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館裏時也是一樣,當時左手轉着杯子,和秦山聊着天,腦中總是想着如何更好的控制黑暗,也不是故意要去想的,主要是因爲來酒館之前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就和聽到了魔性的音樂一樣,無意識的就會想(響)起來。
右手拿着筷子,負責吃東西,左手拿着酒杯,負責把酒送到嘴裏,無法抑制的想着控制外放振動的事,左臂的振動就放出去了。
左臂的振動和血液裏的振動完全不同,原本就是可以單獨外放的,是看不見,并且有着很強攻擊力的,當初在樂園鎮,還不會釋放黑暗的時候,就是靠着左臂的外放振動與那些守衛戰鬥。
隻是一直以來,他都是在狂化狀态才外放振動的——要戰鬥當然是狂化狀态最好——不知道左手的振動可以在正常狀态放出來,還與酒液裏的水分子同步了。
左手的振動是會自動同步的,理論上來說可以破壞任何物質,他平時戴着黑色的手套,就算同步也是和手套同步,就算外放也是破壞手套,但實驗了一會之後,陳陣發現在普通狀态下,振動頻率是不會通過骨手的接觸來同步的,隻有振動在放出後,才會與觸碰到的物質同步。
也因爲戴着手套,加上外放振動“燒水”太快,他沒能感覺到酒液的滾燙就把酒倒進了嘴裏。
“咣!”
手裏的杯子裂了,滾水落進了準備好的桶裏。
表層振動,與杯子接觸的振動,頻率與杯子同步;與水接觸的振動,頻率與水同步,這應該是核心振動做不到的,核心振動的振動頻率是統一的,所以尤和地面融合之後,避開了陳陣的黑暗,因爲黑暗的振動與地面振動不同頻率,尤的“身體”可能會出問題。
從桶裏把放在杯子裏的勺撿出來放到桌上,這是用來讓水沸騰的,玻璃杯太光滑,水在裏面不會産生氣泡,哪怕溫度超過了一百度也沸騰不起來,必須有表面相對粗糙的東西讓水産生氣泡,才能夠沸騰,要是水溫等于或超過沸點,不沸騰,任何投進水裏的東西都可能引發劇烈沸騰,導緻沸水濺出來燙傷皮膚。
微波出來了,可是達不到陳陣預期的效果,左手本來就可以同步振動,可以破壞任何物體,要讓水沸騰起來還需要花幾秒鍾時間,無論怎麽看都是破壞結構來得實在,遇到破壞起來很困難的厚殼,外放的振動同樣無法穿透進去,無法形成微波。
這能力燒洗澡水不錯,對戰鬥幫助不大,沒有黑暗的排斥,誰又會傻站着等陳陣來“微波”自己?
還是得靠黑暗來,黑暗又填充了這個房間。
左臂的振動無法控制,碰什麽都自動同步;身體的外放振動可以控制,但是沒辦法像左臂那樣精準同步;要用微波,就必須解除狂化狀态,除非把手伸進水裏,這沒什麽意義,在狂化狀态,可以燒水那種振動又放不出來了,隻能通過觸碰來同步。
微波不是想要的微波,陳陣繼續練習,有了左手外放振動的提示,找到了一些感覺,練習時就有了更多的方向。
…………
…………
舌頭受傷說不了話,也喝不得酒,秦山也不來找陳陣了,他仍出去散步,其餘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外,都在練習。
食物也得特殊處理,不能放有刺激性的調味料,否則對燙傷的舌頭是種折磨。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燙傷的舌頭漸漸好了,遊先生在徹底消失了三天後,也終于有了好消息。
作爲宣勇最得力的左膀右臂,遊先生已經開始收集宣勇合作者的情報,之後,她又會成爲宣勇本人,拟出暗殺名單。
而另一個消息也出現了,關于齊雲曉的消息。
齊雲曉被抓住了,目前關押在盤古大陸南方的青城裏。
最先得到這個消息的叢姐立即就把消息告訴給了陳陣,并召集了秦山,用約定好的方式聯系上了遊先生。
當天深夜,四人聚集在叢姐的辦公室裏,協商對策。
遊先生也知道齊雲曉的事,陳陣沒有瞞她,來的路上就講過了,找齊雲曉并不是緊急的事,齊峰也說了,哪怕十年後都行,但如果她被抓的話,事情就不一樣了。
“消息是從哪裏來的?”陳陣需要确定情報的真僞,當初聽到柏家人在尋找齊雲曉時,他和段征明、陽炎就分析過,那可能是柏家的人故技重演,放出抓到了齊雲曉的消息,好引他們去,把梁城的人一網打盡。
現在看來,柏家并不是太在意脫逃的狼衛,估計認爲逃走那些狼衛沒有能力威脅到他們的統治地位,也就不再去做追捕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們曾經問過柏朗,柏朗對尋找齊雲曉的事一無所知,沒聽說有誰要抓齊雲曉,也不知道抓她來幹嘛,隻能猜測事情和骨樂園有關。
“是狼衛在靈芝路偶然聽到的消息,問了那個說出這消息的人,那人也說是從别的路聽來的,可信度很低。”叢姐眉頭微蹙,也覺得爲難。
“路是柏家的驿點,從路上聽到的消息,很可能是柏家故意散播的。”遊先生提醒道。
“道理都懂,可是柏家這一招太毒,除非能确定是假消息,否則隻能去那裏看,哪怕已經猜到那裏有陷阱,哪怕确定了是假消息,也得去看,因爲别的關心小雲的人也可能去,可能遇到危險。”秦山無奈的說道。
陳陣當初也是這麽想的,建立醫院的初衷就是想聚齊逃出來的那些人,這樣的話聽到消息後,大家能一起商量,不至于出現紛紛去送死的情況。
隻是這消息出現得比想象中還要快,偏偏陳陣沒有去過青城,不清楚那裏的情況,青城離梁城也近,齊雲曉确實是可能去那裏的。
“陽炎他們不會去吧?”叢姐又問。
陳陣搖頭道:“不會,已經提前說好了,聽到消息後我獨自去,他們不參與,就當沒聽到這個消息,如果是個陷阱,我一個人也好脫身。”
“那你去吧。”遊先生笑了笑,說道:“宣勇那邊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我可以慢慢滲透,把所有和他有關的人殺死,殺到最後一個,也沒人知道人是我殺的,說到暗殺,我這才算是暗殺,你那頂多能算是強殺。”
她說得很有自信,在場的人也都知道那是實話,她的實力比不上陳陣,但能夠通過瞳距識破她身份的人,目前還隻有陳陣一個。
叢姐也點頭道:“鄭三刀不是那麽好雇的,宣勇短期内不可能再雇别人來,劇團這邊不會有事,你去的話咱們都放心,要是連你都死了,那我們去了也隻有死路一條。”
秦山則笑着說道:“我肯定是不去的,做不到把老婆孩子都扔這裏不管,小雲要是知道我扔下家人去找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理我了,就交給你了。”
陳陣想了想,也沒别的辦法了,總得去看一眼齊雲曉到底是不是真被抓了,如果是假的,說不定也能查出一些線索來,遊先生倒是打探消息的高手,她去的話更保險一些,可現在脫不開身,劇團的事也很重要,宣勇這個麻煩必須解決。
“到時候你直接回揚城吧,做完這邊的事,我會和叢姐一起去揚城的,老大的事已經拜托秦先生幫忙留意,我留下來也沒什麽用。”遊先生說出了她的打算。
“好,我明天出發,讓雍城的人看到我出城,就算柏家派人來,也不至于爲難你們。”陳陣點頭答應了。
“放心吧,我相信荊城不會派人來的,否則青城那邊不會放消息,不過你要小心,他們很可能會直接派人去青城等你,搞不好會是孔度,趙叔的事目前還沒有頭緒,我們也會繼續查的。”叢姐起身找來了一壇酒,抓着四個杯子,算是爲陳陣餞行。
樂園鎮離這裏比較近,趙叔的事已經委托他們去查了,多半是沒有消息的,留意就好。
…………
陳陣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就離開雍城,他沒有帶多少東西,仍背着那個背包,包裏裝着他的藍鬥篷,一些幹糧和遊先生給的一些假面皮,可以換着用,這樣就沒人能猜出他的身份了。
青城在雍城的東南方,頂着寒風,他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青城進發,那是離海最近的一座城,把海當作了一個巨大的屏障,這樣可以減少蟲害,海裏的生物也不會上岸來找死。
不過陳陣的第一站不是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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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隆升已經不叫路頭,叫驿承,隻不過除了養馬外,他做的事也和當路頭時沒什麽區别,就連連馬棚都是交給狗牙去打理的,他隻是偶爾去看一眼。
尚義路已經比一年前要冷清一些,逐民和遊民可以進城,住在路上的人就更少了,所以有人來,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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