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在完成緻辭之後,一邊望着調皮的美利堅總統給《泰坦尼克号》劇組進行頒獎,一邊有些感慨,國内有這麽多人支持這部電影,想來也不是沒有道理,印象中,上輩子,葉揚升還動員過市民一同到電影院觀看這部電影,而且這還是國家有關部門的授意。
想想那時候,隻要是一位黨員,就有責任跟義務,到電影院看一場大屏幕的《泰坦尼克号》。
當然,美利堅總統的如約而至在葉鈞的意料當中,可卻出乎了旁人的意料,記得昨天這位總統忽然出現在機場時,就連京城的老爺子們都被震動了。這不,今天竟然有專員親自趕來,就連國務院那位總理,也以一位賓客的名義來到現場。
一場别開生面的謝幕典禮在群星彙聚的會場中緩緩落下帷幕,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能夠一口氣領略如此之多的明星風采,港城的這一天,也徹底的被世人熟記于腦海。
“真可惜,如果《功夫》能夠争氣一點,搞不好,就能闖入四強。”
不少人在事後都暗暗感慨,其實,《功夫》能闖入八強已經值得王大導演引以爲傲,可這個成績還是讓太多人不滿意。隻是,《功夫》或許在國内甚至整個亞洲都算質量上乘,但不管是畫面的震撼性,還是劇情的生動,都不足以跟歐美這些頂級大片媲美,真正讓《功夫》闖進八強的原因,實際上已經是評委組對東道主的另類優待了,而且這裏面,葉鈞所占的成份居多。
如果不評選出一部具有争議性的京華本土作品,就跟在京華舉辦世界杯卻沒有京華隊一樣,很難讓京華本土的人産生共鳴。
而且,随着對《功夫》票房模式的了解,好萊塢許多投資商都對京華市場漸漸看重,以往他們很糾結于京華的盜版問題,可葉鈞這種封閉式的模式,不讓資源外流的做法,還是頗具成效。
當然了,這些投資商也隻是嘗試着去引導,成果如何暫時還無法下結論,但不管怎麽說,爲了避免日後京華人對歐美影片産生抵制,自然也要給足這個面子。
綜合這麽多元素,《功夫》如同黑馬一般闖進八強,也算得上衆望所歸的一個結果。
港城、内地各大媒體還在争論着《功夫》的成敗,但澳城的媒體卻開始轉投到世界賭王争霸賽上了,同時,他們也隐隐期待着葉鈞到澳城,将帶來怎樣的禮物。
這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讓一群靠賭發迹的濫賭鬼保守秘密,這更不可能。不過目前這所謂的世界毒王争霸賽,還算不上太轟動,隻是在一個小圈子裏引起風波罷了,許多人還是認爲這是澳城幾個大賭枭搞出來的炒作而已。
“葉先生,裏面請。”
陳雅萍上次交給葉鈞的那張請柬,無非是應對今天這場宴會。
當喬裝打扮後的葉鈞出現在大廳的時候,現場并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喧嚣嘈雜,似乎在場的每個人都頗有風度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即便還是有一些大叔很不文雅的扣着腳丫子。
葉鈞随便找了處位置坐下,剛巧這時候,身邊就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抱歉,位置有人了。”
“不好意思。”葉鈞笑了笑,又站了起來,不經意掃了眼說話的這個人,發現有些眼熟,不過沒多想。
不過,當他轉身的時候,卻猛地跟一個人撞在一起,其實,以葉鈞的觀察力,是不可能疏忽到這種程度的。不過,他希望做得一切都自然一些,免得被一些有功夫的人看出貓膩來。
盡管四周的人似乎都有着自己的小圈子,可這些人顯然對忽然冒出來,而且打扮很神秘的葉鈞抱有極大的興趣。
“不好意思。”葉鈞笑道。
“不要緊。”說話的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很漂亮,前凸後翹,身材極具曲線美。不過,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卻很冷,真實的一面興許并不如表面這麽親和,葉鈞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很危險的女人。
忽然,女人的手吸引住了葉鈞,并非是那白皙的皮膚,而是手腕上的紋身,一隻染血的毒蠍子。
“是她。”葉鈞若有所思的與這個女人擦肩而過。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她。”葉鈞再次找了一個沒人的位置坐下,這次倒是沒人主動把他攆走。
“兄弟,我說,你還真厲害。”這時候,一個胖乎乎的男人湊了過來,還朝葉鈞豎起大拇指。
“啊?”葉鈞一臉茫然。
“她你認識?”胖男人偷偷指着剛剛葉鈞撞到的女人。
“了解一點。”葉鈞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所以說你有種啊。”胖男人再次豎起大拇指,啧啧贊道:“她的椅子你都敢做,你可是做了我老張一輩子都沒膽幹的事,佩服,太佩服了!”
說完,自稱老張的胖男人直接取來一個杯子,并且倒了半杯白蘭地,然後将酒杯遞給葉鈞,笑道:“兄弟,我老張很少服人,不管你是故意的,還是裝傻試膽子的,我老張都佩服。因爲不管你出發點是什麽,起碼你做了我老張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葉鈞暗暗翻了翻白眼,暗道如果知道那椅子已經有人坐了,他才不會跑去搞花樣,更何況,還是這個棘手的女人。
朱倩倩,一個聽起來很可愛的名字,可實際上,在澳城的黑道上,這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代言詞。
毒蠍,是道上的人給朱倩倩的綽号。
葉鈞并沒有真正意義上見過朱倩倩,因爲唯一的一次相遇,朱倩倩還是遮住臉的。不過,朱倩倩手腕上的紋身卻被葉鈞記得一清二楚,這個女人很厲害,做事也相當極端。算不上變态,但絕對夠狠夠殘忍,有人說如果朱倩倩這輩子不是投錯胎得了一個女兒身,那麽她絕對是維托·卡希奧·費爾羅這類枭雄級的人物。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偷看,朱倩倩漫不經心的朝源頭瞥了一眼,葉鈞身邊的老張如遭雷擊,整個人臉色瞬間蒼白下來。倒是葉鈞很平靜的朝朱倩倩點了點頭,還伸出酒杯示意。
朱倩倩皺了皺眉,腦海中搜索着關于葉鈞的印象,可最後實在想不出跟葉鈞體格類似的人,隻能冷冰冰的轉過頭去。
“我說兄弟,你真的很有種,算了,我不跟你說話,我去那邊坐了。”
眼見葉鈞還很友好的朝朱倩倩打招呼,老張直接将葉鈞劃分到瘋子的層面,他忙不疊的起身離開,唯恐繼續待下去,會成爲朱倩倩喂狗的肉食,
“大姐,要不要我教訓一下那兩個家夥?”之前把葉鈞叫走的那個男人道。
“不必,跳梁小醜而已,不必在意。”朱倩倩無所謂的搖搖頭,平靜道:“阿茂,今天咱們來這,不是喊打喊殺的,和泓升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這麽大動靜了,就算他現在不複當年勇,可賭王終究是賭王,逼急了,他比誰都狠。”
“既然大姐這麽說了,我就讓那兩個家夥多活幾天。”外表陰冷的這個男人點點頭,之後他就一直低着頭把玩着手中的小刀子,忽然,他用小刀子輕輕在手臂上劃開一道口子,露出猩紅的鮮血,而後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這才轉過頭去,朝葉鈞跟老張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
葉鈞倒是沒什麽,還一臉的莫名其妙,但老張整個人差點一屁股摔在地上,整張臉比之前更蒼白了。此刻,他差點就想掐着葉鈞的脖子,痛罵你這瘟神幹嘛沒事給他惹這麽大的麻煩?不過,他看到葉鈞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頓時低頭頭罵道:“神經病,變态,媽的,這兩個都活該去看精神科醫生。”
咳…咳…咳…
這時候,大廳裏傳來幾聲輕咳聲,頓時吸引衆人的注意力。
隻見台上,一席唐裝的和泓升腳步沉穩的走了出來,等站在話筒前,才笑眯眯道:“這次邀請諸位到此,想必大家都知道,這與近期舉辦的世界毒王争霸賽有關。當然,各位恐怕都很疑惑,甚至暗地裏認爲又是我們幾個還沒進棺材的老家夥搞出來的事,不過我可以保證,這次絕不是嘩衆取寵。”
“賭王,我想問一下,那你這一次,又是玩得哪一出?”這時候,台下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這不和諧的聲音一出現,衆人的臉色各異,有人好奇,有人興奮,有人幸災樂禍,也有人面露憤怒,不過也有諸如朱倩倩這些人,無意間露出殘忍的冷笑。
“我說是誰,原來是鬼蛤蟆,什麽風把你給吹這來了?你不是十年前已經逃亡巴西了嗎?怎麽,拉斯維加斯的那幾位沒有再通緝你了?”
和泓升哈哈大笑道,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
被稱爲鬼蛤蟆的男人緩緩站了起來,他摘下頭頂上足以遮擋真容的帽子,頓時,露出一張讓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臉龐。
鬼蛤蟆看起來已經有六十多歲了,隻見他蒼老的臉龐上,有近乎三個刀痕,而且很深很長,已經算是被毀了容。
如此猙獰的面孔,配合他那仿佛桀桀怪叫似的嗓音,确實無愧于鬼蛤蟆這個綽号。
“少來揭這些陳年往事,我就想問問你,和泓升,你如此勞師動衆,該不會是擔心名氣不顯,擔心被人遺忘,所以又跑出來鬧鬧?”
鬼蛤蟆頓時哈哈大笑,還得意的四周望了望,可發現沒什麽人跟着起哄,頓時收聲。
“鬼蛤蟆,今天你能來,我很歡迎,咱們以前的恩怨,等會後我給你機會算。不過,如果你能配合一點不搗亂,我肯定會給你這個機會。”和泓升笑道。
“少來!你這王八羔子,當年用手段奪得澳城賭王的名号,現在你還指望出老千,賺一個世界賭王的名号嗎?和泓升,我告訴你,現在不是那個時代了,你小心陰溝裏翻船!”鬼蛤蟆猖狂笑道,可語氣裏,卻透着一股毫不掩飾的怨毒。
“住口!”
“阿樂,不得無禮。”
樂總管似乎想發飙,但和泓升去伸手阻止,然後笑呵呵道:“各位來賓,今天舉辦這場宴會的目的,其實是…”
“和泓升,你個不要臉的,想逃避嗎?”
和泓升本不想再跟鬼蛤蟆繼續較勁,純當撞見頭瘋狗,誰想鬼蛤蟆還真杠上了,直接打斷了和泓升。
“你想怎麽樣?”面對鬼蛤蟆如此不識擡舉的擡杠,佛也會怒,和泓升雖說淡出圈子也有好些年了,可不代表他就沒脾氣,容許一些宵小之人騎到他頭上。
“很簡單,敢不敢賭一局?”鬼蛤蟆大笑道:“如果你赢了,我立馬走,可如果你輸了,你就把賭王這招牌交出來!”
“如果我不賭呢?”和泓升冷笑道。
“那簡單,我就把你往日裏的所作所爲,都公之于衆。”鬼蛤蟆同樣冷笑着回應。
“好,如你所願,當着這麽多賓客的面,我讓你心服口服!”和泓升打了個響指,平靜道:“阿樂,吩咐人準備賭具,我跟鬼蛤蟆,也是時候算一算陳年舊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