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鄭雲彤還蔫頭巴腦的說沈宗易昨天跟衛子霖去了G市,因爲那個H牌的護膚品在中國的生産廠家就在G市。情人節那天可能會趕不回來。
“回來的路上沈宗易給我打電話了,如果順利,明天就能處理好,這樣的話他會盡快趕回來,也許能在情人節過去之前回來呢。我們哪怕能一起度過情人節的最後一分鍾也好啊。”鄭雲彤指着桌上的巧克力。
許默顔發現,全都是巧克力闆。
“我回來的時候還特意去了趟超市,在進口區找到了這些。沈宗易他不愛吃太甜的東西,我就買了這種可可含量很高的黑巧克力,不甜,還帶着點兒苦味兒,我覺得他多少能吃一顆吧。”鄭雲彤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給許默顔看。
“你看這個,在巧克力上擠得花紋可好看了,我也想弄,你教我好不好。”鄭雲彤把視頻給許默顔看。
“可這需要白巧克力。”許默顔說,“你買了嗎?”
“買了,買了。”鄭雲彤從巧克力堆裏扒拉出兩盒白巧克力,一臉求誇獎的表情。
許默顔忍笑,毫不吝啬地說:“嗯,你真聰明。這樣,吃完飯咱們就來做。不知道明天沈宗易具體什麽時候回來。萬一提前回來了,巧克力還沒有成型,就白費心思了。”
鄭雲彤忙不疊的點頭。
吃完飯,許默顔從櫥櫃中取出了做餅幹用的模具,用來給巧克力定型。
“今晚先把黑巧克力融化,重新塑形。明天早晨就能成型了,然後再融化白巧克力,在上面補充花紋。”許默顔說道。
第二天,在許默顔手把手的指導下,鄭雲彤成功制作出了自己想要的手工巧克力,放在冰箱裏收好。
還剩下了一些巧克力碎,許默顔想了想,便打算再把它們融化掉,制作蛋糕。因爲有許久沒有在微博上上傳美食制作視頻,正好又趕上了情人節這個特别的日子,挺有意義的,便拿來手機擺好了拍攝角度,開始制作蛋糕。
她制作了一個小小的六寸蛋糕,放進冰箱冷藏保存,又制作了一些裝飾蛋糕用的各種形狀的巧克力,放進冰箱定型後,擺在了蛋糕上。
鄭雲彤已經循着味道過來了,因爲沈宗易還沒有回來,作爲熱戀中的小女人,立刻感覺沒了奔頭,今天到現在一直懶洋洋的。
這會兒有氣無力的扶着門框進來,鼻子一嗅一嗅的,“好香啊!什麽時候能吃?”
“還要放冰箱裏冰一冰。”許默顔說道,端起蛋糕放進了冰箱,“不過——”
對于在投喂她這方面,許默顔從來不吝啬,哪怕食物的味道還沒到最佳食用時間,許默顔也是從來不介意她先品嘗。
這次竟然後面還跟着“不過”,鄭雲彤也不知是不是戀愛後竅開的特别足,反應極快,“哎,這個不會是想要送給老闆的吧?”
許默顔扶着冰箱的門,食指指腹在門上不斷地搓,很是糾結,“我還沒想好呢。在今天這麽特殊的日子,雖然不是直接送巧克力,但是送巧克力蛋糕,也是挺明顯的吧。我雖然是挺想送出去的,但還是欠缺勇氣。”
鄭雲彤也糾結的撓頭,在許默顔和衛子霖的事情上,她實在是出不了一點兒主意。要是許默顔喜歡的人換一個,她都不會這麽糾結。
關鍵是衛子霖太優秀,對女人又太冷漠。對待他,當真需要小心翼翼,就算是說步步爲營都不爲過。隻要一點兒不謹慎,做的出了格,說不定就真連朋友都做不成。
見鄭雲彤和自己想的一樣,許默顔歎口氣,“所以,我決定聽天由命。沈宗易不是跟衛子霖一起出差的嗎?如果他回來了,衛子霖肯定也會回來。我決定了,如果他們在今天結束之前回來,我就送出去。否則——”
許默顔打開冰箱,又看了蛋糕一眼,“就當我沒做過吧。”
鄭雲彤也苦惱的搓了把臉,“你說以前有那麽多人追你,你都無動于衷。現在好不容易動了一次心,卻是個這麽難的,可怎麽是好。”
“我也不知道。”許默顔稍稍退後,便坐到了椅子上,“或許如果我喜歡别人,也不至于這麽糾結。我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心動,給了雨霖鈴的聲音,偏偏那聲音的主人又是衛子霖。要是換一個人,也不會這麽難。”
“你終于承認了。”鄭雲彤歎氣,給兩人接了杯水,将一杯遞給許默顔,“當初我就擔心,你會因爲那個聲音再也看不上别人。那時候你還嘴硬着不承認,可實際上就是如此。默顔,你實話告訴我。如果……我是說如果,老闆那邊兒真的不行,你跟他不……那你要怎麽辦?”
鄭雲彤說的吞吞吐吐,沒頭沒尾,但許默顔還是聽明白了。
她微微僵了一下,雙手捧着溫水,從杯子傳遞到掌心的溫度那麽宜人,她卻絲毫感覺不到。
“我不知道,或許我會一直堅持吧。以前在隻聽過雨霖鈴的聲音時,就因爲他的聲音,我一直無法再接受别人。而衛子霖——”許默顔捧着杯子笑了,全是回憶的笑,暖暖的仿佛能融化外面地上那層淺淺的雪,“在認識他之後,我真的很喜歡,不隻是因爲他跟雨霖鈴是一個人。既喜歡他的聲音,又喜歡他的人。那種說不清楚的感覺。有種人就是能夠讓你看上一眼,此生難忘。他就是這種人。”
鄭雲彤心裏有點兒苦,是替許默顔苦,“我一直覺得你是很理智的人,很能幹,很堅強。明明跟我一樣大,卻好像比我長了幾歲一樣,心智特别成熟。我從沒想過,一見鍾情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你身上。”
“我也沒想過,就像是從來沒想過我會先愛上一個聲音。”許默顔無奈的笑,“我想我會一直喜歡下去。現在我隻能說,在衛子霖單身,還沒有結婚之前,哪怕他有女朋友了,我還是會一直喜歡他。可能會膽小的始終不敢表明,隻敢把這份喜歡默默地放在心裏珍藏。”
“那如果他結婚了呢?難道你還要一直喜歡嗎?”不知爲何,鄭雲彤有點兒想哭。
許默顔總說她傻,可她覺得許默顔更傻。
如果換成是她,如果沈宗易跟别人結婚了,她會很痛苦,但也會努力說服自己走出來。
可現在看來,許默顔不同,她會一根筋兒的一直到底。
“會的吧。或許會喜歡他一輩子。或許會因爲他,再也無法喜歡上别人。我曾因爲聲音就這樣,現在遇見了衛子霖,那麽一個叫人遇了誤終生的男人。在見識到他這樣好的人之後,這顆心又還能被誰打動呢?”許默顔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心窩,明明沒有用力,但是很痛。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真的結婚了,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你那麽喜歡他,你能怎麽辦?就守着這份兒喜歡過一輩子?”鄭雲彤心疼的問。
許默顔卻毫不猶豫的點頭,“大概會是這樣。有的喜歡是付出了就收不回來的。把它窩在我的心裏,這輩子都會用回憶去澆灌。隻要我對他的記憶還在,這份喜歡就永遠停不了,忘不了。這種感覺你懂嗎?我也知道,這世上不是你付出了多麽重的喜歡,就一定會收到同等的回應的。我不會去惹人厭煩的強求,求他一定給我一個回應。但我會一直保留住這樣的心意,或許會談一段單方向的柏拉圖吧。”
鄭雲彤放下杯子,有些哽咽,“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特别希望老闆能夠在今天結束之前回來。”
她希望許默顔能夠鼓起勇氣去表白,哪怕最終失敗,也是一個痛快的了斷。或許許默顔會一直堅持她的喜歡,卻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被吊着,每次都提心吊膽的與衛子霖相處。
倘若衛子霖能夠接受她,那是最好。
可若不會,如果衛子霖像對待别人那樣冷漠的拒絕許默顔,那許默顔至少也是心中有數,不論以後會不會再有機會跟衛子霖來往。但至少像這種一個人的時候,不會胡思亂想,不會去忐忑的猜測衛子霖對她的想法。
哪怕心中一直喜歡着衛子霖,那也隻是她自己的事情了,與别人無關,與衛子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