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的燕北城三人卻是聽不到,燕北城看了眼南景衡,突然不懷好意的問:“你真想知道?”
南景衡看燕北城這反應,沒來由的心裏就覺得燕北城不安好心,被他看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南景衡立即說:“不想知道,你千萬别跟我說,我要回家了!”
林初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聽這話說的,怎麽就跟燕甯白那麽大的小孩子似的,害怕的要趕緊回家找媽媽。
南景衡現在也顧不上林初爲什麽笑,轉身拔腿就跑,跑到他家門口,還轉頭看看站在路燈底下的燕北城和林初,生怕燕北城追過來似的,趕緊按了門鈴。
然後就扯着嗓子沖着對講機喊:“奶奶,你孫兒回來了,快開門!”
鐵門“啪嗒”一聲開了鎖,南景衡麻溜的開了鐵門就沖了進去,真好像後面有怪物追他似的。
林初這會兒什麽睡意都被南景衡給逗醒了,擡頭看燕北城,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月光下清泠泠的,仿佛盈着水,柔美動人。
看的燕北城喉嚨滑動了一下,便去捏她柔軟的手,感覺她的手好像比以前更軟和了。
不知道是不是胖了點兒,所以軟軟的,嫩嫩的,像在捏棉花糖,捏果凍,描述不出的感覺,總之很喜歡。
他這麽捏下去,林初總覺得好似變了味兒了,臉一紅,問道:“景衡他怎麽怕成那樣了?”
“還不是心虛。”燕北城撇撇嘴,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老太太沒事兒就去隔壁串門,炫耀咱們,外加刺激南老太太。剛我那麽一問,他還真怕又有什麽好事兒,要是被捅到了他.奶奶那裏,他又得倒黴。每回南老太太在奶奶這兒受了氣,回頭就把氣撒在南景衡身上了。”
林初心裏暗道了聲作孽,燕老太太成天去刺激韓老太太,讓韓卓厲跟着倒黴還不夠,還要刺激南老太太。
偏南老太太離得近,就住在隔壁,走兩步就到,每天都被刺激的不輕,受的刺激可比韓老太太大多了。
“平時總聽韓卓厲訴苦,說齊家和咱家的的奶奶沒事兒就去跟韓老太太炫耀,惹得韓老太太動不動就不讓他進門,也沒見南景衡吱聲。其實想想,南景衡可是比韓卓厲還苦呢。”林初忍不住笑道,倒不是幸災樂禍,可是看他們那樣,真是忍不住的好笑。
燕北城也笑了,“這小子正琢磨着在外頭買房子搬出去住,省的成天被南老太太念叨,就是怕老人家生氣。人老了就喜歡兒孫都歸攏在膝下。”
林初一聽,便問:“那我們搬出去沒問題嗎?之前沒在這兒住過,搬家倒是沒什麽。隻是在這兒住着了,我看二老都特别高興,每天熱熱鬧鬧的。咱們再搬走,二老嘴上不說,心裏怕是會失落的吧?咱們一走,家裏空落落的,想着二老自己在這兒,怪冷清的,我心裏也難受。”
“咱們跟南景衡不一樣,他是單身,出去住,家裏長輩是怕他自己照顧不好自己。我是有家有口的了,住在老宅多有不便,這點二老也清楚。再說咱們也不是從一開始就住在這裏的,隻是在這兒住上一個月,性質不同。”燕北城解釋道,按了門鈴。
陳嫂在屋裏把遠門開開了,兩人進去。
林初也确實覺得跟二老一起生活,是有不少不方便的地方,二老很好,但到底是長輩,有不少顧忌。
兩人也不敢鬧騰什麽,鬧騰大了動靜都尴尬。再說結婚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林初也覺得自己自從懷了孕,小性子越發的大了,當着二老放不開,就算兩人鬧矛盾了,卻不好真的發洩出來。
林初是覺得,夫妻倆有矛盾了,那就得開誠布公的說出來,雙方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才能彼此愈發了解,才能去解決矛盾。而不是隐而不發,任由矛盾越積越深,到最後反倒釀成了無可挽回的局面。
就這一點來說,在這兒住确實是不方便。
于是林初便不再說什麽了。
可手又被他捏了捏,便聽燕北城說:“你手上的肉被以前軟多了。”
林初擡起沒被他握住的右手,看看手指頭,倒是沒什麽大變化。林初自己是覺得,還是跟以前一樣纖細柔軟好看的,但掌心的肉好似确實是比以前多了點兒?
再繼續這麽看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指根好像确實是粗了一點點兒的。
林初有些憂愁,“我這還不到兩個月呢,肚子都還沒出來,身上已經長肉了。等到肚子鼓起來,我還不得成一個球?”
燕北城煞有介事的擡起她的左手,“哪兒胖了?我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是你說我手上的肉比以前軟多了。”林初要甩開他的手,被燕北城抓着不放,“你剛才剛剛說完的,可别裝不記得了。”
“我是說比以前軟多了,但沒說你胖了啊。”燕北城認真的說,讓人一點兒都不覺得他是在狡辯,仿佛就是事實。
說着,又捏了捏她的掌心,“好像你懷孕之後,渾身都變軟了,不隻是手,還有——”
燕北城沒動手,但眼睛卻明顯的定在了林初的胸前,那意思不言而喻。
林初紅着臉,在他灼灼目光中終于是擋不住,下意識的擡手橫在了身前擋着,又覺得這動作實在是太羞.恥,不由嗔道:“看什麽呢!”
燕北城似笑非笑的說:“你那兒大了,軟了,可不代表你發胖了。你手也軟了,但是沒胖。”
“你就說好聽的吧!”林初哪兒不知道燕北城這是撿好聽的安慰自己呢。
就照着她現在這麽吃法,每天都被陳嫂和莊嬸炖的補湯補着,不胖都說不過去了。
再說,現在不胖,等顯了懷,也照樣要胖起來,到時候就跟吹氣球似的,一天一個樣兒。她看别人懷孕,真是照鏡子都認不出自己的。
“這哪兒是說好聽的。”燕北城握住她的手,稍稍一轉,五指便穿進了她的指間,與她交握住,“不信回房間把衣服脫了,照鏡子看看。”
林初被他臊的夠嗆,又羞又惱的低聲說:“不安好心。”
燕北城但笑不語,兩人手牽着手到了門口,陳嫂開了門,在門口等着他們。
二老已經歇下了,陳嫂和莊嬸給他們等門,等兩人回來,她們也準備回去休息。
莊嬸又問了林初晚上有沒有想吃的,林初晚餐吃得挺好,這會兒又不算特别晚,所以并不餓,便搖頭,讓兩人回去睡了。
“想吃了還有北城呢。”林初是這麽說的。
莊嬸還挺同情的看了燕北城一眼,林初這才剛懷孕呢,燕北城就被使喚壞了,這往後孕婦的脾氣越來越往刁鑽了發展,還有燕北城受的呢。
不過看燕北城那一臉甘之如饴的樣兒,恐怕還覺得特甜蜜,能讓林初使喚,高興得不行,恨不得天天在外頭炫耀呢。
于是莊嬸和陳嫂便回去了。
燕北城和林初回了卧室,想到剛才在月色下看着她朦胧柔美的臉,又記得她胸确實比以前更大了,便有些心猿意馬。
慢慢的湊近,呼吸從林初的額頭一路慢慢的吹拂到她的唇瓣,頸間,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不過林初卻有正事兒跟燕北城說,陸正航的事情一直在她心裏存着,好不容易今天的事兒都辦利索了,到這時候,林初也憋不住。
攔下燕北城,便說:“先别,我有事兒跟你說,正經事兒,很重要。”
燕北城歎口氣,不情願的停下,稍稍離開了點兒。見林初鮮少這樣認真嚴肅的樣子,隻要這副模樣,肯定不是小事兒,燕北城也收了心,幹脆翻個身,坐在林初的旁邊,背倚着床頭,拉過林初的手裹在掌心。
“說吧,這麽嚴肅,很嚴重?”燕北城也認真起來,表現出自己的重視。
隻是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林初軟軟的掌心,還是洩露了他的真實心思。
林初現在也顧不上跟他打情罵俏了,要是平時,怎麽着也得跟他撒撒嬌,作一下。
這會兒沉了口氣,組織了下語言,生怕燕北城聽了一時鑽牛角尖。所謂當局者迷,陸正航的話,就連她當時聽了都不免心亂,還是事後想明白的,燕北城身爲當事人,怕是想得更多。
她小心的握住燕北城的手,慢條斯理的将下午陸正航的那番話說出來。
感覺到燕北城握着她的手緊繃了起來,林初頓也不頓的趕緊說:“陸正航那根本是胡說八道,他說他是江女士的兒子,我信。他确實跟她長的像,跟你也有那麽幾分像,當時在紅頂第一眼見到他,我也确實覺得他長的眼熟,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他到底像誰。但今天我離開後,自己想過了,陸正航八成有病。他的五官沒有一點兒燕家人的模樣,隻是跟你有那麽點兒像,可這也隻是因爲你們是同一個母親的關系。”
“你跟燕淮安那麽像,我雖沒有看過父親的照片,但你都能跟燕淮安那麽像了,與父親也似乎差不了的,陸正航哪來的自信,說這些話。他是有妄想症吧!”
林初反手包裹住燕北城的手,隻是他的手大,手掌其實不算多麽厚實寬闊,可就是指頭太長,所以手就比她的大出好多。
雙手包裹着,輕柔的在他的手背和手心揉按。她手指細膩,從來沒特意保養過,卻柔軟的讓人心猿意馬。
燕北城原本胸中高漲着怒氣,被林初這樣安撫,竟是出奇的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心中仍是忍不住的憤怒,但她的安撫,卻好像在他的心中打開了一角缺口,保留了一處柔軟。
察覺到她的擔憂,被她包裹在掌心中的手動了動,握住她一手的柔軟手指。
林初便擡起他的手,在他的指節上輕吻,柔聲道:“且,江嫦黛她待你那麽差,卻待陸正航那麽好,如果陸正航真是姓燕的,江嫦黛又怎麽可能對他那麽好。說什麽你倆被換了身份,簡直是無稽!”
林初現在連江女士都懶得稱呼,直呼姓名,也不怕燕北城會不高興。
反正對那女人,燕北城也不會有維護的心思。
林初冷笑,“我看陸正航是不知道江嫦黛以前是怎麽對你的,才會說出那番話,真以爲全世界就他最聰明,其他人都傻。”
聽着林初這氣憤的話,怕他會生氣,先一股腦兒的把事情都跟他分析完了。
爲他擔心的漲紅了臉的模樣,燕北城心軟的厲害,把手從她的掌心中抽出來,卻将她整個人都撈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他兩條長腿随意舒适的伸直了,将林初抱了個滿懷,又忍不住用了力,将她抱得更緊,卻又小心地避開了她的肚子,怕擠壞了。
“本來我還挺生氣,但見你爲我這麽生氣,我反倒生不出氣了。”燕北城柔聲道,額頭抵着林初的額頭,輕聲說,“你不要擔心,我不會自我懷疑自己的身份,我确實是燕家的血脈,這不會錯。不隻是因爲我跟燕淮安長得像,五官都帶着燕家人的特點。你或許不知道,八大家族中的人,甄選家族繼承人的其中一條标準,就是家主能力。這一點就跟我們每個人的表字一樣,是外人不知道的。除了八大家族中人,外人都不知道我們還有家主能力這一說。”
“家主能力?”林初驚訝,還真的從未聽過。
八大家族厲害,底蘊深厚,這是外界都知道的,但外界也隻是把八大家族當成是貴族世家一般,把家族中的子弟當做是富X代,見怪不怪。
卻從未聽過八大家族竟然還有什麽家主能力的。其實就連家族中男子還有表字一說,外人中知道的也不多。
所以想想,林初便想通了。
但還是驚異道:“特異功能啊?”
燕北城嗤笑一聲,刮了下她的鼻尖兒,“人說一孕傻三年,你這是已經開始了?”
林初嗔了他一眼,見燕北城還有心思取笑她,就是真沒把陸正航的事兒放在眼裏,心裏也踏實了。
便握住了他的長指,“好好說話,虧我一直擔心你。”
燕北城笑笑,解釋道:“不至于到特異功能那麽玄乎,隻不過是比較罕見的超出正常水準的能力而已,這種能力世界上也不是獨獨八大家族中人有,世界上也有不少人擁有,隻不過巧合的是八大家族中每代都會出現,但僅隻有一人出現,才會被定名爲家主能力。這種能力是在小的時候突然出現的,不是一出生就有,不一定幾歲的時候,會突然出現。”
“像衛子戚,擁有的是動态記憶。像齊承之,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而我的能力是夜視。也就是在夜晚,不論多麽黑的環境,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跟白天一樣,甚至白天裏注意不到的細節,在夜晚也能看的清楚。環境越黑,我看的越清楚。我曾經還試過去防空洞裏。有一次爬山,山頂有一處廢棄的防空洞。那防空洞就是打着探照燈都沒有用,一點兒光亮都散不出去,但我進去以後,看的卻十分清楚。”
燕北城輕笑,語氣輕快,再沒了剛才緊繃的感覺,身體也放松了下來,“到現在我也沒發現這能力到底有多大用,倒是年輕時候沒少用來調皮搗蛋。”
林初很難想象燕北城年輕時候利用自己的能力,在黑暗中惡作劇的樣子,更難想象他惡作劇得逞之後,幸災樂禍的賊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