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種,在确認之前都不能妄下定論,陳陣、段征明和陽炎保持着警惕,享受着賭鬥赢來的财富。
向小貓獵人團借來的錢立即就還清了,還剩下很多,一半劃給了陽炎,作爲情報組織的啓動資金,情報組織是個無底洞,因爲無論是人還是情報,都是要用錢去買的,在災變前是以國力支持才能運作的,隻有在徹底發展成型後,才能利用情報去交換利益,成型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而且困難重重。
另一半錢留作三人的後備獎金,誰需要都可以拿,不過除了重建醫院外、購置醫療器具外,也基本沒什麽用處了。
樓智康買到的房産有兩處,一處是内圈的住房,不大,不過位置很好,靠近城中心;另一處是外圈的一處院子,城北方向,地方比孤冢醫院小得多,面積有兩百多平米,靠近隔離帶,原本是普通的出租住房,因爲年久失修,再加上地價跌了,房租提不起來,房主也懶得經營,幹脆賣了。
看完兩處房産,陽炎和陳陣回到醫院後面的家,站在院子裏,像是接受體罰似的站着不動,練控制。
“我想了一下,咱們想發展,不是得在各個城裏建立據點嗎?你說過最好不要建專用的據點,套個殼,像發行量很小的報社、産銷一體的小工廠等等,要不建成銀行?你說過銀行的事,聽起來挺不錯的,咱們把銀行當成據點怎麽樣?”陽炎站了一會,忽然開口說道,說話不影響鍛煉。
“必須有強大的武力保護手段,否則很容易被搶,可以和當地政府合作,也是個獲取情報的方法,危險,但是可行。”陳陣點了點頭。
陽炎想了一會,說道:“隻存取,不借貸,減少麻煩,收取一點點保管費或者說手續費行,有人需要運送錢,咱們也可以幫着運,哪怕要跨城市運,收取一定的費用,能維持就行,情報可以和錢币一起流通,保護錢币的同時保護情報,以你現在在揚城的聲望,可以先在揚城開了試試,也爲市民提供了方便。”
“如果情報的流通速度和錢币一樣,運到之前就失去價值了,兩邊的安全都要顧,人手是個問題,一起運送,兩邊都可能出問題,搶錢的可能毀了情報,搶情報的可能順手帶走錢。”陳陣繼續給出他的建議。
“這倒是,還是分開比較好,隻把銀行當作情報的彙集點,情報由銀行内部職員護送,也就是狼衛的成員,錢币聯系當地的士兵,或是結石獵人,跨城市運送的肯定是大筆金錢,再由核心人員負責。”陽炎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可行。
陳陣點頭道:“可以先在揚城試試,可以和範虎他們合作,士兵方面先找肇安問問,等有了信譽,隻要人手足夠,在别的城市很快也可以很快運行起來。”
“好,我這就去和範虎他們商量,地點可以用分界圈的那棟房子好了,重新裝修一下就可以使用。”陽炎說着,興奮的離開了。
…………
…………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範虎他們答應,在不做任務的時候就來銀行幫忙,也就不去接那些低級的任務了,專門做些一級任務。
肇安那邊也沒什麽問題,骨節尾巴還沒送出去——胃口吊足了效果才好,聽說陽炎要建銀行,上下一打點,批準就下來了,由于銀行隻涉及存取、運送錢币,批準起來也快,隔離牆附近的那棟建築也開始了裝修。
醫院的發展也挺順利,但也僅僅是順利而已,名氣在揚城倒是打響了,都知道這裏有個厲害的蒙眼人,還有個厲害的大夫,不過沒有出現嚴重的蟲災,受傷的人也比較少,基本都是因爲意外受的傷。
段征明坐鎮孤冢醫院,去過中心醫院兩次,幫着做了兩個比較複雜的手術,由于孤冢醫院還是急救醫院,兩方沒什麽沖突,相處愉快。
孤冢醫院開始招人,招護士,凡是學過護理的都可以進來,有醫生資格證書的就更好了。
招募的單子貼到了城内各個告示牌上,很快就有人上門了,由于醫院不參與情報組織的事,不需要太信任的人,招募工作進行得很順利,孤冢醫院有了一批可以輪班照顧病人的護士,還有了三個年輕的大夫。
這些人都要段征明帶,算是實習醫生,不過年輕人學得快,有基礎,能夠處理普通的傷勢就足夠了,遇到嚴重的段征明上,反正他就住後面,随叫随到。
獻血活動開展了一次,自願來獻血的人很多,基本都是結石獵人和士兵,沒有什麽特别的好處,隻是拿着段征明給的憑證,将來受傷住院可以打折,倒不是想貪這點錢,而是擔心某天自己或同伴受傷了,沒血可用。
血液一部分保存起來,另一部分送到中心醫院制成了血漿,可以保存更長時間。
忙完了這些事,段征明繼續研究着尋找變異植物的方法。
最先成立的孤冢獵人團倒是沒什麽發展,有錢了,也不急着做任務,閑下來的這兩天,陳陣開始吸收那些變異蘑菇溶解後的強化血液。
所有變異蘑菇都溶進了血液裏,溶了變異植物的血液不會凝固,但是會變得粘稠,越粘稠吸收速度就越慢,痛苦也越小,陳陣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邊研究着控制黑暗,一邊吸收強化血液。
他和夏帆談過一次,把他所知道的關于骨子、關于黑影的事全部告訴給了她,殺他的方法也沒忘了說,就目前來講,也隻有在他脫離狂化狀态時的偷襲可行,夏帆立即偷襲了幾次,可是陳陣轉換狂化狀态的速度太快,受了傷也可以立即釋放黑暗恢複。
“那天陽炎說了些話,我這些天一直在思考。”當夏帆放棄了偷襲時,她皺着眉頭說道:“他說他信任你,你就算殺了他爹,他也相信你有合理的理由,至于報不報父仇另說,我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告訴我,你爲什麽要殺死夏達?”
“我答應過他,不告訴你。”陳陣淡淡的說道。
這是他們幾年來第一次談起這個話題,在過去的幾年裏,夏帆一直在嘗試着殺死陳陣,陳陣隻是一直在提防着被她殺死。
“你什麽時候答應他的?我親眼看到你吸幹了他的血,他根本什麽都沒有說。”夏帆皺起了眉,她了解他,他是不會說謊的。
“在動手之前。”陳陣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你們殊死搏鬥,但是在動手之前還說過話,他還讓你别告訴我你殺他的理由,你還答應他了?”夏帆糊塗了,這事怎麽想怎麽荒謬,可是荒謬的話從陳陣口中說出來,又是異常的真實。
“他還把那件鬥篷送給了我,那是你母親做的,如果你要,我可以還給你。”陳陣指了指他房間的那個窯爐改造的保險櫃。
夏帆沒有理會鬥篷的事,皺着眉說道:“可是你殺了他。”
“我殺了他。”陳陣沒有否認。
“那我還是要爲他報仇。”夏帆往門外走去。
“在我想死之前,我會阻止你。”陳陣仍坐在屋子裏,眼中亮着紅光。
那天之後,他們就沒怎麽見過面,夏帆總是呆在小貓獵人團租來的那間倉庫裏,經常和獵人團的成員去執行任務,她能飛行,很快就成爲了獵人團的支柱,最受信任的人,而在獵人團裏,跟着那個沒個正經樣的邋遢中年人,她也感覺到了一絲溫暖,那是在寒冷的天空中很少能感覺到的。
陳陣基本不離開醫院,吸收完那些變異蘑菇,他的黑暗空間半徑已經超過了五米,他目前的首要任務是保護,保護段征明,給陽炎提供一個可靠的庇護所。
陽炎每天在外面跑,忙得瘦了一圈,如果遇到危險,他可以立即回到醫院來找陳陣。
危險确實來了,來自樓家,而且來得比想象中的還要快,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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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智康離開醫院的第七天,候大夫又來到了孤冢醫院,邀請段征明去參與一個心髒冠脈搭橋手術,由于是多支病變,手術難度較大,有段征明在一旁看着點,安全一些。
段征明并不是心髒外科的專家,他也不是主刀醫生,不擔責任,隻是打個下手,醫院裏沒事可幹,又有人看着,在中心醫院和那些大夫聊天也有意思,段征明就去了。
候大夫知道孤冢這邊和樓家的沖突,每次來都帶着士兵,保證段征明的安全。
和過去一樣,段征明跟陳陣打了聲招呼就跟着候大夫走了,說好了回來吃晚飯,可是等到了下午六點半,仍沒見段征明的影子。
陳陣立即前往中心醫院,找到了候大夫,候大夫的回答是:段征明下午四點多,就在士兵的保護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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