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就瞧見王三千正打着哈哈靠着樹幹上休息,似乎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看到葉鈞後笑道:“你怎麽來這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才對吧?”葉鈞摘下頭套跟口罩。
“我來這,是因爲在老家的時候,意外發現一本祖上留下來的日記,盡管殘破,但當時好奇翻了一下,上面記載着這裏似乎很神秘,就耐不住好奇心,來這逛逛。”
王三千笑道:“隻是沒想到,這秦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精彩,這些鬼子竟然都入侵到這來了,要是讓外界知道,恐怕就得翻天了。”
“這是意外。”葉鈞坐了下來,笑道:“我來這也是基于很多原因的,我長話短說,解釋給你聽。”
葉鈞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當然,也是摒棄掉一些無關緊要,着重說一些關鍵的。
聽完後,王三千倒吸一口涼氣,喃喃自語道:“難怪祖上的日記上寫着,這地方必藏着驚世秘寶,啧啧,徐福給始皇帝煉制的長生不老藥,真的能讓人瘋狂啊。”
“可不是?”葉鈞聳聳肩道:“現如今,惦記這長生不老藥的海了去了,嘴上說着些保家衛國,不容許蠻夷占有祖國的瑰寶,可這長生不老藥若是當真存在,還恰巧擺在他們面前,有幾個還能堅持操守的?”
“都是一群小人而已。”王三千從袖子裏摸了好一會,才摸出一塊赤色的鐵塊,他捏着這鐵塊,擡到頭頂,笑道:“這是我在這裏揀到的,看成色應該值點錢。”
“我看看。”
葉鈞從王三千手裏接過赤色的鐵塊,左看看右看看,愣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搖頭道:“不知道是什麽玩意,不過看成色确實有點年歲了。”
說完,葉鈞就把鐵塊還給了王三千。
王三千笑了笑,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就将鐵塊收好,然後從葉鈞手中接過那柄妖刀村正,緩緩道:“原本打算再過幾天就回去了,沒想到在這遇上你,幹脆就不走了。”
“如今你被發現持有妖刀村正,依照那些甲賀忍者的執念,估計會偷偷溜出來找你麻煩,而且安倍神社的那些人也得防着,我估計,他們也想要得到這柄妖刀,然後徹底控制整個甲賀忍者。”
葉鈞嚴肅道:“相比較那些實力還算一般的甲賀忍者,你真正要在意的還是安倍神社的這些人,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我明白。”
王三千嚴肅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葉鈞不會無的放矢,這麽說必然有着因由。
晚上,月黑風高,四周的草木因爲狂風肆虐的原因,發出簌簌簌的聲響。契合着當下陰暗的光線,伸手不見五指的視野,無疑憑添了不少詭異的氣息。
葉鈞跟王三千蹲在樹幹上,他們沒有休息,因爲知道,等一下會有客人上門。
趙飛燕早就走了,當然是被王三千給趕走的,而且受到驚吓,她也不敢繼續留在這裏,眼下對趙飛燕來說,回去報信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隻是,她氣不過,因爲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暴露了,如果說第一次還情有可原,那麽第二次就真的是太過自負,才自找苦吃。
“這麽說,山洞裏面,真藏着玄機?”聽了趙飛燕的原話,她不由露出猶豫之色。
“華師姐,我知道你想什麽,可問題是,如果咱們冒然前去,搞不好就會影響全盤的計劃了。”趙欽思也确實有過心動之色,不過被他強壓了下來。
“好吧,隻希望這丫頭能夠嚴謹一些。”
望着再次踏上征程的趙飛燕,華梅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道:“你的這位侄女,可真是個倔脾氣,不過始終是女兒身,不如男丁那麽讓人省心呀。”
“我嫂從小慣着她,小姐脾氣,估計一時半會的難改了。”
趙欽思有些苦惱的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這孩子,讓人操心,我隻希望這次她能學乖,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趙欽思跟華梅都很看好趙飛燕的悟性,可兩人對于趙飛燕的脾性,确确實實不敢恭維。
不過,趙飛燕這次執意要再踏上征程,兩人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由着任着,想必也知道,就算他們攔着,趙飛燕也不會乖乖順從。與其這樣,倒不如幹脆放開手腳,讓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娃娃好好鬧騰一陣子。
哧…
一道細微的撕裂聲傳來,王三千冰冷的目光掃了眼倒在他面前的甲賀忍者,月光射在他臉上,沒有感情,平靜的可怕,似乎剛才他殺的不是人,隻是在攆走一隻煩人的蒼蠅而已。
噗…
相比較王三千快刀斬亂麻的節奏,葉鈞這邊就顯得慢悠悠的了,這倒不是說葉鈞不願意出力,而是這些甲賀忍者似乎都覺得王三千是軟柿子,而葉鈞是恐怖的煞星,所以有多遠就躲多遠。
這讓葉鈞無聊起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自然視如珍寶,哪可能這麽快就順手給料理掉了?
來的大約有十五名上忍,以及二十多名具備上忍實力的中忍,原本,人多力量大,氣場也應該大,可愣是被葉鈞以及王三千吓破了膽。
葉鈞倒也罷了,在他們這些人的設想裏,隻要合力第一時間擒住王三千,搶走妖刀村正就是大功一件,當然,最好臨走前能給王三千造成一些傷害那就更完美了。全取兩人性命,這個念頭想都不敢想。
可是,葉鈞強悍如斯也就罷了,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漢子也這麽恐怖,一手刀法那可是使得如火純清,不僅霸道,還帶有那麽點劍走偏鋒的詭異。配合着妖刀村正獨一無二的猩紅,在月光下,就仿佛死神提出鐮刀一般收割着人命。
“撤!”
一名上忍艱難的喘着氣,第一時間做出指示,此刻的他,已經困乏到了極點。
餘下的二十多個忍着一個個都含憤的看着王三千,以及他手中的妖刀村正,可最後每一個人違抗,都第一時間朝四下逃散。
葉鈞跟王三千沒有追擊,俗話說窮寇莫追,這年頭陰溝裏翻船的事數不勝數,今晚上占了這麽大便宜,心情大好的王三千也不會魯莽的做出不正确的決定,更何況葉鈞沒讓他追,他也不會追,如果隻是他一個人在這,興許還有這個可能,當然了,可能性不會太高。
“一點都不來勁,不好玩。”葉鈞撇撇嘴,看着腳下這要死不活的忍者,狠狠踢了這忍者一腳肚皮後,罵道:“滾!”
這忍者也不敢聽沒聽懂,反正第一時間就很配合的爬了起來,然後以一種讓葉鈞歎爲觀止的速度直接滾進草坡裏,不一會,就沒影了。
“也不知道這混蛋剛才是真快死了,還是裝死。”葉鈞差點跳起腳來開罵。
“行了,都快被你玩得半身不遂了,還不知足。”王三千搖頭道。
“你倒是過瘾了,我就隻能吃你用過的,真是掃興。”葉鈞嘀咕道:“虧我這麽冷的天還特地守在這裏,王八蛋,下次見到他,非把他送給牛哥跟輝哥。”
王三千顯然也知道阿牛跟阿輝的不良嗜好,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他不怕鬼也不怕猛獸,可就對這種有違常理的取向有着一種深深的忌憚。
同時,他也對那忍者表露出深刻的同情跟緬懷,暗想若有朝一日真落到阿牛跟阿輝手上,恐怕死都是一種奢望吧。
嗖嗖嗖…
“是她?”
王三千跟葉鈞都發現了不遠處一閃而過的身影,認出是趙飛燕後,兩人均是皺眉道:“她不是回去了嗎?”
看到王三千望向他,葉鈞翻了翻白眼道:“我又不是她親爹,我哪知道這麽多?這女人正義感不錯,可就是缺腦細胞。”
王三千收回目光,他凝視着趙飛燕離去的方向,擔憂道:“那個方向不正是徐福遺址的方向嗎?難道說,她還不死心?”
“天大地大,管得了一次,能管得了第二次嗎?她如果一心想被擒,我就算是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天天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守着吧?”葉鈞無所謂的伸了伸腰,然後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還是去看看吧,一個女兒家,萬一落在那些人手上,絕不是什麽好事。”王三千繼續道。
葉鈞正打算打趣一下王三千,可發現對方臉上的擔憂不似作假,不由疑惑道:“你怎麽了?看你的樣子,似乎很關心她似的。”
說完,葉鈞忽然壞笑道:“該不會,你對她…”
“沒有!别胡說八道!”
王三千頓時老臉一紅,然後喟然一歎,緩緩道:“說實話,第一次看到這女娃娃,我就有種驚愕的感覺。她像一個人,一個我負了一輩子的人。雖然容貌不像,但是,卻有一種氣質,神似得可怕。”
“我明白了。”葉鈞點頭。
當下,葉鈞默不作聲的從地上拾起包裹,然後裝扮了一下,就跟王三千互相點了點頭。
兩人一飛而起,直追趙飛燕離去的方向。
顯然,王三千在輕功的造詣上還是有太多值得诟病的地方,葉鈞不得不數次放緩速度等待,好在王三千後面發力,不至于讓趙飛燕跑到兩人前面太遠。
“她該不會又偷偷闖進去了吧?”當葉鈞跟王三千來到洞穴外不遠處的草垛裏時,哪還有趙飛燕的影子?
“應該不會。”
葉鈞很肯定的搖搖頭,指着洞穴外密集的人群道:“想要不聲不響穿過這些人的耳目,就算現如今是大半夜,也是不可能,以她的輕功或許能做得到,但我相信,這些人裏面,肯定有很多高手。而且,搞不好還設了一些陷阱等着别人跳下去。如果易地而處,同樣的錯誤,我絕不會犯第二次。”
“想來也是。”王三千觀察了一會,然後道:“這些人看似來來去去漫步目的,可實際上,我發現還是有一點規律的,他們似乎特意留出一個可以鑽空子的盲區,可我想,這個盲區定然藏着陷阱。隻是,希望她不會那麽傻,這麽快就踩進去。”
葉鈞正打算說什麽,忽然,他露出驚色,因爲在他視野中,隐隐約約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趙飛燕。
“該死的,這女人還真是蠢得可以。”葉鈞險些暴跳如雷,當下,他也顧不上驚世駭俗,直接開啓時間遲滞。
在王三千的感知裏,葉鈞就仿佛忽然消失了一般,等到他驚醒過來的時候,葉鈞竟然已經出現在了百米開外的地方。
“嗚嗚嗚嗚…”
被葉鈞捂着嘴的趙飛燕吓了一跳,似乎想要掙紮,可奈何卻被葉鈞雄渾的體魄給死死壓着。
“是我!”
葉鈞說了聲,等到趙飛燕不再反抗掙紮的時候,才一邊松開手,一邊擡起頭打量着不遠處的人群。
發現沒人察覺到這邊的異常後,葉鈞才輕聲道:“不要問我爲什麽阻攔你,你現在隻需要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說完,葉鈞就一腳邁開,留給趙飛燕一個潇灑的背影。
趙飛燕郁悶了好一會,才不聲不響的跟在葉鈞身後。
“爲什麽攔我?”等返回草垛時,趙飛燕先是驚訝的看了眼在場的王三千後,才氣憤道:“知不知道我等這個時候,已經等了十來分鍾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要幹什麽,不然我幹嘛冒險過去阻攔你?”
葉鈞用的聲音是今早上的那個,所以趙飛燕就算生氣,也隻能忍者憋着,因爲葉鈞前前後後已經救過她兩次了,對于恩人,她還是心中有數的。
“那你說說幹嘛攔我?”趙飛燕一聽葉鈞是故意的,頓時更生氣了。
“用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好不好?”
葉鈞指着他自個的腦子,訓斥道:“想想看,人家搞出這麽大排場,會那麽輕易的留下這麽大的破綻?你是覺得自己聰明還是當别人傻,難道沒聽說過引君入甕這個成語嗎?難不成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
“你…”
趙飛燕又氣又羞,氣的是葉鈞竟然公然教訓起她來了,羞的是葉鈞這麽一說,她确實有過一瞬間的後怕,再加上王三千在旁連連點頭,一時間,趙飛燕愣是找不出詞來反駁。
“你什麽你?”葉鈞撇撇嘴,不屑道:“拜托,你如果真想做點事,就别隻耍嘴皮子,平時也多動點腦子,知不知道,你險些害我們今晚上功敗垂成?”
趙飛燕頓時氣哭了,可她不敢發火,一來葉鈞實力擺在那裏,二來又有恩于她,三來她确實開始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此刻的趙飛燕,除了有些委屈外,還有着數不盡的酸甜苦辣鹹。
“那你倒是說說,我該怎麽做才好嘛。”忽然,趙飛燕哇的一聲,開始蹲在地上抽噎起來。
葉鈞一看到女孩子哭就頭疼,當下在王三千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擺手道:“好了好了,從現在起,你隻要乖乖聽話,我會給你好處的。”
“你想做什麽?”
趙飛燕忽然神經質的環手摟胸,還後退了好幾步,羞怒道:“我可是正經人家的孩子,而且,我還是一名警察!你不要亂來!”
葉鈞頓時被氣笑了,他忽然捏着下颚,壞笑道:“喲西,花姑娘,聽話,乖乖滴,到炕上來,舒服了,糖果糖果多多滴。”
噗哧…
趙飛燕忽然捂着肚子笑了起來,她此刻也不哭了,更不緊張了,隻是指着葉鈞,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有這麽好笑嗎?這時候,不是應該勃然大怒或者驚恐得跟受驚的小綿羊一樣瑟瑟發抖嗎?
葉鈞被趙飛燕徹底弄糊塗了,他看了看王三千,似乎想問一問剛才有沒有說錯話。
沒成想王三千隻是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然後又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趙飛燕,顯然,他自個也是一腦子漿糊。
“丫頭,笑什麽笑?”葉鈞佯裝怒道。
“你這人,好好玩。”趙飛燕上氣不接下氣的解釋道:“你…你這人…原本以爲你很正經的…是個那什麽大俠,沒想到…竟然會裝…裝狗子…不是,是…是鬼子…而且…還是抗戰時期的老鬼子…哈…這都九十年代了,還有你…你…你這種土豹子…”
看着趙飛燕一邊笑抽了的指着自己,一邊說他土鼈,此刻的葉鈞也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好了好了,說點實際點的。”
在王三千示好的目光下,葉鈞果斷的沒跟趙飛燕繼續怄氣,緩緩道:“從現在開始,分工合作,協同進入裏面,這樣機會多一些,把握大一些,也更安全。”
“我同意。”王三千在旁點頭道。
“好吧,看在你這人挺好玩的份上,就聽你一次。”趙飛燕也點頭道。
“如果不是我救你,你就又一次被逮現行了。”
葉鈞撇撇嘴,這話他沒說出來,隻是在心裏嘀咕着。
當下,葉鈞開始在現場講解着如何利用這個破綻,王三千跟趙飛燕都仔細聽着,直到後來,又觀察了好一陣後,确定這個方案已經沒什麽疏忽大意的地方後,葉鈞才擺手道:“走,各就各位,十分鍾之後,看見我沒出來,她先進去,然後才是你。”
葉鈞先是指了指趙飛燕,之後才望向王三千。
“好,沒問題,小心點。”王三千滿臉嚴肅的朝葉鈞點了點頭。
“放心,我去也。”
葉鈞說完,一溜煙,就消失在了草垛前,這一切王三千看仔細了,可趙飛燕卻傻眼了,因爲自恃輕功一流的她,顯然沒想到,葉鈞的輕功,遠在她之上,而且還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