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陣沒有去堵那些守衛,一是守衛太多,他出現在地底的事應該早就傳到地表了,殺了他們沒太大意義,不如盡快離開這裏,耽擱久了反而容易出問題;二是方爲、周鼎還在守衛手上,他做出了放開、離開,之後躲遠點就不殺他們的承諾,守衛們沒辦法立即把強化過的二人殺死,這人質不理想,于是就放開他們,直接離開了。
陳陣、周鼎、夏帆和方爲和那群救出來的人離開倉庫,朝着放有“枷鎖”藥丸的辦公室走去。
“你現在在黑暗裏能和别人說話了?”方爲走在陳陣旁邊,問出了困擾着他的問題。
“不行。”陳陣搖了搖頭。
“那你們是怎麽做到在黑暗收回去以後就統一行動的?以前這麽做過?”方爲又看了夏帆一眼。
陳陣又搖了搖頭:“我在她背上畫畫了。”
他蹲在方爲身旁,在馬尾辮用風把守衛一個個卷出去的時候,就開始輕拍夏帆,輕拍這個舉動在當時那種情形下是不正常的,按住她的守衛不可能去拍她,沒有意義,夏帆立即明白過來,會拍她的,一定是能在黑暗裏“看”到,有自己溝通方式的陳陣。
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過來了。
于是陳陣開始畫畫,先在她肩上點一個點,再在她背上點一個點,然後用一條“之”字線将兩個點連接起來,線的起點在背上的點,終點在肩上的點,對夏帆來說,那條線就是先往右,再轉九十度往左,再往右,再往左。
夏帆自然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在這樣的黑暗裏,恐怕就連陳陣自己碰到了這樣的圖案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那沒關系,隻要夏帆記住了線路就行。
她再次點頭。
接下來就是要找出那個點了,馬尾辮跑出了黑暗,就連陳陣也不知道他在哪裏,而且離得太遠也不行,他擡着夏帆往前跑,先讓黑暗留在原地,等拉近距離後,再把黑暗往前移,這就探出了點的位置。
等到狂風收起,陳陣利用對抗狂風時的力量往前沖出去,收起黑暗,擲出夏帆。
黑暗一收,夏帆就看到了位于自己左前方的馬尾辮,陳陣不可能扔偏,是故意把她往另一個方向扔的,陳陣是背上那個點,馬尾辮是肩上那個點,她正在往右前方飛,那麽接下來,就隻需要按照那條指示的方向飛就行了。
于是飛出去一段距離後,她左轉九十度,往另一個方向飛去。
陳陣在地上跑,跑的是相反的路線,往左前方跑出去,在夏帆左轉的同時右轉,然後與夏帆交錯而過,跑出去一截再改變方向。
到了這個時候,夏帆已經完全明白了陳陣的計劃,就是要讓馬尾辮無法同時對付兩人,必選其中之一,那麽另一個人就能平安到達馬尾辮面前。
二人走的是曲線,但這兩條曲線要比直線“短”得多。
馬尾辮被陳陣抓住,砸得頭暈腦脹,但很快就把整條腿轉化成了肌肉性靜水骨骼狀态,從陳陣手裏脫離了出來,不過還沒等他恢複,就被飛過來的夏帆一刀把腿砍了下來,報了砍傷她翅膀的仇。
肌肉性靜水骨骼不怕抓、不怕振動、不怕鈍器傷害,但很容易被利器砍斷。
斷了一條腿,馬尾辮疼得幾乎無法戰鬥,左手再次被陳陣抓住,提着轉起圈來,在轉圈的過程中陳陣取消了狂化狀态,直接把馬尾辮的左手燒熟,然後放開甩出去。
用不了左手,馬尾辮就再也沒辦法使用能力,變成了普通的強化人,飛出去後被夏帆接住,之後的命運也就可以預知了。
…………
辦公室裏,被陳陣打暈的那個老人還沒有醒過來,兇神惡煞的一群人沖進來,将他扇醒。
一個眼睛發紅光的,一堆眼睛發紫光的,像群餓狼在盯着自己的食物。
“緩和藥是哪瓶?你自己也吃了,今後每個月我會喂你吃一顆,保證你能挺過這一年,并且一直活下去,如果你給的是假藥,我會讓你在‘枷鎖’發作前的每一秒都祈禱藥效盡快發作,因爲他們肯定比你先發作,在他們死後,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折磨你。”陳陣看着老人說道。
這番話說得很平靜,但是越平靜越真實,老人害怕了,指了指藥櫃裏的一個深棕色玻璃瓶,說道:“在……在那裏,裏面有三百多顆解藥,夠……我們用了。”
陳陣拿起藥罐,和老人一起交給周鼎,離開了辦公室。
“下一步呢?”方爲又問,他們還沒有離開這個巨大的陷阱,陷阱裏肯定還有不少“機關”沒有觸發,現在隻是彙合,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你們地下一層找倉庫,用傳送帶離開,去揚城,我去地面吸引敵人,拖到天亮後離開,夏帆出去後回來帶着郝薇飛走。”陳陣能想到的也隻是這個計劃,他走過鋼材倉庫的運輸通道,走過木材傳送帶,青城和梁城結構很像,肯定也有運輸通道和傳送帶。
“好是好,可你一個人去地面,會不會太危險了?萬一又遇到會玩風的人怎麽辦?”周鼎背着那個老人跟在後面,有些擔心。
“還有苦根不知道躲在哪裏,他的強化藥劑肯定也是第五代的,本人實力很強,再加上特殊的能力,絕對是個勁敵。”方爲提醒道,他是比較了解苦根的,苦根也是個厲害的人,腦子好使,當初就從陳陣手中逃脫了,再遇到,肯定不會大意。
“他們手裏沒了人質,我不用擔心什麽,打不過我可以不打,帶着他們在城裏轉,還可以把他們帶到地底,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如果能把柏成抓來當人質就更安全了。”陳陣已經想好了他接下來的行動。
“也對,實在不行你還可以破牆躲起來,不過還是得小心,我被抓了還能指望着你來,你被抓了,我可沒本事把你救出去。”方爲一本正經的說道。
“蒼茫劍客是怎麽回事?”陳陣趁找路的時間,向周鼎問道。
蒼茫劍客這個名字出現在武俠小說裏倒是很正常,可在現實世界,用這個稱号就有點詭異了,誰要是在自我介紹時來一句“我是蒼茫劍客”,換來的絕對不是敬佩,而是白眼,齊雲曉跟着這樣一個人學根勢,能學到什麽?
“哦,那是盤古大陸最神秘的高手,沒人知道他叫什麽,‘蒼茫劍客’這個名字是誰叫出來的也無處可查,甚至有不少人甚至懷疑他是否真的存在。”周鼎說起了他聽說過的事。
那是個都市傳說一樣的存在,在三十多年前就出現了,大陸各地都有人聲稱自己見過蒼茫劍客,有的說是見過蒼茫劍客殺人,有的說是被蒼茫劍客救過,可說辭往往自相矛盾,連蒼茫劍客長什麽樣都形容不出來,傳言越來越多,越來越亂,反而不可信了,連那人到底是美是醜、是好是壞都不知道。
衆多的說辭中,有兩點是一緻的,一是蒼茫劍客隻是“路過”,而且轉眼就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在哪裏,也沒人知道他要去哪裏,有時兩個目擊者同時看到蒼茫劍客,而他們之間有數萬公裏的距離,這就把蒼茫劍客神化了;二是蒼茫劍客用的是一把非常古樸的劍,劍上刻有金色的字,看不懂,使用時,那些金字會發出光芒,如太陽般璀璨,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等看清時,蒼茫劍客已經殺死了目标,消失了。
既然是用劍的,自然有人拿蒼茫劍客和孔度相比較,比對的結果是蒼茫劍客更勝一籌,因爲三十年前他就已經是成名的劍術大師,而三十年前的孔度還沒人認識,這麽多年過去了,孔度成爲了宗師級的人物,就算蒼茫劍客已老,身體不行了,但劍勢應該更加強大,肯定比孔度厲害。
不可信的東西太多,是真是假也沒人能知道,難怪邢風能如此确定陳陣找不到齊雲曉。
“可靠的消息來源?連蒼茫劍客的存在都無法确定,哪來的‘可靠’這個說法?可是在找到齊雲曉之前,又沒辦法确定那消息是不是真的,這事怎麽想怎麽怪。”方爲聽陳陣轉述了邢風的話,皺着眉頭說道。
他也知道蒼茫劍客的事,柏家還專門派人尋找過那個神秘的高手,可惜沒能找到。
“會不會是死的另一種說法?”陳陣越“了解”蒼茫劍客,就越覺得這件事不可信。
“有這種可能。”周鼎點頭道:“齊雲曉死了就不可能再找到,找到也是一堆白骨,認不出她來,可爲什麽不直接說她死了?這比跟着蒼茫劍客學根勢更可信,沒道理用這種說法,可靠的消息來源指的剟什麽?”
“于善。”陳陣說出了他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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