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嗚嗚”的叫着,仿佛特别委屈,躲在燕甯白并不寬廣的懷裏,夾着尾巴,隻有尾巴梢在不住的搖。
江嫦黛仿佛傷心的看了燕北城一眼,隻能一隻腳穿着完好的鞋,另一隻腳穿着破敗的鞋。穿進去的時候身體僵了一下,腳心全是除夕的口水,把她惡心壞了。
江嫦黛一邊哭着,跟燕芷清灰溜溜的離開。
隻是一出了老宅的院門,江嫦黛便擦去了眼淚,跟燕芷清坐在車後座,便立即嫌惡的把除夕咬過的鞋踢掉。
過了會兒,江嫦黛才說:“芷清,剛才在老宅,你沖動了。”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這麽欺負你。”燕芷清不甘的說。
江嫦黛拍拍燕芷清的膝蓋,“你是他們的孫女兒,有這種天然的優勢。作爲燕家人,有多少好處不用我告訴你。你不能失去二老的寵愛,包括燕北城,以後也會是你的依仗。我是沒有辦法了,但是你不同。你現在大了,應該理解的。”
“我知道,我明天就去哄哄爺爺奶奶。”燕芷清說。
江嫦黛點點頭,眯起眼睛。
今天這事兒,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不管怎麽說,林初都别想嫁給燕北城。
……
燕家這邊并不知道江嫦黛的想法,即使知道了也不會當回事兒,她還能掀起什麽風浪。
闖了禍的除夕搖着尾巴跑到林初的腳邊讨好,肥肥的身子不住的往林初的腿上來回的蹭,蹭了她一褲子的狗毛。
然後又吐着舌頭站起來,前爪搭在了她的膝蓋上。
林初食指輕飄飄的戳了下它的額頭,“闖禍了還有臉過來撒嬌呢!”
“我們除夕可好啦!”燕甯白也蹲了過來,給除夕順毛。
剛才就是他讓除夕去咬江嫦黛的鞋的,除夕多聽話呀,是一個給力的戰友!
不過害除夕差點兒挨揍,燕甯白還是很内疚。
“除夕,你今天表現不錯呀,等我生日的時候,給你吃肉!”燕甯白摟着除夕的脖子,親昵的說。
除夕:“汪!”
喻梓摸了摸除夕已經比以前大了一圈兒的腦袋,對林初說:“甯白快過生日了不是?他想邀請孤兒院的小朋友們,我們就合計了下,反正甯白的生日我們也不想辦成宴會那樣隆重。自己孩子的生日,當然是跟自己的親朋好友過比較好,邀請太多并不熟的人,搞些表面的形勢也沒意思。所以就想幹脆去孤兒院辦,正好還可以讓小家夥們一起玩兒,老院長也不必擔心孩子們。到時候邀請齊承之他們幾家一起。”
正在跟除夕親熱的燕甯白把圓圓的小臉從除夕厚實的毛中擡了起來,重重地點頭,“我想去跟莫錦西他們一起過。”
“好,我跟老院長說,他們一定很高興。”林初笑着答應。
跟除夕親熱完了,燕甯白又爬到了燕老太太的懷裏,去哄她高興,把燕老太太哄的笑眯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徹底消氣了,但被燕甯白哄的樂呵了是真的。
……
燕甯白的生日是下周四,但是因爲孩子們都上學,大人們也需要工作,沒辦法好好慶祝,便商量着周四那天買塊蛋糕,給燕甯白吃碗生日面,然後周日的時候再好好補過一番。
林初給老院長打電話說了他們的打算,老院長很高興,沒挂電話,轉頭就跟孩子們說了這件事情。
隔着電話,林初都聽到了孩子們高興地雀躍聲音。
于是周日的時候,林初就拉着燕北城去給燕甯白選生日禮物。
本來燕北城雖然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但也耐心的陪她逛。隻不過沒逛多久,林初就覺得燕北城情緒不太對了。
時不時的拿一雙眼幽怨的看她,見她看過來,又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
然後林初就感覺旁邊的氣壓越來越低,氣氛越來越差。
林初拿起一個拉杆的皮卡丘書包給燕北城看,“你覺得這個怎麽樣?”
她跟燕淮安,喻梓的想法一樣,不論家裏多麽富貴,但是小孩子就是要像個小孩子,不是用金錢堆砌起來的。
什麽年齡,就給他什麽年齡的教育與物質。
像燕甯白,燕淮安和喻梓完全有能力給他渾身名牌,就連書包也可以買那些奢侈品牌的,生日禮物送的極盡奢華,也是可以。
但他們沒有。像這麽大的孩子,給他買些文具,上學能用得上的東西。又或者一些玩具,甚至是幾十塊錢的手機殼,都是尋常用得上的,又不貴,給他這個年齡盡夠。
所以林初來挑禮物也是,隻挑适合7歲小孩子的,并不隻往貴的東西上買。人家燕淮安夫妻倆也不缺這點兒。
林初看這個書包,整個形狀就是一個皮卡丘,做的特别精緻,惟妙惟肖。也不知道隔層放了什麽支撐,讓這個黃色的皮卡丘,胖乎乎的,軟綿綿的,耳朵尖尖,閃電形的尾巴往旁邊伸出。
瞪着大眼萌萌的樣子,讓林初興沖沖的對燕北城說:“像不像甯白?”
燕北城随意的掃了眼書包,敷衍的“嗯”了一聲。
然後便沉着臉,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林初不管他,去付了款,回來的時候見燕北城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模樣,也不知道在那兒氣什麽,突然又抽了風。
便裝看不見他不高興的表情,說道:“你給甯白買什麽?”
燕北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撇撇嘴說:“英語詞典。”
叫他一天背一頁!
誰讓因爲燕甯白的生日,林初都忽略了他,也不見她問問自己什麽時候過生日。明天就是他生日了,燕北城之前一直沒有表示,也沒有暗示,就想等着林初給自己驚喜,越臨近越是期待。
之前見林初沒什麽表示,就當她是在偷偷摸摸的準備。
結果到了今天,林初還一副不知道的樣子,可把燕北城氣壞了。
林初怎麽能這麽不關心他!
他所有的密碼裏都帶着林初的生日呢!
可憐燕甯白躺槍,都不知道被大侄兒給遷怒了。
林初:“……”
燕甯白過生日收到這個會哭的!
林初還抱着希望,燕北城是開玩笑,也不知道因爲什麽事兒在那兒生悶氣,結果拎着給燕甯白新買的皮卡丘書包,還真帶着她去了旁邊的書店,買的還是牛津英漢高階雙語大辭典,可厚可厚的一本,給燕甯白當枕頭都沒有問題!
林初:“……”
“一年一次的生日,你送這個,孩子壓力多大啊。”林初在燕北城拿着大辭典準備去交錢的時候,拽了拽他的衣服,小聲說。
“讓他好好學習,全家都高興。”燕北城毫不猶豫的付了款,看看厚實且很有分量的大辭典,心情就好些了。
犧牲他一個,快樂全家人,值!
林初:“……”
甯白啊,不是我不幫你,你大侄兒不知道抽什麽風呢。
……
林初和燕北城正在給燕甯白挑禮物的時候,燕芷清也回到了老宅。
遲疑着蹭到燕老太太的面前,紅着臉對二老說:“爺爺,奶奶,昨天……昨天是我沖動了,因爲我媽.的事情,說話也沒過腦子,對不起。我……我昨天說的那些話真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腦子糊了才會說那些,都不是真心的。”
看小姑娘才18,平時都挺驕傲的,這會兒拉下臉來道歉,還是面皮薄,臉通紅,不安的扯着自己的衣角。
到底是自己的孫女兒,燕老太太也心軟了,摸摸她的頭,便不再在意,讓燕芷清回去休息,昨天的事情都不要想了。
燕芷清點點頭,低着頭回了卧室,目光才變冷。
……
下午的時候,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了林家别墅前。
林家,門鈴響起,董嫂開門,驚訝的看着站在門口的女士。氣質端莊出衆,看着比蘇常欣都要貴氣許多。
“請問您是——”董嫂疑惑的問。
江嫦黛柔和禮貌的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江嫦黛,燕北城的母親,冒昧前來,不知道林先生和林夫人在不在家?”
董嫂當然是知道燕北城的,就算以前不知道,最近也總在家裏聽蘇常欣和林正和念叨,有時候林雨雯回來,句句不離林初,每次罵林初的時候,總會捎帶一句,“要不是燕北城”,所以對于燕北城,董嫂真是耳熟能詳了。
“請您等一下。”董嫂關上門,回去就對林正和跟蘇常欣說了,“先生,夫人,外面來了一位女士,說是燕北城的母親。”
林正和跟蘇常欣皺起眉,面面相觑,兩人不知道燕家的那些事情,更不知道燕北城和江嫦黛并沒什麽感情。隻是偶爾會跟圈内的朋友共同奇怪一下,爲什麽燕家都隻聽說過二老,聽說過燕淮安和喻梓,也常見他們出來活動,卻從來不見燕北城的母親出來,連她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但兩人仍然止不住的擔心,難道是燕北城的母親上門來報複,給林初出氣來了?
照燕家的态度,确實是拿林初當自己人看了。
最主要的是,林家現在處境很艱難,公司越來越難支撐,雖然還不到破産的地步,但生意比起以前下降了六成,蘇常欣已經開始擔心破産了。
心中忐忑着,蘇常欣還是讓董嫂把江嫦黛請了進來。
江嫦黛被董嫂禮貌的請了進來,林正和跟蘇常欣面上不顯,就想看看江嫦黛來的目的。
江嫦黛來之前也調查過林初的事情,當然知道林初跟林家的關系并不好。
秉承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江嫦黛很客氣,沒有面對林初時的盛氣淩人。
“林先生,林太太,我是江嫦黛,燕北城的母親。不好意思,連聲招呼都沒打,就這樣冒昧前來。實在是我也不知道你們的聯系方式,除了這樣冒昧,也沒有别的法子。”江嫦黛還算客氣的說道。
蘇常欣和林正和交換了個眼色,看江嫦黛也不像是來找茬兒的。
蘇常欣臉上的笑意也更加客氣了幾分,“江女士,快請坐。剛才很抱歉,竟然就讓你這麽在門外等了。實在是你說你是燕少的母親,而林初跟燕少在一起,林初跟我們家的關系——”
這一點,蘇常欣沒有隐瞞。林初跟林家關系不好,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尤其是林初把林雨雯告上了法庭,更是鬧得人盡皆知。她不信江嫦黛會不知道。
這樣說一句,順便也試探一下江嫦黛的真正态度。
果然,見江嫦黛表情未變,笑的仍舊客氣,就不是來找他們算賬的模樣。
蘇常欣便讓董嫂去準備茶點送上來,便打發董嫂離開。
江嫦黛才說:“二位也知道,北城的父親去的早。他去世後,我就回甯市了,不想留在B市這個傷心地,不然總會想起北城的父親。也隻一年回來一次,見見二老。我這次回來,就聽說北城竟然和林初在一起了。我對林家是沒有意見的,若林初是林家的千金,那麽我也不會說什麽。”
“偏偏她是個孤兒,爲人……我也對她實在是不滿意。隻是北城認準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
“那江女士你的意思是——”蘇常欣疑惑的問。
“我的意思是,雖聽說林初跟你們家的關系不太好,但我覺得那實在是因爲她忘恩負義。但再怎麽說,你們對她也有養育之恩,總是能說上一二話的。”江嫦黛說道,看着先前董嫂倒入杯中的茶水,現在還特别燙。
“對于林初,我實在是不滿意。這并沒有看不起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你們是你們,林初是林初,她跟你們并不相幹。她不論從身份、人品上,我都看不上。不是因爲是我的兒子,才那麽誇獎。北城的優秀是公認的。他娶什麽樣的名門閨秀,都不委屈女方。相反,跟林初在一起,實在是太委屈他了。”
“他們倆并不相配,這一點,我想你們二位也同意。”江嫦黛說道,“隻是北城喜歡,爲了林初竟然連我都不顧了,都不把我當媽了。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們。希望你們能管束林初,别讓她再來勾.引北城。她實在是夠不上進燕家的門。”
蘇常欣歎了口氣,“如果能管,我們早管了。她跟燕少一起後,沒少報複我們,說實話,我們也不希望看到她那副小人得勢的嘴臉。可無奈燕家的二老也接受她。我們也實在是管不了她,現在都自身難保了。”
江嫦黛笑笑,“我們江家歲比不上燕家,但也是有一些底氣的。可以跟林茂合作,不但能把林茂目前的困局打破,将來繼續合作,将林茂帶的更上一層樓。”
這點兒,蘇常欣可不敢做主了,看向林正和。
林正和這才說:“是這樣,我們在林初這裏,實在是人微言輕,她沒跟燕北城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所以我們說的話,做的事,對她根本沒用。你與其來找我們,不如去她曾經生活的孤兒院。她對那家孤兒院可是十分看重。如果孤兒院出什麽事——”
林正和不需要明說,江嫦黛已經懂了。
“謝謝林先生提醒。”江嫦黛說道,滿意的離開了。
江嫦黛走後,蘇常欣才說:“你剛才爲什麽不答應她?林茂現在——”
“你懂什麽。”林正和說道,“江家遠在甯市,就算跟我們合作,燕北城真要因爲我們的摻和而對付我們,江家也不會真的跟燕北城對上,畢竟人家才是一家人。就算跟我們合作,難道還能撐得起整個林茂嗎?江嫦黛不過是口頭承諾罷了,事到臨頭誰信誰?倒不如讓他們自己鬥去。”
林正和冷笑,“江嫦黛擺明了是一定要拆散燕北城跟林初的,我們又何必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等着看江嫦黛怎麽做就是了。而且,林初不是在乎孤兒院嗎?現在我們家已經不是以前了,不能跟他們硬碰硬。但是我們也不能白白讓雨雯受罪,這就是個好機會,不用我們出手,還能看林初受罪。更加不用拿公司來冒險。”
蘇常欣恍然,便幸災樂禍的期待了起來。
……
燕北城白天那種陰沉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晚飯。
林初下午也問過他到底怎麽了,燕北城隻是沉着臉不說話,林初便親自下廚做好吃的哄他。
結果燕北城還處處挑刺兒,吃魚覺得腥,吃肉覺得老,吃菜嫌不脆,吃米飯嫌太軟。
“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林初被燕北城這樣挑剔的也生氣了。
他無緣無故的就又鬧脾氣,她好脾氣的哄着,他還越發來勁了。
“沒胃口!”燕北城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就去了書房。
林初:“……”
“這……先生這是怎麽了?”莊嬸也不解的問。
林初郁悶的說了聲:“誰知道他。”
便使勁兒的嚼着菜。
這是自己辛苦做出來的,他還不知道珍惜,貶低的一無是處。
林初揉揉難受的胸口,嚼的更加兇狠,像是在啃他似的。
……
等回了卧室,燕北城還沒回來。林初便先去洗了澡。
出來後在床.上點開群,開始跟許默顔和鄭雲彤吐槽,這個群就她們三個人,方便一起聊天。
過了會兒,見燕北城進來了,林初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燕北城也一言不發的進了浴室,把林初氣壞了。
燕北城洗完了澡出來,往她旁邊一靠,也不說話,就那麽幽幽的看着她。
林初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放下手機轉頭看他,冷着臉問:“怎麽了?”
燕北城目光越發幽深,“你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
林初愣了下,滿臉迷茫,“要說什麽?我也沒有事情瞞着你啊。”
林初想來想去,也沒有瞞着他的事情,怎麽燕北城這話問的好像她做了什麽事情卻沒有跟他說?
難不成他生氣跟這個有關?
要說沒跟他說的,就一件,但也不算瞞着。
“……”燕北城抿着唇,還帶着最後的一絲希望,“真沒有?”
林初無辜的搖頭。
燕北城好看的薄唇抿的更緊,劃出一道嚴厲的線條,掀了被子就把自己從腳蓋到脖子,捂得嚴嚴實實的,翻過身背對着她,十足的生悶氣的模樣。
林初:“……”
林初琢磨了一圈,好似明白了燕北城是因爲什麽又耍起了脾氣。
想明白了,越發覺得燕北城遇到這種事情就像個孩子。先前還氣他呢,現在卻覺得可愛的不行。
他今天的表現,可不就跟吃醋的孩子一樣嗎?
平時她生氣使小性子,燕北城沒少哄她。
所以這會兒,林初也湊了過去,把被子拉下來,輕輕搖了搖燕北城的肩膀,“到底怎麽啦?怎麽突然這麽大的脾氣?平時還總說我呢。”
燕北城默默地又把被子拽了回來,不理她。
“……”林初一咬牙,厚着臉皮貼上他的後背,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一側的臉頰也貼上了他的臉頰,紅着臉,硬着頭皮轉頭就在他此時有些嚴厲的唇角上親了一下,搖着他的肩膀撒嬌,“别生氣了啊,燕北城。”
燕北城三個字在她的舌尖打轉纏繞,愣是把三個字說的像唱歌似的,後頭那個城字九轉十八彎的,細細的嗓音别提多嬌媚了。
燕北城隻感覺背後被她貼的軟軟的,耳邊又是她這樣嬌軟的嗓音,她的唇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在他耳根上擦了下。
難得,他這個大男人,耳根都被她調.戲的紅了。
在林初還在加油哄的時候,燕北城突然轉身便把她壓了下來,洶洶的吻住她的唇,一手扯着她的衣服,一手拉着她的褲子往下扯。
“你個小沒良心的!”搗入之前,林初恍惚間聽到燕北城含着她的唇,粗啞的說。
這次顯然燕北城是郁悶狠了,變着法兒的弄她,一回能換三個花樣兒。然後又一回,又是三個花樣兒,回回不帶重複的。
林初隻覺得自己的腿啊,腰啊,都被折的厲害,那仿佛就不是自己的。腿總維持着彎曲,到後來都伸展不開了,抻着筋兒的酸疼。
燕北城發狠的時候,她感覺自己飄飄蕩蕩的,先是狂風驟雨中被海浪托着,還要被洶湧跟上的海浪猛烈拍打,前後左右的搖擺。然後,又仿佛在策馬狂奔,連馬鞍都沒有,颠的她厲害,渾身骨頭架子要散了。
最後困頓的不行,林初實在是堅持不住,索性一閉眼,昏睡過去,管他怎樣的。
燕北城倒是過足了瘾,以前哪敢這樣,這會兒趁着林初心軟,可是狠狠地得逞了一回,睡前抱着林初,還琢磨着以後時不時的都可以鬧點兒脾氣。
鬧了脾氣有福利。
這就跟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一個道理,燕北城鬼使神差的就想到這句話,突然臉色一僵,就不太好了。
閉上眼睡覺,才不承認自己這麽幼稚。
……
結果第二天早晨,林初差點兒起不來床,剛想坐起來的時候,“嘶”的一聲,又跌了回去,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沒有一處不疼的。
轉頭看到旁邊因爲她的動作也才剛剛睜眼的男人,竟然精神奕奕的,明明昨晚還生氣使性子呢,這會兒好像都忘了似的。
朝她柔柔的好看笑開,黑眸中燦若星辰,還帶着剛睡醒的朦胧嗓音,“早。”
林初隻想說早你妹,毫不猶豫的使勁兒踹了過去。
燕北城沒防備,兩條長腿被她踹了出去,雙腳着地了。
燕北城撓了撓頭,坐了起來,還把手探進被子裏,捏着她的腰,“昨晚沒睡好?怎麽一大早的這麽大氣性兒?”
林初嘴角抖了抖,冷笑道:“你說呢?”
燕北城:“……”
昨晚發了狠,估計她真沒睡好。
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那我給你揉揉?”
“趕緊走!”林初沒好氣兒的說,也不管他,把被子全都拽了過來,任他光溜溜的坐在床.上。
林初裹着被子下床,一寸寸的挪着步子,走一步都是煎熬。
好不容易走到衣櫥前,拉開櫥門,從裏面拽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就躲進浴室裏去換。
燕北城坐起來,手撐着下巴看着浴室,決定不提醒她,今天是他生日。
等到晚上再說出來,她一内疚……
呵呵,他還能再過把瘾。
林初還不知道燕北城正算計着這事兒,換好了衣服想走出來,結果一下子像扭了腰似的疼,扶着腰歇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有點兒想要反悔,今晚不打算照原來的計劃做了。
……
下午沒什麽事情,林初便提前請了三個小時的假,衛子霖聽說林初突然請假,批了,然後就開始琢磨。
琢磨了會兒,也不知道琢磨出了什麽,拿出手機翻開日曆,然後笑了。關掉日曆就點開了微信,怕别人不注意看,特别刷存在感的發了一排陰笑的表情。
按照燕北城的話說,别人發這表情是陰笑,衛子霖發就特别的賤。
過了沒多會兒,就見燕北城回複:“你笑什麽呢?”
衛子霖:“我有一個小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燕北城:“……”
韓卓厲:“衛子霖,你有病,得治,知道嗎?”
魏之謙:“老楚,給衛子霖在你們醫院挂個号吧。哥挺擔心的。”
衛子戚:“他哥在這兒呢。”
衛子霖:“……”
楚昭陽:“明天10點,來醫院。”
衛子霖:“……”
下面緊跟着韓卓厲幾個發的一排捶地笑的表情。
……
林初還什麽都不知道,出門打車去了一家手工戒指店。
這家店是可以讓你親手制作戒指的。
材料,工具,都準備好了。之前她趁燕北城睡着還沒醒的時候,偷偷測過他的指圍。
從刻字,打磨,敲擊,全都是在店員的指導下,林初自己手動完成的,隻在最後一道加工程序,需要專業人員。
花了兩個多小時把戒指做好,林初的手都糙的不行了,指頭上全是粉末,指腹粗糙,還特别疼。
不過看着店員給他拿出來的成品,林初就覺得值了。
她自己制作的,所以也沒有那些精緻好感的切割工藝,就是平滑的一個戒圈。但因爲是男士戴,這樣的簡單款式反而好看。
林初看了眼時間,便打車去了燕回。
到的有些早,距離燕北城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她特意打電話問過左秋,燕北城今天沒什麽特别重要的事情,能夠按時下班。
左秋轉了圈兒眼珠子,“嘿嘿,林小姐,你想給燕少一個驚喜啊?”
“……”林初覺得一個男人還這麽八卦真是夠了,“所以你别露馬腳讓他懷疑什麽,不然我就給燕北城吹枕邊風,給你穿小鞋。”
左秋:“……”
燕少你女人戰鬥力這麽強你知道嗎?
……
左右也沒什麽事情,她便去了公司旁邊的一家咖啡廳,要了杯咖啡坐着等。
臨下班五分鍾的時候,林初出了咖啡店,在燕北城的公司門口等着。現在這天氣也不冷,風衣也變成了薄外套。
過了沒多會兒,就看見從公司裏開始陸陸續續的出來下班的員工。随着時間往後,偕同出來的員工人數也越來越多,三五成群的從裏面走出來,特别熱鬧。
隔着層層的人群,林初就看見裏面燕北城正提着包出來。一身筆挺的西裝在這樣的場合顯得愈發英挺帥氣,這就是他在公司的模樣,有些冷峻,卻給人感覺很可靠。
燕北城隐約瞥見一抹亮色,身影熟悉,可又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許是白天想得太多,所以這會兒有點兒眼花。
可再往前走,随着人群漸散,就看到門口台階下亭亭玉立着的,可不就是他女人嗎!
這個時間,天色漸暗又未全暗,但看什麽都像是沒有精神,偏偏林初站在那裏卻分外的亮眼。
白色的棉質襯衣外面一件藕粉色的寬松針織開襟衫,戴了一條四葉草長項鏈,底下高彈修身牛仔褲露出纖細輕盈的腳踝,而後便是一雙黃色印花高跟鞋,看着舒适自在卻又不缺職業性。
她俏然的站在那裏,雙手垂在身前拎着包,見他發現了她,便露出了俏生生的甜美微笑,仿佛把整個天色都點亮了。
燕北城被她這樣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嘴角也不自禁的勾了起來,眼裏全是她,也看不見别人了。
就連不遠處傳來的一聲“北城”都沒有聽見,擡腿便朝着林初走了過去。
陸薇甯笑容僵在臉上,眼睜睜的看着燕北城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過,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壓根兒就沒發現她的存在。
陸薇甯覺得他是故意的,她這麽大個人站在這裏,怎麽可能看不到?
燕回旗下産品有意找明星做代言人,其實并沒有聯系星創,陸薇甯不願意認爲燕回不找星創是因爲她的關系。
但她還是利用這件事情,主動找上燕回,想爲舒予歆争取代言。
但燕北城壓根兒就沒見她,負責跟她談的是燕回公關部的經理。那經理也不給準信兒,就一個勁兒的跟她打太極,陸薇甯便知道,燕回就是不想跟星創合作。
他們最近聯系的幾個藝人,她也聽說了,根本沒有舒予歆的風頭盛。
她不敢确定,燕回是不是打算針對星創,針對陸家了,如果是,那就麻煩了。
陸薇甯出來的時候,距離下班時間還早,她不想就此離開。想着趁着這個機會,跟燕北城見個面,有了公事做借口,燕北城總不能不見她。
隻是燕北城那個助理說燕北城一直沒空,她貶值能在這兒等着。
她本來想好了,就借着這次的事情,跟燕北城表明說自己不會再打擾他,請他不要針對星創,借此以退爲進。
她見到燕北城,便叫了一聲“北城”,走到了燕北城的面前。卻沒想到燕北城就這麽硬生生的視而不見,擦肩而過。
陸薇甯臉色難看的轉頭,竟看到林初站在門口,正沖着燕北城笑,那笑容那麽做作刺眼!
便見燕北城已經走過去,不顧大庭廣衆的,就拉住了林初的手,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