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有四名士兵把守,陳陣以極快的速度徑直沖向象堡,對方就算沒看清他的衣着,也能意識到這個人可能帶來危險,而且在屋頂上跑,這本身就是違反規定的。
于是警哨又響,街上巡邏的士兵立即湧了過來,警哨是他們大本營方向響起的,這是最不能出問題的地方。
陳陣本來就是要硬闖的,他隻認識李衛和丁鈴,分不清哪些是丁龍星的兵,哪些不是,隻要闖進去找到二人就行,如果出事了,丁龍星的兵也是能看到的,如果沒出事,李衛應該會和他們解釋。
象堡和屋頂和周圍建築物分得比較開,之間離着十多米的距離,陳陣跑到離得最近的建築物樓頂邊緣,視線集中到了象堡三樓的一個小窗口上,右腳在屋頂邊緣一蹬,猛的越過去。
窗口越大,建築物的結構越容易在地震中崩壞,因此所有城市的建築物窗口都比較小,陳陣從十多米外跳過去,身體在空中打橫,雙手小臂交叉護在頭頭,非常精準的撞破窗口,撞進了象堡裏。
他留意到,士兵們都是從街上過來的,象堡裏面沒有士兵沖出來,那尖銳的哨聲響起,應該是建物裏裏外外都能聽到的,就算象堡裏面全是文職人員,應該也會出來看熱鬧。
象堡裏的人,很可能遇難了。
街上的士兵聽到警哨就跑了過來,離着老遠就看到陳陣破窗撞進象堡裏,立即沖到了樓内,屋頂的那四名士兵則留下兩個,另外兩個從撞破的窗口爬進去,不過陳陣早沒影了。
…………
窗玻璃碎得滿地都是,陳陣起身觀察了一下環境,立即往門走去,玻璃渣被踩得嘎吱直響。
風雨欲來,但目前的徐城仍是風平浪靜的,沒什麽要緊的事,士兵也不會往三樓跑,因此這裏通常都比較冷靜,出門就到了走廊裏,一個人都看不到。
陳陣沒有向丁龍星詢問丁鈴和李衛的位置,有事的話他們肯定會離開,沒事的話他能自己找到,在走廊裏叫了一聲李衛的名字,等了幾秒,沒人回答,他剛想往建築物的另一邊走去,就聽到了一聲悶哼。
聲音不大,有氣無力的,但是因爲這裏太安靜,能夠聽到,悶哼可能是爲了回應他的叫喊,也可能是爲了向他求助,無論是哪種,都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确的,有事發生了。
陳陣朝着聲音響起的方向跑去,但是由于聲音小,隻能判斷出大概的方向,沒辦法聽出來準确的位置,跑了十多米,他來到一間門沒有關好的辦公室門口,撐開門往裏面看去。
辦公室裏有兩具屍體,已經死了,都是弩矢釘死的,一個被射中了眼窩,另一個被射中了咽喉,來的人應該是站在門口就直接殺死了他們,甚至沒有往辦公室裏走,也就是說,他們的目的就是殺人。
二人都已經死得透了,悶哼聲不是他們發出來的,陳陣繼續往前走,轉過轉角,看到了悶哼的人。
那人爬在走廊邊緣,脖子上釘着一支弩矢,難怪隻能發出悶哼聲,身上有刀傷,爬行時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迹,似乎試着站起來過,但失敗了,隻是在牆上按出了幾個抹花的血手印。
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血隻是随着他的動作擠出來,幾乎流光了,這人已經沒救,大腦可能已經嚴重缺氧,看不到聽不到了,哪怕段征明在這裏也沒辦法救回來,他隻是憑着強烈的求生欲望和意志撐到現在的。
喉嚨已經傷了,不可能從他那裏問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陳陣就沒有理會他,朝着朝這人爬的反方向走去,既然是求生,他會本能的往傷他的人相反的方向爬,敵人肯定在他雙腿指的方向。
再往前跑去,陳陣又在幾間辦公室裏看到了傷員或屍體,還活着的也基本都是即将死亡的,殺人的人沒打算留活口,沒死透的這些人隻是在經曆着絕望與痛苦。
再往前跑,就有了打鬥的痕迹。
牆上有裂痕,有大片牆皮脫落的痕迹,也正是這個時候,後面的那兩名士兵追到了。
他們也看到了陳陣推開門的那些辦公室,看到了屍體頭上、脖子上釘着的箭矢,已經明白過來陳陣不是殺人的人,很可能是來救人的,因爲他手裏隻拿着兩把匕首,沒有弓弩,身上也沒有帶着。
“這是……怎麽回事?”他們跑到陳陣身後,緊張的問道。
陳陣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有人要抓丁鈴,丁龍星的辦公室在哪裏?”
“在後面。”士兵指了指陳陣已經走過的一間辦公室,那是間空辦公室,裏面沒有任何異常,不過走廊牆壁上的打鬥痕迹就是從那裏開始的。
李衛和丁鈴已經離開了,那些打鬥痕迹就是他們留下來的。
“象堡裏可能有很多敵人,你們從窗口爬出去,阻止其他士兵進來,包括丁龍星,隻要别讓人出去就行了。”陳陣分不清哪些士兵是丁龍星的,哪些是柯修遠的,要等丁龍星來自己認。
“好,馬上就去。”那名士兵應了一聲,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問道:“你是……陳陣?”
“是。”陳陣繼續往前走去,尋着打鬥痕迹往前走。
他不清楚李衛的實力,想來應該和陽炎、周鼎他們差不多,對方殺人這麽有效果,殺了那麽多,守衛着樓頂士兵都聽到,說明是極有效率的,李衛居然還能帶着丁鈴離開,似乎也太厲害了點。
打鬥的痕迹斷斷續續,之後就出現了活人,躲在辦公室裏的,或是悄悄摸出來想要逃走的,看到陳陣就急忙逃跑,試圖躲到他看不見的地方,陳陣自然能看見,就算看不見,隻要把黑暗放出來,也能察覺到任何人的存在,隻是他沒有去理會那些人,繼續跟着打鬥痕迹走。
繞了一個大圈,他來到了樓梯間,樓梯間門口的打鬥痕迹更加明顯,牆壁上有不少弩矢釘出來的小點,也有更多的裂痕,陳陣剛走去,就受到了偷襲。
一共兩個人,不是李衛和丁鈴,而是兩名強化人,他們是守在這裏的,任何人上下樓都會被他們阻止,或是殺死,樓梯間裏面已經有幾具屍體了,隻不過堆在角落裏,不進來看不到。
用的是四代強化藥劑,沒有特殊能力那種,陳陣一進門,一根弩矢就射向了他的臉,同時還有一把刀砍向他的脖子。
陳陣沒有去理會弩矢,不是鋼弩,就别想破開他的外骨骼,弩矢射在他的臉上,連凹點都沒能鑿出來,“啪”的一聲彈飛了,而他也擡手,用匕首擋住了砍過來的刀。
二人偷襲沒得手,都看向了陳陣,看到了他眼中的紅光,拿弩的人轉身就跑,黑暗突然放出去,像是隻巨蛇一樣把那人吞噬。
那人在下樓梯,突然被黑暗籠罩,一腳踩空就摔了下去,摔在樓梯轉角,黑暗也跟着一起延伸下去,始終都将那個包裹在裏面,在摔樓梯的過程中,他的平衡已經被破壞,摔下去後也就站不起來了,在地上掙紮着,弩也摔到了牆角。
出刀的那人也是一樣,他的刀被擋下來,也被黑暗包裹住了,但他知道陳陣的位置,立即就是一套花哨的刀法朝陳陣猛砍,刀舞得很急,這是以攻代守的打法,陳陣要應付他的刀,就沒功夫出手攻擊他。
陳陣也沒有出手,也不用出手,那人砍着砍着就摔倒了,爬都爬不起來,仰在地上仍在揮發,刀身不停的打在地面上,隻是“當當”聲沒辦法傳出來。
一腳踢飛了對方手中的刀,陳陣抓起旁邊這人的腳踝,揮起來在牆上狠狠撞了一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集中注意力,一匕首刺進了對方的喉嚨。
除了黑暗外,他這段時間還練習了影子這種最直接的刺擊,沒老師教,自己研究,總結出了自己的發力方式,現在他已經能用左手使出破喉的一刀了,能破的也隻有喉嚨,背上的外骨骼還是沒能一氣刺破。
不管有沒有強化,喉嚨被刺破,人也隻有死路一條,而且沒辦法發出聲音來,陳陣起身下樓,來到樓梯轉角,用同樣的方式刺死了拿弩的那個人,下到二樓。
二樓的樓梯間沒有守着人,要阻止李衛和丁鈴上下樓梯,守住一樓和三樓的樓梯間就行,二樓沒必要守着,這裏也有屍體,一些學者和研究員,和梁城狼堡一樣,二樓也是用來研究各種武器、防具的,城守的編制改了,名稱改了,但是軍營沒有太大變化。
二樓也有悶哼聲,陳陣繼續追着打鬥痕迹往裏走,很快,他就聽到了打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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