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地底殺得火熱,這裏倒是清靜,也安全,就是閑得有點無聊。
劉儀靠牆站在門旁,總攻開始後他隻是和周鼎拼了幾刀而已,追到狼堡門口就停下來了,等着候在密林裏的豹侍都進來後,上下清理了一遍狼堡,就一直在這裏等着,一直等到了現在,其餘的豹侍則呆在三樓的其它房間裏等着。
林晉有林晉的任務,除了替柏家背鍋外,他還要負責找回那隻珍獸,帶着一大群豹侍,提前一個多月來到梁城的原因就是要尋找珍獸,如果隻是背鍋和聯系梁城的協助者後代,他不需要帶這麽多人,有彭紀和劉侍,再跟幾個保镖就足夠了。
找珍獸這個任務是柏家人給的,但要珍獸的人卻不是柏家,而是骨樂園,豹侍成功的找到了珍獸,圍獵的時候正好遇到齊雲曉一行人回來,林晉其實就在圍獵現場,接到暗哨的通知,這才急急忙忙趕去“迎接”齊雲曉他們,想把他們帶離圍獵現場,可惜失敗了,還被陳陣攪了局,拿到了珍獸。
林晉沒有露出馬腳,也算是急中生智了一把,柏朗沒有怪罪他們,但是失去的珍獸終究還是要拿回來,豹侍今天進梁城,目的就是奪回珍獸。
齊家的住宅已經人去樓空,珍獸被帶走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珍獸此時應該就在鋼材倉庫裏,等到那些強化人把狼衛殺得差不多,對鋼材倉庫發起總攻時,豹侍也要進去,不參與戰鬥,就找珍獸,哪怕要追到天邊。
沉靜被腳步聲打破,一名豹侍跑進來,朝劉儀點了點頭,對林晉說道:“可以下去準備了。”
“終于。”林晉立即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朝門外走去。
…………
珍獸此時就在梅姨懷中的籠子裏,梅姨此時就坐在運輸通道裏,和她坐在一起的還有些熟識的人,比如楊炎的母親,秦山的妻子等等,還有一些年紀較大的内衛也在這裏,算是守衛着這條通道。
旁邊點着幾支蠟燭,但光照的範圍有限,遠處就是一片黑暗,看過去,就像是随時會有什麽東西從黑暗裏出來一樣,所以梅姨隻是低着頭,看着籠子裏的小珍獸,不知在想些什麽。
地底很冷,溫度比地面低很多,幾人都穿得很厚,昏昏欲睡,開口就會有回音,更吓人,幾人都沒有說話。
已經有狼衛來通知過,十一點三十分正式撤離,梅姨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擔心,可以離開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對方肯定不會讓他們輕易離開,逃跑的過程中肯定會遇到很多阻礙。
十一點整,黑暗裏真有東西出來,先是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驚得坐在這裏的人都站了起來,内衛們拿起了自己的武器,站起身來。
黑暗中出現了人影,長着兩個腦袋,朝着這邊急奔,把幾名女性吓得猛吸一口氣,等跑近了才能看清是負責守護通道另一頭的于善,手裏拿着那把斷刀,身後背着個人,正是陳陣。
“借過。”于善滿頭滿臉是泥土,也顧不得擦,風一般從衆人跟前跑過,直奔辦公室而去。
…………
“核心體溫太低,身上臉上這些紅印是怎麽回事?”段征明檢查了一番,向于善問道。
于善眉頭皺得很緊,撓着後腦勺說道:“剛才明明是白色的,我怕那兩個拿劍的人跑回去叫人來,也來不及檢查,就跑回來了。”
“唔……你說他強化過?”段大夫爲難了,急難雜症、輕傷重傷他都見過,可強化這個概念還是昨天晚上才聽說的,根本不懂。
“應該是。”于善點了點頭:“被那兩個拿劍的人又劈又刺,尋常人早死幾十次了,看他鬥篷就知道有多慘,可他連一滴血都沒流,紅印應該就是刺出來、劈出來的傷了。”
“可能是強化效果過了,白的就是他說的防禦骨片,效果消失後骨片沒了,脫落或是消失,隻留下紅印。”楊炎站在一旁,看着陳陣的鬥篷,鬥篷上的口子太多太密,仿佛是過于前衛的新潮服飾。
“可是……既然沒受傷,他爲什麽不醒?體溫低是因爲凍了一夜嗎?”齊雲曉蹲在陳陣躺着的沙發旁,擡頭向段征明問道。
沙發旁邊放着火盆,辦公室裏很暖和,如果隻是冷的話,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叢姐和秦山在一旁用較重的手法摩擦着陳陣的皮膚。
“我也不太……”段征明皺着眉,說話聲被陳陣肚子裏的咕噜聲打斷。
一屋子人都愣住了,臉上的表情都很怪異,想笑,又覺得這不是該笑的時候。
“先灌點熱水進去。”老鸫頭倒了杯熱水,遞給齊雲曉,又轉身去拿吃的,這裏準備了不少食物,自然有陳陣的那一份。
“轟!”
就在這時,巨響聲又出現了,和前些天的那三聲很像,不過這次離得很近,響得多,地面的震動更加劇烈了。
衆人的視線立即看向了辦公室的牆壁,巨響似乎就是這面牆壁發出來的。
“那隻沙蟲,他們想破牆過來。”周鼎皺着眉頭說道,旁邊是木材倉庫,有足夠大的地方給沙蟲折騰,牆壁很厚,可沙蟲的噸位也夠重,撞破牆壁隻是時間問題。
“看來得提前撤離了。”齊峰說着,轉頭對辦公室門口的狼衛說道:“關門,按照計劃行動,傷員、内衛和家屬先撤,保護出口,布置好之後來通知我們。”
狼衛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轟!”
第二次撞牆聲響起,陳陣也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來,認出這是鋼材倉庫的辦公室,說道:“我需要食物。”
“轟!”
繞過沙蟲鑽出來那個深不見底的洞,柏朗騎着馬走進了梁城的北門,守在城牆上的獅群又重新往北門彙聚過來,排成兩排默默跟在柏朗身後,朝着朝中心走去。
他的身後隻剩下了那名老者,無鞍馬和馬上的孔度都沒有跟進來。
“轟!”
鋼材倉庫的大門被關閉起來,老鸫頭的各種陷阱台被推到門口,陷阱的密集程度比牛毛陣還要誇張,已經不可能闖過,陷阱也全部換成了真家夥,木箭的箭頭換成了鋒利的鐵頭,木樁削尖,鐵蓮花的花瓣磨得鋒利了,所有陷阱上都塗了毒藥。
老鸫頭這三天别的沒幹,時間都花在這些陷阱上了。
“轟!”
全副武裝的豹侍手持鋼弩,沖到鋼材倉庫的門口,排起成一個方陣,林晉也拿在隊伍裏,站在中間的位置,劉儀旁邊。
接着是還沒有強化過的流民和逐民,數量不算多,但強化之後,每一個都是很強的戰力。
最後是獅群,從兩邊湧來,把流民、遊民和豹侍夾在中間,隊伍越排越長,漸漸擠滿了整個走廊,數量遠遠多于裏面的狼衛。
但是誰都沒有說話,隻是看着門,仿佛門上有什麽好看的畫一樣。
“轟!”
陳陣知道時間有限,吃得很快,喝了不少熱水,胃裏有了食物,身體變得舒服,精神也漸漸恢複,隻是有些困盹,昨晚沒怎麽睡,又連續戰鬥,使用兩次不知名藥劑,嚴重透支體力,要不是撞牆聲太大,他可能會睡到晚上。
可惜那種藥劑在戰鬥中又打壞了一些,隻剩下最後一瓶,他不知道夠不夠用,能不能用。
“轟!”
撞擊聲稍稍有些不同,鋼材倉庫這邊的牆面也出現了一條裂縫,意味着牆壁已經快要被撞開了。
就在這時,負責鎖閉大門的外衛第一大隊隊長将手中的刀刺進了旁邊的一名狼衛身體裏,伸手撕下了胸前的狼頭刺繡。
他身旁的另一個狼衛也做了同樣的動作,二人聲無息的又把門鎖打開了。
“轟!”
大門因爲震動而開了一條縫,門外的豹侍立即用手中的鐵鈎鈎在門縫上,兩邊的人合力一拉,門往兩邊滑開,露出了幾名狼衛的屍體,以及負手等在這裏的秦山。
“歡迎各位,區區薄禮,不成敬意。”秦山說着,背在身後的雙手猛的甩向前方,夾在指尖的幾根金屬管子飛進了廊裏。
門開得很大,方便進人,也方便扔東西出來,金屬管子在牆壁上一彈,落到了人群裏,人群站得緊密,落到了哪裏都找不到。
秦山微笑着飛身後退,消失在一個陷阱台後面。
走廊裏的人哄亂起來。
“轟!”
牆壁上的裂縫數量變得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寬。
同時,金屬管爆炸,彈片嵌進了很多人身體裏,慘叫聲連成一片,站得太擠沒辦法躲,但也有好處,彈片飛不遠,殺傷範圍較小,絕大多數人豹侍和獅群都沒有受傷。
他們沖進了鋼材倉庫。
陷阱陣已經合爲一體,把倉庫大門圍在當中,沒人能推得動,倒是容易破壞,可是那麽多台子,全部破壞的話需要很長時間。
皮膚通紅的強化人最先跳到了陷阱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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