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平靜,猶如止水,而巨狼輾轉騰挪,不斷在一個山林之中前進,如果要是普通人看到如此甚比小象一般的巨狼,估計早就被吓死了。
但是讓人奇怪的是,無論山林之中有多麽崎岖坎坷,阻礙重重,在巨狼背上的道寒始終是穩坐雲端,平穩至極。
巨狼從山林間匆匆穿梭,腳下卻詭異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像那巨大的軀體,本是虛幻之物一般。
而就在這時,巨狼忽然停了下來。
道寒坐在巨狼之上,睜開雙目,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他将真理羅盤拿了出來,看着真理羅盤不斷顫抖的指針指向一個土地的标識。
“差不多出了這片林子就到鹧姑所在的東頭村了吧。”道寒低聲自語着。
不過當他收起真理羅盤以後,他卻皺着眉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同伴殺手?叛徒者?血手?還有什麽強制升級任務?這些都是什麽?”道寒盯着自己如血一般刺目的雙手。
本來道寒以爲這血手一會就消失,但是不知爲何,他這一路,都沒找到将雙手恢複原樣的方法。
“暫時先不考慮這一切了,這雙手先用手套來遮蓋一下吧。”道寒自語着就從儲物空間内取出了一雙黑色的手套,手套薄而輕巧。
試了試雙手的舒适感,感覺沒有什麽阻礙,他滿意的點點頭,随後跳下了巨狼。
他将巨狼收起,又取出了一個酒壺,大口大口将酒壺内的鮮血吸進口内,他的肚子就像是無底洞一般。
大概喝了五六分鍾,道寒臉上才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随後他就在原地盤坐起來。隻不過他的形象敗破,怎麽看怎麽像是沒有力氣在走動乞讨的乞丐。
道寒在這裏不斷的回複着自己戰鬥時消耗的力量之時,龍大帥已經領着衆人回到了大帥府。
龍大帥坐在大廳内的主位上,臉色陰霾。這一次去祠堂不光是他的兵沒有治好,而且他父親的屍骸還變成了一堆黑灰,這還不說,就連他一直熟悉的阿池和自己的王副官都有問題,這讓龍大帥十分惱火。不過當他想起阿池手裏的那外形猙獰的槍械,龍大帥就覺得渾身火熱。
“這種武器必須要掌握在手裏!而且林正英也必須被我收押,不然找到那個人,我肯定無法将他殺死。”龍大帥在腦中不斷的謀劃着,而那個人,當然說的就是道寒了。
此刻大廳内隻有龍大帥和林正英三師徒,還有一些衛兵。而劉月瞳,莫依等人已經在回來的時候,就退回了房間之内,龍大帥對此也沒有表示什麽。
龍大帥坐在那裏猛然喝道:“來人,吩咐廚房,去弄點什麽好吃的,招待三位貴賓!”
“是!”一名衛兵剛剛答應,就準備向内廳走去,但是卻被文才攔了下來。
“大帥,我們習慣吃剩菜剩飯了,随便點就行了,随便殺兩隻雞,蒸條魚,白飯一大鍋就可以了。”文才說完之後又繼續扶着臉色已經好多了的秋生。
而林正英則始終站在那裏,沒有說一句話。
龍大帥摸了摸胡子,笑道:“好,就照着他說得這麽辦,叫廚房快些準備,等他們吃完以後,拉出去全部槍斃!”龍大帥說道最後聲色俱厲。
“是!”周圍衛兵也是蓦然大喝,同時手中槍杆全部對準三人。
秋生和文才兩人看到如立刻将手舉了起來。而林正英看到如此先是皺了一下眉頭:“大帥,你這是做什麽?”不過他的定力可比他兩個徒弟強多了,他在說完話之後,還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徒弟。
“唉,爲何我這兩個沒用的徒弟如此的沒出息。”林正英隻能在心裏歎息。
“做什麽?哼,這次你們不光沒有将我的病治好,還沒抓住那個殺人兇手,那個衛兵殺了美蓮的弟弟啊!你說我做什麽!”龍大帥臉上呈怒态。
龍大帥此刻真的有些憤怒,那麽強的武器,他身居高位,把握重兵,當然明白這種火力究竟有多恐怖。
但是他竟然隻能眼睜睜的那武器被人收走,而他卻隻能渾身打顫的躲在祠堂内。
林正英看着龍大帥如此模樣,他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必如此生氣,聽說廣西騰騰鎮有個僵屍出現,隻要你肯放我們出去,不出三天之内,一定能找到僵屍牙粉,給你治身上的屍毒。”
“至于那個衛兵的事情,我們能夠保護你活着已經就盡力了,再說,他是你的衛兵,殺的也是你的親戚和副官,跟我有什麽關系?”林正英義正言辭,絲毫不給對方空子可鑽。
“哼!你的意思是我治兵不嚴?”龍大帥猛然站起來,和林正英對視着。
而林正英則絲毫不讓步,也與對方對視起來,兩人就如同鬥雞一般,互相瞪着。
“好了好了!豆豉英你留在這裏,讓你兩個徒弟去找牙粉,如果他們不回來,我就槍斃了你。”龍大帥好像與林正英互瞪敗下陣來,随後他又對着衛兵喊道:“來人,找一間上房,招待這位貴賓,順便給我全天二十四小時監視着他。”
“你!”林正英聽到龍大帥的話,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随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就點點頭:“可以。”随後他看也不看他兩個徒弟,就與衛兵一起走了。
而他兩個徒弟秋生和文才看到如此,互相看了一眼,馬上就跑了出去,生怕跑完了,這個龍大帥變卦。
山林之内,道寒盤坐在此,一直到了晚間,他才睜開眼睛。
不過當他睜開眼睛以後,眉頭不由得一皺。
此刻他身邊的狀況極爲詭異,雖然他已是夜間,山林之中又投不進月光和燈光,隻有昏昏暗暗的一片。
但是道寒卻可以清楚的看清身邊的狀況。他盤膝而坐的地方,周圍充滿了蛇蟲鼠蟻,還有類似于穿山甲樣的動物,這些動物此刻沒有互相攻擊,而都是那麽靜靜的趴在道寒身邊。
道寒看到如此眼中也隻是微微閃過一絲奇異之色,随後也不理會衆多古怪之物,就這麽站起身來。
而他不動還不要緊,他這一動,頓時所有的蛇蟲鼠蟻就像是如同見到了天敵一樣,竟然湧般的全部退去了。
道寒看到如此嘴角微微一笑,也沒表示什麽,随後他雙臂猛然一震,頓時他身上那件殘破的軍服全部爆裂,就連他的下身褲子也是同樣下場。衣物全部褪去,道寒裸露着精壯的身體,之後道寒從儲物手镯中取出了一件白色的武者練功服,套在了身上。
随後道寒神識在全身一掃,發現沒有什麽不妥後,擡起腳步,向着前方走去。
他此刻的樣子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靠衣服,馬靠鞍。這道寒一轉身就從一個殘破乞丐的樣子,變成了一個年輕而又壯實的武者。
此刻街道已經入夜了,不過還是很熱鬧,畢竟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很落後了,各種電器都很發達。
雖然東頭村是一個小村子,但到了晚上依然是很熱鬧的。
這東頭村本是一個靠着碼頭的村莊,不光有來往客商,各種三教九流的人物,乞丐,商人,武士,小販,賣藝的,說書的,可謂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常年如此,導緻了這個村子比一般小城都要繁華。
道寒剛剛走進這村鎮的一條大街上,就感覺到了,濃濃的世俗氣息,撲面而來。
街道之上,張燈結彩,左右兩邊更是人流不斷。
“臭豆腐,賣臭豆腐咧…。”一個推着小車的小販在街邊喊嚷。
“上回說到,那盜聖白玉湯,他私入皇宮大内,不光盜取了那稀世珍寶夜明寶珠,更是将那李貴妃………。”一個茶館之内的說書之人,擺開架勢,唾沫星子橫飛。
“劉妹妹,你看這塊布料如何?”一個芳齡不到二十的女子,拉着另外一名粉衣女子詢問道。
“這塊布料不錯哦……。”
在路邊還有一些輕薄女子,穿着袒胸露臂,絲毫不知廉恥,她們描眉打鬓,花枝招展的沖着路上的男子招手。
“大爺,醒醒好吧。我男人出海死了,就剩下了我們孤兒寡母,求您給我們這些可憐人一口飯吃,行善積德啊。”一個中年婦女,背後背着一個小孩,兩人衣衫褴褛,身形消瘦,臉上還有這一塊黑色的膿包。而婦人身後的孩子看到道寒,更是用嘴裹着手指頭,一臉可憐巴巴的看着他,顯然孩童非常解餓。
“世俗?呵呵這才多久,我居然對世間如此陌生了。”道寒看着眼前那小孩的眼睛。
“唉,這就是可憐之人麽?”道寒搖了搖頭,他走到婦人身邊,摸了摸她背後的小孩子頭部,也不怕對方的衣物弄髒了他白色的練功服。
“小弟弟,告訴我,多大了?”道寒盡量用着一種柔和的語氣,将自己的話語緩慢說出。
“斌兒,快,告訴這位大爺,自己多大了。”婦人眼睛一亮,就知道有好事臨身,對方如此模樣,就是最不濟,也能打賞一些錢财。
“斌兒,斌兒今年,4歲了。”小孩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又懼怕的看了看道寒,終于還是老實回答着。
“四歲啊,呵呵,本該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年齡呢。”道寒輕笑了一下。
随後道寒單手一變,頓時出現了一根金條。他單手一用力,金條瞬間就變成了幾塊散碎的金塊了。
道寒也沒說什麽,手掌一動,頓時這一把金塊就丢到了婦人手裏。
“這,這!”中年婦人看着手中沉甸甸的一把金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确定之後,聯邦将所有金子都收進了懷中,生怕讓人看去,當她在回找道寒之時,道寒卻已經走了。
婦人幾乎暗自捏了捏手中的一個金塊,她的眼中流出了眼淚:“恩人啊!”說着她竟然在大街上叩拜起來。
道寒這是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世俗之中的紅塵百态,看着世俗疾苦,就算是他如今已經變成了僵屍,但是他依然具有一個凡人的靈魂,他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對這紅塵俗世,芸芸衆生,産生了一絲悲憫之情。
“想不到如今滿手血腥,心中日益冰冷的我,也會還存着那一絲對弱小者的善心,可笑啊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