔還是會很受影響,心跳的劇烈,慌亂又羞窘的搖頭。
自己剛才腦子裏的那些念頭,哪好意思跟衛子霖說。
“就是這兒了,一會兒我去把我的睡衣,還有新的被子,床單和枕頭給你送來。”衛子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