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多了一倍,度差不多,體形小了不少,也不像馮春那樣喜歡沖撞,而是遊走着和陳陣戰鬥,難以打實,陳陣的“拆房拳法”就起不了太大作用,振動仍能破壞複合強化守衛的外骨骼,但是薄得多,和牆皮一樣,加上強化守衛在一旁幹擾,幾乎無法解散。
陳陣打得有點憋屈,從遇到馮春之後就一直不怎麽順利,他知道肯定會遇到阻止,隻是沒想到阻力那麽強,如果找不到好的應對方法,别說爲孔瑩報仇,他很可能自身難保。
情況在和馮春戰鬥時完全不同,不能硬拼,憑借狂化時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特性,他躲避着對方的圍攻,拿着搶過來的刀,又殺死了兩名強化守衛,卻始終沒能對複合強化守衛造成有效傷害。
陳陣吃飽了肚子,現在有的是力氣,可這樣打下去對他是很不利的,雖然打或挨打都能使血液受到震蕩,變得越來越熱,使得他的實力越來越強,但消耗也會越來越大,最後又打得脫力就完蛋了。
剛開始還在擔心這些問題,打了一陣就沒有類似的想法了,血越熱意識越模糊,戰意、殺欲越來越強,殺了幾名守衛,更多的補充進來,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希望。
直到打出了那一拳。
那一拳打在了一名複合強化守衛的右肩上,陳陣的左臂也挨了一刀,刀嵌進了他的手臂裏,複合強化守衛則旋轉着飛了出去,右肩被直接打碎,露出了裏面的紅色,那不是血,而是凝血狀的東西。
陳陣突然清醒過來,愣住;砍中他的那名強化守衛也愣住;其餘看到這個情況的守衛也愣住,一時間所有守衛都停下了動作,仿佛時間停止一般。
守衛愣住,是因爲陳陣的左臂是硬度最大的,加上有振動,刀劍一直都沒能砍傷,攻擊陳陣的身體反而更容易一些,皮膚下面那些骨骼是因爲血液而形成的,硬度沒有左臂那麽高,至少能砍出一個口子來,像伐木一樣一點點砍進去,終究是能傷到他,可沒想到那把刀能如此輕易的砍進去。
陳陣愣住,是因爲他這一拳和先前那無數拳在力度上沒有區别,卻能直接粉碎複合強化守衛的肩膀,由于當時意識比較模糊,他不知道原因是什麽,如果能找出原因,每一次都出這樣的拳頭,别說是房屋或複合強化守衛,就算是座山,他都能打塌了。
“當!”
一名反應較快的強化守衛出刀,再次砍在陳陣的左臂上,但這一次卻沒能砍進去,刀被彈起來,刀背差點砍在強化守衛自己的腦門上,這和先前的情況一樣,陳陣的左臂又變硬了。
是振動導緻的這個情況!
“嚓!”
砍傷陳陣手臂的那名守衛突然把刀拔出來,一陣亂砍,把剩下那些強化守衛紛紛砍倒在地,向陳陣問道:“什麽呆,走!”
說罷,扯着陳陣就往旁邊跑去。
是遊先生,她混進了守衛隊伍裏,來幫陳陣了,她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要解決複合強化守衛,所以刀子才往陳陣左臂上招呼,砍得實在,就不怕引起别人懷疑,先前砍了好幾刀,陳陣什麽事也沒有,哪想到這一刀會直接砍進去,要不是及時收手,砍得可能還要深一些,所以她剛才也愣了一下。
陳陣思考着剛才那一拳,跟在遊先生身後跑起來,遊先生也注射了新型強化藥劑,跑得飛快,二人穿梭在樹林裏,樹林裏的障礙物較多,他們又都是身法靈巧、擅長潛行的人,這一跑起來,就漸漸拉遠了和後面追兵之間的距離。
繞了小半個圈子,遊先生沖出樹林,跑向了牧場。
她隻知道那一條地道,想回到地底,還是隻能從牧場中央的屋子裏進去。
陳陣努力思索着,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記憶上,機械的跟着跑,甚至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沖進木屋,遊先生點燃幹草垛,來到屋角的地道口,把陳陣堆進了地道,然後自己也跟着跳進去。
幹草垛極易燃燒,一點着,整間木屋立即燃起了雄雄大火。
…………
在警報響起的時候,遊先生就在研究部,裝成了一名研究人員,閱讀着她幾乎完全無法理解的文檔。
她在尋找着辨認變異植物的方法,希望能從舊文檔裏找到一些線索,研究員負責的領域不同,各有各的工作,經常要查舊文檔,所以遊先生整天呆在檔案室也會沒有問題。
警報一響,所有研究人員都開始往外撤,她則躲了起來,悄悄換成了守衛的裝束。
研究人員撤光了,遊先生從藏身的房間裏出來,正好遇到斷電,她就知道歐陽已經被救出來,或是已經死了,急忙下樓察看情況,看到了陳陣推門的情景,又退回到一樓。
陳陣帶着歐陽上來,然後立即又下去了,遊先生背起歐陽,和那些被陳陣放出來的骨子一起往外沖,可是守衛早就圍過來了,一出去,大部分骨子就被殺死,她又急忙背着歐陽回到地下一層,找了個地方躲着。
接着就是陳陣與馮春的戰鬥,遊先生讓歐陽藏好,打算出去幫忙,卻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拿着光石,像是打火似的不停的接觸、放開似乎是在尋找什麽,她不敢把幾乎無法動彈的歐陽一個人扔下,又回退房間,背着歐陽和那個人影玩捉迷藏。
等到陳陣擊敗馮春離開地下一層,鬼鬼祟祟的人影也跟了上去,遊先生這才帶着歐陽往上走,來到地面時,正好遇到了從樓上下來的趙叔。
雙方互不認識,趙叔有光石,遊先生穿着守衛的駝色長襟,雙方在半圓房間裏險些打起來,幸好歐陽雖然肌肉萎縮不能動彈,頭腦卻十分清晰,說了聲:“我們是陳陣這邊的人。”
趙叔看到一個守衛背着個衣衫褴褛、須蓬亂的人,先前就有些起疑,一聽歐陽這麽說,也說道:“我是孔瑩身邊的人。”
三人都不知道孔瑩的情況,但是趙叔認識陳陣,遊先生知道孔瑩,也都對陳陣和孔瑩的關系有着較深的了解,确定是自己人,遊先生也猜出來趙叔就是她一直在尋找卻怎麽也找不到的高手。
“守衛要進來了。”趙叔催促着二人往地下走,可以從密道出去,盡早和陳陣彙合才是正事。
歐陽卻擺了擺手,讓遊先生把他放到牆邊,讓遊先生去找陳陣,讓趙叔保護自己,然後用右手小指觸碰在牆壁上。
高塔是金屬的。
外面,方爲帶着守衛沖到高塔下,讓兩名強化守衛把門拉開,塔門是電控制的推拉門,和電梯門差不多,就算斷電,還是可以強行拉開的。
隻是那兩名守衛剛一碰到塔門就停止了動作,随後身上冒煙、起火,屍體裏外焦裏熟。
歐陽的電是右手小指的能力,和普通的電又不一樣,離他越遠就越弱,不是無限釋放的,無法讓整座高塔通電,但是守住塔門和塔門所在的這圈環狀區域是不成問題的,誰碰門誰倒黴。
方爲他們隻能在外面等着,思考應對措施。
…………
陳陣在狂化狀态時,注意力可以高度集中,思維也會因此變得狹窄,戰鬥時,所有注意力都會集中在戰鬥上,容易忘事,而回憶時,所有注意力都會集中在回憶上。
他連伸手去拉繩子都不知道,直接就從摔到了地道最底端,摔進了冰冷的水裏才回過神來,繩子之後被燒斷,遊先生是撐着地道邊緣滑下來的,二人一起潛遊到地下一層,重新上到了塔門之後。
“孔瑩死了,我要爲她報仇。”陳陣的話讓遊先生知道了今天這件事的起因,也确定了趙叔的想法。
趙叔有些失落,他照顧孔瑩很多年,雖然不怎麽會表露,但朝夕相處,把她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孔瑩,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孔瑩一直在忍受着的痛苦,她終于死了,或許不能算是壞事,但和陳陣的想法一樣,他也要爲她報仇。
“下一步該怎麽辦?”所有人都到齊了,遊先生開始商議離開樂園鎮的計劃,她原本的計劃被陳陣的突然行動打亂,隻能重新部署。
趙叔看向陳陣,他也知道陳陣在廢墟空地的“壯舉”,大概猜到他現在是什麽狀态,毫無疑問,陳陣是他們四人中的主力。
陳陣皺着眉頭,作苦思狀,可想的根本就不是如何離開這件事,仍在回憶着先前的那一拳。
他大概能猜到,能一拳粉碎複合強化守衛的肩膀、自己的手臂被砍開,是因爲手臂上的振動都集中到了拳頭上,增加了拳面振動的幅度和深度,減少了手臂的防禦,換句話說就是“全力”打出了那一拳,用犧牲防禦力的方式增加了攻擊力。
能打出一拳,自然就能打出第二拳,陳陣現在思考的問題是如何有意識的打出全力一拳,如果隻能碰運氣那樣的拳頭不僅沒用,還會因爲防禦力的減少而受傷。
這關乎到對振動的控制,而控制,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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