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門一關,品哥一叫,那些結石獵人就動手了,三下五除二把品哥他們全部殺死了,店裏的掌櫃、後面的廚子也沒能活下來,中年人不打算多留,怕品哥他們還有後手,讓同伴撿起地上的結石,就走到了陳陣面前。
“好了,現在就剩我們了,你也别猶豫了,沒人會來救你們的。”他把手裏的短刀插回橫在腰後的刀鞘裏。
“不需要猶豫了。”陳陣說着,把攏進鬥篷裏的左手抽出來。
他進城之後就一直在使用右手,綁着繃帶的左臂始終藏着,免得繃帶太惹眼,引起士兵注意。
屋子的門關上了,這也是陳陣最希望看到的,這樣在外面的人就無法看到裏面生的事了,他一直沒有動手,就是因爲品哥等人的出現,動起手來,外面的士兵肯定會吹響哨子。
大的麻煩被小的麻煩解決掉,可以開始解決小麻煩。
窗口小,門關上後屋子就變得較暗,中年人看到了那隻裹着繃帶的左手,眉頭一皺,愣了兩秒,忽然想到了什麽,猛的吸了一口冷氣,再看向陳陣的臉,他看到了那雙着紅光的眼睛。
“你是陳陣!”在他驚叫出聲的時候,黑暗也籠罩了整個房間。
一路強化,陳陣的黑暗已經能籠罩半徑三米多的一個範圍了;一路練習,雖然還是沒辦法細緻的控制外放的振動,卻已經能夠控制黑暗和他之間的位置關系,也就是說,他可以偏離黑暗的中心點,在裏面小範圍走動時,能讓黑暗保持在原來的位置,不跟着他一起移動,外面的人就無法猜測出他所在的位置。
黑暗之外的人是如此,被黑暗吞噬的人就更不可能摸清楚了,中年人的手還沒有放開刀柄,立即抽刀就砍,卻砍了個空。
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見,恐懼充斥在心頭,可他還沒有失去冷靜,仍記得門所在的位置,貼着牆貓腰往那邊走去,撞翻了條凳、推倒了桌子,摸到了牆角,隻要再橫移兩米,就能開門逃出去。
可惜這兩米和兩萬米沒太大區别,手臂被抓住,中年人飛了起來,摔在地上,徹底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對着哪個方向了,他往後退去,退到了牆邊緊緊貼着牆壁。
十多秒後,黑暗收回了陳陣體内,雖然店裏還很暗,中年人卻眯起了眼睛,擡起手臂擋住了眼睛,等适應了光,放下手,他看到陳陣已經站在了面前,手裏拿着他的刀。
“剛才我救了你很多次,告訴我,你爲什麽認識我。”陳陣低頭看着中年人,眉頭微皺,剛才中年人數次險些被他的同伴殺死,可是因爲那句話,他救了中年人好幾次。
中年人左右看了看,見滿地都是屍體,同伴的、同伴帶進來的,血在地上漫延,沒有被吸走,知道自己很快也會加入到裏面。
“現在整個盤古大6,已經沒人不認識你了。”他笑着說道:“樂園鎮的屠夫、人類的共敵、用繃帶裝飾自己左臂的惡魔,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找你、有多少人想殺你嗎?一半人,盤古大6半數的武者都在找你,你頭頂的懸賞數字,足以讓所有人都背叛你。”
陳陣“哦”了一聲,揮刀割開了中年人的喉嚨。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了那麽多頭銜,毫無疑問,這是骨樂園搞的鬼,他們大概是知道陳陣、歐陽、遊先生和趙叔逃出去後,骨樂園的存在就會暴露,陳陣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就玩了這招惡人先告狀,反正有柏家撐腰,能很快将通緝令往各大城市、各個驿點,一個足夠大的懸賞數額,就能讓所有武者都行動起來。
“喀啦!”
椅子被推動的聲音響起,陳陣猛的回頭,看到正在往門外爬的鄒平回頭看着自己,臉上是極度害怕的表情。
鄒平爬得滿手是血,血腥味刺激着他的胃袋,可他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就想盡快從這個地方逃出去,他也看到過陳陣的通緝令,知道陳陣那些頭銜,從這間屋子的景象來看,通緝令上寫的那些東西似乎并沒有誇張。
由于太害怕,他碰倒了一把翻倒的條凳,引起了陳陣的注意。
鄒平起身就跑,想撞開門沖出去,可撞到的卻是擋在門前的陳陣,沖得太猛,他彈回來摔倒在地上,手按在了一具屍體臉上,猛的縮回手來,打了個寒顫,就覺得小腹一陣舒服的感覺,但褲裆卻變得溫溫濕濕的。
“我我我……我我……不不不……不會……說……說……”鄒平覺得心髒都快要從嘴裏跳出來了,陳陣平靜的表情在他眼中變得越來越猙獰,手中的那把短刀上仍在往下滴血,他隻覺得“屠夫”這個稱呼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把這些人身上的東西都搜出來。”陳陣說着,俯身摸向了門旁的屍體。
鄒平抖手抖腳的也跟着搜,二人一起,把那些人身上的東西都搜了出來,一些零錢,加起來有一千多獅币,幾顆結石,也就是陳陣扔出來那些,以及一張小卡片,正是結石的準持證。
陳陣把一半獅币放進口袋裏,另外一半塞回屍體的口袋裏,拿起準持證仔細看了一下,證件持有人叫張力,也就是那個中年人,所屬的是一個名爲“鳄齒”的結石獵人組織,除了這些簡單的資料外,準持證上還印着“四級”兩個大字。
“四級是什麽意思?”陳陣向規規矩矩站在一旁的鄒平問道。
“四級是準持證級别,最多能夠持有二十顆結石,證有五級,五級最多可以持有十顆,三級五十顆,二級一百顆,一級無限,但是必須配合準營證使用,也就是店家的證件。”鄒平低聲說道,陳陣沒有在他搜完屍體後立即将他殺死滅口,他覺得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陳陣點了點頭,又問:“能不能冒用?”
鄒平點頭道:“短時間内是可以的,可是準持證每個月都要審核一次,過期了就用不了了,另外他們這群人要是還有在外面活動的,等不到同伴,回來尋找,證件也沒用了。”
“那至少還能用一次。”陳陣把塑料薄膜上的血迹擦幹淨,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拿出一顆光石,用左手指尖捏碎了一半,再将剩下的半顆扔進血泊。
“這……這是……”鄒平有些心疼,有準持證,那一顆光石能換一千獅币,居然就這麽弄壞扔掉了。
“等守衛現屍體,會以爲這些人是因爲搶奪結石互相殺死的,不會懷疑到我身上,走吧,清洗一下,帶我去你家。”陳陣轉身鎖好門,走向飯館的廚房。
鄒平一聽陳陣還要去他家,吓得手腳冰涼,站着不動。
陳陣走到廚房門口回頭看着鄒平。
“不行,我不帶你回家,你要殺人的,你殺了我我也不去。”鄒平這次變得十分堅決。
“我殺他們是因爲他們想殺我,我沒有殺你的理由,不會殺你。”陳陣說着走向鄒平。
“滅口不是理由?你就不怕我舉報你?”鄒平退了兩步,差點被一具屍體絆倒。
“你舉報我的時候,我自然會殺了你。”陳陣走到鄒平面前,問道:“你打算舉報我?”
鄒平用力搖頭:“不打算……”
“那就走。”陳陣仍提着張力的那把短刀,對鄒平說道。
“我走……”鄒平已經看出來了,這是個怪人,當然,不怪也不會被說成是屠夫、共敵或惡魔,隻要不是無法預料的瘋子就行。
在廚房裏,在廚師的屍體旁,二人把身上的血迹弄幹淨,從廚房後面的窗戶爬了出去,陳陣已經把張力的刀鞘解下來綁到了自己腰後,洗幹淨刀,插回了刀鞘裏,這把短刀是直刃的,重量和他的斷刀差不多,裏面裝有振石。
那些結石獵人武器裏的振石也在鄒平搜屍體時候取出來了,就算已經用得很小,也能換取一些報酬。
…………
來到街上,鄒平看到了巡邏的士兵,不過他沒有做出任何不妥的舉動,那片黑暗,以及黑暗結束後那對着紅光的眸子給他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那是惡魔才會用的伎倆,這些士兵恐怕不是陳陣的對手,而且最先死的肯定是他。
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陳陣,陳陣眼中的紅光已經消失了,稍覺放心,問道:“你要不要去看你的通緝令?”
“好。”陳陣想了想,說道:“如果你是在拖延回家的時間,不如打消這類想法,你終究是要回家的。”
鄒平歪了歪頭,帶着陳陣回到主幹道,在一面牆旁看到了通緝令。
通緝令上有簡單的畫像,但陳陣的臉上除了那對有些濃的眉毛外,沒有什麽太明顯的特征,那張臉可以安到很多有頭上,畫像上面是懸賞數字——二十萬獅币,下面還用小字注明:“舉報者可得到五萬獅币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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