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點就是這些姓氏全部都是木字旁,都帶一個“木”字。
楊炎十分震驚,他就是楊家的人,他的姓是生下來之後就在用的,柏朗忽然問起共同點,說明這不是個巧合,
他轉過頭,看到父親楊淮安也是一臉震驚,一旁的齊峰和周鼎也睜大眼睛看着楊淮安,詫異的神色難以掩飾。
“柏家的家祖姓木,在荊城一家傘鋪當學徒,家人因疾病死亡後成了孤兒,傘鋪的白姓店主膝下無子,便把家祖收爲養子,店主死後,家祖接手傘鋪,用心經營,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多,漸漸成了荊城第一富,在五十七歲時被推舉爲行政議會會長,爲了感謝店主的養育之恩,把木與白字合并,改姓柏。”柏朗騎在馬上,講述着柏家引以爲傲的家史。
楊淮安、齊峰、楊炎和周鼎靜靜的聽着。
“百年前,荊城人滿爲患,犯罪率高居不下,當時的行政議會會長——柏家家主必須做出決定。”柏朗說到這裏,再次擡頭看頭看向城牆上的四人,眼中放出異彩:“那位家主名爲柏羲,苦思一夜,便定下了之後的百年大計。”
“百年前……”楊淮安呼出了一口濃濃的白氣,說道:“計劃就是把人分出去建造城市,百年之後再收回嗎?”
“聰明。”柏朗微微一笑,說道:“想出這個計劃來并不難,自然不需要花上一夜的時間,難的是如何布置,如何确保百年之後能夠順利接手。”
“柯家、柳家、杜家、林家、楊家、樓家、權家和枕家,在百年之前就是柏家的人?”齊峰的眉頭已經緊緊皺了起來。
柏朗點頭道:“如果隻是單純的住不下,完全可以直接擴張城市,沒有必要冒險到遠處建城,負責帶領建城隊伍的就是這八家人——我們稱爲木旁八傑,八傑離開荊城時帶走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建造城市的方法,城市建好後,用帶去的資産開設各種經營設施,比如蠟燭廠、城市運輸系統等等,擔任行政議會會長自然不是問題,把這個計劃代代相傳,百年之後,等城市發展到了瓶頸,也穩定下來了,柏家再以‘圖霸天下’爲信号,将這個信号傳遍九城,這八家人的後代就回到荊城,商議城市的交接方式,沒有來的,我們會派人來察看情況,看是到底不想來、半路死了,還是完全不知道要來。”
楊淮安、齊峰、楊炎和周鼎互相對視了一眼,于善已經猜測出來柏家很早就開始布置了,卻沒想到他們已經布置了一百年,這個百年大計本身并沒有多高明的地方,難的是執行的方法和魄力,一個跨越了百年時間的計劃,有多少人敢這麽幹?沒有可怕的财力和對荊城的絕對統治力,柏家也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柏朗繼續說道:“一百年的時間,比人的一生還要長,變數太多,有的人可能起反噬之心,有的人可能會因爲種種原因忘記了當初的約定,有的人可能不擅經營,導緻失了行政議會會長的職位,所以除了木旁八傑,柏家還派了很多從旁協助的人,有明面上的,有暗地裏的,從議會成員到普通的小市民,同樣是把他們的任務代代相傳,如果八傑的後人沒有異心,就從旁協助,保證這八家人能一直把持着行政議會;如果起了異心,就合力鏟除,換一個可以信任的自己人當會長。”
楊炎又看向了楊淮安,他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從楊淮安的表情來看,他也不知道這件事。
“楊家曾經有一任家主因病暴斃,這個約定恐怕就是在那時斷了的,楊家家産也差點被吞噬。”楊淮安皺着眉,向柏朗問道:“當時得了不少人的幫助才挺過來,恐怕就是那些‘協助者’幹的了,協助者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爲什麽……還要幫助楊家?”
“我說了,隻是有異心的木旁八傑後代才會被鏟除,建城有功,就算八傑後人忘了約定,隻要不起異心,也不會有事,而且城市裏的穩定很重要,議會會長更疊,會長家破亡,不利于城市發展。”柏朗緩緩回答道。
“那些協助者的後代……可能已經遍布全城。”周鼎皺着眉說道。
柏朗笑道:“協助者的身份是保密的,相互間不認識,也就有了相互監督的作用,八傑的後代不可能把全部協助者聯合起來,協助者也不敢背叛,對接手城市是很有利的。”
“狼衛呢?爲什麽副會長不讓你們的人擔任?”齊峰好奇的問道,議會副會長以選舉的方式由平民擔任,包括荊城也是這樣的,這就沒辦法控制了。
“我們要接手的是城市,不是廢墟,城市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城市守衛的首領必須由有能力、受信任的人擔當,否則守衛會從根源腐爛,根本守不了一百年時間,當然,接手後,我們自然會作出新的安排,城市的行政體治會有一些小小的改變,但不會傷筋動骨,而且你們也看到了……”柏朗回頭看了一眼密林前的大蟲子,說道:“我們來了,也能使城市的防務變得輕松一些。”
說完這句話後,他看起來很滿足,微微低下頭,豎了豎軍服的衣領。
現場變得十分安靜,楊淮安、齊峰、楊炎和周鼎低頭看着柏朗,誰也沒有說話,腦子裏亂亂的,于善的猜測沾到了一點邊,真隻是一點點而已,這讓事實更具沖擊力,想不到和沒想到還是有一定區别的。
這樣看來,兖城的林家就是沒有忘記約定的人了,大概是在收到柏家“圖霸天下”的信号後,就立即前往荊城了,林晉應該不是柏家派來察看情況的,而是情況察看清楚之後,派來吸引注意力的,“協助者”的後代肯定都已經聯系上了,就等着今天,等待着這一刻。
過了好一會,楊淮安才沉聲說道:“荊城……打算怎麽接手?”
…………
…………
轟然巨響,陳陣揮臂打在樓梯下面暗室的密門上,密門是木制的,雖然厚實有韌性,他的手臂又是和花崗岩差不多堅硬的,還有着很大的力量,但是密門沒有被打破,隻是出現了大量的裂紋。
手臂的力量變小了,比先前擊打那個隐身人的時候更小,身體沒有任何異樣,隻是左臂力氣變小,這是非常難察覺到的,因爲在抓取東西的時候,大腦除了估算物體的重量外,還要計量出自己的力量,否則要麽用力過猛,要麽拿不起來。
可陳陣的左手力量和身體其他部位完全不同,若是把左手的力量來當作行動标準,那麽他的雙腳會“無力”得連路都走不了,右手會“孱弱”得連擡都擡不起來,所以平時必須以人類的正常力量來當作動作标準,使用左手時再增加一道力量估算的工序,這才能協調,增加的力量估算工序就是控制。
因此在不使用左手時,陳陣的大腦是把左臂當作普通手臂的,隻有在使用時才能察覺到異樣,對比先前把人打飛的那一下,左臂的力量已經嚴重下降。
這肯定是骨樂園和田怡搞的鬼,但陳陣也辦法了,他已經不能從正門出去,隻能尋找别的出口,田怡剛才沒有上樓,現在躲藏的地方應該會出口——她總不可能把自己困在圖書館裏。
從聲音來判斷,田怡不是躲在書架後面的,能躲人的地方就隻有樓梯下面這個小隔間裏,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放掃除工具的工具室,可是摸了一圈,沒能找到門,這就有些奇怪了,陳陣并沒有找到密門,而是決定先敲開看看。
敲擊聲表明裏面是有空間的,陳陣追加幾拳,把密門打出個洞來,掏出光石用右手拿着,把破口擴大,鑽了進去。
密室裏的空間很小,一個人都沒有,光石已經亮起,照出了通往下方的垂直地道,也照到了地上已經凝固的黑色蠟滴。
地道的蓋子已經打開了,陳陣猜想自己左手的力量變小可能就是黑色蠟燭造成的,也沒時間深究,來到了地道上方,往下看去。
垂直地道是方的,長寬都隻有半米左右,其中一邊有把梯子,很深,光隻能照進去十多米,再往下就是一片黑暗,他想了想,從破損的密門上掰下來幾大塊木闆,一股腦砸進地道,然後自己縱身跳了進去。
沉重的木闆一路撞擊着地道的牆壁,噼裏啪啦直響,陳陣拿着光石,看着腳下,每下落一段距離就用左手抓住梯子,然後放開繼續下落,反複幾次之後,下面響起了田怡的尖叫聲,似乎是被木闆砸中了。
緊接着,有箭矢射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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