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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武商邀請來的人可一點都不含糊,這裏面并不僅僅有評委,還涉及到切石專業的好手跟品鑒專家,其中還有不少是慕名而來的,這些人都屬于那類對這顆石皇念念不忘的那種,自己舍不得花大價錢買,又每日每夜的想着石頭裏面是不是會蹦出頭孫悟空,所以一聽說待會就要切開這顆石皇,自然屁滾尿流的跑了過來。
羅大少早就不鬧了,一個随随便便能拿出一張六千萬支票的公子哥絕不是他應該得罪的對象,相反,還得極力巴結。像莫瑩瑩這樣的女人,在港城雖說不多,但也并不算少,當然,隻能以姿色評斷,可若是算上那摸不着看不見的關系網,确實是絕無僅有,可真要算上這一份,甭說他,羅大少有自知者明,搞不好整個羅家都吃不下。
當然,這并不是關鍵,因爲真正讓羅大少不得不退卻的原因,就是他自始自終都沒看出莫瑩瑩對他有任何的好感,相反,還充滿着一種敵視,同時,還時不時的朝葉鈞投去崇拜、愛慕的眼神,這讓羅大少徹底敗下陣來。
既然吃不到,也摸不到,那幹嘛還無端端樹立一個敵人?至少,堅持下去,就算他的爺爺不一棒子敲死他,但相信早已摩拳擦掌随時等着來一巴掌的老頭子,怕也不會讓他好過。
所以,爲了盡可能挽回一些頹勢,羅大少不得不臨時站到葉鈞這一邊,不管葉鈞領不領情,他都臉皮厚的不斷對趙武商的人擠兌,時不時的還冷嘲熱諷。
看不透的人隻當羅大少是爲了替羅老先生出氣,看得透的卻知道羅大少此舉完全是馬後炮。
“趙老闆,還有這位楊先生,作爲公證人,我代表整個公證團最後問兩位一句,是否已經決定參與這場世紀切石?”
這場切石已經在衆多商賈名流口中被傳爲世紀切石,想想看,這年頭一口氣壓幾千萬籌碼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可曆數賭石行業這麽久,有多少人敢拿幾千萬的石頭來切?
因爲賭石不同于尋常的賭博,這不僅涉及到運氣,還涉及到技術,有錢人誰會吃飽了撐的沒事鑽研這門道?就算有,從無名小卒晉升爲大師,這需要切多少石頭才可以?如果隻是報以賭博的心态,那麽會在學習過程中漸漸無法支撐下去,因爲會知道這是一個無底洞,而能夠堅持下去的,也不會再有賭博之心,反而會像那些宗師級人物一樣教育後輩千萬不能玩物喪志。
葉鈞隐姓埋名,不想鬧出風波,所以他自稱楊先生。
趙武商清了清嗓子,笑道:“不知楊先生在哪發财,面生的緊呀。”
這麽問的目的,一來是确定葉鈞的來路,免得惹出麻煩,二來,也是想試探一下,看葉鈞所做的行業是否與文物鑒定有關。
不過葉鈞自稱是海外歸來的華僑,這倒是打消掉趙武商不少擔心,在趙武商看來,或許葉鈞對文物鑒賞很在行,可不一定就對賭石在行。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臨時找來二十幾個專家替他好好再評斷一次,除了有三五個不能确定外,其餘的人,都說裏面肯定有料。
雖說這個有料很暧昧,不過在趙武商看來,如果不是動辄價值幾千萬甚至上億的寶石,那麽這個有料就純粹是個笑話。試問,本身石頭的價值就已經高達三千萬,即便切出價值一兩千萬的寶石跟一些零零碎碎的瑪瑙、玉石都還隻能說是賠本,怎麽能說有料?
原本,趙武商也不敢賭,否則也不會留到今天。之所以現在敢切,就是因爲葉鈞答應跟他賭,而且光是賭注就已經能讓他徹底無憂,最起碼他赢了後,不但能回本,還能賺上幾千萬。不過這并不是關鍵,關鍵就在于,葉鈞賭博的方式實在太另類,試問這麽大一塊石頭,即便不是石皇,都能随随便便切出一大堆零零碎碎的玉石,更遑論是被幾十個專家鑒定過的有料貨?
試問,這樣一顆石皇如果不能切出一些玉石來,那豈不是笑話了?而葉鈞竟然誇下海口,一旦切出來的不是骨骼化石之類的東西而是有哪怕一丁點的玉石、寶石就算他輸,這種賭博對趙武商來說,純粹就是送錢。
雖說這有那麽點勝之不武,不過趙武商可壓根沒有内疚感,他正打算叫公證人開始比賽,可這時候,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喲,這麽大的場面,我們能不能有幸參與?”這時候,一群人出現來,頓時讓全場嘩然。
隻見領頭的竟然是李誠跟榮健,身後跟着一大群名流富豪,其中有港城本土的,也有來自于海外的歸國華僑跟洋老外。
“真沒想到,一場世紀切石竟引來各位的到來,歡迎,當然歡迎,像李老闆、榮老闆,平日裏是請都請不來呀。”趙武商頓時大喜。
反觀葉鈞則是平靜得多,他捏着下颚,饒有興趣看着朝他擠眉弄眼的李楷等人,這時候他還發現有人隐晦的朝他招手,他望了過去,隻見這男人正幹笑着指着手中的大哥大,然後又伸出手指朝李誠等人點了點,這才尴尬的低下頭,滿臉谄笑。
葉鈞有印象,好像上次跟劉氏在李家争鋒相對的時候,這人也出現過,不過當時好像也沒怎麽摻合,所以印象不算深。
葉鈞很快就聯想到八成是這家夥通知了榮健等人,這才引來這群狂蜂浪蝶。
李誠微笑着跟趙武商握了握手,然後漫不經心的瞥了眼葉鈞,這才笑道:“趙老闆,很感謝你爲慈善事業做出的貢獻,我們豈能不來?”
原本一臉開心笑容的趙武商聞言一愣,暗道怎麽聽着好像他要輸了似的,不過很快打消這個念頭,笑道:“爲社會出力是我長期以來的心願,尤其是最近半年港城經濟蕭條,社會的不景氣造成了太多太多的糾紛跟矛盾,還有一系列的慘案,作爲一名港城人,我真的是痛心疾首。好不容易,這次有機會号召大家來到這裏,我自然得以身作則,全力支持慈善公益事業。”
“那就好,那就好。”李誠一臉欣慰的點頭道:“像趙老闆這樣直爽的人,現在不多了,我們相當欽佩趙老闆,所以自發組織了一些,我兒子阿楷他們這些年輕人,都籌了些錢,權當是爲了慈善事業出力,不多,也就一個億整數,不知道,這些年輕人能參加這場世紀對賭嗎?”
“啊?李公子也有興趣?”趙武商露出遲疑之色,正所謂僧多粥少,他倒不是擔心李誠等人強行摻合進來,而是擔心把葉鈞給吓跑了。
“當然有興趣。”李楷站了出來,笑眯眯道:“對了,這位應該就是楊先生?他怎麽賭的?”
趙武商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解釋了一下,最後又補了一句道:“這年頭果真是錢多人傻,我剛剛找人驗過了,支票是真的,說實話,能夠随随便便掏出六千萬來賭石的人,還真不多見。”
“趙老闆,這話可就不對了,人各有志,怎麽能說别人傻呢?”李楷捏着下颚,笑道:“爲了公平起見,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也想找趙老闆做對賭的對手,不知道,趙老闆願不願意?”
趙武商聞言先是眼珠子一亮,可很快就暗淡下來,說實話,玩賭的人都想着赢錢,一個億可是他公司一個季度的淨利潤,自然不想放過。可是,他也擔心李楷等人搞出一些莫名其妙刁難人的規矩出來,那樣這錢還不如不賺。
正想着該如何推脫,忽然,李楷笑道:“這樣,這方面我也不懂,幹脆就按照楊先生的意思來,他怎麽賭,我們就怎麽賭。”
“阿楷,你真這麽決定嗎?你這樣,趙叔叔怎麽好意思赢你的錢?”趙武商大喜過望,可很快意識到說溜嘴了,頓時幹笑道:“要不?再考慮考慮?”
“一群年輕人就是想湊湊熱鬧,就這樣辦了。”李誠這時候發話了,笑道:“不過,趙老闆,不知道你的彩頭是什麽?”
“既然這樣,那我也直爽一點,如果這次輸了,我願意掏出五個億的善款,用于資助慈善事業。”
趙武商拍着胸口道,在他看來,這次赢錢是鐵闆釘釘的事,當着這麽多大老闆的面,可不能弱了場氣。
說完,趙武商很痛快的簽了一張價值五個億的支票,然後将這張支票跟李楷手中拽着的那張,一塊放入公證箱裏。
當然,台上在明賭,台下卻是一樁樁的暗賭,正所謂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平日裏彼此關系不融洽的,正好借着這次的機會狠狠還擊,不過大多數人都是站在趙武商那邊,認爲趙武商赢錢幾乎是鐵闆釘釘的事情。就連服務生都搞起了外圍,壓趙武商的是一賠一,壓葉鈞跟李楷的,竟然高達一賠二十。
莫瑩瑩偷偷叫來一名劇組的工作人員,羞澀的掏出三張百元大鈔,偷偷道:“幫我買三百塊的外圍,賭葉,不是,楊先生赢。”
“好的,莫小姐。”這名工作人員笑眯眯點頭,别人不知道這位楊先生的真實身份,難道他們不知道嗎?需知,這次出行,帶的可都是親信,不僅從業精神良好,技術更是超人一等,最關鍵的,就是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會一些功夫,是從etl安保公司挑選出來的高級人員,這些人員已經脫離了保安的範疇,而是通過學習、實踐、進修,慢慢朝着高薪職業發展。
當然,圍繞的重點依然是葉鈞的公司,而被送到港城的這一批人,一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下面,我宣布,世紀切石,正式開始!”公證人舉着話筒,大聲道。
頓時,原本喧嘩的拍賣場,一時間安靜無聲,葉鈞站在石皇旁,伸出手輕輕敲了敲側面,笑道:“趙老闆,那我就不客氣了。”
“沒問題,來者是客,楊老闆,請。”趙武商一臉的鎮定,盡管他現在很激動,但他還是得裝出副從容的樣子,免得别人罵他小人得志。
葉鈞望向一旁的切工師傅,緩緩道:“那麽,就先從這裏開始。”
說完,葉鈞就伸出手指,指着石皇的右側,他話音剛落,附近聚在一塊的一個個品鑒專家頓時議論起來,不過每個人的眼光都露出惋惜之色,似乎覺得,這一刀下去,勝負就已然明了。