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澳城最後一屆總督的威斯科,此刻端坐在葡京大酒店的大廳沙發上,他總是以一副招牌式的微笑示人,被譽爲澳城裏最具親和力的首腦。
如今的葡京大酒店到處圍上了警戒線,一方面要确保到場官員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要保證葉鈞出現後,不至于搞出不必要的騷亂。
相比較港城民衆的瘋狂,澳城民衆相對要沉穩許多,但是,在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不乏從港城過來的民衆。
“威斯科總督,您好。”葉鈞微笑着跟威斯科握了握手,然後又跟到場的澳城行政官員打招呼。
“葉先生,你提出的方案,我們經過讨論後,一緻決定配合葉先生的所有要求,而且我們也相當歡迎像葉先生這樣的商人到澳城進行投資。”
盡管很快就要交出澳督職務,不過隻要一天沒進行交接,威斯科還是會以澳督自居。
葉鈞笑道:“其實也算不上投資,隻是入鄉随俗而已。”
“我在澳城已經生活了二十幾年了,通曉你們這些俗語,不過我很好奇,葉先生此舉,是否也同樣代表着内地政府的意思?”威斯科眼中迸射出一縷璀璨的光芒,雖說澳城是京華的領土,可好歹葡萄牙已經在澳城經營上百年,澳城這塊土地上,有太多産業與葡萄牙政府戚戚相關,尤其是賭博這個行業,更是葡萄牙财政收入的一項來源,根本不能舍棄。
盡管内地政府提出一國兩制的偉大構想,可威斯科始終對于一個禁賭國家會不會這般有誠意持着懷疑态度,場面話誰都會說,他也不指望能更改什麽,隻求通曉内地政府的态度,然後再做出保持現狀或者盡快撤資的選擇。
“威斯科總督,您應該知道,我一直不幹政,不涉政的。”葉鈞先是笑了笑,然後道:“不過,我也相信這是政府樂于看到的,隻要澳城回歸前不出現變故,我相信政府一定樂于保持現狀。”
威斯科深深的看了眼葉鈞,然後道:“來,葉先生,我給你介紹,這位是…”
顯然,跟聰明人說話是一件不費腦細胞的事情,接下來的時間,已經得到答案的威斯科,開始有條不紊的給葉鈞介紹着到訪的行政官員。
在一場隆重的宴會上,葉鈞站在台前緻辭,這次受邀的幾乎都是澳城有名望的名流鄉紳,還包括和泓升這樣的巨頭級人物,當然,政治層面也是有許多當地官員到場,經過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葉鈞在熱烈的掌聲下坐回首席位置,與受邀前來的賓客們敬酒碰杯。
與此同時,全球各地都有在賭術界極具名望的高手紛紛進入機場,也有不少已經在飛機上酣睡,更有不少高手早已抵達澳城,此刻正忙于調整生物鍾。
“很高興告訴電視機前的朋友們,我是小陳,目前正在宴會現場進行獨家專訪,剛才聽到一個重要的消息,這次在澳城舉辦的世界毒王争霸賽,據和泓升和先生提到,真正的發起人,正是翹首以盼的葉鈞!”
一名記者對着鏡頭激動道:“真沒想到,這次世界毒王争霸賽竟然是葉鈞發起的,我還聽說,這次世界毒王争霸賽是連續性的舉辦,每三年舉辦一次,和泓升先生談到,這一屆世界毒王争霸賽,将會邀請世界各國真正的賭術高手參加,一同角逐冠軍的席位。同時,賽制采用的是淘汰制,類似于世界杯足球模式的分組選出十六強,最後八強、四強直接總決賽。當然,也有一點不同的,就是這次還單獨設立洲際席位,和泓升先生談到,這次他的目标直指世界賭王的席位,但他也很保守的說到這隻是目标,但他一定會替咱們澳城人争口氣,把亞洲賭王的席位挂在他旗下的和氏賭場内。”
“哈欠。”
葉鈞摸了摸鼻子,有些神經質的擡起頭四處瞄了瞄,嘀咕着又被哪個不知名的美女惦記上了,但肯定不會是朱浩。
事實上,葉鈞錯了,此刻惦記他的,正是朱浩。
“放開我!我不想死!”
一座足有三十層的大廈頂端,上官飛鴻正陰笑着将朱浩踩在腳下,慢條斯理道:“知道你是怎麽因爲什麽原因死的嗎?”
朱浩現在根本不再怨恨誰,他腦子裏滿是葉鈞的身影,失聲道:“飛鴻哥,放過我,我不想死,我願意給他道歉,我願意做他的奴仆,我…”
“夠了!”
上官飛鴻狠狠一腳踢向朱浩的小腹,冷笑道:“瞧你這德性,以前怎麽沒看出你這麽沒出息?”
“飛鴻哥,你放過我,從此我替你做事,絕對忠心。”朱浩哀求道:“我發誓,絕不背叛飛鴻哥。”
“我相信你。”上官飛鴻露出緩和之色,他蹲下來,笑道:“你對朱倩倩都是忠心耿耿,這一點,我完全相信。”
“這麽說…”朱浩仿佛看到希望了。
“我還沒說完。”上官飛鴻忽然整張臉沉了下來,他一把抓起朱浩的頭發,冷聲道:“可是,我放過你,那麽我将面臨滅頂之災。知道你到底招惹上誰了嗎?朱浩啊朱浩,我以前隻知道你這人心狠手辣,做事無所顧忌,可我真沒想到你這不是狠,而是蠢,而且蠢得不可救藥!”
上官飛鴻狠狠将朱浩的腦袋砸在地上,然後道:“你必須死,不然,我就上不了他的船。你應該知道林嘯羽?嘿嘿,林氏以前不過就是走私販毒,或許有不錯的根底,可跟我相比,跟上官家比,林氏真不算什麽。可是,林嘯羽上了他的船,啧啧,整個港城,僅用半年時間,就徹底洗牌,連帶着林氏還成爲港城名副其實的龍頭社團,他林嘯羽何德何能?憑什麽一個見不得光的流氓頭子,都能擁有全國人大委員的身份?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男人。”
“他到底是誰。”朱浩驚呆了。
“他姓葉,是内地來的,前陣子還在港城鬧得沸沸揚揚,全世界不認識他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上官飛鴻朝地上吐了口唾液,罵道:“老子跟你這快死的人說這麽多幹什麽?不過也好,見到閻羅王的時候,就跟他說,殺你的人是老子,跟姓葉的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如果老子能僥幸替他死一次而使上官家地位再穩固五十年,那麽死也不冤枉!”
朱浩現在已經不奢求上官飛鴻放過他了,也對,連上官飛鴻都情願替葉鈞去死,就純粹是想葉鈞欠他一個人情,更何況他朱浩呢?
當天夜裏,一具屍體狠狠砸在地面上,全身粉碎性骨折,面目扭曲猙獰,仿若一灘爛泥。
而澳城警察也很快趕來處理屍體,可奇怪的是,從頭到尾,有關方面都表現出一種消極的工作态度,根本沒有對這名死者的真實身份進行太多的核實,即便是尋找目擊證人,也是随口問幾句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反正,這起說不上是自殺還是他殺的事件,在警察的消極處理下,很快就落下帷幕。
與此同時,受邀前來的朱倩倩正不可思議的看着緩步朝她走來的葉鈞,她做夢都沒想到,那個戴着副墨鏡自始自終都玩神秘的男人,竟會是這麽矚目的一個男人。
對于葉鈞,朱倩倩談不上有那種小女兒崇拜英雄的盲目,也沒有花癡的熱情洋溢,不過,她卻有一份好感。這份好感,來源于葉鈞的那首歌——江南。
這首歌,陪伴着朱倩倩無數個夜晚,她總會在心煩意燥的時候,聽一遍這首她既會唱,又能念出歌詞的歌曲。作爲蟬聯了無數次最佳單曲的《江南》,直到現在熱度都未曾消退。
“是你。”朱倩倩說出這兩個字,一時間也很難形容她的心情,因爲她還記得朱純摯說過,說葉鈞暗戀她,喜歡她。
盡管,這些話朱倩倩是不相信的,尤其是知道葉鈞的真實身份後,更是一點都不相信,畢竟葉鈞這次也算是第一次來澳城,根本不可能跟經常偷看她扯上關系。可是,朱倩倩始終是個女人,她難免會生出異樣。
“怎麽?很奇怪嗎?”
葉鈞忽然弓着身,伸出手,笑道:“不知道,能不能邀請美麗大方的朱小姐成爲我的舞伴?”
“我…”朱倩倩雙手都放到身後去了,她臉上滿是爲難,甚至還有些焦急。
“朱小姐,你不願意嗎?”葉鈞故作惋惜道:“真可惜,看來,朱小姐應該是有心怡的舞伴了。”
說完,葉鈞作勢欲走,可朱倩倩忽然急道:“不是那樣的,是因爲,是因爲,我,我不會跳舞。”
葉鈞一聽差點樂得笑出聲來,但他沒敢笑,佯裝鎮定道:“原來如此,不過不要緊,隻要朱小姐願意,我可以教你。”
“好。”朱倩倩冷若冰霜的俏臉忽然泛起一抹動人的紅豔。
葉鈞一陣目眩神迷,不可否認,朱倩倩的容貌絕對能稱之爲曠世佳人,隻可惜,這始終是一朵帶刺的玫瑰,稍稍不留神,就容易被針到。
原本,葉鈞是不想過多招惹這個女人的,隻不過一想到她是朱純摯的姐姐,而朱純摯的意向直接影響到陳慶年這位老人,葉鈞就不得不想方設法跟朱倩倩搞好關系。
他自己都不清楚今晚的朱倩倩爲何這麽好說話,原本一開始葉鈞就抱着熱臉貼到冷屁股上的念頭,沒想到這首戰竟然奇迹般告捷,直到回座位,他依然有着一種不真實感。
“葉先生,舞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要不,我給你介紹一下居爾薩夫人的兩個女兒?”威斯科笑道。
“尊貴的澳督,很抱歉,我已經有一位舞伴了。”葉鈞笑道。
“是嗎?”威斯科不經意瞥了眼朱倩倩,笑道:“似乎葉先生的舞伴,并沒有合适的服裝呀。”
葉鈞一陣愕然,這才想起剛才最不對勁的地方,敢情是朱倩倩的着裝,隻是一開始有些緊張,同時也沒料到朱倩倩會答應下來,所以就根本沒去想服裝問題。
看着一套牛仔衣搭配牛仔褲的朱倩倩,盡管曲線玲珑,可在這種場合,始終有些另類。不過這也難怪,朱倩倩的經曆絕不會允許她參加這種性質的宴會,而且她也不懂跳舞,更不可能出門前專程去想這些理所當然的東西。
有些頭疼的葉鈞暗暗嘀咕着棋差一招,不過威斯科卻笑眯眯道:“葉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請你的舞伴去後台。其實,這裏經常舉辦宴會,你也知道,有時候服務生總會有疏忽大意的地方,不是酒水就是茶湯濺到某位夫人或者小姐的裙子上,爲了避免鬧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已經有專人妥善安置過後台,裏面不僅有化妝師,還有最新款式的晚禮服,當然,晚禮服是不能穿走的。”
“太感謝澳督大人了,謝謝。”葉鈞笑着站了起來。
他直接走到朱倩倩身邊,一把拉起朱倩倩的小手,這讓還呈現緊張之色的朱倩倩整張小臉都白了一大半,“你要幹什麽?”
“帶你去換衣服。”葉鈞似乎也覺得這樣有些唐突佳人,忙松開手,尴尬道:“你看看四周,參加宴會的女士都會穿着晚禮服,恰巧這裏也有換衣服的地方,我帶你去。”
“我沒帶衣服呀。”朱倩倩有些尴尬道。
“不要緊,這裏衣服也有挑的,隻是不能穿走。”葉鈞笑道。
朱倩倩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好,謝謝你。”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葉鈞并沒有能跟朱倩倩繼續待在一塊,因爲似乎化妝間守門的婦人把他當作色狼對待了,義正嚴詞的把他給趕了出來。
事後葉鈞才知道,這婦人出了名的彪悍,不管你是皇孫貴族,還是三教九流,隻要你敢踏進雷池,就得被她弄得渾身散架。别小看這婦人,可是實打實的悍婦,而且還有着不俗的功底,以前可是職業摔跤的好手,據說不少二世祖都在她手上吃了悶虧,可偏偏又不敢報複,就因爲她的職業操守,引得澳城上流圈子的名媛貴婦紛紛報以好感,得罪這個婦人,就等同于跟澳城一大半的名媛貴婦叫闆。
正當葉鈞忙着應酬的時候,忽然,整個會場漸漸陷入甯靜當中。
“上帝啊,猜猜,我看到什麽了?”威斯科忽然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道。
葉鈞也站了起來,此刻,他也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隻見那名悍婦攙扶着一個動人的美女,此女身材高挑,前凸後翹,配合着令她害羞的低胸晚禮服,可謂驚豔全場。
她有着一席烏黑的長發,揮灑間,能讓人想起某洗發水的廣告詞‘不止是吸引’,不時傳出的酒杯摔碎的聲音,也證明許多男人已經陷入到麻木當中,連握住酒杯的氣力都沒有。
這個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葉鈞親手送進更衣室的朱倩倩。
“葉先生,你的眼光果然厲害,佩服。”威斯科由衷道。
“多謝澳督贊譽。”葉鈞笑道,此刻的他也對朱倩倩的這身着裝驚豔不已,而且很明顯,在進去的半個小時裏,朱倩倩顯然也已經做過一次頭發,并且塗上了不易察覺的淡妝。
此刻的朱倩倩,隻能如此形容,此女僅有天上有,人間難有幾回聞。
和泓升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挽着裙子緩步走動着的朱倩倩,又看了看已經迎上去的葉鈞,臉上露出一抹大有深意的笑容。
“這小子,果然跟傳聞中一樣,女人緣甚好。”和泓升笑道:“阿樂,你可能也沒想到,豔名遠播的朱小姐,會跟這小子認識不到三天就破天荒的這般打扮。”
“沒想到,也壓根想不到朱小姐會穿這種衣服。”樂總管相當鎮定,盡管目不斜視,但對于驚豔出場的朱倩倩,還是難得的看了幾眼。
當葉鈞高雅的挽着朱倩倩的小手朝着舞池而去時,四周隐隐傳出好幾聲嗚呼哀哉,畢竟名花有主這種事是相當殘酷的,尤其對他們這種食色性也的男人來說,更是一種不可饒恕的原罪。
“朱小姐,你真漂亮。”
當浪漫的歌聲響起,賓客們都自覺的拉上身邊的舞伴進入舞池,而葉鈞,則是凝視着朱倩倩動人的容顔,滿臉微笑。
朱倩倩俏臉再次泛起绯紅,忽然,她感覺到腰部一緊,等她回過神來,葉鈞的兩隻大手已經徹底摟住她的細腰。
這一刻,朱倩倩本能想要動怒,可葉鈞卻輕聲道:“摟住我,看,他們都跳起來了,我教你,很簡單的。”
朱倩倩下意識掃了眼四周,發現每個人跳舞都是互相摟住彼此的腰,甚至還有女方摟住男方的脖子,大庭廣衆熱吻,這一刻,朱倩倩除了有些害羞之外,心中倒是沒有任何的惱怒。
她生疏的摟住葉鈞的腰部,極爲緊張,感受着葉鈞呼出的熱氣噴到臉上,她整個人都覺得有些昏眩起來,似乎随時都會無力的倒在葉鈞寬敞的胸膛上。
葉鈞将頭緊貼着朱倩倩的耳垂,這一刻他暗爽,因爲他能感覺到朱倩倩飽滿的酥胸傳來的柔軟,同時還有兩點堅硬感。與此同時,他還能垂下目光,以一種上帝般的姿态俯瞰着朱倩倩拔群的翹臀,不可否認,光是這近乎完美的臀部,無論是東方男人,還是西方男人,都會不約而定的升出踐踏的原始本能。
“你學得很好,一般初學者都容易踩到對方的鞋子,你隻踩到一兩次,真是不簡單。”葉鈞由衷贊道。
“謝謝。”朱倩倩低着頭,盡管她很想若有其實的說上一句,可連她都很納悶,爲何聽到葉鈞的誇贊,她竟然會生出一絲竊喜。
“接下來,我要教你另一種舞蹈。”葉鈞神秘一笑,緩緩道:“跟着音樂走,我要教你一支舞,我管它叫,毀滅的華爾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