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西一臉好奇妙的表情,小手輕輕地擱在林初的肚子上,即使現在還平坦,可在他的眼裏仿佛就已經有那麽那麽大了。
小手真是一點兒力氣都不敢使,輕輕地貼在她的肚子上,輕的林初都覺得有些癢。
“妹妹,妹妹,你快些長大,出來哥哥帶你玩耍。”莫錦西一臉虔誠。
心裏卻是在打算着,青梅竹馬什麽的,最好了。
燕北城氣壞了,竟然還在打他閨女的主意。
“是兒子,林初懷的是兒子!”燕北城黑着臉說。
莫錦西驚訝的說:“你竟然重男輕女!”
燕北城:“……”
林初看着他吃癟的模樣,笑壞了。
“妹妹,妹妹,你不要傷心啊,你爸爸不疼你,哥哥疼你呀。”莫錦西對着林初的肚子安慰,“你不要因爲你爸爸重男輕女就難過,我們不理他,啊!”
從外面進來的燕老爺子和燕老太太,一進門就聽到莫錦西的話,驚呆了。
“城兒,你竟然重男輕女?!”燕老太太驚訝又失望的質問。
二老從昨天開始就在外頭喝茶吃點心,擺出一副“我家有喜事兒但我不說,有本事你猜啊”的表情,把周圍的鄰居都惡心壞了。
昨天還有天真的鄰居問他倆怎麽這麽高興,高興地二老得瑟了一天,到晚上黑天起風才回來。
結果今天二老故技重施,卻沒有人搭理他們了。二老覺得很沒意思,隻能很不甘心的收拾了東西回來。
“誰說我重男輕女的。”燕北城咬牙切齒的說,面對燕老太太職責的目光,燕北城指着莫錦西,“這小子胡說八道,他自己打我閨女的主意,還說我重男輕女。”
被臭小子冤枉,可委屈了!
燕老太太覺得自己這還不知道是重孫還是重孫女兒呢,就被莫錦西給定性了,實在是不好,忙勸莫錦西,“錦西啊,你不要勉強我重孫啊,萬一是男孩子,你說你多勉強人呢。”
莫錦西也不跟燕老太太争,依舊對着林初的肚子說:“妹妹,咱不着急啊,如果這胎是你哥哥,他趕在你前面出來,那我等你下次來啊,妹妹。”
總之,還是妹妹。
燕老太太:“……”這小子竟然這麽狡猾!
燕老爺子:“……”打我重孫女兒的主意,門兒都沒有!
燕北城:“……”就是生下來也不是你妹妹!
林初:“……”孩子在我肚子裏呢,錦西你不要這樣。
莫錦西說完了,也不膩着林初的肚子,隻是一雙眼時不時的就往林初的肚子上瞥一瞥,好像看得多了,就能變成妹妹,快些生出來。
燕北城看的很是郁悶,正好看見林初拿起先前那顆準備吃的山楂,爽快的咬了一口,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吸引了兩個小家夥的注意。
山楂雖酸,可聞起來的味道卻是好聞,酸甜清香。兩人都是吃過冰糖葫蘆,卻沒直接吃過山楂的。
冰糖葫蘆雖酸,但有糖裹着,在裹糖的時候多少也經過了加熱,酸味減輕了許多,所以兩個小家夥特别天真單純,覺得這山楂是不是就跟冰糖葫蘆一樣好吃。
“大侄兒媳婦兒,山楂不酸嗎?”燕甯白吞了口口水,嘴饞的問。
“不酸啊。”林初實話實說,當然,這隻是針對自己而言。
她剛才沒注意到兩個小家夥嘴饞的表情,現在看到了,便不禁起了惡作劇的心思,笑眯眯的又咬了一口,
吃的津津有味,仿佛口齒生香。燕甯白和莫錦西離得近,聞得到山楂散發的酸酸甜甜的好味道。
燕北城挑挑眉,不動聲色的也拿起一顆山楂,面無表情的吃下去。眼角酸的剛想要抽幾下,硬生生的忍住,愣是一點兒都沒表現出來,吃的特别淡定。
燕甯白吃驚的長大了小嘴兒,“真……真不酸啊?”
燕北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淡定道:“可甜。”
燕甯白舔了舔唇,眼饞道:“那……那我也吃一個?”
“嗯,嘗嘗吧。”燕北城竟還主動拿起一顆山楂給燕甯白。
燕甯白受寵若驚,大侄兒可從來沒對他這麽溫柔過!
忙接過來,還很是驚訝的看着燕北城,覺得大侄兒這樣和顔悅色,自己簡直像做夢一般!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不住的往燕北城身上打量,看的林初都不忍了,瞪了燕北城一眼。
你平時怎麽照顧你叔的,竟然稍微給點兒好臉就讓你叔高興成這樣!
燕北城:“……”
于是他又默默地拿起一顆山楂,笑的異常和藹,遞給了莫錦西,“錦西也嘗嘗。”
莫錦西:“……”
他總覺得有陰謀!
燕北城卻笑的人畜無害,三兩口咬下剩下的那大半顆山楂,把核吐掉。
莫錦西聞着那味兒,确實是挺美的,也接了過來,跟燕甯白幾乎是同時咬了一大口。在兩個小家夥咬下的同時,燕北城趕緊把先前含在嘴裏的山楂吐了,又喝了幾口茶水漱口,把酸味兒壓下去。
兩個小的現在想後悔也晚了,滿嘴的酸味兒,哇的一聲就全吐了,酸的兩張小臉都皺巴成了兩顆小包子,全是褶兒。
兩人被酸壞了,眼睛不由自主的擠在一起怎麽也睜不開,眼皮子一顫一顫的,眼淚都被酸出來了。倒不是哭,就跟辣了忍不住流眼淚一樣,根本不由自主。
“大侄兒你壞!”燕甯白酸的小臉發苦,擡着胖乎乎的小手憤然指責。
燕北城又重新倒了杯熱茶喝了一口,将口中的酸味徹底壓下,“我吃着确實還行。”
“還行你還吐。”燕甯白小臉還皺巴着伸展不開,根本不信燕北城的借口。
“剛才吃了個壞的。”燕北城面不改色的說謊。
“那個沒壞,老師說不能說謊!”燕甯白不甘心的說。
“沒說謊,不信你拿出來看看。”燕北城把垃圾桶踢給他,裏面嚼碎了的山楂可把燕甯白惡心壞了。
他深深覺得,自己就是不如大侄兒臉皮厚,不要臉。
“那……那你再吃一個呀!”燕甯白決心要報複回來。
燕北城嗤笑一聲,“不想吃。”
燕甯白:“……”
他直接撲到林初的腿上,“大侄兒媳婦兒,他欺負叔!”
林初:“……”
燕老太太也在旁邊樂,但看兩個小家夥那悲憤的模樣,便忍着笑去廚房拿了一盒糖過來,“來來,一人含一顆,可不許吃多了,對牙不好。”
兩人趕緊一人拿了一顆糖,燕甯白挑了顆藍莓味兒的,莫錦西挑了顆蔓越莓味兒的,含了糖,兩個孩子立即眉開眼笑的。
天真的除夕還不知道兩個孩子吃的教訓,仍張着嘴,吐着舌頭,“哈嗤哈嗤”的看着林初手裏的山楂。
它也想吃。
林初笑眯眯的,毫不客氣的拿起一顆丢進除夕的嘴裏,除夕毫不懷疑的一咬,立即用舌頭把山楂都頂了出來,不停地吐着舌頭咂嘴,酸的把頭拱在了地上,翹着屁.股,兩隻前爪不住的撓臉,眼睛閉着,那忙活的樣子引得衆人哄堂大笑。
……
下午,原本已經有些平靜,隻是仍有大批網友湧到星創官微以及胡茗蕊的微博下留言的微博再次熱鬧了起來。
因爲朱禾萱原來工作的《京津日報》,一個自稱是朱禾萱原同事,現在因爲要結婚,已經從《京津日報》辭職,在網上化名小黃鴨的網友主動爆料,說徐嬌嬌受訪的那段視頻,背對着攝像頭的女子,其實是朱禾萱。
朱禾萱之前說是從《京津日報》辭職,實際上卻是被《京津日報》辭退的,全因她收受賄賂,做假新聞,然後将一條條的證據都羅列了出來。
這樣一個做假新聞的慣犯,這次采訪徐嬌嬌,登出來的新聞卻和視頻截然相反。而聘請了朱禾萱的《京市信報》,其公信力也遭到質疑。
偏偏這事兒是鬧在了周日,哪怕是報社也休息了,今天的新聞都是提前做好,排版印刷出來的。網上的官微也沒有人打理,大家都在放假。
反應不及,事情越演越烈。
而後又有網友說刊登不時新聞的那名記者胡茗蕊,其實就是朱禾萱正在帶的實習記者。
朱禾萱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是當天晚上了。
因爲跟陸正航鬧了不愉快,所以她沒有回鼎城,也是想要擺一下清高,讓陸正航知道她不是那種貪慕虛榮,毫無尊嚴的女人,所以就回了自己的房子。
她因爲之前收了不少錢,再加上會寫很多軟文廣告,也賺了不少錢,至少夠了三十多萬,在地段稍偏的地方買了一個套一的房子,付了首付,還有三十年的貸款需要還。朱禾萱想得很明白,就算想找個有錢男人,但也要有自己的退路。
晚上她在家裏,結果就接到了胡茗蕊的電話。
“朱姐,你快看看微博吧,出事了!”現在胡茗蕊也知道了,分明就是朱禾萱拿她當槍使。
朱禾萱給她的素材,就跟視頻裏的很不一樣,全挑着對林初不利的方面給她的,還暗示她要怎麽寫。可憐她傻乎乎的還以爲朱禾萱是個好師傅,真心想要帶她出頭,就聽了朱禾萱的。
這事兒鬧大了,公司要是處分的話,就全都沖着她來了。
她根本就是成了朱禾萱的替罪羊。她還隻是個實習記者,因爲這事兒壞了名聲,被公司辭退了,以後還有哪家公司肯要她!
這朱禾萱,簡直是比那些壓着徒弟出頭的老記者還要可惡,這是毀人飯碗!
偏偏現在她還不敢撕破臉,全公司都知道朱禾萱是陸正航的女朋友,萬一朱禾萱有本事把這事兒壓下來呢?現在她還要靠着朱禾萱,說不定朱禾萱能夠保下她,本來這事兒就是她替朱禾萱倒的黴,純屬被朱禾萱陷害了。
朱禾萱要是稍微有點兒良心,就得幫幫她。
朱禾萱這時候就後悔了跟陸正航的置氣,咬咬牙便直接去了鼎城,陸正航家門口。
陸正航正憋着一肚子的氣,被林初和燕北城涮了一把,就想着上樓去找他們,結果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理,兩人壓根兒就不在家。
現在正氣的無處發洩,結果門鈴響了。
家裏請的大嫂去開門,見是朱禾萱,之前住在這裏的,便習慣性的請她進來,還叫了聲“朱小姐。”
朱禾萱勉強的扯了笑,進屋後,大嫂已經知機的說:“先生在書房。”
朱禾萱點頭,便熟門熟路的找去了書房。
敲了門,陸正航早就聽到朱禾萱和大嫂的說話聲了,正好,他也有事兒說,便讓朱禾萱進來了。
“正航。”朱禾萱進來,便叫了聲,眼圈兒說紅就紅,反應比演員還快。
陸正航嘲諷的撇撇嘴,“我以爲你今天不來了。”
朱禾萱抹了抹眼淚,“我是挺生氣的,你竟然是這麽看我的,在你眼裏,我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陸正航也沒說是或不是,隻是嘲諷的看她一眼,嘴角的諷笑,還有什麽可懷疑的呢。
朱禾萱一滞,說道:“正航,你得幫幫我。”
“出什麽事兒了?”陸正航不緊不慢的問,不怎麽在意。
朱禾萱便直接拿出手機,把網上的發展給他看。
“明天領導肯定要找我,說不定就得把我推出來挽回公司的形象,你幫我說說吧。”朱禾萱坐到他身旁,抱住了他的胳膊,“新聞其實是那個實習記者寫的,我隻是被連累的。我把采訪的素材給她,誰知道她會亂寫。”
陸正航冷笑着将胳膊從她懷裏抽了出來,“你當我傻,還是當你領導傻,當所有人都傻?我要是幫了你,這件事就會把我也一起扯出來。這事兒是你做的不幹淨,既然想陷害,那就把事情做得幹淨了,别被人抓着把柄。”
“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想幫我?”朱禾萱變了臉色。
陸正航往旁邊移了移,離朱禾萱遠了點兒,随手拿起桌上的半包香煙,從裏面捏出一根點燃,沒吸,隻聞着香煙燃出的氣味,說:“這事兒沒法幫,我現在自己也很麻煩。”
“你就光想着自己麻煩?你不想想我這是工作都要丢了!”朱禾萱沒想到,陸正航竟然不打算管她。
看林初和燕北城,林初出了一點兒小麻煩,芝麻大點兒的小事兒,燕北城都要親自過問,給她擺平路。
陸正航也應該這樣!
就算他不承認她是他女朋友,可她也跟了他一場,難道連這點兒感情都沒有嗎?
“你别忘了我爲什麽會遇到這麻煩,我這都是爲了幫你!”朱禾萱這會兒是真想哭了,怎麽就找了個這麽無情無義的男人。
陸正航卻嗤笑一聲,“幫我?我看你還真以爲我傻。你嫉妒林初,看不得林初好,隻要一有機會就會對付她,敗壞她。你登她的新聞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跟我有什麽關系?”
“你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我被燕北城欺負?”朱禾萱瞪着他,冷笑,“你是想告訴燕北城,你慫了,他欺負你女人,你都不作爲嗎?”
陸正航臉色一沉,牙關咬了幾下,才冷聲說道:“你又不是我女人。今晚我讓你進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咱倆結束了。”
朱禾萱一愣,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突然。一時間她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到。
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蹭的站起,便憤然道:“陸正航,你混蛋!我才出了事,你就要把我甩開,你還有沒有點兒擔當!”
“你以爲你是誰?”陸正航嗤笑,“我有擔當卻不是爲你,你我不過就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你看上我的錢和名,我能給你,你該慶幸你是個記者,手上還有那麽點兒值得我用的價值,我才會跟你玩一陣子。你真當你這樣兒的配做我女朋友?這段時間跟着我,你也撈到不少。珠寶,包,名表,就算分手了,你把這些賣一賣也夠你生活一陣子。而且你在公司裏,你領導都讓你三分,你讓公司上下都以爲你是我女朋友,從中撈得不少便利。難不成你還指望着能從我身上撈一輩子的好處?這段時間你撈得不少,我也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朱禾萱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在一天之間所有的事情全都變了。工作即将不保,她這次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跟上次《京津日報》幫她保密不同,這次全行業都知道了她的事情。她如果離開《京市信報》,也不會再有公司會用她。
緊接着好不容易傍上的陸正航,也要跟她分手。
明明昨天她還什麽都有,今天就變得一無所有。
“陸正航,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朱禾萱氣得發抖,“我一心一意對你,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卻踐踏我對你的感情!”
陸正航明顯不信,吸了口煙,“我有讓你付出嗎?你的感情,我從來不需要。”
朱禾萱抖了抖,突然哭了,“你就對我一點兒感情都沒有?我們好歹在一起一場,就連最後你都不幫幫我嗎?”
“我給你的不少了,别貪心。”陸正航一點兒感情都不見,反倒是不耐煩的揮手,“行了,你趕緊走吧!”
朱禾萱想到自己以後的生活,她突然就跪下抱住了陸正航的腿,“正航,你幫幫我吧,我求你了,你就幫幫我這一次吧!你不幫我,燕北城不會放過我的!正航,我們好歹在一起一場,就算以後你不要我了,可我曾經也做過你的女人,你就眼睜睜的看着我落魄,看着我受燕北城的欺負嗎?你看我受誰的欺負都行,就是不能受燕北城的欺負啊!正航,你幫幫我吧,你就幫幫我這一次,我求求你。”
陸正航厭煩的不行,他最讨厭的就是貪得無厭的女人,更何況是爲了這麽個女人出頭。别人誤會他跟朱禾萱的關系不說,讓人知道他幫了朱禾萱,難免就把他也扯進這次新聞事件中。被林初和燕北城陷害的已經是水深火熱了,哪會再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