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京酒店的樓頂處,大胡子羅森正跟一個黑人并肩而立,兩人神『色』都相當平靜。
“菲利普,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可别忘記了,這事你也有參與。”羅森冷笑道。
“我沒說撇清關系。”黑人菲利普冷哼一聲,随後道:“隻是我不想這裏面出現變數,實話告訴你,我對巴西那小子不是很有信心。”
菲利普看了看表,冷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現在這小子還在房間裏跟找來的幾個北美婊子鬼混。”[
“年輕人嘛,年輕氣盛正常,對于尼亞爾,我是相當有信心的,加上澳城的和泓升答應跟咱們合作,最後尼亞爾一定會成爲這屆世界毒王争霸賽的頭号黑馬。”
對于羅森這番話,顯然,菲利普不是很苟同。隻是,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怔怔出神的俯瞰着澳城的夜景,平靜道:“希望如此,不然,你會後悔的。”
菲利普撂下這句狠話,轉身就走,至于羅森,依然端着半杯紅酒,冷笑道:“不信我?那咱們就走着瞧。”
其實,羅森的際遇并沒有外人想得那麽好,那麽高高在上,作爲蓋伊斯家族的頭号智囊,他的身份地位确實可厚非,加上現任族長羅德曼的看重,幾乎已經是蓋伊斯家族外姓人中的頭号,就連蓋伊斯家族的大總管都得被比下去。
可是,蓋伊斯家族内錯綜複雜,伴随着羅德曼年紀越來越大,外加現在也是大病不少小病常常,蓋伊斯家族内部的派系之争也越來越混『亂』。
作爲蓋伊斯家族頭号智囊,自然是要被極力争取的對象,這就好像是一出宮廷黨派的戲劇一般,王子地位岌岌可危,次子、小兒子這些爲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而且,羅德曼對于子女的教導相當嚴厲,他的八個子女幾乎沒有一個孬種,原本,這是好事,可這也是壞事。因爲能力都在伯仲之間,誰也不服誰,加上羅德曼的幾個老婆從小就對這些子女灌輸着奪權奪家産的心得,更是讓這些子女視兄弟姐妹爲頭号仇人。
羅森因爲比較支持長子埃爾斯,所以被羅德曼的其他幾個子女憎恨,在一起陷害當中,羅森竟然負上巨額的債務,盡管羅森知道是誰在背後陰他,可明面上的債主始終是西西裏島某位大人物的貼身管家,根本不能賴賬。
所以,他這次不得不铤而走險,來這裏做一票大的。
葉鈞自然不知道羅森的意圖到底是什麽,但他卻知道就算把羅森試圖『操』縱這屆賭王争霸賽的事曝光,也不會讨好。一來,會讓不明真相的人質疑這次世界毒王争霸賽的公平公正,二來,也會憑空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葉鈞并不覺得事情敗『露』後,蓋伊斯家族會對羅森進行制裁。
“胡伯伯,您回來了?”葉鈞一直在胡安祿的房間裏等待,此刻的胡安祿,神『色』極爲平靜,看來,此行應該沒太多的波折。
“恩。”胡安祿酷酷的應了聲,然後道:“沒想到,那老家夥越來越厲害,剛才忍不住跟他動了手,吃了點小虧。”
葉鈞愕然,随後笑道:“胡伯伯,關于‘一線天’的事,陳老先生怎麽說?”
“他隻說了一句話,那就是京華的東西,豈能落入夷邦手裏?”
胡安祿脫掉披在身上的外套,沉聲道:“是我低估了這老家夥,沒想到,一個已經二十年沒有在社會走動的家夥,竟然還能擁有這麽大的号召力,連我那位師伯都被他給叫出山了,幸虧他信了我那番話,否則,我肯定要被師伯狠狠罵一頓。”
說完,胡安祿捏着下颚,忽然笑道:“不過楊家那丫頭估計就慘了,她得跟她那火爆脾氣的師傅當面解釋,估計她會很頭疼的。”
“頭疼?”葉鈞有些驚訝道:“她的師傅很厲害嗎?”
“實力倒是一般,跟陳老鬼相比還是差上不少,不過,楊家丫頭的師傅就跟書裏面的滅絕師太一樣,脾氣臭得不行。”
看見葉鈞一臉愕然的樣子,似乎也意識到說多了,胡安祿輕輕咳了咳,擺手道:“好了,别問了,總之以後你如果遇見,就有多遠躲多遠。”[
似乎感覺到葉鈞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詭異,胡安祿怒道:“你這是什麽眼神!”
“沒,胡伯伯,您也是金大師的書『迷』?”葉鈞幹笑道。
“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看那些鬼打架的書?”胡安祿很不客氣的将葉鈞到一旁,然後伸了伸腰道:“好了,我困了,回自己房去,别打擾我休息。”
等葉鈞幹笑着關門後,胡安祿才氣呼呼嘀咕道:“你小子懂個屁,想當年我追書的時候,你都還穿着開裆褲。”
事實上,胡安祿這一去,倒是讓陳慶年氣消了不少,不過一想到遺迹可能落入蠻夷之手,他又法安心歇着,大半夜的又跑出去找人傳話。
好在,以他的身份,被找上門來的自然不敢生氣,相反,還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樣,原本應該下人去做的事,身爲主人家也積極的親自『操』刀,就是爲了在陳慶年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小鈞,江陵這邊的事情,有我幫你盯着,放心好了,現在已經不是你跟那些小崽子的恩怨這麽簡單了。”
聽着董文太這麽說,葉鈞就知道,怕現在的局面已經上升到他們這些老一輩的恩恩怨怨了。
自從改革開放後,尤其是那動『蕩』十年過後,南北的門戶之見也是日益加增,平日裏産生的各種矛盾也是與日俱增。不過,大家夥都不想鬧得太大,始終要對得起帽子上那枚黨徽。
可是,這次牽扯到兩個軍隊家族第三代,以往大家夥退一步海闊天空,也被直接甩到腦後面。
陷入焦灼後,由于燕京軍區一方理虧,所以一直都想豁出老臉不希望事情鬧大。可是,謝崇鑫跟孟曉飛做事情實在太荒唐了,尤其之前還是惡意想要針對葉鈞,董文太自然第一個不答應,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鍾正華更是對這事表現出極端的譴責,再加上現今的局面,葉鈞千萬不能縮,一縮很多問題就會暴『露』出來,所以,謝崇鑫跟孟曉飛很奈的,就要成爲這次政治戰争的導火索跟犧牲品。
謝家跟孟家兩位老人豈會看不透這一點,可他們也不願意看着親孫子萬劫不複,自然要極力争取生機。
那麽,代價就是不管再怎麽心不甘情不願,也得發動這場戰争。
“外公,就勞煩您了。”葉鈞笑道。
“别這麽說,人老了活着就越來越聊,好不容易有事做,也能打發一些聊的事情。”董文太漫不經心道。
“等這邊的事情一了,我就回南唐住一陣子,到時候再把小璃跟小接來。”葉鈞知道董文太的心思,再想到上輩子對這位老人的誤解,一時間也有些唏噓。
“也行,不過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抱抱曾外孫。”董文太笑呵呵道。
葉鈞這時候也隻能陪笑了,董文太把話說這份上,他還能怎麽反駁?再說了,跟一位深謀遠慮的老人家擺譜,這純粹是找虐,葉鈞可不想越描越黑。
結束與董文太的通話後,葉鈞才知道内地的緊張程度絲毫不亞于他此前的猜測,不過轉念一想也就理所當然了。董文太之前就已經隐晦的點出了江陵市警局那兩個歹徒的真實身份,雖說大家都沒揭破最後一層面紗,可隻要不傻就能猜出個大概。更何況,郝萬年當時還親自驗證過那兩個歹徒的身形跟聲音,隻不過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事實上,目前占據主動的疑正是他這一方,畢竟謝家跟孟家始終心虛,且因爲謝崇鑫跟孟曉飛被鍾正華派人控制着,終究會投鼠忌器。
不過,不到迫不得已,誰也不會傻到撕開這張籌碼,畢竟到時候一旦真相大白,恐怕受牽連的可就不單單止謝家跟孟家,搞不好以徐家爲首的燕京軍區,全得一個個到鍋裏面。
第二天,世界毒王争霸賽繼續進行着,巴西小子尼亞爾不愧是一匹黑馬,竟然直接将來自于島國跟法蘭西的賭術高手趕下台去,羅森自始自終都一副淡定的模樣,但實際上也是捏着把冷汗。[
畢竟,『操』縱賭賽不可能從一開始就進行,如果真這麽簡單,完全可以自己親自上台去,根本不需要易手于人。這尼亞爾也确實有實力,法蘭西那位賭術高手可是歐洲相當有名的好手,竟然在最後被表現得毫破綻的尼亞爾偷雞,難怪那位法蘭西高手在最後差點氣昏在賭桌上。
“這小子,真是吓死我了。”
菲利普陰沉道:“該死的臭小子,如果連累我這次賠光,我死之前,一定先把他給宰了。”
“要保持鎮定,菲利普,這可不像你。”羅森平靜道:“看見沒有,不止我們一直盯着尼亞爾,就連那個葉鈞,他也不時的望向尼亞爾。果然,這次舉辦世界毒王争霸賽,還真與他有關系。想來也是,澳城賭王和泓升是絕不沒有這種面子的,就算是跑出來一個亞洲賭王,也不可能搞出這陣仗。”
“這麽說,葉鈞也知道?”菲利普皺眉道。
“應該錯不了。”羅森點頭道:“難怪和泓升遲遲不願答應我,原來,他也得請示其他人。”
羅森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一旁的菲利普則依舊皺着眉,擔心道:“那要不要跟這葉鈞談一談?我始終認爲,能搞出這種陣仗的人,絕不簡單。”
“我也正有這個想法。”羅森點頭道:“我也不想忽然發生什麽樣的枝節,既然他默許尼亞爾獲得冠軍,想來,也就等于接納我們了。”
“羅森,我很奇怪,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麽?”忽然,菲利普壓低聲音道。
“錢啊。”羅森咧開嘴,『露』出兩行潔白的牙齒。
是錢嗎?
望着羅森朝着葉鈞的方向走去,菲利普皺了皺眉,臉『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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