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鍾表指向10點25分,韓雅倩很準時的開始發放考卷,作爲考場第二号人物的王才,也配合着韓雅倩的工作。
當王才将考卷交到葉鈞手中,很随和的說了句:“好好做。”
這話一出口,葉鈞就知道,怕是第一場10分鍾做完試卷,已經引起王才的注意。換個角度想,倘若自己教的學生出現這麽一種怪胎,料想也不會置之不理,這也解釋了,爲何這間考場會出現兩名監考老師。
審題的5分鍾,葉鈞敏銳察覺到,王才一直在身後走來走去,而講台上的韓雅倩,也時不時朝他投來審視的目光。若是之前,葉鈞确實要頭疼好一陣子,甚至升起慢慢做,千萬别太高調的想法。不過既然打算做一名長期在家溫書的特權生,就得用行動證明,起碼得震一震王才,讓他無話可說。
沉浸在答題意境中的葉鈞,絲毫沒察覺到身後王才的驚愕面容,就連韓雅倩,也是滿臉見鬼般的神se,死死盯着奮筆疾書的葉鈞。
當瞧見葉鈞已經做到最後一題,早已滿頭是汗的王才本能瞥了眼教室内的鍾表,10點39分!
同樣的10分鍾!
王才無法理解,爲何葉鈞書寫的速度會這麽快,更無法理解,就算考試前早已死記硬背下這次考試的答案,也總得由大腦牽動手中的鋼筆?
有這種想法的并不止王才一人,就連講台上的韓雅倩,也同樣無法理解葉鈞腦子裏到底藏着什麽東西。她感覺葉鈞奮筆疾書的模樣壓根不像人,倒像是自動化的印刷機一般!
噼啪…
在王才與韓雅倩近乎無力的注視下,葉鈞輕輕合上鋼筆,然後慣xing的收拾桌面。瞥了眼鍾表,很滿意這次答題所用的時間,雖說這種10分鍾完成答卷的速度在王才眼裏足以能申請世界記錄,但王才與韓雅倩顯然不知道,這次答題,葉鈞已經刻意放緩速度。
否則,這張曆史考卷,怕隻需要6分鍾。
“你可以離開考場了。”
王才拾起葉鈞桌面上的考卷,說出一句讓葉鈞頗爲意外的話。
葉鈞大大咧咧離開考場,絲毫不理會黃博钊等人近乎崇拜的目光,這可是在王才眼皮底下開溜,比提前交語文考卷還要拉風!不過韓芸這群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都不由暗暗搖頭,暗道這次班級平均分,又要讓葉鈞這夥人扯後腿了。
葉鈞可沒心思去管别人的想法,走出校門後,先是看了看表,發現還不到11點,既然下午2點30分才進行第三場考試,足足有3個多小時夠他揮霍。一時間惬意的攔下一輛駛來的出租車,上車後,葉鈞開門見山道:“到北雍機場。”
“黃老師,您怎麽看?”
一位戴着老花鏡的白發老人,正不可思議看着手頭上的試卷,作爲江陵一中曆史系的特級教師,說出一句差點将王才吓趴下的話:“這真是你們班學生的考卷?太厲害了,這次我拟了兩條論述題,原以爲自己拟定的答案已經很合心意。隻是沒想到,看了這位同學的答案,我都有些慚愧,看來要重新翻翻那個年代的曆史資料,别臨老了,還yin溝裏翻船。”
“黃老師,您是說,這張考卷…”
“對!滿分!當然,我不是評分老師,但如果讓我改卷,肯定給滿分。”
其實,教師辦公室内,還有着幾名老師,一聽這邊傳來滿分之類的交談,立刻湊了過來:“黃老師,怎麽了?什麽給滿分?難道這次實驗一班出了好苗子?”
“不是,是阿才他們班的。來,你們看看,答得多工整,字也寫得巧。”白發老人扶了扶鼻梁搭着的老花鏡,笑呵呵道。
“來,我看看。真的呀,王老師,恭喜你,看來這次實驗一班也要被你們班壓一頭,起碼曆史這科,一班一直沒出現過滿分。”一位高個的中年男教師笑道。
他們跟一班的情況不同,都是江陵一中聘請的教師,而不是一班那些私人出錢聘來的,說白了,江陵一中教師有種說法,非一班的教師,叫公教。而一班的教師,叫私教。公教與私教,其實暗地裏一直相互較勁,當然,倒不是那種耍心眼使詭計,或者拼個你死我活,隻是彼此切磋一下各科平均分。
“咦?對了,我記得曆史這科,是安排在第二場?”其中一個老師疑惑道。
“沒錯,這學生隻用了10分鍾,就把卷子寫完了。要不是我在旁邊一直盯着,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怪事。”王才苦笑道。
“咳…咳…咳”
王才話剛說完,立刻傳來一陣仿佛哮喘般的咳嗽,頓時,在場老師都急了,王才蹲下身,不斷輕拍白發老人的後背,緊張道:“黃老師,您沒事?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不用,你剛說,這學生隻用了10分鍾?就将這考卷做完了?還是你親眼所見的?”
白發老人好半晌才緩過氣,指着葉鈞那張考卷,一臉驚容。别說白發老人,就是在場所有教師,均是異常失态,見老人呼吸漸漸緩和,這才七嘴八舌議論起來。不得已,王才隻能搬出韓雅倩,說當時在場不止他一人,更直接取出葉鈞的語文考卷。在場也有兩位教語文的老師,看着試卷上整潔的楷體字,還有那篇絲毫不遜se陳琳筆下《讨曹檄文》的文言文,良久無語。
當第二場考試結束後,辦公室的教師越來越多,就連負責高三課程的老師也三三兩兩回來。驚聞實驗二班出了一個兩場考試均用10分鍾答卷完畢,且還能摘獲滿分的怪胎,一時間又震驚,又好奇,而葉鈞兩個字,也成了教師辦公室最爲火熱的議論話題。
“哈欠!”
葉鈞忽然閃了下噴嚏,腹诽該不會遭人惦記上了?但嘴上卻嚷道:“師傅,冷氣關小點。”
“好的。”
開車的師傅趕緊将空調關小,同時笑道:“小哥,這麽早就去機場接人?”
“不是,隻是到附近走走。對了,師傅,跟您打聽個事。”
“好,你說。”
“北雍機場旁邊,是不是有幾百畝閑置的田地?”葉鈞笑道。
“我想想。”
司機一邊開着車,一邊皺眉思索,半晌,拍腿道:“想起來了,北雍那邊,倒是不常走,不過半年前,記得總台說那邊有客人找出租車,我剛好就在附近,就順道去接了。不過,那兩位客人并不是剛下飛機的旅客,而是去那邊辦事,一路上一直在說機場旁邊幾百畝地的事。”
“說什麽?師傅,快想想。”
葉鈞聞言神se微變,記得上輩子,在葉揚升接手江陵市市長的座椅後,大年初一的早上,曾跟董素甯提起過北雍機場将擴建,葉鈞剛好當時在場。據說施工卻遇到阻礙,農民一直不肯賣那幾百畝地,似乎聽到國家要花錢征收他們手頭上的田地,後來這些農民就盤算着坐地起價,連财神出面都沒能盤下這幾百畝地,最後迫不得已,隻能施行強制手段,可這事,連省裏都管不住,還差點鬧到京城,說是有大批農民上訪告狀。
“好像是說,原本那幾百畝地是一群農民合夥種水果的,但機場環境太惡劣,果樹良莠不齊,減了産,連累他們收貨的都白跑一趟。還說農民想托人賣了這幾百畝地,但一時間去哪找?幾百畝地,可不是小數目,有錢的也不一定願意買,畢竟那地一點用都沒有。”
聽到司機這話,葉鈞喜出望外,驚喜道:“師傅,他們有沒有說,每畝地的價格,還有,一共出售多少畝?”
“這倒沒說,也可能說了,我沒注意聽。都過去半年了,現在還賣不賣,或者找沒找着買家,都還很難說。”
司機這話,讓葉鈞火熱的心涼了一大截,不過猛然想起上一世的糾紛,葉鈞相信,農民肯定還沒将手頭上的田地易主。當下心思急轉,既而笑道:“這樣,師傅,載我去附近的農村,我想跟這些賣田的農民見一見。”
“小哥,這車錢…”
見司機有些猶豫,葉鈞猜想這絕不是車費的問題,畢竟是打表算錢,明碼标價。略一琢磨,葉鈞就猜到,定然是農村那段路不好走,颠簸也就罷了,還滿地淤泥,這一來一回,不僅傷輪胎,還要掏錢洗車:“這樣,師傅,咱們也甭算表了,這是三百塊錢,您先收着。等完事後,洗車的錢,我幫付,怎麽樣?”
“小哥,你倒好說話,兩百夠了,用不了這麽多,洗車的錢,也不用麻煩小哥。其實二百塊,足夠我跑一天了,值!”這司機心腸不錯,沒多要葉鈞的錢,隻是從三張百元大鈔中,抽了兩張。
葉鈞這才想起,96年的貨币,還沒有上一世那般貶值,豬肉什麽的,才5、6塊一斤,像上一世,最高峰,都賣到20多塊。聯想到此,葉鈞差點琢磨起去養豬賺錢。不過,倘若這次真能從農民手上買走這幾百畝地,準得大賺一筆。
隻是這購地的資金,葉鈞想到這,不由傻眼了,這才意識到他現在可不是華陽集團的董事長,不是那個動辄就是上百億買賣的商界驕子,不由嘀咕道:“媽的!千算萬算,倒是算漏了自己現在屁都不是,拿什麽跟人談?”<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