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文質彬彬的中年人笑眯眯道,他心裏頗有一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感慨,如今,除非是坎貝爾這種身份的人,否則,隻要一日家族不屬于他們掌權,恐怕都要在心理上覺得遜『色』葉鈞一籌。
回想當初葉鈞不過是一個有潛力的藍籌股,可如今,幾乎是升值保值都全面的紅股,想想都讓人覺得心虛。
“我來自于布魯克家族,很遺憾之前沒能跟葉先生相識,當時我正負責歐洲那邊的生意,也是最近才回到家族裏的。”
另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笑了笑,他仔仔細細的看了葉鈞良久,才若有所思道:“卡琳娜,是我侄女。”[
葉鈞有些愕然,沒想到這位金發男人會臨時補這麽一句話,雖說氣氛不至于弄得很尴尬,但葉鈞還是有那麽些不自然起來。
金發男人似乎看出葉鈞的窘态,笑道:“放心,來這的事她不知道,既然葉先生有過交代,我自然也會極力回避這種事情。”
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則在旁笑道:“隻能說,卡琳娜這孩子有些任『性』了,葉先生還是維迪克先生介紹給我們的,如果當初能多管管卡琳娜,搞不好現在葉先生跟布魯克家族,就是姻親關系了。”
其實兩人并不存在冷嘲熱諷這種情況,看着金發男人一臉哭笑不得的模樣,葉鈞就知道,這兩人私底下就沒少提類似的話題。
葉鈞輕輕咳了咳,似乎要掩飾一下尴尬,然後才道:“找兩位來,是有一些事想請兩位幫忙。”
“盡管說就是,葉先生是布魯克家族以及艾爾沙文家族的朋友,隻要我們能做到的,絕不會有半點不情願。”
金發男人笑道:“更何況,這次我們兩家能賺這麽一筆,也要感謝葉先生。”
葉鈞沒有繼續客氣,點點頭,道:“事情是這樣的,相信兩位也知道,目前兇手的蹤迹可謂撲簌『迷』離,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誰搞得鬼。誰說我進醫院前曾有一份紅『色』名單流入葡京酒店,可事實上這份紅『色』名單到底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誰也說不準。”
“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想來也會有些聯系吧?”文質彬彬的男人道。
“有沒有聯系我不知道,但我并不覺得就沒有人想渾水『摸』魚的可能。”
葉鈞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那份紅『色』名單我看過,名單上面的勢力如果對付這次參賽的熱門選手,我信。可如果要對付我,還不惜痛下殺手,顯然,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頓了頓,葉鈞沉聲道:“最起碼,我跟名單上面的勢力并沒有關聯『性』的敵友關系,幾乎算是不同領域的陌生人,這輩子都不一定能有交集的可能『性』。”
金發男人跟中年人都選擇沉默了,是呀,如果單純的想要抹殺掉那些參賽的熱門選手,根本不可能暗殺葉鈞。更何況,他們也得到消息,連洛克菲勒家族的嫡親萊切爾也在這次的暗殺中被鏟除掉。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萊切爾跟葉鈞應該是認識的,換句話說,真兇明顯就是沖着洛克菲勒家族去的。
想到這點,幾乎坎貝爾跟維迪克第一時間就肯定了葉鈞跟洛克菲勒家族的關系,這才叮囑兩人一定要把姿态放低,能讓洛克菲勒家族吹捧的年輕人,還是個華人,顯然,日後的成就絕沒有人說得準。
“眼下,已經愈發臨近世界賭王争霸賽的尾聲,相信兩位也不希望在這節骨眼上再出簍子吧?”葉鈞笑道。
金發男人跟中年人互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抓住真兇,這絕非一朝一夕的,相信兩位也清楚。”
頓了頓,見兩人沒有吱聲,顯然已經默認,葉鈞便沉『吟』道:“我認爲,當務之急,理當先穩定入圍四強的選手們的心态,心态最重要,如果讓他們覺得法在一個安全的大環境下,那麽必然會影響發揮。”[
“要怎麽做?增派人手保護?”中年人疑『惑』道。
“當然不是,其實反過來想,如果保護的人投入太多,或許我們會覺得很安全,但卻容易給他們營造出一種相當緊張的氣氛,這疑會産生反效果。”
葉鈞搖了搖頭,道:“所以我覺得,任何的保護都純屬多餘,遠遠不如直接逮着真兇更實在。”
“逮住真兇?”中年人『露』出錯愣之『色』,下意識道:“葉先生,你剛才不是說…”
“依我看,葉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們演一場戲吧?”這時候,金發男人忽然笑道。
“沒錯。”葉鈞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中年人『露』出恍然之『色』,繼續道:“可問題是,這戲該怎麽演?需知,這場戲不管演成了還是不成,都會引火燒身。”
中年人暗示的非是來自于洛克菲勒家族的壓力而已,這一點葉鈞清楚,相信也是他跟金發男人眼下最擔憂的地方。
“放心,我會跟那些人提前說一聲,想來他們也會支持我的決定。”
葉鈞這句話,疑證實了兩個黑黨家族私底下的猜測,中年人跟金發男人盡管一開始就有過心理準備,但葉鈞這麽大大方方的承認,還是讓他們驚訝了一把。
試問,作爲一位長期生活在洛克菲勒家族『淫』威下的兩個黑黨家族,豈會對這個站在美利堅權勢巅峰的家族陌生?這才是真正玩資本跟玩家家酒一樣的大家族,就算他們自認彼此的家族也相當強勢,可跟這種級别的家族比較,真不夠看。
接下來,一切就順理成章了,葉鈞跟中年人以及金發男人詳細的商定了一系列的計劃,等送走了兩人,葉鈞又給莫格拉打了個電話。
電話裏頭聽明白了葉鈞的來意,莫格拉一開始并不贊同葉鈞這種做法,因爲既然他主動想要招攬葉鈞,那麽葉鈞的任何決定,都得他去跟後議院請示。如果挨罵或者被否認,這是一件很丢臉的事情。
可轉念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想當初萊切爾力挺葉鈞,甚至不惜要求後議院說服美利堅總統去港城參加和平獎的閉幕儀式,再加上他對葉鈞的了解越來越多,這絕對是一隻潛力限的紅股,可不能被搶跑了。
所以,莫格拉很快改口,保證會擺平這件事,讓葉鈞放手去做。
“看來,這家夥也不能相處嘛。”挂斷電話後的葉鈞,嘴角勾勒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當天晚上,那張前陣子鬧出風波的紅名單再次出現,不過名單上的很多名字都被删減了,留下來的,被批注爲最可疑的勢力。
幾乎一大半的矛頭直指翅翼雇傭軍,以及在歐洲掀起腥風血雨的殺手組織午夜之末。
頓時,葡京大酒店裏面人人自危,唯恐牽連進去,就連澳督威斯科也被吓了過來,此刻已是半夜三點多,但許多人都法入眠。
“混賬!氣死我了!看仔細了,任何刻意的人,都不能放過!”
威斯科氣呼呼來到葡京大酒店的監控室裏,原本,這種工作應該是警局的事,跟他這位澳督一點關系都沒有。可先是有兩名參賽的代表不是死就是重傷,緊接着就是葉鈞這位公衆人物險些遭到槍殺,盡管沒死,但也在醫院裏躺了大半個月,最要命的是後來,一位洛克菲勒家族的嫡系成員竟然也被殺了,同時死的還有一大堆洛克菲勒家族的下屬心腹。
天啊![
威斯科感覺他的人生已經滿是污點,就算澳城回歸後,他都不好意思返回祖國,免得遭人恥笑。
“威斯科先生,你先别生氣,來,喝杯茶。”
葡京酒店的值班經理大氣都不敢出,他在心裏咒罵幹嘛今夜是他值班,真是的,看,惹來了一個澳督,鬼知道待會還會有什麽大人物來。
“不喝!滾!”威斯科怒氣沖沖把經理遞過來的茶杯給翻。
值班經理哪敢廢話,幹笑着就躲到一邊去了。
威斯科氣呼呼的在監控室裏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喊道:“看仔細了,連隻蒼蠅都别放跑!”
隻可惜,鬧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反複看了許多的監控錄像都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對于這個結果,威斯科一點都不滿意。
“怎麽可能!難不成那些名單都是變魔術變出來的?”威斯科吼道:“一群飯桶,接着查!”
威斯科氣呼呼的走出監控室,實際上,他心裏也知道真兇不會『露』出馬腳,可就是不甘心,同時還心存僥幸。
隻是,如今的結果已經将他心底的僥幸抹殺得一幹二淨,他『摸』了『摸』已經發出抗議聲的肚子,然後望向跟在他身後一臉谄媚的值班經理,皺眉道:“給我準備些吃的,要快,知道嗎?”
“馬上!馬上就好!您稍等!”值班經理忙不疊的跑去叫服務生給威斯科準備包房,然後他就前往廚房去給威斯科弄吃的東西,此刻,葡京酒店外圍滿了各種各樣的鳴笛的警車,這種陣仗絲毫沒有讓酒店裏入住的客人們安心,相反,還憑空增添了一大堆不穩定的緊張氣氛。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該死的兇手!我叉死你!”
威斯科已經把眼前的這些牛扒當作真兇的皮肉了,恨不得『亂』刀戳死。
恰巧這時候,一個應該是威斯科的私人秘書的女人走了過來,俯身道:“威斯科先生,葉先生下樓了,他正過來找您。”
“哦?”疑,這是今晚上聽到的唯一讓威斯科覺得有所安慰的消息了。
威斯科立即站了起來,他望向餐廳的大門口,很快,就看見坐在輪椅上的葉鈞四下張望,威斯科第一時間高舉着手。
葉鈞被一位服務生着輪椅過來,道:“威斯科先生,您真是好雅興呀,一聽說您在這裏用餐,我就下來了。”
“把你吵醒了?”威斯科看了看葉鈞,幹笑道:“你現在應該多休息,剛剛出院,連線都沒拆,真是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呀。”
“其實現在誰又能睡得早?”葉鈞笑道:“威斯科先生,咱們邊聊邊吃東西吧。”
“好。”
葉鈞将那名着他過來的服務生打發走以後,就跟威斯科吃着一些可口的點心。
負責處理威斯科膳食的值班經理一看連葉鈞都來了,頓時頭大如牛,一邊祈禱着總經理您快點來,一邊趕緊吩咐廚房多準備一些吃的東西。
足足過了好一陣子,葉鈞才跟威斯科說到正題上。
“這麽說,真兇現在還沒找出來?”葉鈞沉『吟』了一下,繼續道:“我聽說真兇就是紅『色』名單上的,可威斯科先生,您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威斯科皺了皺眉。
“很簡單,真兇是誰,我不做評論,隻是,那份紅『色』名單,很明顯就不是兇手弄的。”葉鈞笑道。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真兇不會傻到自己暴『露』身份?”威斯科『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應該是這樣的。”葉鈞點點頭,笑道:“在我看來,任何一個有腦子的兇手,都不會把自己的名字公布出來。更何況,他何必要搞出這麽多事,兇手,不應該是做了案後,就隐姓埋名玩低調的嗎?”
“是這個理沒錯,可我很奇怪,如果這不是兇手幹的,那會是誰幹的,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威斯科皺眉道。
“我想,這應該是某些好事者做的,他這麽做的目的,或許是爲了嘩衆取寵,也有可能想要制造緊張,更有可能是他想向我們傳達一個信息。”
頓了頓,葉鈞『露』出凝重之『色』,緩緩道:“如果真是兇手幹的,他不會高調成這樣,還連續做兩次同樣的事。還有一點,我猜他可能知道兇手是誰,這也是他想要跟我們傳遞的一個信息。”
“何以解到?”威斯科聳了聳眉梢。
“很簡單,第一次的紅『色』名單,涉及的勢力很多,但這一次,卻删減了一大半。”葉鈞解釋道:“這就說明一開始這個人隻是劃出了刻意的勢力,而這一次,他摒棄了一大半經過他調查後确定沒有關系的勢力。”
頓了頓,葉鈞凝重道:“換句話說,這份紅『色』名單裏面,很可能就有真正的兇手在内。”
葉鈞望向桌子上的那份紅『色』名單,而威斯科也是如此。
威斯科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好呀!原本我就沒懷疑過上面的這些家夥們,可現在又不得不懷疑了。”
“可問題是,這些人背後的勢力,都不好招惹呀。”葉鈞若有所思道:“我對這個翅翼雇傭軍有些印象,坦白說,我跟這個勢力的某個重要的人,關系不怎麽好。不過,希望威斯科先生幫忙保密,我不希望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我明白。”
言者有心聽者也有意,威斯科顯然沒想到葉鈞會跟翅翼雇傭軍有不和諧的關系。
難不成,真是翅翼雇傭軍幹的?
“哈欠!”
與此同時,某個山脈上,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子忽然『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該死的,誰又在惦記我所羅門?”
威斯科理所當然将葉鈞的這話當作是某種暗示或者明示,但絕不認爲葉鈞是說溜了嘴什麽的,他很快就将目标鎖定到翅翼雇傭軍身上。
“葉先生,你先坐一會,我去去就來。”
威斯科笑着站了起來,然後撂下句話就離開了。
葉鈞凝視着威斯科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懸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啪!
一聲槍響忽然傳出,沒有任何的征兆,餐廳裏的燈光也第一時間熄滅,這聲槍響,疑徹底打破了葡京酒店的沉寂。
喧嘩聲、尖叫聲、還有摻雜着各種驚恐的嚎叫,徹底在餐廳裏面爆發。
盡管已經臨近天亮,一般情況下這時候的人大多都應該休息了,可這裏是葡京酒店,有着澳城最大的賭場,自然不乏賭客在這裏飲酒作樂,吃吃喝喝,從某種角度來說,這裏就跟拉斯維加斯一樣,号稱不夜城。
“葉先生,您沒事吧!”
那名負責将葉鈞到這裏的服務生打着手電筒吼道,他不斷扒開試圖從他身邊擠壓的餐廳客人,他此刻滿臉擔憂,唯恐葉鈞出事。
“沒事,我很好。”
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來,正是葉鈞。說完後,葉鈞又道:“把手電筒關掉,不然太明顯了,我懷疑開槍的人還在餐廳裏面。”
“是是是…”
服務生慌慌張張把手電筒關掉,然後道:“葉先生,您沒事就太好了。”
“恩,我怎麽會有事?”葉鈞似笑非笑道,在這漆黑的餐廳裏面,一舉一動他都了然于胸,再加上天賦夜視,葉鈞自然能看清楚周邊的一切。
這絕不是巧合,也不是預演,而是真實的槍聲,與葉鈞關,也與兩個黑黨家族關,這是有第三者的『插』足。
葉鈞微眯着眼,直覺告訴他,這應該不是爲了朝他下手而做的準備,因爲他也是臨時才決定來餐廳的,從停電的時間來看,顯然,這是一場經過精心布局的謀殺。
是爲了趁『亂』殺人嗎?
葉鈞嘴角懸起一抹微笑,暗道也好,正愁逮不到替罪羊,他目光情的看着現場『亂』成一團的人群,試圖揪出那個潛藏着的兇手。
隻可惜,因爲實在太混『亂』,不少人都縮到桌子底下,所以葉鈞暫時還沒發現可疑之人。
“别動!都别動!應該是跳閘了,正有警方的人前去偵查,你們現在全部原位坐好,我們是先頭部隊,後面會有更多的警察趕過來!”
這時候,餐廳大門外出現十幾個手電筒,聽口氣應該是警察來了。
而這時,威斯科也慌慌張張跑過來了,一邊跑一邊道:“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我怎麽聽見有槍聲?”
“澳督,是這樣的…”
一個警察跟威斯科解釋了一邊,才聽到一半,威斯科整張臉都綠了,還呈現出怒不可遏的戾氣。
但他還是忍住了,顯然,他忽然想起餐廳好像還有更重要的人在,頓時急道:“葉先生,葉先生,你在哪?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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