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将中槍前後的經過添油加醋說了一遍,引得朱純摯跟陳欣欣一陣緊張,可即便是添油加醋,但涉及的内容被葉鈞隐去太多,也就剩下這三五句話,這自然不能讓陳欣欣滿意。
“葉哥哥,這就說完了?”陳欣欣瞪着雙大眼睛,滿是錯愣。
“恩,你想想看,我當時受了傷,整個人都昏過去了,醒來後也隻記得昏迷前的事情。”
葉鈞笑了笑,道:“難不成你們還對我中槍前的事也感興趣嗎?這如果真要說,估計得說到猴年馬月去。”
“真掃興。”陳欣欣撅着嘴,小臉蛋滿是意猶未盡,對于槍械這些,盡管她跟朱純摯一樣,打小就在山間野林裏面過,但陳慶年的作風倒是不守舊,該與時俱進的絕不含糊。所以,陳欣欣也很早就通過電視、報刊雜志這些了解到槍械的可怕。
“朱姐姐,你回來了呀?”
當朱倩倩從洗手間出來時,大老遠就瞧見葉鈞在跟陳欣欣、朱純摯等人有說有笑,她正猶豫着該不該過來,卻沒想到就被眼尖的陳欣欣給逮了個現場,隻能冷着張臉走過來。
“朱姐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心情不好呀?”陳欣欣嘟着嘴道:“欣欣沒有說錯話呀。”
“與欣欣無關。”朱倩倩不得不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然後她的目光先是落在葉鈞身上,緊接着迅速挪開,就停留在朱純摯身上了,“是你師兄不好,惹我生氣了,所以我不高興。”
朱純摯又不傻,知道朱倩倩是拿他當擋箭牌,可一看見陳欣欣那好奇的雙眼往死裏朝他身上瞥,一時間也有些心虛跟冤枉,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幹笑着不說話。
“朱姐姐,你不要生氣,師兄他人可好了,我爺爺一直都誇他懂事能幹,可就不誇我,說我調皮還愛搗蛋。”
陳欣欣撅着嘴,嘀咕道:“我不就是練功的時候偶爾偷偷懶,還有肚子餓了會偷跑到廚房裏拎菜吃嗎?”
“欣欣乖,來,朱姐姐帶你去弄點好吃的東西,走,就在那邊,我剛才去衛生間,回來的時候恰巧經過那裏,據說是專供參與這次賭王争霸賽的選手休息的地方。”
朱倩倩拉着賣萌的陳欣欣,打心眼裏喜歡。
作爲澳城出了名的帶刺玫瑰,自然也經曆過不少值得旁人唏噓跟感慨震驚的經曆,早已對這種人性扭曲厭倦的朱倩倩,再加上小時候把朱純摯弄丢,讓她隻能整天冷着張臉,除了朱浩,對誰都是這生人勿近的神色。
而陳欣欣的出現,無疑讓朱倩倩在茫茫人海中像是找到了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畢竟,在這麽複雜的社會跟她那常人無法理解的生命曆程中,陳欣欣這種經曆白得跟紙似的人,絕對是少得可憐。
更何況,由于陳慶年的原因,她的弟弟不僅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有了這麽棒的本領,基于對陳慶年的感激,再加上陳欣欣又是朱純摯暗戀的女孩子,搞不好以後就是弟妹,自然愛屋及烏下,對陳欣欣寵得不得了。
“朱姐姐,我們能進去嗎?我們不是參賽的選手呀。”陳欣欣小嘴微張,似乎能流出哈巴子來,但還是按捺住了,嘟着嘴道:“爺爺讓我不能亂跑。”
“放心,沒事,你也不想想看,這裏是誰租下來舉辦世界毒王争霸賽的?報他的名字,準管用。”朱倩倩笑道。
陳欣欣下意識望向坐在輪椅上差點翻白眼的葉鈞,然後一臉的可憐兮兮,似乎想要知道葉鈞允不允許。
葉鈞朝陳欣欣笑了笑,然後就跟不遠處的服務生揮了揮手。
“葉先生好。”這服務生相當有禮貌,一邊躬身一邊擺出一種很卑微的神态。
“這兩位小姐要去休息室裏休息一下,你領着她們去,對了,在她們沒離開之前,你全權負責,她們需要什麽,你照辦就是了。”
葉鈞頓了頓,道:“如果有誰問起,你就報我的名字,如果有什麽意見,讓他到大廳裏找我,我跟他談談。”
“好的,葉先生。”
這服務生笑眯眯躬了躬身,然後又朝陳欣欣跟朱倩倩躬身道:“兩位小姐,這邊請,我帶你們去餐廳。”
等陳欣欣跟朱倩倩離開後,朱純摯才皺眉道:“葉先生,你可知道朱浩目前在哪嗎?”
“朱浩?”葉鈞愣了愣,然後一副很費解的樣子道:“怎麽好端端提起這個人?老實說,我對他沒什麽好感。”
“我對他也沒什麽好感。”朱純摯露出氣憤之色,似乎想起那天朱浩對陳欣欣的羞辱,更是差點要傷害陳欣欣,不過他很快就苦笑道:“不過,姐姐跟我說了一些關于他的事,雖然這人很狂妄,但他對我姐卻相當忠誠,這陣子我姐一直聯系不上他,我經常聽到她背着我打電話詢問關于朱浩的事,我也沒點破。”
“所以,你想通過我幫你尋找朱浩,對嗎?”葉鈞笑道。
“不是。”朱純摯搖搖頭,他臉上首次露出一絲猶豫跟掙紮,最後才道:“我想讓我姐永遠找不到他。”
是嫉妒嗎?
葉鈞深深的看了眼朱純摯,然後搖頭,不像,朱純摯的性格不是這麽小家子氣的,這是葉鈞将朱純摯的認可。
隻是,他爲何忽然說出這麽一段話來,這聽起來難免會讓人多想。
“葉先生,是不是很奇怪我爲什麽說這些,是不是覺得我是出于嫉妒的心理?”朱純摯忽然道。
“其實,你蠻聰明的,并不是楞木頭。”葉鈞點頭道。
朱純摯笑了笑,顯然對于葉鈞的評價也有些吃味,他停頓了一下,才解釋道:“我并不是出于嫉妒,相反,我很樂意見到我姐身邊有朱浩這樣的人做左右手,畢竟我不可能一直陪着我姐,我要照顧師傅他老人家。”
葉鈞沒有問,他知道,朱純摯會繼續說下去。
朱純摯露出一絲擔憂之色,然後道:“隻是,朱浩的人品不行,倒不是說對我姐如何如何,而是他的性格太過張揚跋扈,會随時因爲内心的驕縱而爲我姐樹立敵人。以前如何跟以後又如何,我不假設,但最起碼,他先是得罪了葉先生你,然後就得罪了我師妹,還蠻不講理甚至瘋狂的想要傷害我師妹,這直接導緻我跟我姐打了一場。如果,我隻是說如果,假設有朝一日,朱浩給我姐樹立了一個恐怖的敵人,連累我姐疲于逃命,怎麽辦?”
“你都知道了?”葉鈞疑惑道。
“知道了,盡管我姐沒說,但師傅卻從和先生那裏了解到我姐的不少事。當然,我也沒跟我姐點破這些,師傅他說過,已經委托和先生暗中保護我姐,可這還不夠,隻要有朱浩的存在,就會出現許多變數。”朱純摯點頭道。
“如果我有關于他的消息,會提前告訴你的。”葉鈞若有所思道:“隻是我很想知道,你打算怎麽做?”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所以,一旦有他的消息,我會讓師傅幫我。”
這一刻的朱純摯,再也沒了先前的那種心機,看起來又成了一個涉世未深的樸實青年。
“找陳老先生幫忙處理,不失爲一個很好的想法,一來他老人家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事,二來,他跟和先生也熟悉,和先生會幫這個忙。”葉鈞點頭道。
“這麽說,葉先生,你也同意我的這個想法?”朱純摯露出意外之色。
“是呀。”葉鈞點點頭,笑道:“放心,一有他的消息,我肯定會通知你的。不過現在想想,短期内估計他不會出現了。”
“爲什麽?”朱純摯露出疑惑之色。
“一來,他得罪了我,二來,他得罪了陳老先生。我就不說了,光是陳老先生那塊,就足夠他喝上一壺的,始終是和先生請來的貴客,他就算再傻再笨,也不可能現在跑出來鬧騰。”
葉鈞的這些話,朱純摯聽得似懂非懂,不過知道暫時不會跟朱浩撞上,這就是一件好事。
而且,以他對葉鈞的信任,自然聽什麽就信什麽,有時候葉鈞也不得不感慨,一個人的外表還真容易騙人,别看朱純摯一臉英氣逼人,能讓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将之稱爲英雄人物,可私底下,也不見得比陳欣欣知道的人情世故多多少。
“夠了!”
忽然,一聲凄厲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葉鈞忙轉動着輪椅,望向音源處,隻見鬼蛤蟆滿臉猙獰的站了起來,緊接着一巴掌就狠狠拍在賭桌上,他随後指着神色沉穩的和泓升,怒道:“混賬,你敢訛我?”
“這裏是公共場合,别大呼小叫的。”和泓升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凝重以及舉棋不定,此刻他平靜得可怕,先是慢條斯理的從服務生手裏接過紙巾,然後擦了擦手,這才道:“荷官,勝負已經明了,請将不想幹的人請離。”
“是,和先生。”先前負責發牌的荷官平靜的走到鬼蛤蟆身前,随後道:“您已經輸了,請不要影響現場的安靜,從而打擾到其他選手。”
“不需要你多嘴,還有,我自己會走。”
鬼蛤蟆瞪了眼這荷官,然後憤怒的盯着和泓升,冷聲道:“這次算你赢了,不過這僅僅是你奸詐狡猾的體現,不是真本事。下次,你就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下次?”和泓升若有所思的輕吟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走。
表面上看起來,和泓升沒有将鬼蛤蟆這話當回事,可實際上,心底卻是在說,就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說實話,盡管已經猜到鬼蛤蟆是在以弱示強,但一開始和泓升根本無法肯定。所以開局他表現得相當咄咄逼人,目的就是進一步試探出鬼蛤蟆到底是真裝還是真沒裝。
等确定鬼蛤蟆當初确實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和泓升立即采用b計劃,那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成功麻痹了鬼蛤蟆。
正當鬼蛤蟆志在必得的時候,以爲一切都如他最初預想的那般,将和泓升無情踐踏在腳下的時候,和泓升忽然露出詭異的微笑,最後,結局就是他敗得一塌糊塗。
等鬼蛤蟆驚醒過來時,他已經失去了桌子上近乎九成的籌碼,原因就在于他心裏已經單方面确定和泓升的底牌跟明面上的兩個a無法連成三張,也就是說,他認爲和泓升是用兩張a擺譜,想要偷雞。
隻可惜,現實是殘酷的,鬼蛤蟆再一次輸了,心頭那股揮散不去的悶氣讓他難受到了極點,不一樣的場合,不一樣的牌面,卻是一樣的結果,如何不讓他抓狂?
“恭喜和先生大勝歸來。”葉鈞笑道。
“幸虧我爲人比較謹慎,換做是其他人,搞不好還真可能中了這家夥的奸計。不惜用上千萬美金的籌碼作爲麻痹别人的資本,不得不說,十年不見,鬼蛤蟆這人,賭技沒什麽增長,倒是心機跟魄力,比十年強隻強不弱。”和泓升邊喝着茶邊笑道。
“有這種心機跟魄力的對手,相信和先生一定是來者不拒?”葉鈞繼續笑道。
“當然。”和泓升點點頭,此刻也沒什麽自謙可言了,他是真高興,笑道:“來多少接多少,有錢難道不賺嗎?随随便便一盞茶時間,就能擁有别人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都奮鬥不來的财富,根本找不到拒絕的借口。”
這時候,羅森也笑盈盈的進入包廂裏,他先是很熱情的跟和泓升來了一個擁抱,這才道:“和先生,真是恭喜你了,現在,就看尼亞爾那小子争不争氣了。”
“基德搞定了?”和泓升若有所思道:“剛才我離開的時候,特地看了眼威爾金先生賭桌的方向,發現他的籌碼很多,對面的牙買加小子已經快見底了。”
“基德已經同意了,他不得不同意。”羅森笑道:“我付出一個他無法拒絕的籌碼,所以他說願意第一次出賣他的賭品。”
葉鈞跟和泓升都沒有去問羅森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如果方便說的話,羅森必然會說,可既然接下來就轉移話題,顯然就是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揪着不放。
一切都如預演的那般順順利利,威爾金跟基德先後戰勝了自己的對手,而尼亞爾也順利晉級,現在,出爐的四強再次跟當初設想的那般,就看最後的盤口跟賠率,再慢慢計劃到底誰輸誰赢了。當然,指的自然是和泓升跟威爾金的賭局,至于尼亞爾跟基德,尼亞爾,必須赢。
因爲,沒人會看好一個花花公子能過赢過年紀一大把的澳城賭王或者歐洲出了名的賭術高手威爾金,甚至很多人都認爲尼亞爾不一定能勝過外表粗曠兇悍的船長基德。
“葉先生,尼亞爾真的是最後的世界賭王嗎?”謝莉爾當天晚上,獨自一人來到葉鈞的病房。
“不相信我?”葉鈞似笑非笑道。
“不是,我隻是不相信船長基德願意演這出戲。”謝莉爾搖頭道。
“正因爲沒人會相信,這才更能證明尼亞爾的水準,也會有更多的人去買船長基德,你們兩家才有錢賺。”葉鈞笑道。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可以放心的讓他們加大尼亞爾的賠率了,目前搜集到的信息是,有超過七成的人購買船長基德,并且有半數的人,買定最後的世界賭王是澳洲的威爾金先生。”
聽到這話,葉鈞笑眯眯道:“那麽這次你們應該能賺不少錢?”
“托你的福,賺多賺少跟我沒任何的關系,我隻求能快點會天海市,這陣子可把夏小姐急壞了,她老是跟我抱怨,說太忙了。”
謝莉爾調皮的朝葉鈞眨了眨眼睛,笑道:“經常挺夏小姐跟我抱怨,說你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混蛋,專門躲在女人背後吃軟飯,哪個女人跟你合作做買賣,就是陪嫁的命。”
“她真這麽說?”葉鈞露出荒唐之色。
謝莉爾歪着腦袋想了想,搖頭道:“不對,我好像用錯詞了,不是陪嫁,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對,就是這個詞。天啊,華文真是太繁瑣了。”
談不上失望,但還是覺得有那麽一丁點酸溜溜的感覺,正打算說些什麽,忽然,葉鈞看見謝莉爾臉上一閃而逝的壞笑,頓時明白被謝莉爾給耍了,郁悶道:“我都這樣了,你還鑽我空子。”
“緩和一下氣氛嘛,不過看來,你似乎對夏小姐還是很有心思的呀。”謝莉爾笑眯眯道:“再說了,你也不吃虧,相反,我倒還覺得自己吃虧了。别忘記了,我也是跟你合作做買賣的女人,陪嫁。”
葉鈞捏着下颚,雙目放光打量着謝莉爾凹凸有緻的魔鬼身段,然後道:“要不,今晚上就幹脆嫁給我得了,反正你總是要陪……嫁的嘛。”
葉鈞故意将‘陪嫁’兩個字拉得很長橫長,不過謝莉爾倒是沒有一丁點的不好意思,在這方面,不得不佩服西方女孩子的思想開放。
“你覺得呢?”謝莉爾雙手環抱,将飽滿的酥胸撐得老高,看得葉鈞眼都直了。
“算了。”葉鈞強忍着繼續說下去的**,他擺擺手,然後道:“對了,這次艾爾沙文跟布魯克家族,都派了誰來?就僅僅是爲了世界毒王争霸賽嗎?”
“你什麽時候關心起他們了?”謝莉爾坐在沙發上,笑道:“來的人不算多,不過,你那位情人倒是來了,還整天跟我怄氣,我都不知道哪招惹她了。”
“别管她,我跟她又沒什麽關系。”葉鈞幹笑道。
“我相信她如果聽到這話,肯定會很失望的。”謝莉爾笑道:“好了,你想做什麽?我了解你,不是有事,絕不會問起關于他們的事情。”
“我想請他們幫忙演一場戲。”葉鈞忽然露出一個陰恻恻的微笑,然後道:“你盡量安排一下,我隻跟這次負責帶隊的人見面,還有,我暫時不想見卡琳娜小姐,免得彼此尴尬。”
“好,沒問題。”謝莉爾沉吟片刻,點頭道:“我明天就安排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