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内有一個白色的窄長房間,同樣守衛,而且裝備精良,看起來比門外這些還要厲害得多,最裏面還有一扇門,沒有外面這扇銀色大門華麗,但牢固程度一點不差,和銀色大門一樣,門上也沒有把手或鎖孔,隻能從裏面開,硬要撬門的話是撬不開的。
有電,開啓這種沉重的大門完全不成問題,而且開門的裝置不在裏面的這間屋子裏,那些守衛連外面有人來了都不知道,門一開,齊刷刷的轉頭往外看去。
看到中年人,一些人又回過頭去,另一些人則看向了跟在後面,抽着個白色網兜的齊雲曉。
電力是最讓齊雲曉吃驚的,其次是這扇豪華的大門,再次是這個房間和前面的門,門出去應該就是兖城的保護外殼,再往前就是城外,也就是說,林家在兖城之外開辟了一個有電力的新區域。
電隻通道銀色大門後面,門後是潔白、亮着燈的房間,門前是漆黑、點着火炬的地道,就像是兩個被門隔出來的世界,那扇門就是天國的大門,跨進去,就能置身天堂。
想起了書房裏被扔在辦公桌上的那些文件,齊雲曉頓時明白過來,林宏宇的心思早就不在兖城上了,這已經是座可以随時放棄的城,就算骨樂園的攻進來,占下兖城,對林家也不會造成多大損失,城裏的防衛并不如何嚴密,就連她都能闖進林府,也是因爲林家已經把防衛力量轉移到了他們開辟的新世界裏。
她又想到了陳陣進去的礦坑通道,想起陳陣曾說的從樂園鎮抓來的那些人,這個地方恐怕就是那些人開鑿出來的,也就是說,從和歐陽合作的那時候起,林家就已經在建造這個新世界了,而他們最先解決的就是電力問題。
歐陽離開了,對林家的研究不會有太大影響,因爲林家自己已經有電力,隻不過自己電要耗能,用歐陽電隻需要消耗一些食物,他并不是用來電的,而是用來節能的,也不知歐陽知道以後,會有什麽樣的想法。
喬易回頭看了齊雲曉一眼,眼中有着得意與自豪,但他沒辦法從齊雲曉那裏得到任何回應,齊雲曉連表情、眼神都不會變,她的震驚和她對身體的控制權一樣,被隔離起來了。
輕咳一聲,喬易帶着齊雲曉和控制她的人走進了那個潔白的房間裏,停下來。
和開門時一樣,銀色大門緩緩合上了,沒有出太大的聲音,直到門完全關閉起來,前面的那扇小門才緩緩往上升起。
升起來才能看到,這扇小門的厚度竟然比寬度還要大,已經不能稱之爲“門”了,這就是一坨極重的封門石,沒有電力,是不可能舉起來的,一旦斷電,封門石就會完全隔斷兩個世界。
門後是一條筆直的走廊,有燈,四壁、天花闆和地面都是白色的,看起來聖潔無比,比這個房間狹窄得多,如果齊雲曉看過陳陣進入的那條假的礦坑通道,就能現穿過防禦殼的這兩條通道是很像的,隻是一條亮一條暗。
“這不會是礦坑通道。”齊雲曉十分肯定的想道,她原以爲那個新世界是和礦洞有關的,但和礦沾邊的區域不可能這麽幹淨,也就是說,林家的礦在别的地方,這條走廊通往的新世界一定會保持這樣的格調,和那扇銀色的大門一樣,漂亮、奢華。
過了這條狹窄的通道,就走進了寬敞的走廊,兩側的牆壁打磨得十分平整,頭頂的光也沒有那麽明亮了,卻多了一種真實的感覺。
這條走廊不算直,往前走一截就會出現一個拐角,每一個拐角都有人守着,但是沒有岔道,想從外面攻進這裏來,先要對付地下五層的衆多士兵和大門外的那些守衛,接着要破開銀色大門,然後對付大門裏面的人,再通過那個像封門石一樣的厚重閘門,接着還要對付這些守在拐角的士兵,在不知道前面有什麽陷阱的情況下,慢慢打進去。
就算她和陳陣從一開始就知道有這條走廊,要打到這裏來也是不可能的,陳陣的能量恐怕在地下五層就消耗光了。
仔細想想,齊雲曉終于有了後怕的感覺,林家的防衛,比她想象得還要可怕得多,即使陳陣還能出場,也不可能來到這裏了。
她已經開始對自己的生命絕望,但不會對報仇這件事絕望,因爲陳陣要殺林家的人,林晉絕對不可能逃得掉。
走廊很長,長得出乎齊雲曉的意料,裏面布置無數的陷阱,随時可以把這地方封得死死的。
這就更奇怪了,兖城位于大6西北方,北面和西面都是海,走廊這麽長,就算曲折,但大方向始終沒有改變過,始終向北,莫非是一直通到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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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手看着窗外,林晉的臉被外面照進來的光映得微微有些藍,他有些激動,眼睛仿佛也在放着藍光,想和誰分享一下這份得意,微笑着轉過身來,房間裏卻看不到任何人。
歎了口氣,他又回過頭去,繼續欣賞着那美妙的景色,想念着劉儀。
齊雲曉來了,她正在來這裏的途中,被控制着,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喬易說要等她的強化藥劑過了再帶她來見他,沒關系,他願意等,到時候她應該也已經洗得幹幹淨淨,香噴噴的了,一想到她身上可能帶着的汗珠和體香,林晉更加興奮,呼吸都粗重了一些。
一條綠鳍馬面鲀從窗前遊過,那狹長的臉看起來很蠢,讓林晉笑了起來,接着是一隻體型碩大的翻車魚,造型怪異,像是被砍掉了後半身一樣,身上有幾隻個頭很大的寄生蟲,看起來十分惡心。
海洋生物的造千奇百怪,出人們的想象,與之相比,人蟲反而顯得正常了,很難想象古代的人類第一次看到章魚、水母時會有怎樣的驚訝,它們的身體構造和6地生物完全不同,而第一個吃它們的人,又是餓到了、饞到了怎樣的地步,螃蟹算什麽?那至少和蟲類還是很象的。
這時,門又被敲響了,林晉猛的回頭,以爲是喬易提前到了,可一想又覺得不對,喬易是不需要敲門,會直接開門進來的,于是略感失望,問道:“怎麽?”
他現在最擔心的問題有兩個,一是陳陣出來了,二是齊雲曉跑了。
“彭先生讓我來通知少爺一聲,他和老爺都到了。”開被推開,一名守衛站在門外,躬身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林晉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是他最擔心的那兩個問題就好,父親下來了,他本應該去看一下的,可是在這裏等待喬易更加重要,得到齊雲曉已經确實押到了的消息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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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道終于出現了,齊雲曉看到了來回穿梭的人,有守衛,也有非武者,大概是兖城轉移到這裏的官員,繼續在這裏辦公,管的恐怕已經不再是兖城的事,而是這個新世界的事。
齊雲曉繼續跟在中年人身後走着,轉進了一條岔道,繼續往前走去,沒過多久,他看到了一個戴着黑色手套、身後背着劍的年輕人,擦肩而過時還瞥了她一眼。
之所以會留意,是因爲那人背劍的方式和她差不多,隻不過劍柄傾向左肩。
再往前走,中年人帶着他們走到了一個有鐵門的房間,推開門走進去。
這像是一間審訊室,中間一張桌子,兩邊各一把椅子,别無它物。
“好了,你在這裏看着她吧,我一會就回來,然後帶她去清洗。”中年人轉身說道。
“是。”齊雲曉聽到身後的人應了一聲,接着她就走到了一個椅子上坐下,手中仍提着小犰狳的網兜。
鐵門重新關上,中年人離開了,而控制着齊雲曉的人坐到了桌子對面,也像個蟻人一樣,坐着一動不動。
齊雲曉看了他一眼,正是撬開她的嘴,擠藥劑的那個人,眼中泛着紫色的光芒,眼角有幾絲皺紋,但年紀看起來并不大,可能是個愛笑的人,隻是現在嚴肅得像是個收帳的債主,眉頭微皺,似乎在想着什麽心事。
周圍一片寂靜,她坐着不能說話,那名士兵也坐着不說話,網兜裏小犰狳仍在睡覺,她她的抓着網口,就算它醒來也沒辦法從裏面出來,而使用能力的話,就會讓她粉身碎骨。
也不是什麽壞事,齊雲曉聽到了中年人說的“清洗”二字,說的自然是清洗她的身體,清洗的時候會生什麽事、清洗之後會生什麽事并不難想象,因爲林晉先前的污言穢語中,已經說過了。
過了大約十分鍾左右,鐵門再次開啓,中年人又走了回來,說了聲:“走吧。”
齊雲曉和守衛一起站起來,跟着中年人離開,又走了一會,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前,那裏有一個中年女人在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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